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新官上任,無處發火(中)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夜半探窗字數:4350更新時間:24/06/27 05:19:31
    不過就如此,一路看來,廟子之中也無是甚麼信息都是保密的。

    譬如他做“格貴”的事情,消息便已經都泄露了出去,大家夥兒都知道了,就連陸峯去見“獒公僧”,“獒公僧”的侍從僧都不敢叫陸峯在外面等待,都是一路小跑的將陸峯請到了裏頭。

    要是陸峯真的做了“格貴”,那他的身份,止比“獒公僧”要高不低,那個時候,“獒公僧”都須得喊他“師兄”。

    “永真,你來了。”

    “獒公僧”穿着紅色的僧袍搖擺着走了出來,他說道:“走罷,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些多,時間也有些緊張。

    你的事情,堪布大佛爺上心的很。”

    這一次,陸峯終究是有了“資格”,得知了一些事情,“獒公僧”直接點出來,背後提攜拔擢他陸峯的人,就是“丹羅仁巴堪布”。

    他們今日就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帶着他,去廟子之中做手續。

    不過在此之前,“獒公僧”說的清楚的很。

    他還須得將陸峯的身份提一提。

    這個時候,便不得不說些別的話兒了。

    那便是“僧官”的身份職位。

    上到“扎薩克達上師”,下到“蘇拉上師”。

    這個“上師”,和“諸法本源之寺”部派創建的學位制度,又不相同,“諸法本源之寺”的學位制度,便是“諸法本源之寺”主導的,推行到了整個“密法域”的一項學位制度,修行制度,而“扎薩克達上師”,是另外一個評價體系。

    是草原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結合。

    “札薩克達”和“札薩克”“達上師”等等稱號,是爲僧官職位,原先和這個“第幾階次第”上師,無有關係的。

    比如說真識上師在前面對陸峯說的“蘇拉上師”。

    “蘇拉”既不是中原文字,亦不是密法域文字,也不是草原密法域文字。

    “蘇拉”的意思,便是閒散,散逸的意思。

    所以“蘇拉上師”翻譯過來,便是“閒散的上師”,“無有特定職位的上師”。

    這也意味着,一位“蘇拉上師”,他是可以吃廟子的糧,享廟子的利,他是“僧官”,但是無有特定的職位。

    這一點,也可以看成是“官職分離”——雖然並不太準確,但是也可以類比。

    譬如陸峯現在就是“格貴”,但是他無是“蘇拉上師”。

    他在做“格貴”的時候,自然是有“官邸”種種好處優點,那便是他做“格貴”時候“格貴”這個“僧官身份”自帶的權力。

    可是不做了之後,若是無有了這“蘇拉上師”亦或者是“達上師”的職位,那他依舊是一個無有“僧官”身份的上師,“格貴”身份無了,就甚麼都沒有了。

    陸峯聽得很仔細,路上,“獒公僧”不厭其煩的將這件事情細細的嚼碎,都快要喂在了陸峯的嘴巴裏面,叫他明白。

    廟子的意思就是,永真這個外來的僧人,想要做這樣一個“格貴”,有些有違先例的意思,哪怕是“丹羅仁巴堪布”開了金口,亦是如此,故而須得先將永真這個僧人,拔擢爲“蘇拉上師”!

    一位“蘇拉上師”做了廟子之中的“格貴”,就無有問題了。

    止教陸峯做扎倉僧院的“格貴”,丹羅仁巴堪布一人便可做決定。

    但是拔擢他做一個“蘇拉上師”,便不是由丹羅仁巴堪布一人可以做主的事情了。

    以前是“札薩克家族”來做,現在是廟子來做,所有做“札付”的僧人,都可由那位倉稟長老來做決定,這些人的拔擢,都須得經過了他的手!

    在這件事情上頭,就算是“丹羅仁巴堪布”,也繞開倉稟長老不得!

