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師徒相見

    師徒相見，裴風將自己下山後的經歷一些經歷對師父道出。

    乾默聽罷，沉吟良久。

    “七殺門你現在絕不能再回去。”乾默分析道：“九幽城壓不住七殺門的。何況你只是九幽城的恩人，還沒有成爲九幽城的女婿。”

    “可是，如果我遲遲不回去還令，也是自露馬腳。”

    乾默微微頷首，“不錯！但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七殺殿會立刻行動。不要忘了，你身上還有《太古天解》。即便你身份不暴露，七殺門追究你一個殘殺同門之罪，對你執行清理任務。你也難逃一劫。”

    裴風只覺得透心涼。難道真要他陪了這具辛辛苦苦煉製出來的分身給七殺門才能脫身？

    “事到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

    裴風立刻豎起了耳朵。

    “去魔都，投靠鬼聖。”

    “嗨！都什麼時候了。您老還開這種玩笑。我若是給天魔教當了狗腿子，哪有顏面去見老祖宗。”

    乾默嘿嘿笑了兩聲，正色道：“你在中原可打探到了第三顆魂珠的下落？”

    “還沒有。”

    乾默道：“當初你族人催動大陣，將五顆珠子分散到世界的五片區域。西域力魂珠和東土速魂珠你已經得到。中原的那顆魂珠子必能爲你揭開許多隱祕。”

    裴風不解其意。

    乾默繼續道：“師尊他老人家不會走任何一步廢棋。你有沒有想過五顆魂珠爲什麼要飛往五片不同的區域？”

    “自然是老祖宗擔心五株落在同一人手裏。若被惡人同時得到五株的能力……”裴風說到這裏，也想到了什麼，身體一滯。

    “若只是如此，師尊爲何不將五顆魂珠都帶走？就算噬魂宗手段通天，也不敢去攻打幻霧仙谷吧。”

    “仙翁是爲了給我指路？”

    乾默立刻道：“定是如此，想想你得到力魂珠的同時又得到了什麼？”

    裴風脫口而出。“有情谷……”

    細細想來，落在荒莽森林裏的力魂珠竟是一根引索，牽引着裴風走到現在。

    沒有力魂珠，就沒有天禹山一戰。裴風不會認識大力尊者，不會認識蘇虞、沐劍峯、蘭小玉。也就沒有現在有情谷的馭獸師、煉丹師、趕屍人。

    據小玉所說，散落在南疆的那顆魂珠如今正在亡靈屍地內。這又會將他引向鬼域。

    至於速魂珠。他是從秦越手裏輕易贏回來的，看似只是自己運氣爆棚。而實則，速魂珠已經讓他與西荒天魔教和東土萬佛山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老祖宗是讓我踏遍大陸各處。”

    “不錯。這就是師尊的用意。等你走過大陸五片區域之後，才有能力參與將來的大劫。”

    “等到那個時候，我也就有資格與老祖宗相見。”裴風恍然。

    乾默悠悠道：“這次爲師便與你去中原走上一遭。也許尋到了第三顆魂珠，便能度過此劫。”

    雖說乾默的一番言論讓裴風看到了一線希望，不過要在偌大的中原找一顆珠子無異於大海撈針，希望渺茫。

    “不要這麼喪，或許破局之法就在你的眼前。”

    裴風很不理解師父的盲目樂觀。

    乾默笑道：“永遠不要懷疑仙翁的謀劃。在師尊的棋局裏，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死局。因爲必死之局，師尊是不會落子的。”

    乾默去收拾行囊。裴風細細品味着師父剛剛的那句話。

    神裔族被滅就這就死局，所以仙翁沒有出手。但仙翁選擇託付葉滄海助自己一臂之力，這便說明自己是一步活棋。那生死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我是活棋。我是活棋。”裴風嘀咕了兩句，“起生回生的一步就在眼前，到底是什麼？”

