混沌不堪 第二十二章 浩劫，不過是人的野心

    解開心結的林子寒，激動地看着甫荼，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師父，我控制不住我體內的龍血晶核了，我感覺我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根本無法進入共感冥想。”

    “我早應該猜到了龍血晶核終究只是外來的雜物，對你這樣龍人混血而言，或許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這個世界上龍已經滅絕了，能夠喚醒你體內血脈的只有戰場遺蹟遺留下的龍血晶核了。”甫荼的手搭在了林子寒的手腕上，他能夠感受到林子寒心跳的很快，體內的那股力量在瘋狂地衝擊着林子寒的身體。

    “人造的龍體終究不是真正的龍，你雖然有龍的血脈，但你的身體比真正的龍還差遠了。”甫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一根血紅木柺杖上，守在那一根歪扭的柺杖上輕輕摩挲。

    “師父，當初帝豪創造我，到底是爲了什麼？”林子寒覺得很不解，是什麼樣的目的和誘惑，能讓帝豪不惜揹負罵名，也要創造基因人，利用龍的基因締造一個龍人。

    “爲了揭開垣星的祕密，爲了找尋龍隕落的真相，爲了探尋黑暗的宇宙，爲了應對掌控垣星命運的神。”甫荼說着，滿含希望的眼神落在了林子寒身上。

    這個二十幾歲的少年，真的能夠擔此大任嗎？

    甫荼不清楚，但玄宇說過，龍人的未來是漆黑的，垣星的未來是混沌的，浩劫來臨垣星會陷入無盡的黑暗，直到所有的生命滅絕，新的生命誕生，如此往復。

    “您真的相信龍的存在，和龍戰的傳說？”林子寒看向甫荼，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他不清楚是什麼能夠毀滅不可一世的龍，如果龍真如那些神話或是遺蹟中展現的那樣，主宰垣星，能夠讓龍滅絕的又是什麼可怕的力量。

    “當然存在，影的最初，就是爲了探尋龍戰的祕密，也是在戰場遺蹟中，找到了最後的一滴血龍之血，才有了現在的你。”甫荼沒有繼續隱瞞林子寒的由來，說起來當初的龍血還是自己帶出戰場遺蹟的，從那山川顛倒、冰火交融精神空間中。

    “影宗接受的是龍皇黃金龍的庇護，復活龍最強大的戰士血龍王，當初黃金龍說過這個世界會誕生一個新的龍，但是在和帝豪商議時，爲了給帝豪研究的一條龍，才會締造了龍的雙生子，Y-13和H-14.也就是你。”

    “可我依然不相信，即便我身上流着龍血，銀耀級已經是人類的巔峯，而在垣星，亞種人、兇獸、北荒和大片生活着異種的人類未曾踏足的地方，生活的種族遠比人類強悍，爲什麼龍會選擇最弱的人，來傳承如此強大的力量。”

    林子寒試着握緊了拳頭，感受到自己手腕匯聚的力量，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已經變得無比的暴躁，隨時都會爆炸。

    “因爲創造力和智慧，兇獸智商低下，亞種人臣服於龍，那些所謂的異種都是在殘留的龍識下生長進化的，唯獨人，是在龍滅絕後誕生的新的種族，人類擁有着智慧，擁有創造力，即便人類弱小，可是人類可以創造很多科技，就像是龍一樣，依靠着科技強大自己。

    或許對抗所謂的神明，科技才是最終的解釋，所謂的神不過是科技超越了種族認知的人罷了。”甫荼笑了笑，他從未敬畏過神，也從未懼怕過神，那個預言中從未出現的種族，或許只是一些躲在面具下的人。

    “聽說過千年前的浩劫嗎？”甫荼握着手裏的血紅木柺杖，眼神閃爍地看向林子寒，這些事林子寒有資格知道，畢竟影探尋這些祕密，就是爲了龍人可以成爲人類抗爭的領袖。

    “千年前的浩劫嗎？”林子寒喃喃自語，“不是因爲一種忽然爆發的Hs病毒，忽然在聯邦內擴散，所有的生命體都會感染，成爲可怕的怪物，後來被稱作‘兇獸’，這個在星野帝國的歷史中有記載，也就是那一次浩劫，才有了現在的星野帝國以及七大疆域之分。”

    “我覺得這更像是一部小說。”林子寒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無辜的笑容，他喜歡看書，但也不喜歡看書，畢竟看書不是林子寒的首選，他還要殺人，還要謀生，看多了小說人會變得和小說一樣，異想天開。

