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降臨 第二章 噩夢，索命的亡魂

    派出去的所有神眼探測部隊，都沒有關於逃逸異變者的信息傳回，專門處理異變者事件的研究院勘察隊，和應急部隊，也在中央公園附近進行了大範圍搜索，以防有其他漏網之魚。

    隨着晚間新聞的報道，整個市區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戰爭的恐懼，和對突如其來的異變者的害怕，在南都市的上空，彷彿籠罩着一片陰霾。

    本就人人自危的安全局，此刻更是謠言漫天飛，什麼末日到來的徵兆，什麼大災變的劫難……

    這羣早已習慣了安逸的探員們，對有一些小事，總會無限地放大，隨之而來的是危機感，乃至於恐慌，怯懦。

    “嚴冰，你辛苦一天了，異變者的事，就交給特勤隊賀錦去辦吧，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打起精神，爭取早日查明異變者的來源。”特勤處處長看着嚴冰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已經是今日會議上，嚴冰第四次走神了，在以往嚴冰從不會這樣發愣。面對兇殘的異變者，即便是整日與地痞黑道打交道的嚴冰，一時間內心也受到了巨大衝擊，至少在特勤處處長看來是這個樣子。

    “好的，處長。”今天嚴冰也格外的異樣，沒有像以往那般逞強，低聲應下，這也更堅定了特勤處處長心中的想法，直面一具具被撕爛的人體，恐怕就是在荒野區的軍人看了都要反胃。

    而坐在嚴冰對面的賀錦，眼神的餘光始終停留在嚴冰身上，自從一分隊羣龍無首之後，賀錦在特勤處的地位就與日俱增，沒了嚴冰這個強壓一頭的女強人，這一次賀錦一定要把握機會。

    那熾熱的眼神，好像巴不得嚴冰早點回家，自己早點進入指揮室，今晚就把案子破了。但是在那灼熱的眼神下，似乎隱藏着什麼祕密，就像賀錦的那身大衣一樣，雖然清楚大衣中會有別的東西，卻怎麼也看不出。

    對於賀錦，特勤處一直是委以重任，賀錦的實力有目共睹，不過因爲了嚴冰的存在，才顯得光芒黯淡了許多。

    ……

    打開房門，嚴冰無精打采的換了鞋子，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眼前浮現的，是今天見到的那一幕，那長長的獠牙，沾滿血的紅脣，渾身的長毛，就像是野獸一般。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嚴冰挽起袖子，看着小臂上一個個密密麻麻的針眼，看得出神，奔波勞累了一天的嚴冰，就這樣昏睡在沙發上。

    深夜，本來是南都夜生活的開始，而此刻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很多娛樂場所也都大門緊閉，這個時候還在營業的，只有帝豪名下的酒吧，畢竟帝豪的護衛隊，可是允許自配槍支的，也不缺一些強者。

    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幾個黑色的人影，在小巷中奔跑，腳步輕盈，身法靈活，巧妙地躲過了天空中盤旋的偵察機和神眼監控系統，就像是夜行俠一般，悄無聲息。

    中央公園附近五公里都被安全局重病圍住，因爲異變者的血液中，殘留的病毒一旦擴散，面臨的災難將是大災變再現，Hs病毒的頑強活性，極強的傳播性，都是病毒中王者的存在。

    一支支穿着外骨骼，揹着氧氣罐的士兵，守在附近的路口，禁止外面的人進入，也阻止裏面的人外出。

    “在往前一步，我們將有權開槍！”守衛小隊的隊長將槍口上擡，對準了從封禁區緩緩往外走出的人影，十幾名士兵也舉起了手中握緊的電磁槍。

    “緊張什麼？是我！”那個人影緩緩走到光下，守衛的人這才看清那人的臉，是特勤處賀錦。

    “賀隊長？您不穿防護裝備的嗎？”守衛的小隊長，看着賀錦只穿了一件大衣，臉暴露在空氣中。

    據說作爲RNA病毒的Hs病毒，強大的變異性，讓Hs病毒在呼吸感染的基礎上，誕生過皮膚接觸感染的基因，所以對於異變者事件，安全局都會派出大量的醫護人員，進行病毒消殺，大規模釋放抑制劑。

    “我剛剛注射了抑制劑，沒事的！”賀錦顯然像是沒事人一般，一邊走着，一邊說道，絲毫不在意這裏曾經出現過異變者，可能有Hs病毒的存在。

    “你們小隊先去休整一下，這邊特勤處暫時接管，兩小時後換防！”賀錦走上去，拍了拍守衛小隊隊長的肩膀，和藹的說道。

    “謝謝賀隊長！”那名小隊長點頭哈腰，笑臉相迎，然後帶着人就走了，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勞動力，誰會放過，更何況自從小隊佈防，已經十二個小時都守在路口，飯都沒吃一口，每個人都是飢腸轆轆。

