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洗白白與撓癢癢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發條橙之夢字數:4432更新時間:24/06/27 05:24:08
遊客們在大巴上顛簸了一整天的疲憊、與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所帶來的溼寒,結果當他們在乾燥、涼快而舒適的酒店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後,就全都拋諸腦後了。
徐向陽在房間裏放好行李,稍微洗了把臉休息一會兒,就和林星潔一起下樓了,洗澡之類的他決定放在飯後。
“你們倆是住一間房的?”
在電梯間裏,他們遇見了同旅行團的人。
這位留着一頭捲毛和小鬍子,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是獨自出來旅行的,胸前還掛了個相機。
他見到這對手拉着手的高中生情侶,臉上露出曖昧的神情,擠眉弄眼地問道。
“嗯。”
徐向陽神情平靜地點點頭。
他們三人一共是兩間房,一個是雙人間,一個是班長大人爲了享受特地買的大牀房。
他和星潔都沒有特地提出要睡一張牀,但要是情侶都不能住在一個房間、還要分開來睡,那就有點太裝模作樣了。
“厲害,要是我像你這個年紀就有這種膽量就好了,追女孩一點兒都不用慌。”
對方朝他豎了根大拇指,表示欽佩。
“不過你們倆還年輕,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啊。”
這話有點交淺言深了,而且還是個兩個壓根不熟悉的未成年人講。
徐向陽沒有回答,而站在她身旁的林星潔則是撇了撇嘴,就差沒翻白眼了。
如果是男朋友有一天和她認真談論這方面的事情,女孩會覺得羞難自抑;不過如果只是個外人在那邊隨隨便便開這方面的玩笑,她別說臉紅,甚至壓根不想搭腔。
……
這家酒店應該算是城區內條件最好的幾家,一樓有餐廳,內部裝潢豪華。然而不知是否受天氣影響,正在吃飯的客人寥寥。
徐向陽和林星潔還是頭回來這種地方,好奇地到處張望。兩人攜手同行,在整個一樓溜達了一圈,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和午餐時候一樣,二十來人圍了三張桌子。氣氛很熱鬧,不比中午的時候差,就好像這輛巴士與白衣女人們的那場詭異遭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遊客中的女人孩子們吃完飯大部分都離開了,剩下幾個男人還在那邊推杯置盞,圍着一桌子的殘羹冷炙胡天海地,談笑吹牛。
徐向陽站在不遠處的某個角落裏。他背後緊貼着立柱,和他們保持了一定距離,卻又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默默捧着玻璃杯抿着裏面的果汁。
班長大人牽着有點不情不願的林星潔,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在他臉上揮了揮手。
“你在發什麼呆?”
“我在瞧他們的反應。”徐向陽拿起杯子,對着坐在餐桌旁的男人們的方向晃了晃,“吃飯的時候居然一個人都沒提起公路上發生的事情,我就不信他們憋得住。”
“那麻煩了。”
竺清月笑了起來,一隻手抓着好朋友的手掌,另一只手則向他揮手告別。
“我和星潔先上樓了哦?”
“你們倆早就可以走了,留我一人看着就行。”
徐向陽拿起杯子,正準備把裏面的果汁一飲而盡。
“好啊。那我們倆洗白白了在牀上等你~”
“——噗!”
徐向陽直接把嘴巴裏的果汁噴了出來,嗆得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他捂着正在往外淌橙汁的鼻孔,一臉狼狽地去找餐巾紙。
而另一邊,害他如此狼狽的班長大人也沒好過到哪裏去……
“清月,你最近說話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
林星潔的臉上泛起如火燒雲般的紅霞,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抓住了好友的胳膊。
“有嗎?”
竺清月一臉驚奇,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那雙漂亮澄澈的大眼睛裏盛滿無辜。
“你還敢裝傻!”
林星潔更生氣了。對待女孩子,她倒是沒有使用懲罰男朋友時才會使出的扭掐腰間軟肉的絕技,而是伸出手腕,以靈活的速度和刁鑽的角度,鑽入了竺清月的胳肢窩下面……
“哈哈哈哈!”
