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匪盜猖行迷霧重（一）

    一路遊山玩水，日子倒也過得很快，眨眼間又過了兩日。

    有了逸興門兩位門人的加入，這一路上的氣氛活躍多了。

    張子冉十分健談，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而龔明話倒是不多，不過一路上也沒少和鍾瓏鬥嘴。

    靈兒也就在他們的歡聲笑語中漸漸放下了心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爹，前頭就是高崖口村了，我們繞過去吧！”許俊指着前面的村莊，說道。

    高崖口村？靈兒忽然想到公孫騫幾位雲霧派的師弟幾日前離京不就是要去這個高崖口村嗎？不知他們離開了沒有，若還沒有，沒準還能遇上呢！

    “爲何要繞過去？”濟蒼雨不解地問。

    “那裏近來匪盜橫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許俊答道。

    “小小匪盜罷了，有什麼好畏懼的？”鍾瓏不以爲然地說，“若是碰上了，我們正好替天行道，把他們剷除了爲民除害！”

    “說得好！”龔明難得沒和鍾瓏鬥嘴，附和道。

    鍾瓏見龔明也贊同自己的想法，心中很是得意。

    “天下的匪盜那麼多，你們殺得完嗎？”許俊明擺着不想趟這趟渾水。

    “其實，高崖口村屬妙峯山地界，爲他們剷除匪盜原本就是我妙峯山莊的責任。或許是因爲濟某近些年來經常不在莊裏，沒有盡到保護好百姓的責任，才讓那些匪盜有機可趁，肆無忌憚地欺壓百姓！”濟蒼雨自責地說。

    “所以您就非要去高崖口村剿匪了？”許俊對濟蒼雨的倔脾氣已不陌生了。

    “那是爹的責任所在。”濟蒼雨認真地說，希望能得到許俊的理解。

    許俊只得無奈地轉開頭。其實他並沒有收到飄飄夫人讓他們繞過高崖口村的指示，不過他也能猜到高崖口村裏隱藏着一些不能讓濟蒼雨知道的祕密。只可惜濟蒼雨固執起來，他也沒辦法。

    倒是鍾龔出來反對道：“師父，徒兒覺得眼下不是剿匪的好時機。我們一行人中烈叔和允文不擅武藝，俊師弟身上的傷勢也未痊癒，而且還帶着靈兒。”

    “我怎麼了？我也可以幫忙呀！”靈兒小聲抗議道。

    濟蒼雨看了看同行的人，心想剿匪一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等先把靈兒他們送回莊裏安頓好，自己再行下山也不遲。

    “那好吧！咱們就先從邊上的山路繞過去，剿匪一事待回去後再從長計議。”濟蒼雨說道。

    許俊勾了勾嘴角，心想等回到妙峯山莊，濟蒼雨自顧都不暇，哪還有閒工夫去理會那些百姓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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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上天似乎偏偏要和濟蒼雨對着幹，他想繞道避開麻煩，卻沒想到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了。

    他們剛拐上山路，就聽鍾龔大喊一聲：“那兒有人！”

    靈兒拉起車簾，順着鍾龔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路旁的灌木叢後面露出了一條腿。

    “他還活着！”率先趕過去查看的張一冉說道。

    “靈兒快過來救人！”濟蒼雨着急地喊道。

    不待濟蒼雨提醒，靈兒早已提着藥箱跳下馬車跑了過去。

    走近了靈兒才得以看清，原來灌木叢裏倒着一個傷重垂死的男子。

    靈兒看了看那男子的臉色，又簡單地查看他身上的傷，說道：“外傷不致命，但他中了劇毒，不醫治怕是撐不了太久了。”

    “靈兒可有辦法爲他解毒？”濟蒼雨問。

    靈兒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將手指搭在那男子的手腕上爲他把脈。

    “他中毒已久，毒素已經佈滿全身，深入五臟六腑，傷及根本。我只能保他一條性命，而他的武功怕是……”靈兒沒有說下去。

    “那就先保他的性命吧！他的武功……不要也罷。”濟蒼雨說道。

    靈兒不知濟蒼雨爲何這麼說，卻也沒追問，而是拿出銀針，開始救人。

    龔明問道：“濟莊主認得此人？”

    “不錯。他便是在這附近橫行的山匪之一，金牛寨的寨主牛大。”

    “什麼？他就是牛大？”鍾瓏驚訝地走上前來，認真地打量起地上的人。可他怎麼也無法將昔日裏氣焰囂張的山匪頭子和眼前這狼狽不堪的落難之人聯繫在一起。

    “他滿臉血污，認不出也正常。”鍾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他。

    “高崖口村匪盜猖獗，而這山匪頭子又重傷在此，難道是有哪位俠士先一步爲民除害了？”張子冉猜測道。

    “看這殺人手法，並不像是正義人士所爲。”濟蒼雨皺眉道。

    “這是何意？”張子冉不解地問。

    “在妙峯山周邊有兩個山寨，一個是位於西山的金牛寨，另一個是位於北峯的北峯寨。這兩個山寨實力相當，各具優勢，北峯寨人多勢衆，而金牛寨財大氣粗。”濟蒼雨介紹道。

    “難道是黑吃黑？”衆人不禁起疑。

    “這兩個山寨建寨都已有十數年，濟某見他們平日裏只向各村的百姓們索要一些保護費，沒其他什麼過分的舉動也就放任其發展。沒想到匪盜終究是匪盜，他們竟然趁濟某不在，欺壓起百姓來了！”濟蒼雨感慨道。

    “那在高崖口村作威作福欺壓百姓的到底是金牛寨還是北峯寨？”張子冉忍不住問道，“抑或者兩者都有？”

    “這要調查一下才知曉了。”濟蒼雨說。

    他們說話間，靈兒已經在牛大身上扎滿了銀針，那些侵入身體的毒素正慢慢地從針孔往外滲。同時靈兒還塞了一顆保命解毒丹藥到牛大嘴裏。待藥丸含化，牛大血的毒素也就能隨之解去。

    濟蒼雨這才注意到靈兒的解毒手法，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高崖口村匪盜猖行一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濟蒼雨讓衆人在邊上找了一處涼亭休息，等待牛大甦醒過來。

    當毒素排得差不多了，牛大就醒了過來。

    牛大一睜開眼睛看到濟蒼雨，就急忙求助道：“濟莊主，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又是爲何人所傷？”濟蒼雨問道。

    “還不是那個滕飛？”牛大怨恨地說，“也不知他腦門是不是給門夾了，突然幹起了販賣人口的行當！”

    “你是說北峯寨販賣人口？”濟蒼雨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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