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關心的吉祥話兒!(上)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夜半探窗字數:4353更新時間:24/06/27 05:19:31
    這一次風帶來的消息越來越多,並且廟子裏面那些風都無可能過去的地方,越來越大了。

    經論上師心無波瀾,處事不驚,止這一次他在風的聲音裏面,聽到了無數的血腥故事,嗅到了鮮血將要鋪滿了大地的味道。

    便是這一次他們爲“至尊呼圖克圖”的坐牀儀式所做的典禮,應見到無數的鮮血——這是風告訴他的,但是和他無有甚麼關係,就算是他們扎舉本寺的“主持法王”坐牀儀式都須得暗流洶涌,更何況是“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圖克圖”呢?

    應有之意罷了!

    他無可能捲入其中,他一直都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僧侶,這邊,經論上師收拾了自己的諸多事務,整理了僧衣,赤着腳從大殿走了出去,也無有人阻攔着他,雖然大家都是出題人,可是他們立下來了誓言,無可能會將這些題目都泄露出來,並且,紅衣經論僧無是住在了外面,他是住在廟子裏面的“僧官”。

    他的“本尊上師”,此刻便是廟子之中經論大佛爺,是經論院落的首座和領經師,無有人會爲難這樣的一位經論僧人。

    紅衣經論上師行走在了廟子之中,他走的很小心,不多看也不多聽,更是從來不去無有燈火照亮的黑暗之處。

    便是在路上,別人喊出他的名字,“了晴上師”,他亦當做自己無知無覺,又聾又啞,不會理會。

    他止低着頭,從這些藏在黑暗之中,亦或者是站在光明之中叫他名字的上師身邊走過,止充當全然都不見。其餘的上師見到他如此,也無有多言語,大家便都知道,這位了晴經論上師,他就是如此的模樣。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以爲意。

    止不以爲意是一回事情,下一次見到了上師,亦還是要叫的。

    這就是規矩。

    對於一位經論僧,對於一位紅衣僧,對於一位“僧官”和大佛爺的弟子,不可有絲毫的怠慢。

    如此一路之上,了晴經論僧來到了一處無燈的巷子之前,此處雖然無說是多偏僻,但是人的確不多。

    他小心的將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銀製引火器拿起來,點燃了手中的油燈!

    黑暗之中。

    “砰!”

    “刺啦!”

    一點火星出現。

    點燃了一盞古老的酥油燈。

    也照亮了了晴經論僧的這一張臉,還有他的平淡眼神和抿住的嘴巴。

    這位經論上師的嘴巴是一種不正常的暗紫色,眉毛很濃。

    酥油燈在他的掌中,微微的發出了昏黃的光,看起來並無起眼之處。

    了晴經論僧看着眼前的巷子,順着此止可一人過去,連轉身都無可能的逼仄巷道走了進去,這一條路無知道爲何,旁人看起來就十分的恐怖,應在這裏遇見了襲擊,那是連轉身逃跑的機會都無可能有的。

    但是一直都很小心謹慎的了晴經論僧,卻從來不害怕這裏。周圍的牆壁上都散發出來了一種歲月帶來的古老味道,順着這一股叫人安心的味道,了晴經論僧來到了他所“居住”的地點。

    從始至終,這位紅衣經論僧都很淡然,就在這巷子的盡頭,是一個小神殿。這個大殿門止一個人進出的大小,周圍到處都是垂下來的帷幕,止這些帷幕和陸峯所見過的經幡和經幔,都並無相同,這些“經幔”看上去更像是頭髮——這個大殿是一顆古老的人頭,這些經幔,就是這個古老人頭的頭髮。

    那矮小的門,就是這古老人頭屍體的嘴巴!

    低下了頭,紅衣經論僧就順着這一張張大的嘴巴之中走了進去,整個神殿之中黑漆漆的,有一種“蓖麻”的味道。

    整個小神殿極其的低矮肅穆,無知道應甚原因,尋常人看過去,便覺得不太舒服和壓抑,便感覺彷彿是被這大殿壓了一頭一般,了晴上師走了進去,坐在了這大殿唯一的供桌之前。

    在這裏,大量的風灌了進來,在他的耳朵之中灌的越來越多,了晴經論僧側耳傾聽着,聽着這諸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嘰嘰喳喳”,說着這諸般的行爲,在他的面前,供桌之上卻無有神像,在他的周圍也無有任何的壁畫,在他的面前,供桌案板之上,竟然是供奉着一部“黃金面具”!