短髮女生頓時爆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在發笑的同時扭動着腰肢,想要躲過長髮姑娘的下一輪撓癢癢攻擊。
然而這一次,林星潔顯然不準備輕易放過她,她下手又快又狠、防不勝防,讓竺清月整個人的身體都情不自禁地蜷縮起來,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林星潔乾脆乘勢將整個人都壓了上去,一邊限制着身下女孩的掙扎,一邊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她將五根指頭撮起來,放在嘴巴“嚯嚯”地吹着熱氣,這正是最標準的“撓癢癢”前的準備動作——隨後朝着竺清月身上各個敏感部位發動一輪又一輪的快速襲擊:
腋下,脖子,耳廓,側腹……一個沒落下。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竺清月似乎是拼命想要忍住笑聲、結果很慘烈得失敗了。她的反應比想象中還要激烈,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很辛苦的表情,看上去比嗆到果汁的徐向陽還要狼狽。
不過,在這方面徐向陽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是男生,就算被人撓癢癢撓到笑出鼻涕的程度,也只會讓人覺得“滑稽”和“好笑”;
而竺清月不一樣,她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一位有責大家閨秀氣質的美麗女孩,平常雲淡風輕的態度更是深入人心。
而此時,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被同齡人撓癢癢的竺清月,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的鎮定,少女那副雲鬢散亂、氣息咻咻的模樣實在是嫵媚驚人,以至於身爲旁觀者的徐向陽看了幾眼後,心臟就變得怦怦直跳,就不敢再看了。
看來,就算是看似完美的班長大人,也是害怕撓癢癢的。
總之,當徐向陽擦着鼻子從不遠處走回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兩位女孩糾纏着扭打在一塊兒的場景,且自家女朋友明顯佔據了局勢的絕對上風。
他有點心虛地看了看周圍,發現大部分人還是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角落裏發生的嬉笑打鬧,只是偶爾有酒店服務員經過的時候,會用好奇的目光朝這邊瞧上一眼。
徐向陽有點猶豫,他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不是該上前阻止。
他覺得女生間的這種嬉笑打鬧,是她們間關係很好的象徵表現;而在徐向陽的內心深處,更是有種獨佔眼前這一幕的滿足感和虛榮心。
——這是只有他能看見的場景,兩位女孩在他面前毫不掩飾,舉手投足間都有着天然風情。
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點微不足道的理由是……
徐向陽其實還挺樂意看到班長大人在自己面前吃癟的。
他的女朋友動手與他親自動手之間,其實沒啥區別吧!
“我……我投降……我投降行了吧……星潔你快饒了我吧……”
竺清月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不得不軟綿綿地用手拍了拍旁邊的桌子。
林星潔正抓着班長大人的胳膊、將她按在身下。這位黑長直髮女孩的俏麗臉蛋紅撲撲的,呼吸粗重,顯然體力同樣消耗不小,不過她卻挺直脊背、揚起脖子,有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就像是一位打了勝仗凱旋過來的將軍。
“說,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講話了?”
“我才沒亂講……我只是……我只是把你的心裏話說出來了……”
班長大人的回答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像是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但聽她的反駁,顯然心裏還是不服。
“哦,是嗎?原來還得加上你?”
林星潔眯起眼睛,言辭犀利。
“那當然啦,因爲……”
竺清月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在故意停頓了幾秒鐘後——
“我想和你一起洗白白嘛。”
她突然伸出手戳了一下長髮姑娘的側腹,還輕輕搔了兩下。
猝不及防的林星潔頓時笑出了聲,手上的力氣放鬆了。
班長大人沒有錯過這個機會,順勢一扭身子,像是條滑溜的泥鰍般從林星潔的束縛中掙脫。
在丟下這句話後,短髮女孩留下一連串愉快的笑聲朝着電梯間跑去。
“你別跑!站住!”