    要帶走的東西並不多。有幻霧堂內的仙翁白玉像、乾默研製的毒藥以及幾個高級煉丹爐。

    藥谷裏的草藥老者是一株未取。全部留給了無極門。

    老者最後一次給這些草藥澆水施肥。眼中就是不捨。

    “嗨，師父您放心，冰火極境裏的草藥要比咱們藥谷的好一萬倍。”

    “再好，那也是人家神獸金鵬的東西。”

    裴風笑道：“您老有所不知啊。金鵬前輩雖然修爲極高。但對煉丹一道可沒有什麼研究。他巴不得有高級煉丹師去打理那些草藥呢。只要咱們送他一些煉成的丹藥做租金。那地方還不就是咱們的。”

    “哦？”乾默便忍不住心跳加速。“此話當真？”

    “弟子絕無虛言。”

    “你小子果然找了個好地方。那還等什麼。咱們走。”

    “不去和掌門人辭行嗎？”

    乾默道：“閒雲早去南疆隱仙谷了。如今的無極門蕭羽在主持大局，我與他一個晚輩道的什麼別。這就走吧。”

    “師父，南疆的局勢這麼嚴峻嗎？”

    “一言難盡啊。想必你也去過星魁峯了。靜心丫頭帶走了大部分弟子。無極門現在只留下些毛孩子和重傷未愈的殘兵。”乾默輕嘆一聲，“也許南疆守不了幾時了。”

    寥寥術語，讓裴風心中大驚。有情谷坐落西域，他自己身在中原。完全嗅不到大戰的硝煙味道。但不難想象，在南疆獸域外，現在正經歷着怎樣慘烈的廝殺。

    “若再沒有大門派去支援隱仙谷。最多五年……”乾默沒有把話說完。

    裴風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冷意。他見過荒莽森林裏的獸潮。而死澤森林要比荒莽森林大上十倍百倍。一旦猛獸衝破封鎖形成大規模的獸潮，那畫面裴風不敢想象。

    無力感壓得裴風喘不過氣。

    五年，他能成長到什麼境界？現在的有情谷如果去往南疆獸域，只有被獸潮吞沒這一種結果。

    而比起毀天滅地的大劫來說，南疆獸潮又算得了什麼。有情谷要走的路還太長太長。

    “走吧。風兒，做好你眼下該做的事情。”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在冰火湖底炸響。整個冰火極境內地動山搖。

    金翅大鵬鳥和幻魔冰熊同時出手，才穩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大地震。

    九陽湖和玄冰湖中間的一道白線如烈火烹油，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大哥，發生了什麼？”

    金鵬凝目將神識探入冰火湖中。良久他微微搖頭，“是湖底發生了異變。具體我也看不真切。”

    “那師徒二人在下面搞什麼！”幻魔冰熊甕聲甕氣道。

    “他們搞不出這麼大的動靜。”

    “我們下去看看？”

    “不可！”金鵬面色凝重。

    說話間，湖面飛出兩人。正是裴風和沐劍萍。

    兩人均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冰熊立刻問道：“下面發生了什麼？”

    沐劍萍道：“湖底的玄冰裂開了一道口子。”

    金鵬的臉色越發難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從裏面出來？”

    裴風道：“那倒沒有，我進裂縫中探尋過，沒有發現異常。只是裂縫中的溫度似乎更低。”

    金鵬久久不語。而後他用一道金光裹着身體，沉入玄冰湖中親自察看。

    湖底，光滑如鏡的玄冰之上，果然出現了一道丈許長、五尺寬的裂縫。這道裂縫也不算太深。一眼便可見底。金鵬親自進裂縫中探測。並無異常。

    正如裴風所說，裂縫中的溫度竟然比玄冰的極溫還要低。

    再回到湖面後，金鵬的臉色才算緩和了一些。

    “劍萍，以後絕對不要在那道裂縫中修煉。以你的修爲，扛不住裏面的寒氣。”

    沐劍萍對金鵬躬身一拜。

    金鵬又看向裴風，沉吟片刻，金鵬道：“風谷主，請隨我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