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譎雲詭 第一百零三章 神迷的冰山一角

    沉默了許久，老者終於開始再次說話，林亞峯以爲老者會絮絮叨叨的解釋爲什麼林子寒會性情大變，散發出如此霸道的氣息。

    卻不料老者晃了晃搖椅，簡單地說出了四個字，“精神分裂~”

    聽到老者用四個字蓋過了這件說起來很“麻煩”地事，讓林亞峯再次大跌眼鏡，喝進嘴裏的一口溫茶差點噴了出來。

    “精神分裂？你跟我說這叫精神分裂？”林亞峯覺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哪有精神分裂，會讓一個人的力量暴增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這是最簡單的解釋了，林子寒就像是雙生子一般，只不過雙生子的意識都在林子寒的身體裏，所以不是精神分裂是什麼？”老者用看一個病人的眼光，看着林亞峯。

    “你不要看我，我可不是精神分裂。”林亞峯只感覺那眼神盯得自己背後發毛，很不自在的感覺。

    “你不好奇，當初我爲什麼讓你在林子寒的端腦核心上動手腳嗎？”老者轉而閉上眼睛，繼續優哉遊哉地晃着搖椅，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羅盤。

    羅盤上綻放出一道絢爛的光芒，整個房間瞬間被無數的星辰包圍，兩人好像置身宇宙一般，看着閃爍的星，和那散發着炫目的星雲。

    “我好奇過，因爲在那之後，林子寒似乎才掌握外骨骼，而且一躍達到了S級的門檻，這只能說明，曾經林子寒就解除過外骨骼，某種意義上他的端腦處於沉睡狀態。”

    雖然不是駕馭者，但是自從北軒殿事發之後，林亞峯對外骨骼的研究不在少數，關於端腦也淺淺的瞭解過。

    “只不過我好奇的是，端腦的波動和外骨骼強度是密切相關的，爲什麼在突然面對到強大的端腦信號時，林子寒的意志還能保持清醒。”

    “那是因爲在那之前，林子寒有過幾次喚醒端腦，但都是短暫的，端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強制休眠，爲的是保護駕馭者，不會因爲負荷而崩潰。

    而這些年的成長，他已經可以承受那股載荷了，只不過需要一個契機，喚醒端腦罷了。虛空級核心改造的身體，讓林子寒的身體素質進一步激發，所以我才會從外界強行瓦解沉睡程序。”

    老者悠然地說道，這一切好像不過是揮揮手的事情，不足爲奇。

    “可是端腦和人的精神大腦是連在一起的，一旦有任何閃失，林子寒都有可能永久的喪失意識，成爲一個機器。”雖然事情早已過去，但是林亞峯現在聽到老者那事不關己的語氣，還是有些憤懣。

    “我比你更在乎他，換句話說，這一步是他早晚要經歷的，竟然來到了南都，他就該面對這些。”老者說着，神情一緊。

    “畢竟，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無論是爲了大局，還是爲了我自己的私心，林子寒都是唯一的希望。”老者緊張地說道，如臨大敵一般，這還是林亞峯第一次見這個老人，神情如此嚴肅。

    老者的目光鎖定在羅盤綻放出的那片星辰之上，大有觀星看命的樣子，目光在無數的星辰見遊走，神經也更加地嚴肅，眉毛皺在了一起，嘴中時不時喃語一些奇怪的話。

    “雖然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是觀星這種事，早就過時了，我們要相信科學。”林亞峯看着散落在屋子裏的星光，好像除了絢爛，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

    “你懂什麼？宏偉的宇宙，預示着萬千的真諦，自然也會有未來，更何況人類的進步就是對宇宙的探索，和對那些自然的認識，對自然真諦的領悟。”

    老者臉上的緊張感消散，轉而認真地看向林亞峯，那一雙蒼老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兩顆夜明珠一般。