    賀錦看着遠走的守衛小隊，揮了揮手，身後遠處的一羣身穿黑色外骨骼的人，也很快的走了上來。

    “兩個小時的換防，別給我出什麼岔子！”賀錦那張和顏悅色的臉，忽然變得格外嚴肅，惡狠狠地眼神，掃過眼前的一行人，威嚴的樣子讓下面的人不敢多說話。

    嚴冰的公寓外，有個人影正在悄悄地攀上陽臺，順着一樓一點點的往上爬，找到樓頂的通風管道，一個翻身，順着管道滑了下去，四肢輕輕地在管道上摩擦，控制着下滑的速度。

    “應該是九樓了！”管道裏的人影低聲說道，順着管道的拐角翻出管道，來到了嚴冰公寓的門口，熟練地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始破解門的密碼。

    疲憊了一天深睡的嚴冰，還不知道屋外有人正企圖進入自己的房間，額頭上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手腳時不時地微微抽搐，像是在做一場噩夢一般。

    “你爲什麼要殺了我？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你以爲你這樣他們就會領情嗎？”

    “要是他們知道了你的過去，你覺得安全局會怎麼做？”

    ……

    “不是的，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嚴冰呼喊着，伸手揮散纏繞在身邊的孤魂野鬼。

    “我們好無辜，是你害了我們，還想活得這麼心安嗎？”

    “你也和我們一樣，都是怪物！”

    睡夢中的嚴冰時不時抽搐一下，額頭上的汗珠順着眼角滾落在地，嘴裏還在嘟囔着什麼。

    “不是的！”嚴冰忽然驚呼一聲，從睡夢中驚醒，或許是今日異變者的刺激，讓深睡的嚴冰，在夢中見到的都是血淋淋的追命者，都是索命的亡魂。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我真的沒辦法啊！”嚴冰掏出一張照片，上面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坐在草地上，這是嚴冰在那件事之後，留下的唯一的回憶。

    “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真的……”嚴冰說着，淚水不爭氣地滾落，整個人不知是因爲恐懼還是悔恨，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全然沒有注意到門口傳來的輕微滴滴聲。

    淚水流乾，嚴冰整個人覺得渾身好冷，一個箭步拿出沙發旁的小盒，顫抖的手，艱難地打開那個冰盒，拿出一劑藥劑，毫不猶豫地扎進了自己的小臂。

    那新舊交替針孔，再次多了一個針眼。

    作爲一個Hs病毒的感染者，嚴冰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實情，靠着抑制劑來壓制體內隨時會讓自己感染的病毒，這種改良的藥劑，效果確實十分的明顯，但是來源也不可知，在黑市都買不到。

    而每個月準時將藥劑送來的人，顯然是很瞭解自己的人，嚴冰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麼，但卻也沒有辦法，因爲嚴冰太依賴抑制劑了，如果沒有抑制劑，自己可能就會變得和那些異變者一樣，嗜殺、無情、冷血、殘忍……

    “叮~”一聲輕響，嚴冰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打開，屋外那個高瘦的身影，迎着光站在黑影裏，嚴冰根本看不清樣子。

    嚴冰下意識地收起冰盒，往沙發的角落挪了挪，那張照片，不知何時從嚴冰手中飄落，就落在沙發的一側。

    屋外的人輕聲走到屋內，此時他還不知道嚴冰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他進門給他一記橫踢。

    人影剛一走進屋子，嚴冰手在沙發上一拍，整個人就猶如飛燕一般，直接撲了上去，雖然不是強化者，但是軍校出身的嚴冰，身體素質自然是過硬的。

    一腳踹過去落空，踹在了厚重的門上，門與牆相撞，“哐~”的一聲，差點直接宣佈退役。

    一雙大手按在嚴冰的膝蓋上，另一只手直接鉗住嚴冰的拳頭，反應速度之快就好像早就預料到嚴冰的下一步動作。

    “冰姐，是我！”林子寒低聲說道，擡起一張已經略顯成熟的臉，臉上還掛着通風管道裏的灰塵，像是剛剛從沙漠裏出來一樣。

    “寒？”嚴冰看到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一把把林子寒拉了進來，順手把門反鎖。“你怎麼還敢來南都，你知不知道，現在城裏到處都是聯合軍，你可是通緝令上個人！”

    “我有自己的辦法，我這次來，是爲了弄清楚一件事，一件對我很重要的事！”林子寒說着，房間裏的燈光下，林子寒那異色的瞳孔，格外的明顯。

    “你的眼……”

    林子寒把這最近的經歷簡單的跟嚴冰說了一下，當然省略了有關自己和嚴耀卿反目，以及那個神祕老者的存在。一個是林子寒不願提及的人，一個是林子寒還不清楚的人。

    餘光落在沙發的角落，林子寒敏銳的視力，剛好看到抱枕下，露出的一角，那是一個精緻的金屬盒，僅僅是漏出的一角，就可以斷定是不錯的材質，應該是盛放某種低溫製劑的。

    在回想進門，林子寒看到了嚴冰回來的拳頭，手臂上細密的針眼，還有一個是新的，林子寒的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但是嚴冰不說，林子寒也沒有多問，畢竟冰姐是他唯一感受到親情的人，那種神迷的感覺，是無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