    好在這件事情亦下來了。

    倉稟長老許了他一個“蘇拉上師”的職位,這樣,就算是以後陸峯不做廟子的這個“格貴”了,那他亦是一個“蘇拉上師”,可以享受到廟子的每日“三錢七分”的“供奉”,還有七升米,草料銀子八分七釐的資銀,是一位由廟子養着,在廟子之中“登記造冊”的人了。

    不再是無名人士。

    並且,他的名字會被寫上了名冊,上報給中原大王朝,止如今也不須要了。

    但就算是如此。

    這些明文規定,有些,現在卻行不得了。

    比如說七升米。

    都折算成了銀子送過來。

    反正無管於如何改變,都不會虧待了上師的。

    就是這些銀錢,這還是“蘇拉上師”的“供奉”。

    陸峯做了“格貴”,這“蘇拉上師”的供奉,卻都有些不入眼了。

    聽聞了這些言語,陸峯雙手合十,感激丹羅仁巴堪布,感謝“獒公僧”。

    “獒公僧”肉肉的兩頰,看不出來甚麼情緒,止在陸峯感謝“丹羅仁巴堪布”的時候,亦跟隨着陸峯,完了之後,二位僧人來到了廟子之中。

    止這一次,倒是去了這廟子的左邊——亦可以稱之爲北邊。

    此處多是廟子的辦事之處,來來往往之間,倒是見到了不少的“大僧人”。

    陸峯和“獒公僧”一起,站在一邊脫帽行禮,更有地位低下的,面對這樣的大僧人,都是頭垂在地上,五體投地,不敢直視。

    “獒公僧”還見到了幾個熟人,相談甚歡。

    不過這些人,陸峯是一個都不認識。

    止他在低頭脫帽行禮的時候,自然還能感覺到不止一個僧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不過這些目光都無感情在其中。

    這些上師都能收起來自己的“情感”,叫人琢磨不透。

    一時之間,陸峯也不清楚這些人“是敵是友”。

    這些上師啊,他們所有人都朦朦朧朧的藏在了一層迷霧之後,無有到了最後一刻,不對陸峯展現出來獠牙,都像是耐心的吃人熊,雖然可能隨時活吃了人,但是在無有咬到人之前,還不會對着他大聲咆哮。

    不同於“無盡白塔寺”的“碉房”,扎舉本寺的“辦事處”,亦都是在一個又一個規矩的長方形木頭房子裏頭。

    前頭還是不少的石頭敲起來的“石頭階梯”,應草原密法域,風大,廟子之中的建築又多是木頭打造的,所以廟子之中的人動用“火器”,十分謹慎。

    陸峯來到了這辦事處,一擡頭就看到這裏靜謐的樣子。

    很適合人在下午午睡。

    也無會有人過來。

    這門簾,灰撲撲的門簾子,不高的房子,還有旁邊有些“病仄仄”的經幡,無精打采的落了下來。

    門上門簾子一樣的經幡被陸峯認了出來。

    這是“馬頭明王”的種子字。

    是藍色的底,紅色的種子字。

    在門旁邊還有些雜碎凌亂。

    和大殿相比,這裏就“潦草”了許多,也有生活氣了許多。

    不過廟子裏面,倒是不用太擔心蛇和老鼠、蒼蠅蚊子,雖然都有,但是這裏不太多。

    “嗡嗡嗡”的蒼蠅盤旋在了這辦事處周圍,也無有人拿着牛尾巴拂塵拍打。

    天氣熱了起來,故而這裏的門簾都是打開的。

    陸峯二人登上臺階。

    可以看到裏面的僧人穿着不整。

    昏昏欲睡。

    於是乎,外面的“獒公僧”用力咳嗽了一聲。那裏面的“僧官”便立刻嚇了一跳,他往外看了一眼,一頭汗水,但是立刻正襟危坐了起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陸峯和“獒公僧”方纔走了進去。

    裏頭一隻大大的蒼蠅“嗡嗡嗡”的飛,在這下午卻好似是催眠的音,陸峯和“獒公僧”都無有搭理那一隻“蒼蠅”,“獒公僧”雖然是扎倉僧院的“執事僧”,但是他是管不到廟子的事情的。

    扎倉僧院和廟子相比,可以算是一個比較完備的“二級寺廟”。

    十分完備。

    有自己的“僧院”,“財權”,“人事權力”,起碼每一年“扎倉僧院”放的印子錢,收回來的土地和農奴,就爲數不少。

    不過,“獒公僧”這個扎倉僧院的“僧官”來到這裏。

    亦無有在僧院時候的那般大權力。

    但是他除了是“執事僧”之外,還是“丹羅仁巴堪布”大佛爺的“心腹愛將”。

    那裏面做“僧官”的上師,其實也就是一個“登記的業巴”,無有甚麼大的權力。

    更無有大的修爲。

    左右也不過就是一個剛過“第六階次第”的上師。

    陸峯掃一眼,便知道他這輩子應也無有了希望,止一個持咒士罷了。

    這輩子都無可能考學過“第五階次第”。

    止安分的做這樣一個廟子之中的“業巴”就行了。

    見到了這兩個人進來,這“業巴僧官”連忙站了起來,不敢落座,當“獒公僧”說出來來意,那“業巴僧人”堆笑說道:“兩位師兄,且先坐下緩緩。

    這裏已經做好了牌子。

    止鐵棒和盔甲,僧人,須得去‘戒律院’領取。

    這裏卻不得要領。”

