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雙面間諜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荒野之行字數:2533更新時間:24/06/27 05:23:54
    “事情辦得怎麼樣,和坦伯格先生談妥了嗎?”

    斯蒂夫·扎克翹着二郎腿坐在一把翼遮椅上,像一位貴族在品味悠閒的午後時光。得到正面回答後,斯蒂夫向約翰致以淺淺的微笑,放下手中精緻的茶壺站了起來。

    “那麼,你就是我們的一員了。”

    斯蒂夫毫不含糊地伸出右手,想跟約翰來個象徵結盟的握手,約翰猶豫了片刻還是迴應了,只見斯蒂夫舔了舔嘴脣,“坦伯格先生稍稍瞭解過你現在的處境,他暫時不會委派任務,但是也希望你儘快處理身邊的麻煩,早日歸附坦伯格先生麾下。”

    沒有明確的期限……離開民宅後,約翰一門心思想着斯蒂夫說的話,絲毫沒注意迎面走來的報童,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喂!先生,看着點!”報童抱怨地囔囔道,他的帆布包脫離他的左肩飛了出去,裏面的一沓報紙撒了一地。

    約翰見狀趕忙上前幫忙收拾,當他整理好所有報紙後,他注意到最上面的西伊麗莎白州公報。

    只有在值得全西部關注的事情發生時,本州才會售賣另一個州發行的報紙,這一點吸引了他的注意。可惜這份報紙已經被泥水污染,報童一臉苦惱地站在旁邊。

    約翰摸了摸口袋,正好帶了一些零錢。

    “我想這份你也賣不出去,我要了。”

    約翰拎起報紙,抖乾淨上面的污物,然後像往常一樣瀏覽着“犯罪通報”板塊,不一會兒,幾行文字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新漢諾威州第七大專車綁架事件尚未結案。

    被綁架的平克頓官員伯克基·朗仍處於失蹤狀態,唯一明確的劫匪仍然是先前由屍體確認的奧德裏斯科幫。根據外援偵探的研究分析,還有一個幫派參與了本次綁架,但因未留下任何可觀的線索尚不能明確其身份。警方封鎖了附近的河道和壑谷,將進一步調查伯克基·朗先生及神祕幫派的去向。

    州政府再次發出倡議,如有任何伯克基·朗下落的消息,請速速聯繫州鎮的警察,有功者必有重賞。

    約翰收起報紙向主大街走去,一眼就看到了梳洗店前的米勒,他正往疾風身上澆着五彩斑斕的泡泡,再把刷子蘸上一點水,最後從疾風精壯的馬腿到脖頸仔細地刷洗,然後把相同的動作在黑珍珠身上重做一遍。

    “多謝,兄弟。”

    “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嗎?”

    “此地不宜久留,路上詳說。”約翰裝好馬鞍翻身上馬,“我看過報紙了,我們的處境很尷尬——警探們知道第三者的存在,只是不知道範德林德幫參與了此事,如果他們接着調查,遲早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搶火車可是重罪,查明事實對我們可不利,有什麼辦法阻止他們繼續調查嗎?”

    “我想過無數次這個問題,目前看來有且僅有一個辦法可行——放走伯克基·朗,讓他來解釋這一切。”

    “放虎歸山……你不怕他回去告密嗎?”

    “一直軟禁他也不是出路,對於是否放走伯克基這件事,我們沒有選擇,而我有理由相信他能守口如瓶。”

    “怎麼說?”

    “這個佈列·坦伯格的北方佬僱主和伯克基·朗一樣是歐文·史密斯的競爭對手,而這幾天佈列的僱主因爲伯克基的失蹤沾沾自喜,打算利用我來對付歐文,伯克基不告發我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假如伯克基回到聖丹尼斯,誰最不高興?”

    “佈列·坦伯格和他的僱主。”

    “對極了!如果伯克基不識好歹地告發我,我就能一口咬定佈列·坦伯格——他眼紅已久的對手是綁架他的幕後黑手,佈列·坦伯格一定會暴跳如雷,我不知道佈列·坦伯格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但對於想維持和平穩定的伯克基來說一定是不利的。”

    “那佈列堅持說你誣陷他怎麼辦?”

