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乍現 第二章 多年的痛

    走在路上的林子寒感覺莫名的輕鬆，在酒店裏不得不裝出一副謙和的樣子，哪有在這誰都不認識自己的路邊悠哉，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林子寒無聊地在路邊，踢着不怎麼標準的正步來消磨時間，思緒回到了自己第一次遇到許喬依的時候。

    林子寒能和許喬依認識純屬是一場意外，那時候林子寒打算離開北境，於是便去當地的戶籍管理所申請正規的手續，可是自己卻被告知，需要準確的遷移城市。

    自己只是想打算離開北境，根本沒有打算去哪裏，只是想打算把身份所在地遷到南域，然後去南域後再另作打算。

    當時的許喬依正好也在辦理身份的暫遷，就在林子寒的旁邊辦理，林子寒也沒多想，就隨口說了一句“這樣吧，暫遷城市和那個女生一樣就好。”

    工作人員第一次辦理這麼隨意的暫遷業務，並不是很能理解林子寒的這波操作，勸他說：“你都沒有想好去哪，爲什麼這麼着急辦理暫遷呢?”說着拿起來旁邊的公章，卻沒有蓋下去，她在想或許這個少年會猶豫，然後選擇不遷，林子寒嚴肅的說：“暫遷地南都，謝謝！”

    說完擡起頭，林子寒看了看天花板上的裝飾燈，內心多多少有些不捨，北境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呢，去南域看看或許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辦理暫遷的許喬依看到林子寒這麼的隨意就選擇暫遷城市，一臉的疑惑，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就這樣隨便地去南都。

    出於禮貌和善的提醒，“你要想好，暫南都後至少五年不能再遷回來，如果只是想去外面看看，可以辦理暫離，沒必要暫遷的。”許喬依看着林子寒的臉，想着或許應該勸一下這個無知的少年。

    林子寒並沒有因爲工作人員和許喬依的勸阻做出改變，“我想好了，蓋章吧！”遷離北境，這是林子寒一直以來從未改變的想法，從自己第一次萌生離開北境的想法後從未改變。

    在星野帝國內，只有年滿十八周歲的人才能有資格選擇離開所在的城市，暫遷到其它的疆域，並且遷移時間至少五年以上，這也是星野帝國爲了均衡各疆域人口的方法之一。

    林子寒終於等到年滿十八這一天，最重要的事便是來戶籍管理所進行暫遷。林子寒開始不停的預約辦理，終於排了將近半年，成功的約到了辦理的名額，自己要離開北境，離開這危險之地去南域。

    林子寒生活城市並不是北境的戰區，反而是在北境靠近南域的城市，這裏雖然沒有南域發展，卻也沒有北境邊域那麼蕭條，而且氣候也足夠的宜人。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對林子寒來說，北境都不能繼續生活，自己一定要離開這片危險之地。

    拿着蓋好章的暫遷申請，林子寒沒有想象的那麼開心，可也沒有悲傷，這一幕已經在自己的腦海裏上演了無數遍。

    呆然地站在戶籍管理所的門口，林子寒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慶祝一下或者是紀念一下，自己的朋友都不在瓏城了，他們早已拿到了大學的入學通知去了首府或者是北都。

    說來可笑，南域的首府是南都，而北境的首府卻不是北都，而是位於比北都更要偏北的瀾城，或許是瀾城是靠近北荒域最近的大型城市吧。

    從戶籍管理所出來的許喬依，看着木然地站在門口一側的林子寒，走了上去，“走吧，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章已經蓋好了。”

    林子寒笑了笑，“我只是不知道該慶祝還是該紀念，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辦理完戶籍暫遷的林子寒才發現，自己竟然都沒有什麼準備，五天內就要離開瓏城，可自己並沒有想好怎麼前往，這一難題就已經難住了林子寒。

    “如果沒想好去哪的話，可以一起跟我去南都。”正在林子寒在想該怎樣以合法的途徑抵達南都的時候，許喬依拋出了橄欖枝，就這樣林子寒跟隨着許喬依到達了南都。

    許喬依對這個隨意辦理暫遷的人並沒有一絲興趣，她只是覺着前往南都，有個認識的人，或許會有什麼幫助，要是知道後來因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會無端生出那麼多的是非，許喬依打死都不會多嘴。

    就這樣，林子寒帶着幾乎算是自己的所有身家，很隨着許喬依一家來到了南都。也就是那次偶遇之後，林子寒和許喬依開始慢慢地熟絡起來。

    來到南都的時候，許喬依已經拿到了南都科技大學的入學通知，在學校安排的公寓區住了下來，安心準備三個月後的入學。

    無處可去的林子寒乾脆也選擇南都科技大學，報名參加了南都科技大學的招生考覈，並且被招生辦臨時安排了集體宿舍，雖然沒有像許喬依那樣已經分配好了高端公寓，不過好在住處要着落了。

    南都科技大學每年在其他疆域的招生會提前半年左右展開，這是爲了給其他疆域的人留足辦理暫遷的時間，在本疆域內的招生考覈結束後，所有的入選學生會一起進入大學一年級開始修讀。

    好在林子寒在北疆讀中學的時候學的還算不錯，經過三個月的準備入學考試也算是完美通過，不然還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每當想起來當時考覈的時候，林子寒也覺着自己好笑，當考覈老師問自己爲什麼要參加招生考覈時，林子寒的回答竟然是，如果我不能參加考覈並通過，那麼直到下一次招生考覈自己都將露宿街頭。

    就這樣林子寒離譜的成爲了南都科技大學大學的學生，合理地住進了學校分配的高檔公寓，進入了生物納米機械實驗室，擁有了自己的試驗檯，或許也算是因禍得福。

    林子寒想到這，露出了一絲的苦笑，都過去了，想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的許喬依應該不希望見到自己，也不願意再跟自己扯上關係。

    走到路口，林子寒等待着紅綠燈穿過馬路，一陣冷風吹過，吹進了林子寒的風衣裏。真冷，林子寒裹緊了衣服穿過了馬路，走上了去公寓的一條偏僻的小路。

    走在小路上，微弱的痛感從林子寒的胸口傳來，感覺到這微弱的痛感，林子寒心中暗罵不妙，便開始翻上衣的口袋，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林子寒便加快腳步，想快一點趕回公寓。

    就在加快步子走了幾步後，一股強烈的絞痛便從胸口開始蔓延，四肢瞬間沒了力氣，林子寒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自己出門前明明吃了藥，爲什麼才過了這麼短的時間，就發作了。倒在地上的林子寒，根本沒有力氣再次支撐自己站起來，只能儘可能按住胸口來緩解疼痛。

    林子寒內心十分清楚，五分鐘後就不會感到痛了，當然這並不是痛感消失了，而是自己最多能堅持五分鐘，之後便會完全喪失意識，休克過去，也就沒有感覺了。

    絞痛很快開始蔓延，手臂在失去力氣後有了針扎的痛感，彷彿自己的雙臂要被鋼釘扎穿一樣，林子寒只能期待自己快點暈死過去，那樣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林子寒想喊出來，可是嘴脣只是微微地抖了抖，根本發不出聲音，自己竟然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寒風無情的灌進林子寒的衣領。

    本來已經十分痛苦的林子寒，身上的溫度也被寒風帶走，寒冷加上痛感，林子寒的意識漸漸的開始了模糊，眼睛慢慢地也難以睜開，在意識最後渙散的時候，林子寒彷彿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向自己。

    這就是死神嗎？林子寒想着，或許死亡對自己來說才是真正得解脫，擺脫這麼多年纏着自己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