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堪 第十五章 晶核，昏迷不醒的兩人

    “讓開，我要進去見林子寒！”甫荼對着堵在門口的幾人吼道，這些人年輕的臉龐，二十幾歲三十幾歲的人，還不值得自己動手。

    “前輩，我敬重您，讓您進來等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我希望您不要干擾林子寒的手術。”王欽往前邁出了一步，堅定地看着甫荼，這個眼神有些猙獰的老頭子。

    人羣中，林亞峯和許墨相視一眼，都清楚眼前的甫荼的身份。

    林亞峯見過甫荼，自然清楚甫荼的身份，哪怕他現在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頭髮有些發白，臉上也多了幾道皺紋，和一道刺目的新傷。而許墨認識甫荼，則是因爲他認識甫荼的那件斗篷的鈕釦，那一粒扣在胸前的鈕釦，上面的圖騰，就是影宗的象徵，許墨曾經在玄宇的那件斗篷上見過。

    最讓許墨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這位影宗穿着這件斗篷，是那樣的破敗，一道道撕裂的痕跡，上面似乎還沾着鮮血，破敗的斗篷在身後搖晃。

    “我們攔不住的他的。”許墨對着王欽說道，他清楚王欽在這裏的地位，也清楚王欽對待甫荼的敵意，和已經蓄勢待發的陸符，但是影宗就是影宗，超越人類理解的存在，那怕是暗隕級巔峯的人，也未必敵得過影宗的全力一擊。

    “開什麼玩笑，我們這裏這麼多人，。我絕不會讓他靠近林子寒。”蘇宇站了出來，他也是帝豪的少爺，此刻他最清楚甫荼挑釁地不僅僅是王欽，更是帝豪的威嚴，這位帝豪的大少爺，第一次爲了帝豪站了出來，雖然他心中是爲了林子寒。

    “許墨說得對，我們全上，也未必攔得住他！”林亞峯開口了，這是這一晚林亞峯第一次說話，整整一晚，林亞峯都在痛苦中掙扎，是自己吧林子寒帶入了迷途，帶進了這個危險的旋渦。

    “那也要試過才知道！”凌芳媛堅定地站了出來，做了林子寒的教官，凌芳媛對於林子寒的愛護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懶得和你們動手，我能救林子寒，那個龍晶的手術，缺少最後一步，缺少一個擁有龍血的晶核。”甫荼顫微微地伸出了一隻佝僂的手，掌心一顆血色的晶體散發着刺目的血光。

    甫荼並不是不想動手，而是這些人都是對林子寒重要的人，他不希望林子寒醒過來後，會記恨自己，也不希望和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起衝突。

    “裏面不止林子寒，還有……”凌芳媛見甫荼沒有繼續步步緊逼，也就將手從腰間的刀柄上移開。

    “我知道，我一個活了你們幾代人的老頭子，還會對那些女色動容不成？”甫荼怏怏地說道，這種世俗的情愛，對於一個超越了生命限制的人來說，還不如一抔黃土。

    “那也要等我進去，替她們穿好衣服，這是對她們的尊敬。”凌芳媛選擇了讓步，因爲她能從甫荼的舉動中，感受到一股自己無法抵禦的威壓，那股威壓猶如一塊巨石壓在了凌芳媛的心頭。

    見衆人沒有異議，凌芳媛和王欽相視一笑，打開了手術室的房門。

    衆人也就看着眼前的打開的房門，也都移開了目光，沒有看向房間裏，齊刷刷地目光都鎖定在甫荼手中的那一顆所謂的晶核上。

    陸欣跟在凌芳媛的身後走進了房門，作爲極限單兵出身的陸欣，始終記得凌芳媛是自己的教官，也記得自己是林子寒的姐姐。

    走進房間的兩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陷入了震驚之中，無數的血色藤蔓纏繞在房間裏，包裹着林子寒的身體，幾根藤條拴在衛夢穎的手腕上，把衛夢穎的身體牢牢地綁在了林子寒的旁邊。

    血色的煙花，在伍可欣和嚴冰的胸口展開，血色的煙花定格在炸開的那一刻，一顆顆血色的晶體凌空定格在兩人的胸口，一道血色的水泉匯聚到了衛夢穎的手腕。

    “這真的是現實嗎？”凌芳媛看着那些猶如數字晶體一般的血液，難道人類最終真的是走向數字化嗎？

    “是的吧。”陸欣怔怔地應道，眼前的一幕自己曾經恍惚見過，是在龍族遺蹟的時候，陸欣恍惚間見到了數據化的身體。

    ……

    “也是辛苦這三位了。”甫荼看着躺在牀上的三個少女，自然也清楚發生了什麼，那慘白的臉龐很明顯失血過多。

    甫荼順手從腰間拿出了三顆藥丸，塞進了三個人的嘴中，看着三人呼吸逐漸穩定，才心滿意足地走到了林子寒的身邊。“我的好徒兒，師父來晚了。”

