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匪盜猖行迷霧重（三）

    “事情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那一天老王家的孫子丟了。那個孩子聰明伶俐，人見人愛，鄰里都很喜歡他。”吳掌櫃說。

    一聽到有孩子丟失，靈兒就想到去向不明的小倚子，擔憂地問：“那個孩子有多大？”

    “有十一二歲了吧！”吳掌櫃說着，嘆了口氣，“養到這麼大也不容易，說丟就丟了。”

    “孩子是怎麼丟的？是誰抓走了他？”靈兒又問。

    “聽說是夜裏被人偷偷抱走的。至於是誰抓走了孩子，大家一致認爲是北峯寨的人！”吳掌櫃說。

    “牛大說北峯寨販賣人口，難道是真的？”鍾瓏插口道。

    “大家爲何會認爲是北峯寨的人抓走了孩子？”濟蒼雨問吳掌櫃。

    “那是老王自己說的，具體說了什麼老朽也不清楚。但大家都覺得他說的有理有據，足以讓人信服。”吳掌櫃說。

    “那待會兒得去老王家詢問一番。”濟蒼雨說。

    “當時大夥兒都爲老王家抱不平，勸他去找北峯寨的人算賬。興許是老王膽小怕事，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敢去北峯寨。”吳掌櫃說。

    “這種時候，就應該殺到北峯寨去把孩子奪回來！”鍾瓏義憤填膺地說。

    “老王家的情況你們不瞭解。老王他的兒子、兒媳都不在了，家裏就只有他和老伴兩人相依爲命。你讓他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去北峯寨鬧事，是讓他去送死呀！”吳掌櫃說道。

    “這種情況還真只能乾着急！”張子冉感慨道。

    “若只是丟了一個孩子，也不足以讓一整村的人心驚膽戰吧？”龔明提出疑問。

    “不錯。讓我們害怕的是後面發生的事情。”吳掌櫃回憶道，“老王家的孫子丟了以後，接連又有好幾家的孩子也丟了。這幾家和老王家情況不同，家裏都有壯丁，便結伴前去北峯寨討說法、要孩子，誰知北峯寨的人死不承認，把人都趕了回來。”

    “然後呢？”鍾瓏忍不住追問道。

    “自己家的孩子丟了，又怎會輕易罷休？有一家夫婦二人第二日就又去北峯寨要孩子，結果……”吳掌櫃說着搖了搖頭，不忍心說下去。

    “他們竟敢殺人？”濟蒼雨怒道。

    “他們不僅是殺人呀！那對夫婦死得好慘啊！”吳掌櫃想起當時的事，不停地搖頭。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張子冉扼腕道。

    吳掌櫃接着說：“大家當然相信有王法，就想着去衙門告狀。可是也是去一個死一個，一個死得比一個慘呀！”

    “是在去告狀的路上被殺的嗎？”濟蒼雨皺眉問道。

    “是呀！就在那村口！往後只要有人爲那幾個孩子的事抱不平，就必遭慘死。那可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呀！”吳掌櫃痛心地說。

    鍾瓏聞言不禁吞了吞口水，適才他還在這兒大放厥詞說要殺到北峯寨去，下一個慘死的不會就是他吧？

    “這就是村民們人心惶惶的原因？也是爲何外界只知高崖口村匪盜猖獗，卻不知有那麼多男童被抓了？”濟蒼雨問道。

    “是呀！若不是老朽相信濟莊主一定會爲我們除去北峯寨，老朽也不敢多言。”吳掌櫃說。

    “除去北峯寨嗎？那麼多條人命可不定是滕飛敢做出來的！濟某只能保證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濟蒼雨說。

    吳掌櫃還有些不安，不是他不相信濟蒼雨，而是他覺得只有徹底剷除了北峯寨，他才能安心。

    見濟蒼雨沒有再開口詢問，靈兒趁機問道：“那些丟失孩子也都是十幾歲的男童嗎？”

    “都是男童，但有大也有小。”吳掌櫃答道。

    難道不是嗎？靈兒適才突然懷疑這些男童被抓一事會不會與小倚子有關，而代替小倚子墜崖的男童便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可聽吳掌櫃這麼說，靈兒又不那麼確定了。

    吳掌櫃又說：“要說這些孩子有什麼共同點，就是個頭都差不多有這麼高。”吳掌櫃說着用手比了個高度。

    靈兒一驚，這個身高不正是小倚子的身高嗎？難道這件事真與小倚子被抓一事有關，也就是說是飄飄夫人所爲！

    靈兒不動聲色地看了許俊一眼，只見他手託腮坐在一旁，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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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濟蒼雨又帶着大家去了老王家。

    老王猜到濟蒼雨是爲他家寶貝孫子一事而來，就趕緊把人領到院子外頭，還把門掩上了。

    “老婆子受不得刺激，只能委屈各位得到外頭說話了。”老王解釋道。

    “不打緊。我們過來是想問問您老當初爲何會認定是北峯寨抓走了令孫。”濟蒼雨開門見山地說。

    “因爲老夫清楚記得當時的情形。那日剛好是北峯寨過來收保護費，而到老夫家收錢的是北峯寨的二當家。他看到我家鳴兒在那兒玩，還故意過去逗他，末了要走時還說鳴兒很可愛，問鳴兒要不要跟他去北峯寨玩。”老王說。

    “還有呢？”濟蒼雨又問。

    老王搖了搖頭。

    “就因爲他說了這些話，您就認定是北峯寨抓走了孩子？”濟蒼雨皺眉問道。

    “這些還不夠嗎？”老王心痛地吼道，“他看上我鳴兒乖巧可愛，夜裏就將他擄了去！若不是害怕老婆子一個人沒伴兒，老夫早就衝到北峯寨和他們拼命了！”

    濟蒼雨正想安慰他幾句，就聽到屋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老王忙抹去眼中的淚水，衝進屋去哄他的老伴。

    濟蒼雨無奈地看着其他幾人，說道：“北峯寨的這個黑鍋背得可真夠冤的！”

    “濟莊主覺得這是巧合嗎？”龔明問，“會不會有人想要嫁禍北峯寨？”

    “你是說金牛寨？”濟蒼雨挑眉問道。

    “嗯，除了金牛寨，還有誰會想除去北峯寨呢？”龔明理所當然地說。

    “濟某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或許還有第三方的勢力，他們極力隱瞞的或許不只是男童被抓一事。”濟蒼雨提出自己的想法。

    “似乎越來越複雜了。”龔明皺眉道。

    “那我們該怎麼做？”鍾龔問道。

    濟蒼雨說：“直接去北峯寨問個清楚！”

    鍾瓏不禁又咽了口口水，早已不復是原來那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人了。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我們先回客棧吧！”濟蒼雨說着，率先離開了老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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