    “強化者的基因，來自有人體強大的戰鬥基因，而異變者的誕生，是病毒激發了人體內的狂躁因素，這一切都是自然的法則。兇獸的出現，就註定人類中會有強者站出來。

    而人類的強大，就意味着，會有更大的威脅，在不久的將來出現。”老者低聲說道，佈滿皺紋的手在羅盤上輕撥，手心上一道疤痕是那麼的明顯。

    那道疤看起來時間並不會太久，稚嫩的新生肉，沒有和老者的手一樣滄桑。

    而林亞峯想不到是什麼人能傷到這個老者，至少曾經林亞峯一個小時，都沒有碰到這個老者一下，知道自己力竭，老者還依然微笑着，呼吸都一如初始般輕微。

    只是嚴耀卿猜不到的是，這個傷疤已經有接近一年的時間了，是因爲上面的餘毒，讓老者的傷癒合的很慢很慢。

    “聽說過龍嗎？”老者話鋒一轉，看向林亞峯。

    “很多兇獸不都是龍嗎？比如地甲龍，巨蜥龍，鷹龍，還有很多龍，大多數龍類兇獸，都能成長爲領主級的兇獸。”林亞峯說着，心裏有些疑惑，這不是常識嗎？

    “我說的是龍，是曾經垣星上的先進文明，而不是那些低級的龍類。”老者繼續說道，羅盤投影的星辰大海，緩緩地擴張，一點點放大，直到鎖定到一顆星球上。

    “這顆星就是垣星，萬千星星中的一顆，曾經孕育出強大的龍人文明，他們的科技足以探索太空宇宙，強大的肉體讓他們有着可怕的戰鬥力，先進的文明，讓龍族文明延續了很久很久。

    而即便是這麼強大的文明，最終也隕落在垣星，至於隕落的原因，無論是大災變，還是天外來物，都不重要，但這都足以說明，有着足以毀滅龍的存在，而那個東西也能毀滅人類。”

    “我們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龍的文明不過是個傳言，到底存不存在還不清楚，而且人類的探測器，也向宇宙發射了無數，不都證明垣星周圍只有一片黑暗嗎？”林亞峯說着，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一片茶葉倔強的飄在茶水之上，林亞峯直接伸手捏出了茶葉，扔在了桌子上。

    “就像這片茶葉一樣，垣星如果有一天出現在那個東西的眼裏，也會被剔除掉，就像是龍一樣。”老者說着，“而我們之所以還活的好好地，是因爲還在杯底。”

    “即便是垣星，人類的探索值也是低得可憐，至今沒有人穿越過北荒域，也沒有人看看在東海之外是什麼，在西邊的落日之地是什麼？星野帝國，不過在垣星的一小部分。

    我們所知道的，不過是神迷的冰山一角，而這一角也已經阻擾了垣星人很久。”

    老者繼續說道，手心放在羅盤上，輕輕拂過羅盤。投影出的垣星，忽然消失，化爲了一個神迷的圖騰。

    “你是……”看着那個圖騰，林亞峯張大了嘴，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

    “沒錯！”老者笑着應道，他知道林亞峯要說什麼，自然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應該告訴林亞峯了。

    ……

    在奉天閣的天主主座之下，袁廷楷正跪在殿下，低着頭不敢說話。

    “就連嚴耀卿都沒有對付得了林子寒，他到底還藏了多少祕密？”天主憤怒地將手中的雪茄按在菸灰缸裏，反覆地攆轉，直到雪茄化作了一堆菸葉。

    “但是好消息是，我們毀掉了艾傑的軍事基地，現在南都周圍最大的障礙掃除了。”一向囂張跋扈的袁廷楷，此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拿着這份唯一的好消息，希望平息天主的怒火。

    “這也算好消息？軍事基地自爆，損失了那麼多兵，還折損了奉天閣一個小隊，竟然沒有抓到艾傑，你還好意思說？”天主顯然不吃這一套，攥緊的拳頭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幾個來自北境的人，都給我好好查清楚，最好是處理掉，現在呢，你唯一拉攏的嚴耀卿，還躺在軍醫院裏。”天主繼續吐槽着袁廷楷的無能。

    “我說過，我可以助你登上南都和南域的統治者，但是你也要幫我搞到我想要的，可你呢？帝豪帝豪搞不定，軍部軍部搞的折兵損將，我到現在連帝豪的病毒製劑都沒有拿到真正的樣本。”

    天主繼續大聲地發着牢騷，一點點地貶低這袁廷楷，同時還不忘加上幾句嘲諷。

    “算了，你接下來就做好你南域的軍事計劃吧，其餘的事情，我自由安排。”天主最後也是對袁廷楷失望透頂，無奈地說道。

    “那……”袁廷楷欲言又止，跪在原地支支吾吾，不知道要不要說下去。

    “藥劑我會派人給你的，滾吧！”天主長嘆了一口氣，怏怏地說道。

    “謝天主！”袁廷楷急忙起身，向着門外快步走去，這個奉天殿，袁廷楷此刻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呆。

    走出奉天閣密室的袁廷楷，臉上的賠笑消失，轉而化爲了一張陰險恐怖的臉，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說道：“要不是需要定時服用藥劑，我會爲你賣命？

    等我拿到了藥劑的製作配方，到時候你奉天閣閣主，連給我提鞋都不配。”說完，袁廷楷頭也不回地趕回了軍部，林子寒在荒野區重傷，這是自己的大好機會，自己一定要抓到林子寒，挖出他身上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