    說着，甫荼的大手一揮，直接一掌拍在了林子寒的胸口，血色藤蔓瞬間晶體化，在甫荼的掌下，散發着耀目的血色光芒，甫荼掌心的龍血晶核拍進了林子寒的胸口。

    衆人圍在手術室裏，血色的光芒刺的衆人都睜不開眼，等到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那一根根血色的藤蔓也已經消散，淨化的藤蔓收縮在林子寒的手腕，化爲血色的晶體手環。

    沒有人知道甫荼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做了什麼，但是他們清楚地看到，林子寒四人的臉上都恢復了血色，反倒是甫荼，看起來比來的時候，更要蒼老了一些，頭髮更加地發白。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龍晶的聲音在甫荼的腦海中響起，這一句話，龍晶屏蔽了所有人，唯獨對甫荼一人說道。

    “這有什麼值不值得，他是我唯一的徒兒，是我的衣鉢傳承，是我圓寂後爲我收屍的後人。”甫荼沒有張嘴，用自己的神經信號，迴應着龍晶的話，作爲一個已經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影宗而言，死亡是多麼不切實際的事情，但就在剛剛，甫荼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已經將近了。

    “人類的感情，真的很複雜。”龍晶淡淡地說道，那語氣似乎有些不解，但更多的還是替甫荼感到惋惜，一個強者就因爲龍血晶核抽離了自己的血液，全身的血液和力量都隨着晶核沒入了林子寒的身體。

    一個接受過龍族遺蹟庇佑，得到了龍族傳承的人，血液自然對於血龍王的基因而言，是最好的養料了。

    “咳咳~”甫荼咳嗽了·幾聲，用手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林子寒，悄悄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一口淤血咳在了手上。

    “不用和他說我來過。”甫荼翻身走下了牀，看着昏迷的林子寒，神情平緩了許多，臉上逐漸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穩有力了許多。

    就這樣，甫荼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出了手術室，沒有任何的留戀，也沒表現出任何的擔憂。

    “他真的是七位影宗之一的殺戮影宗嗎？”許墨靠近了林亞峯，低聲的詢問道，在那個人身上，許墨感覺除了那一件破爛的斗篷，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是殺戮影宗的證據。

    “或許是吧，我在星算影宗玄宇大人那裏見過他。”林亞峯低聲迴應道，作爲這些人中來自影殿的兩人，此刻也沒有忘記壓低聲音，保留着影的祕密。

    “你們認識他？”陸符看着低聲嘀咕的兩人，“他到底是什麼人？”

    “有過耳聞，但是我們不能告訴你。”許墨看着陸符，用有些厭惡的聲音說道，如果不是陸符的私心，林子寒也不會遭此劫難。

    “呃~”伍可欣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自己見到了自己的親哥哥，他和林子寒一起來看自己，還帶了一大罐棒棒糖。

    “汪~”叮叮用那並不清晰地狗叫聲，慶賀着伍可欣的醒來，快步跑上去，跑到了伍可欣的牀邊，輕輕地舔舐 着伍可欣的手指。

    “你醒了？”凌芳媛做到伍可欣的牀邊，小心地扶起了伍可欣，單手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讓伍可欣靠在自己的手臂和身體上。

    “我哥他……”伍可欣的話音還沒落，嚴冰的身邊，也傳來了聲響，嚴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像是睡了一覺一般，醒了過來。

    陸欣走上前，扶住了起身的嚴冰，小心地替嚴冰理了理衣服和長髮。

    “他還沒醒來嗎？”嚴冰看着睡得安詳的林子寒，和躺在林子寒身邊的衛夢穎，兩個人的呼吸十分的同步，一呼一吸的韻律完美的契合，兩個人胸口的起伏同步進行，至少兩個人的呼吸都穩定了下來。

    “馬上派人，帶兩位去休息，其餘人也不要在這裏等着了，隔壁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林子寒醒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各位。”看着兩個人醒過來，王欽知道因人爲刀的手術至少成功了一半，現在就等病人和手術刀醒來了。

    安排衆人休息的王欽，眼神的餘光，卻始終未曾離開林子寒和衛夢穎，兩個人的身體靠在一起，呼吸雖然恢復了，可王欽依然擔心，兩個人會這樣一直睡下去。

    “你出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蘇宇看着衆人都離開了，腳步停在了門口，他沒有回頭，也知道此時王欽的注意力，都在林子寒和衛夢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