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凡人意識

    少昊玥驚疑不定，她將注意力放在最近的一個泡泡上，以神識查看。

    那個人形若隱若現的，只是一個微弱的意識，她的神念一接觸到那個意識，她自己的意識恍惚了一下。

    一瞬間，她彷彿成爲一名七八歲的山村女孩，揹着滿滿一揹簍豬草，艱難地行走在山道上。

    她的前面，有幾位同齡夥伴，有人回頭喊她，“……你走快點……”

    聲音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少昊玥甩甩頭，掙脫了那個幻境，心中大驚，這泡泡竟然能將她拉入幻境！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的幻術造詣可是太乙金仙層面，修習的又是星闕最頂尖的幻術功法。

    這些泡泡幻境很不一般！

    她運轉紅塵功法攻擊泡泡，啪！啪！啪！它們又像是真正的泡泡，輕易破碎掉了。

    “這都是什麼呀？”

    少昊玥緊緊擰着眉，想了想，她再次將神念落在一個泡泡上，許是這次心有準備，她並沒有被拉入幻境，發現裏面微弱的神念同樣是凡人的，如先前的山村小女孩一樣。

    奇怪，凡人的意識，還是這樣微弱的意識，怎麼能構成幻境呢？

    她張開感知，細細查看，愕然發現，那道微弱意識裏蘊含的幻化之力與她同源！

    思索一陣，她大致有幾分明白，此地是幻世綾碎片所在，這些泡泡的幻化能量來源應該是幻世綾碎片，難怪能把她也拉入幻境。

    因爲捲入的意識是凡人，幻世綾碎片不會發動攻擊，故而形成了這種怪異的泡泡。

    問題是，這些凡人的意識來自哪裏？

    這裏是浩瀚無垠的虛空，別說凡人了，修爲低微的修士都不可能來到這裏。

    按理來講，即便幻世綾能量外泄，營造出幻境，誤入這裏的也該是高階修士。

    既然是幻世綾碎片導致的幻境，她作爲主人，處理起來倒也容易，只是這些意識……

    想了想，少昊玥捏訣將所有泡泡內的意識封印起來，收入納戒內，準備後面再詳細探查。

    沒有了泡泡的遮掩，幻世綾碎片露出來，它飄在一個小漩渦上方。

    虛空漩渦內部是平靜之地，不會有虛空亂流、元磁風暴等，故而大型漩渦裏多是世界所在，小型漩渦形成的平靜之地，多會被一些虛空獸類當做巢穴。

    幻世綾碎片處於小漩渦上方，多年以來才能停留在原地。

    感受到少昊玥的存在，那條細長的碎片輕輕震顫，彷彿孩童終於等來離開的母親，欣喜又委屈。

    “讓你久等了。”少昊玥飛至近前，擡手撫摸着它，細長的碎片上，淺橙色光芒忽閃忽閃，像是在迴應她。

    仙力注入綾內，腕間的幻世綾飛出，輕卷漫舒飄展開，細長的碎片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貼合上去，絢麗的橙光爆發，照亮了漆黑的虛空。

    下一秒，少昊玥被拉入綾內世界，眼前景物模糊起來，她坐在一架鞦韆上，旁邊是一株粉璃白玉桃樹，周圍是一汪寒潭，水尤清冽，清澈見底。

    部分石柱自潭底伸出，成爲潭面水汀，她所在的地方就是潭心最大的水汀，方圓五丈左右。

    水汀邊緣，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頭頂淺粉近白的花瓣簌簌飛落，在青石地面上鋪滿柔軟的花毯，隨着鞦韆晃動，捲起片片飛花。

    這裏是天虞山後山禁地，算是那另類的三萬年，她待了近十萬年的地方，是她幼年記憶裏最初的家。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是一座簡易木屋，從窗戶裏，正好可以看見這株粉璃白玉桃樹。

    “玥玥，我學會移花接木了！”稚嫩的童音從深潭岸邊傳來，聲音裏充滿雀躍。

    她擡眸，只見淡粉衣裙的女孩踏水而來，興奮重複：“我學會移花接木了！”

    “真的？”幼年少昊玥驚喜地跳下鞦韆，雙手指着自己，連連催促，“快快快，跟我交換！”

    粉衣小女孩使勁兒點頭，伸出白嫩的手指開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她念得很認真，折騰老半天，指尖終於閃動着微芒，飛入少昊玥體內。

    體內的灼痛如潮水般退卻，少昊玥驚呆了，愣愣舉着雙手，不自覺喃喃：“這就是不痛的感覺嗎？可真好啊。”

    聲音裏毫不掩飾嚮往。

    碰！

    重物砸倒在地的聲音將她從新奇里拉出，只見粉衣小女孩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神色扭曲而猙獰。

    她的欣喜頃刻消散，焦急蹲下身去，慌得沒邊，“花花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痛了？快切斷法術！師父！師父——”

    桃花鞦韆漸漸遠去，少昊玥看着橙光籠罩的綾內世界，幽幽吐出口氣。

    幻世綾跟隨她日久，記錄了她不少記憶，剛纔的記憶片段是她情況好轉，尚未開始修煉時。

    她有記憶以來，一直伴隨着天火灼燒之痛，理解不了書中所說的舒服、不痛是什麼感覺。

    花花耗時三月，終於學會移花接木之術，與她交換感覺，那是她有意識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不痛的感覺。

    自此，她理解了所謂痛感。

    幸好，那時花花實力不濟，術法只維持了短短幾息，否則，她可能就被突如其來的劇痛撕得粉碎。

    橙光閃爍，又一個記憶片段在眼前回放。

    豆蔻年華的她轉動着一支瑩白玉笛，推門而入。

    屋裏是一位幾乎同樣年紀的花花，淡粉色衣裙，婷婷嫋嫋，膚如凝脂瑩潤生輝，櫻脣瓊鼻，柳眉秀氣，唯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瞳，令絕色容顏生生減去五分。

    聽見聲響，花花聞聲望來，詫異詢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沒事，反正晚上的筵席在朱雀城，他們也會出來的，我們快去煙香樓，我訂了一桌豪華靈餐。”說着，她拉着花花就往外走。

    花花偏頭看了眼她另一只手，問：“你手上拿着什麼，一直轉。”

    “玉笛。”

    “生辰禮物？”

    “嗯，父親送的。”少昊玥眉心微蹙，“你說他爲什麼要送我笛子啊，我又不擅音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