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善後

    林文軒偏頭，目光落在空處，輕聲道：“神靈嘛，那麼多人朝祂祈求，哪能事事關注。祂在，最後的公義就在；祂在，作惡的人就要想一想後果。”

    莫名的情緒涌入心間, 少昊玥深藏心底的委屈，在這一刻突然有些許消融，雖然犧牲了童年，一直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能被蒼生當做最後的公義信仰，也還不賴。

    她緩緩吐出口氣，給林文軒簡單科普修煉相關知識，而後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幫你除去魔氣、魔根，你死亡，重入輪迴；

    第二，我帶你去魔域，你可以在那裏修煉，成爲一名魔修。當然了，我是仙，你是魔，他日相見，必殺你。”

    “原來我真的成了魔。”林文軒苦笑，“所以，那兩個修士設計這一切，就是爲了最大程度激發我們的惡念，讓我們入魔，以產生魔氣？”

    “目前來看是這樣，至於他們爲何要這樣做, 原因還有待詳查。”少昊玥淡淡解釋一句, 等着他的選擇。

    林文軒垂下頭去, 猶如一隻被命運拋棄的小狗，“我不想忘記一切重入輪迴，也不想成爲魔修，我想做個好人，我想成仙，成爲真正庇佑凡人的神靈。”

    少昊玥動容，“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還想成爲一個好人嗎？”

    “你說了，我背負着虎子叔他們最後的善良與人性，不做個好人的話，他們的善良就沒有了。”

    “你現在能活着，全靠魔氣滋養着你的身體，沒有了魔氣，你即刻就會化爲一抔黃土，想修仙就轉世輪迴，有靈根就能修煉。”

    “可入了輪迴，我會忘記一切，可能會再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不想再入輪迴。”說這話時，他垂眸盯着腳尖, 彷彿還是榕樹村那個靦腆的少年書生。

    “那就只能成爲魔修了。”

    林文軒沉默不說話，連頭發絲都在訴說着抗拒。

    少昊玥輕嘆口氣，放軟語氣，語重心長道：“邪惡的從來不是力量，而是使用力量的人，修魔還是修道，其本質只是修煉的體系不同而已。

    修仙者裏，也有很多道貌岸然，爲禍蒼生之人；魔修裏，亦有堅持底線，不殘害蒼生的。”

    “真的？”林文軒定定看着她，眼眸深處，閃爍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那麼微弱，彷彿她一個猶豫，就能掐滅那點星火。

    少昊玥心念一動，一個一心向善的潛力魔修天才，很好的暗棋人選呀！

    她鄭重點頭，“當然是真的，那個所謂的山神不就是現成的例子麼。”

    林文軒被她說服了，同意去魔域修魔！

    少昊玥點頭，帶着他進入綾內世界，圈出塊地方，道：“你先在這裏待着，辦完事我就送你去魔域，那柄匕首去魔域後再還給你。”

    那柄匕首上凝聚着萬千生靈的執念惡意，靠近它，心智就會受到影響，林文軒雖是其主人，也不能免除被它影響，如果發起瘋來，在她的綾內世界裏禍禍，挺麻煩的。

    林文軒呆呆看着這個遍地焦土的世界，對她的手段驚爲天人，也更堅信了她的話，忙不迭點頭。

    頓了頓，又問：“這個世界也被魔氣禍害了麼？”

    “呃，不是。”

    說起這個，少昊玥有些愧疚，綾內世界這副慘狀，完全是被她連累的。

    看着空蕩蕩的綾內世界，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幻化生靈萬物的話，可以用那些凡人的意念，他們的故事，也是非常好的藍本！

    想到這裏，她匆匆離去，尋了塊適宜的地方，掐訣幻化，村口十二人合抱粗的大榕樹，彎曲、泥濘的進村小道，交錯縱橫的田埂，一座座或新或舊，或寬敞或狹窄的茅草土坯混搭房，柵欄圍出的小院子……

    片刻功夫，榕樹村出現在眼前，只是村子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少昊玥笑了笑，村裏有些人過得太苦了，回頭好好理理故事，修改修改！

    待她紅塵功法大進，幻化之物產生生命的那一天，榕樹村的人或許可以在幻世綾內的世界重生。

    她出了綾內世界，捏訣結印，將這方世界的魔氣清除乾淨，而後返回了青玄星域，喚來妖王晗衣，取出兩位修士的畫像，“查到這兩人，我要知道他們的所有信息。”

    晗衣恭敬應了，即刻吩咐下屬去查，又將近日收集到的祕聞軼事呈給她。

    少昊玥細細翻看，多是些毫無根據的虛言，一看就是話本裏編造的故事，不過這些故事裏，有部分真實的信息，比如最後的決戰之所，是無盡虛空深處，又比如，大戰的大致時間線與事實也是相符的。

    因爲仙使高高在上，青玄修士接觸不多，故而在各個版本的故事裏，他們都是總攬全局，起定海神針作用的配角。

    反而是青玄本土的先賢修士，在故事裏才是主角。有因身份修爲低微，先被各種人瞧不起，卻被仙使慧眼識珠，定爲大將的逆襲式英雄；也有通過幾身努力，在戰火裏洗禮成長的成長型英雄；還有以仙魔大戰爲背景的各種風花雪月類故事。

    而青玄人物裏，最受各類話本故事青睞的，是從青玄飛昇仙界，又作爲仙使下界的白帝與青帝。

    一疊祕聞軼事裏，少昊玥已經看了十來個青玄天才修士一舉成名，得到二帝青睞，或收爲弟子，或發生點愛恨情仇的話本，還有一個更雷的，一少年被青帝收爲徒弟後，與師父發生不倫之戀！

    相比之下，白璽的愛情話本少得多，可能是因他的道侶如歌就在青玄。

    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意淫，少昊玥滿臉黑線，這都什麼鬼，比星闕的話本差遠了。

    呸呸呸！什麼話本故事，她要的是辛祕傳聞，不是狗血話本！

    她趕緊甩甩腦袋，暗暗告訴自己，她是來查線索的，不是來鑑定青玄話本優劣的

    緩了緩神，她再次細細查看起來，一則清新脫俗的祕聞進入眼簾：最後一戰前，白帝與青帝發生了爭吵，還打了起來，白帝甚至擊中了青帝的腳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