林星潔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一邊打鬧一邊跑遠了。
徐向陽目送着兩人離開,將餐巾紙扔到一旁。
關於班長大人剛纔那句話,就算是早就習慣對方語出驚人的徐向陽,乍一聽還是有被驚到。這應該是從竺清月口中吐露的最具破壞性的話語了,真搞不懂她是從哪兒聽來的。
……
……真是如此嗎?
徐向陽不禁想起了鬼屋之行臨近結束的時候,兩人在立下約定時說過的話。
他在“當你的狗”和“在牀上洗白白等你”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辨別出到底是哪句話比較誇張。
這樣想來,其實說不定還好?或許是因爲班長大人是在星潔面前直接說的,所以更讓人措手不及。
在徐向陽眼中,清月她很有可能是並不真的知道自己說得那些話的份量……
也許她知道,只是知道得還不夠清楚。
也許是因爲他是她身邊唯一的異性,所以才會在話語間表現得如此肆無忌憚——
“喂。”
徐向陽的沉思被打斷,追到一半的林星潔又回來了,慢慢走到自己跟前。
女朋友微微擡起臉,忐忑不安地瞧着他。
“怎麼了?”
徐向陽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蛋,感覺還是有點發燙。
“打聽消息歸打聽,你不會要喝酒吧?”
林星潔抓住他的手,有些擔憂地問道。
“怎麼可能……”
徐向陽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早戀、雖然和同班女生同居、雖然在沒有監管人的情況下和兩個同齡女孩一起出去玩,但他知道,自己還是那個傳統保守的好學生。
抽菸喝酒這種事才不會幹。
“那就好。”
林星潔放鬆下來。
“我,我去洗澡了,你早點回來哦。”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後,她的態度又變得扭捏起來。
本來很正常的叮囑,在班長大人那句“洗白白”的發言後,一切都顯得奇怪了。
在徐向陽一眨不眨的注視下,女孩有些不敢和他對視地低下頭,猶豫了幾秒鐘後,還是低着頭轉身跑遠了。
長長的頭髮在她身後輕輕搖曳,像是尾巴。
……
徐向陽心情愉快地走回原來的地方。
他聽見導遊一開始說明天要帶團,不能喝酒,結果拗不過旁邊起鬨勸酒的人,還是喝了兩杯,不過淺嘗輒止,黝黑的臉上浮現紅色後就停下。
“小王,今天我們在路上遇見的那個……”
酒過半巡後,終於有人遲疑地開口。
說話的是人那個率先發現白衣女鬼的中年男子
只不過,這次再沒人反駁他了,大家都保持了沉默,等待導遊的回答。
“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導遊小王放下酒杯,苦笑着回答道。
“我也是頭回撞見這種事,可能我們的司機師傅會知道得多點吧。”
“小王,你是山陰市本地人嗎?”
“嗯,對。”
“那總得有個說法吧?”
有人嘆了口氣。
“這大半夜的,在路口撞見幾個白衣女人,然後還突然消失了!一回想起那畫面,我晚上都要睡不好覺了。”
“別多想了,還有可能是從村子裏跑出來的瘋子啊。”
“那你們說,會不會是被人虐待了?”
胸前掛着相機的捲毛男人一臉神神祕祕。
“我聽說,有那種專門拐賣人口的人販子,會把女人賣給那些村裏的光棍。爲了避免女人逃走還給她喂藥,把她們腦袋都弄傻,真的很慘。”
“啊,有這種事?”
“真的啊!有女的受了虐待,承受不住從家裏跑出來,路人發現了打電話報警,這才救出來,但這時候人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了……”
“我們這邊應該沒有這種事吧?”
小王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頭。
但這種做法沒有意義,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的情況下,遊客們的討論只會變得越來越離譜。
導遊開始悶聲喝酒了,喝得多了,他的表情也變得有點迷迷糊糊。
過了好一會兒,這位青年人聲音低沉地開口:
“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就和你們說說好了,其實就是最近的事情,我們這兒發生了一起案件。”
“是兇殺案?”
“嗯,都已經登報了。一個丈夫,把他家裏的老婆和女兒都殺了。聽說他家裏人死得很慘,屍體血肉模糊的,就像被野獸啃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