    “你忘了還有安魯伯這個人呢。就算我沒有壓制他的籌碼,誰也不敢保證印第安人手上沒有令他膽寒的東西,又或者公衆會對一個串通印第安人的外交官看法如何呢?他還想保住仕途的話,最好別輕舉妄動。”

    “這麼看來就說得通了,你受僱於伯克基·朗同時是佈列·坦伯格的間諜,這兩人都會幫助你接近歐文那個混蛋。”

    “米勒,你總結得很到位。但是困擾我的是,不能讓伯克基憑空出現在公衆的視野,得編一個合適的說辭,比如從某個幫派的監管下逃走什麼的。”

    “我想沒什麼幫派會承認自己綁架了政要人員,又看管得如此疏忽。”

    “這就是難題所在,我們需要一個人頂替這個罪名。”

    不知米勒在馬背上沉思還是猶豫,但最後緩緩開口說道:“我來當這個人。”

    “米勒,這可是死罪,我不想也絕不會讓兄弟爲我冒險。”

    “約翰,爲了你我可以付出……”

    “任何人都可以,除了你,這沒商量!”

    作爲出生入死的兄弟,米勒永遠會挺身而出,約翰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在他心裏既希望又害怕從米勒口中聽到這個答案。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一時語塞,使兩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約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沉默,忽然想起河狸巖洞的女人,“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邊有一些麻煩要處理。”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米勒似笑非笑地說,責問的語氣讓約翰有點驚訝。

    “沒有,我有一些私事要處理。”約翰急忙答道。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連自己兄弟都不相信。”

    在一個分叉口約翰把繮繩一扯,向右前往河狸巖洞,而米勒向左回到營地。

    在離河狸巖洞口不遠處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端着步槍走走停停,彷彿在追尋着什麼。她從半英尺高的巖臺輕盈地落在土坡上,最後在一株齊腿深的蕨類植物旁貓着腰,約翰跟在後面,從她手裏的槍和薑黃的髮色辨認出她正是瑪麗婭·米萊。

    和第一次落魄的衣着截然不同,瑪麗婭上身套着藍白格子的汗衫,兩片三角形的衣襟在胸前打結,腰部外露,頭上戴着不知從哪裏淘來的舊牛仔寬檐帽,雖然沒有什麼奢華的氣派,但給人感覺乾淨爽朗。

    約翰壓低嗓音喊道:“嘿!米萊夫人,你怎麼在這?”

    “噓。”

    瑪麗婭的食指貼在兩瓣脣前,示意約翰不要發出聲響,隨後轉身用不怎麼規範的姿勢瞄準老黃樹下的一隻生靈。

    順着槍口的方向,一匹迷途的黑斑羚獨自臥在一叢雜草中,舉着深褐色的眸子東瞧西望,兩隻眼睛裏流露出哀傷,它清楚要想保住性命必須不顧一切地奔跑,但此時它已經被窮追不捨的獵人耗盡了氣力。

    隨着槍聲響起,健壯的黑斑羚嗚咽着癱倒在地,瑪麗婭長舒一口氣走到屍體前,本想用刀子割下一小塊腿肉或者內臟,可惜她沒有這類鋒利的東西,於是她決定把黑斑羚的軀體置於背上,像大多數獵人收穫獵物一樣,可是黑斑羚的重量出乎她的意料。

    “約翰?”瑪麗婭·米萊擡起頭,眼神與約翰交匯。

    約翰見狀把黑斑羚的屍體扛在背上。

    “嗨,考斯特先生……抱歉剛剛沒跟你打招呼,整個上午我都在追蹤這條斑羚,這也是我第一次狩獵——我不願以失敗收場。”

    “你邁出這一步了,夫人。”

    “是的。”瑪麗婭點點頭,“我們先回河狸巖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