    “是啊，這就是一個小說，一個欺騙了全人類的小說，哪來的浩劫，不過是那時候的政府，在探索北荒，尋找那一艘星系外飛船時，帶回的Hs病毒，在研究時不幸泄露，當時的政府爲了脫罪，才說了一個這樣的謊言。”甫荼冷笑了幾聲，作爲影宗，對於當初Hs病毒的爆發再清楚不過了。

    “開什麼玩笑？您是說Hs病毒是人類自己造成的？”林子寒覺得自己的世界要被震碎了，所謂的浩劫，竟然是一場人禍。

    “不然呢？說出來當時應該有一份從一小艘飛船遺蹟中找到的文件，現在應該在南域聯邦的某一個機密室裏。”甫荼一步步地走向了陽臺，作爲這一座龐大地下城的最高處，甫荼可以從這裏俯瞰整個地下城。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您會選擇在這裏，和一羣異變者生活在一起？”林子寒看着甫荼，如果當初Hs病毒時人類研究泄露的，那麼所謂的採集樣本，締造了異變者的偉大功績，也可能是一個謊言。

    “算是吧，不過垣星的確是平衡的，人類中抗體的異變倒真的是個意外，強化者的出現，那些政府的人，爲了洗脫自己研究病毒的嫌疑，所以就開始在異變者羣體中散播致暴因子……”

    時至今日，甫荼想起來當初自己知道了異變者大規模失去理智，所有政府停止病毒研究，是爲了掩蓋真相時，心中的憤怒依然是無可遏制的，就因爲政府的名聲，就可以犧牲那些曾經的戰士，讓人類經歷一次滅世的浩劫。

    “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林子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該是怎樣的野心，不惜以全人類做賭注。

    “可這就是事實，人類的貪婪是無限制的，那時候參與研究北荒採集的Hs病毒的所有政府，早已經暗中達成了共識，這一切都按照那些人的意願，瞞天過海了一千年，直到現在人類還在恐懼憎恨異變者。”甫荼冷笑道，這也是爲什麼甫荼他們會成立影殿，培養了一批精銳的殺手，爲的就是可以除掉一些威脅到人類安危的喪心病狂的瘋子。

    “我想您說的那份文件，我曾經見過，種子計劃，有人翻譯了那上面的文字，似乎是來自一個地球的文明的基因遷徙計劃，因爲地球能源的枯竭，我想那一艘飛船，也可能是來自地球的吧。”林子寒現在無比堅信許墨的話，影存在，是爲了解開這個世界的面紗，而自己收到的那一封信，大概也是如此吧。

    “既然影清楚這些真相，爲什麼不把這些事情公之於衆呢？”林子寒不解地問道，這一個隱瞞了人類千年的陰謀，讓異變者從人類英雄變成了人人恐懼的怪物，讓人類隱瞞在所以爲的天降浩劫的謊言中。

    “影是爲了找出垣星的祕密，找出星侍，影只會找到這些祕密的答案，找到真相，並不負責給人類一個解釋和真相，更何況一個殺手組織和政府的話，誰的話更有可信度。”甫荼冷笑了幾聲，人性這個東西，甫荼早已經清楚了。

    “而且影沒有責任把真相告訴那些愚笨的人，現在的局面不是很好嗎？政府已經換代了，沒人知道曾經政府的那份計劃，也沒人知道當初的共識，這樣相互僵持的局面不是很好嗎？”甫荼始終認爲，影應該獨立在政治之外，不應該像玄宇說得那樣，和帝國聯邦有瓜葛，任何的瓜葛。

    “所以說當初那些人帶出來Hs病毒研究時，就知道了Hs病毒的作用，他們最開始想要的就是創造異變者？”林子寒反問道，他對於甫荼的話，並不贊同，他覺得所有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但他不會反駁忤逆甫荼的決定和意志，因爲甫荼是自己的師父。

    “當然了，不過他們最初稱之爲造神計劃，他們認爲Hs病毒是神賜的，可以造就出新的神。”甫荼冷笑着，千年前那些人的嘴臉，彷彿歷歷在目。

    “神嗎？”林子寒苦笑着，一個所謂的造神，爲了滿足人的野心和私慾，就造成了一個讓垣星科技倒退了幾百年的浩劫，在那一場浩劫中，多少的生命因此隕落。

    “這就是人的本質，貪婪的野心，在看到了強大的事物之後，就會失去了理智，不然也不會有所謂的造神計劃，或許人類現在的科技已經達到了可以比肩龍族的可能。”甫荼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異變者，六角籠的死鬥還在進行，不死不停的規矩只有在林子寒出現的時候，改變過一次，也僅有一次。

    “真的可笑啊。”林子寒順手攙住了甫荼的胳膊，兩個人手臂環抱在一起，一起看向了六角籠中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