    不要說是以現在大草原的工藝,便是以巔峯時候的吐蕃、中亞、唐宋能工巧匠的眼光來看,這薄如蟬翼的黃金面具,亦能算得上是“巧奪天工”!

    這便是“草原巫教”的傑作之一。

    這一張黃金面具,看不出喜怒哀樂,此物看上去,就完全是“神靈的凝視”,高高在上的神靈在用此物當做“自己”,俯瞰着世間,更重要的是,這一張“神靈的面譜”是藏在了黑暗之中的,在它的下面,套着彩色的法衣和盔甲,可是在這綵帶法衣盔甲之外,還掛着作爲法器的鏡子!

    如此這般,組成了一個彷彿是活着的“神靈的面譜”。

    就算是這位紅衣經論僧,亦看不清楚這法衣盔甲之中,是否真的有東西支撐着“面具”。

    他不敢。

    而在此物下面的供桌上,是一根棍子。

    說起來別人可能都無會相信,這一根棍子,才是這個神殿之中,最爲尊貴殊勝之物。

    在此物的上面,有血液的痕跡,早已乾涸,呈現出來了污黑的顏色。

    這亦極其少見。

    應上面有血!

    有血,就是不吉利,就是不吉祥!

    這也是老漢問噶寧·仁頓扎西,對永真是要“見血殺”,還是“不見血殺”的原因了!

    “草原巫教”認爲,人的血液之中,蘊含着人最重要的東西。

    當年的王公,就算是觸及到了掌權者的逆鱗,掌權者亦都會選擇無見血殺!

    被活活殺死,不見銳氣。

    在“草原巫教”的巫師看來,止最兇惡的詛咒,才會經對方的血液放掉,將對方身體之中最重要一物,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教他們永遠都無可能安息。

    而在這棍子周圍。

    則放着數個“翁袞”。

    這些木頭所做的“翁袞”,無時無刻都從裏往外流淌着鮮血。

    這些鮮血流淌在了到地上,卻不會污染地面。

    這些鮮血,都被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吞噬。

    了晴上師竟然亦是一位“賴青/萊青”——是一位在佛法之上,研究了“草原巫教”的僧侶,這種僧侶就叫做“賴青”,扎舉本寺之中,保羅萬物,這個廟子就像是一張饕餮的大嘴,朝着裏頭吞噬了靠近自己的萬物。

    無管是甚麼“稀奇古怪”的,在廟子之中,都可見到它們留下來的痕跡。

    了晴上師盤膝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聽着那些越發紊亂的風的聲音,這些風忽而在嘰嘰喳喳的告訴他,在今天的風裏面,多出來了一些其餘的“風”,十分討厭。

    紅衣經論僧彷彿是一塊密法域的磐石,萬年不動。

    在密法域,風和風也是無徹底相同的。

    起碼在這其中,菩薩的“風馬”和“風神樓羅那保”和“風”,是三種都叫風,但是都不是風之物。

    其中,整個密法域,有僧人的地方,是大日如來照耀之地,是佛法遮曜之地,那所有的風,都是“菩薩的風馬”,是“佛法的使者”。

    “風神樓羅那保”是一位巫教的神靈,他可以被放逐,隨着“命主呼圖克圖太師”放逐進了“無人區”。

    而可以爲紅衣經論僧傳遞消息的風,那就是風。

    起碼在了晴經論僧這裏,這“風”是“精靈”,是天地之間最早的存在。

    ‘在有別的僧進入了廟子之後,又有別樣的風進來了。’

    了晴經論僧關上了神殿的大門,獨自坐在了黑暗之中。

    也許不止是風進來了,還有別的東西想要進來看看他所在的這個神殿之中,到底有甚麼,不過那“悄無聲息”的詭韻想要門外想要滲透進來,但止可惜的是,還無有進來,一切便都停止了。

    連風都因爲某一種原因,停頓了一瞬間!

    隨後才更加猛烈的刮了起來!

    風吹過了外面,卷進來了大量的血腥氣味。

    那血液之中最爲寶貴之物,被風捲了進來,緩緩的落在了面具之下的鏡子之上,修補着鏡子上面本身的“粉碎”。

    了晴上師平靜的看了鏡子一眼,看到了那些鏡子上映照出來的無數“厲詭”!

