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典禮（2）

    衆人均露出原來如此的的神情，氣運這東西，玄之又玄，什麼都有可能。

    在他們看來，地仙境修爲，靠運氣上榜才是正常，靠實力，呵，誰信呢？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估算，這得多大的狗屎運，撿了多少個重傷的強者，才能積累功勳上榜。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虯鬚大漢目光熱切起來，“我叫程軒，狼煙軍團的團長，小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狼煙軍團啊？”

    衛臨暗暗嘆氣，典禮尚未開始，已經有人開始招攬了。

    他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先把這羣人應付過去，回星闕本土後火速註冊登記，甭管修爲夠不夠，是不是光桿司令，先把青嶼派的大旗拉起來。

    問題是，要怎麼應付現在的招攬呢？

    他還在斟酌着詞句，一個聲音插進來，“程老三你要不要臉，欺負小輩不敢拒絕你是吧。典禮之後，各家各派擺出條件，他願接受哪方勢力就接受哪方，你這會兒猴急個啥。”

    一名嫵媚女仙也開口道：“程軒弟弟，要講規矩哦。”

    人羣鬨笑起來，轉而開始談論起即將要開始的軍功封賞，周圍人時不時與衛臨搭幾句話，或是旁敲側擊他的來歷，或是友善給他科普典禮事宜。

    目標很明確，提前刷刷他的好感度，爲後面的招攬做準備。

    衛臨暫鬆口氣，脣邊揚起恰到好處的笑，專心做一個聆聽者，只在問到時簡單回答幾句。

    隨着時間的流逝，來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幾位大羅金仙的到來，讓攀談的人們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衛臨聽到程軒激動的聲音，“高層來了。”

    樂清界的仙族高層，自然是指四家四族的天才小輩，他緊張地擡眸望去，一羣雲錦霓裳，意氣風發的少年映入眼簾。

    樂清界雖說是小輩們的戰場，但君家這類小勢力裏有不少長輩從旁幫襯，看到這些人，衛臨才覺小輩的戰場名副其實。

    他很快搜尋到鳳族所在的位置，鎖定了一張熟悉的面容，瓜子臉、柳葉眉，橙眸清澈，肌膚瑩白似玉，正偏頭與旁邊的少昊珞低聲說着什麼。

    可惜，那不是她。

    衛臨目光移動，將鳳族子弟來來回回尋了個遍，也未找到少昊玥的身影。

    等這羣少年簡單寒暄入座後，鳳族所在的區域，空出了一個位置。

    她真的沒有來。

    衛臨的心瞬間跌回谷底，巨大的失落感淹沒了他，面上禮節性的笑容也難以維持，幸好，這個時候，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仙盟高層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他徐徐吐出口氣，默默安慰自己，本來也沒想這麼早重逢的，只是意外之喜落空了而已。

    重逢必然會到來……

    他正做着心理建設，忽聞三記厚重悠遠的鐘聲，會場霎時一靜，與此同時，他心中一凜，似有無邊威儀落下。

    衛臨心有所感，擡眸向空中的浮臺望去，上面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衣金飾的青年，三千墨發不扎不束，微微飄揚，背襯一方天穹，恍似神明降世。

    當然，某種程度上來講，青年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神明。

    這就是鳳君麼，鳳族的王，阿梨真正的父親。

    他分明就站在那裏，看過去時，視野裏卻是一片蒼茫，若閉上眼睛，他的容貌又似印刻在靈魂深處，無法忘記卻又描述不出他究竟是何面貌。

    衛臨心中一凜，這便是道祖境麼，果然浩如淵海，深不可測！

    當最後一記鐘聲餘音散去，鳳君緩緩啓脣：“遠古時期，邪魔肆虐，從星闕至億萬小世界，俱爲煉獄。

    先輩斬魔尊，立仙盟，救蒼生於水火，億萬年來，仙盟上下秉承先輩遺志，將邪魔攔於星闕，億萬生靈方得繁衍昌盛。

    爲鼓勵屠魔，造福蒼生，我仙族歷來重軍功。此番樂清界之爭，諸位仙友浴血奮戰，前仆後繼，斬魔無數，終大獲全勝。

    仙盟後繼有人，吾等心甚慰之，今日本君代表仙盟，嘉獎有功之士，以爲諸軍將士榜樣！”

    雖然衛臨到星闕的日子短，並沒有強烈的歸屬感，對仙盟各個強者大能也只是敬重他們的修爲，然而聽到此話，也不免生出驕傲的、欣喜的滿足，像是孩童得到長輩們的誇讚。

    浮臺上，鳳君的話還在繼續，“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今日我等榮耀，實是無數袍澤以鮮血換來，是以在封賞前，先爲逝者祭。”

    話落，他擡手，寬大華袖垂落飄揚，似有衆生浩渺，虔誠梵唱，一架白玉霓凰琴出現在空中，琴絃自動跳躍，幽幽琴音流瀉而出，如泣如訴……

    衛臨愣住，這是《引魂曲》，在九黎淵裏，少昊珞曾以此曲引出朱歌的靈魂，後來綠間渡劫失敗、魂飛魄散之際，阿梨也以此曲聚引其魂。

    他暗暗瞥了眼附近的人，均是一臉肅然，並無驚訝，這個程序完全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顯然，引魂祭逝者，與凡間軍中美酒慰亡靈一樣，是常見的悼念儀式。

    忽然間，他就有些明白，爲何對音律毫無天賦的阿梨，在聽過少昊珞一次引魂曲後，就能準確彈奏。

    在作爲少昊玥時，她必然聽過無數次，甚至親自彈奏過無數次。

    她，到底是經歷了多少次的戰爭？

    曲罷，鳳君收起白玉霓凰琴，一面巨大的光屏在他身側出現，五個光燦燦的大字浮現其上——軍功封賞榜。

    “軍功第二人，沈家沈蒼顥，記一等功。”

    鳳君話音一落，光屏上映射出一位青衣少年，鼻樑高挺，薄脣緊抿，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垂落的幾縷烏髮中。

    會場有些騷動，人們的目光不約而同望向鳳族區域那個空缺的位置，今日的首份榮耀應該是她的，但她沒有來。

    不少人露出遺憾之色，玥殿威名，星闕多仰之，本以爲今日可一睹她風采，可惜了。

    光屏閃爍，一枚玉牌飛向封賞席位的沈蒼顥。

    斬殺魔族的功勳會自動錄入仙民證，這枚玉牌是額外獎賞的憑證，日後可憑此到仙盟兌換相應物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