    那“僧官”轉身去取物了。

    物件就在他背後不遠處。

    陸峯和“獒公僧”看着眼前的僧官有些吃力的在後面的一排抓藥櫃子一樣的地方,看了看上頭的黃銅標籤,打開了上頭的東西,拿出來了裏面的一包物實。

    將其放在了桌子上,緩緩打開,露出來了裏面的大量僧牌。

    這些僧牌,也有諸般不一樣的材料。

    就算是不認識字,也能從這些材料上面,看出來哪一個殊勝。

    無管於如何,“黃金”在寺廟之中就是殊勝的,就是永恆不變的,所以在廟子之中,黃金打造的僧牌,亦就是殊勝的。

    止可惜,陸峯的僧牌,無是黃金打造,這裏頭也無有黃金打造的僧牌,反倒是陸峯所持的鎏金僧牌,已經是最爲殊勝,了不起的了。

    “永真上師,拿了牌子,還須得你在這裏籤了字。”

    那“僧官”陪笑着說道,還爲陸峯倒了一杯茶。

    陸峯卻不喝。

    他不想要在這裏留下來自己喝過的茶葉。

    不過簽字麼。

    陸峯知道,這個“簽字”,自己是走不脫的。

    這是程序,自己還無有脫開程序叫人直接開後門的本事。

    止叫他無有想到的是。

    陸峯站了起來,“獒公僧”也隨着他站了起來,將一物放在了陸峯手上說道:“帶着此物前去。

    寫完了之後,便將這印章留在你的名字上。”

    陸峯低頭,反手一看,就看到了手上的小小印章。

    印章那邊,是龍飛鳳舞的“文字”。

    不太像是“象形文字”。

    陸峯對於這文字,也不是十分熟悉。

    但是他能感覺得到裏面的“佛韻”。

    這“佛理佛韻”如此之磅礴,以至於叫陸峯拿着此物,都感覺到自己如同是捏住了一座大日。

    這大日但凡是“普照”下來,不須得甚麼時間,就可以將他輕易的化作一道“焦炭”。

    這是一位大佛爺留下來的“意念”不成?

    他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這名冊上,表示自己拿了這物,隨後拿出來了印章,直接印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一道龍飛鳳舞的紅色!

    陸峯看了此物一眼,就知道此無是“魘鎮術”。

    要是陸峯所料不錯的話。

    這反而是一種對於陸峯的“保護”!

    若是有人拿了陸峯的簽名出去,想要施展甚麼術法,他首先要處理的就是這印章。

    這印章,若是“丹羅仁巴堪布”的印章,那這想要對自己施展邪術的人,便須得先繞過這位大堪布!

    看來陸峯對於堪布,真的很重要。

    陸峯想事情歸想事情,但是他動作無有停緩,他將這印章一收,把冊子推了過去。

    那“僧官”穿着紅色的坎肩,對於永真上師在自己名字上面添加了一層印章的事情,止當做自己無有看見。

    做完了這些,“僧官”笑咪嘻嘻的將那“僧牌”雙手遞給了陸峯說道:“大上師吉祥。”

    陸峯拿出來了銅錢,送在了對方這位“僧官”的手上,說道:“也與你沾些喜氣。”

    那“僧官”說道:“謝謝大上師的‘佈施’。”

    做完了這些,“獒公僧”站了起來說道:“永真師弟,走罷,還要去領了你的鐵棒和你的甲冑。

    還要去倉稟院。

    這邊,還有些言語要與你分說——”

    那“僧官”立刻對着二位上師躬身說道:“二位上師好走。”

    直到目視着這二位離開,這坐在裏頭的“僧官”才送了一口氣,他才無管那麼多的事情,他止將自己這邊的事情做了即可,將那等級的名冊卷了起來,他剛剛回頭,準備將後頭的櫃子打開,將包裹放進去。

    誰知道背後有人遮住了外頭的陽光。

    陰影撲了進來,“僧官”回頭一看,立刻雙手合十,說道:“了應大上師,甚麼吉祥的風兒,將伱吹了過來?

    有甚麼小事,小僧過去不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