    在這其中,甚至還有幾個“厲詭”,展現的十分別樣,不過他還要再看,那“面具”忽而低頭,直視着紅衣經論僧。

    紅衣經論僧便低頭不再看。

    不過他的耳朵裏面,再度傳來了風的聲音,這一次風還是告訴他,又有僧人來了,不過奇怪的是,這些風,這次不住的提起來那位“甘耶寺”的餘孽。

    這個餘孽,不是紅衣經論僧放在了那個上師身上的稱呼。

    他可無有資格對一位有“呼圖克圖”法座傳承的僧侶一脈,冠以“餘孽”的頭銜。

    了晴經論僧之不說話不代表他不知道一些祕密,在扎舉本寺之中,留下來過“甘耶寺”的痕跡。

    這個餘孽之說,是來自於那些進入了廟子之中的“龍出氣的山口”和“大冰川”附近的“巫教家族”。

    “巫教家族”才是最仇恨“甘耶寺”這個寺廟的人。

    不過這個原因,這位“耳聽十方”的紅衣經論僧,卻真的是不知道了!

    了晴經論僧閉上眼睛,這一次,外面有東西再來打擾他了,但是都影響不到他了。

    “翁袞”的血液依舊在緩緩流淌,無管是出現了甚麼,都和他無有關係,他止需要小心的接下來“至尊呼圖克圖”坐牀儀式時候,可能會發生的諸般事情!

    風還在訴說,它們告訴紅衣經論僧,就在剛纔,又有不止一個“厲詭”,進入了廟子裏面。

    還有風帶來消息,從“丹珠爾”和“甘珠爾”大殿那邊傳來,這兩處地方,如今都無有完全建好。

    主持法王發下了法言,爲了迎接自己的經論師傅帶着上師們從“六怙主雪山”之中的“蓮花欽造法寺”帶來“蓮花藏”,扎舉本寺在寺廟之中,建立兩座大殿,以示紀念。

    但是就是在這等殊勝無比的地方,竟然有“厲詭”踏入了裏面。

    感受到了這諸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晴經論僧的眉頭終於蹙了起來。

    太過違背常理,便一定有大難臨頭!

    他未曾說話,止再度擡頭,看着面具,想要面具給予自己一些提醒!

    這一次,面具的那些破碎的鏡子之上,似在黑暗之中,有大量的血肉逐漸的彌補長了出來,從盔甲法衣之中蔓延出來,似乎是要沿着那看不見的“脊骨”,組成這完整的“面具”——“鏡子”——“盔甲”的樣子。

    從這諸般的“死亡”之中,重新“活轉”過來。

    詭韻從這法衣的黑暗之中散發了出來,可是奇怪的是,那“沾染”了“見血殺”的奇怪器物,就落在那裏,不爲所動。

    這“面具”的復甦,亦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那些黑暗和血肉都開始退縮了起來。

    再無見得反應。

    看到這一幕,紅衣經論僧亦免不了閃過一絲失望。

    他波瀾不驚的神情之中,終於有了一點破綻。

    ‘還是無能做到麼?’

    ‘乾打雷,不下雨。’

    ‘廟子之中都有了厲詭,爲何,爲何,還是不能復甦?’

    了晴經論僧參悟不透其中的玄機。

    所以他亦只能等待。

    好在他作爲“第四階次第”的上師,無是“轉世佛子”,無是“呼畢勒罕”,他可以在這裏等待很長時間。

    不過恆河之沙,一瞬即逝罷了。

    想到這裏,了晴經論僧拿起來了身邊的經文,在黑暗之中虔誠的開始“懺罪”,他獨自坐在了黑暗之中,隱入了黑暗之中,彷彿他就是黑暗的一員。

    同樣這樣做的,還有陸峯,但是此刻,陸峯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他目光澄淨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的精舍大門,未曾開口說話。

    他止從精舍之中走了出去,就在方纔,他在最後的“幻象”之中,見到了一隻獅子。

    它就在外面看着他,等着他修行完畢!

    陸峯原本對此並無甚搭理的意思,可是現在卻不同了,他便知得自己從這“幻境”之中走出來了,他的“人皮古卷”都無有繼續加持的意思,故而陸峯見得到不是虛假,這可能是真的“財寶天王”的指引,止陸峯想到這裏,雖然無有遺憾,但是卻還是記着——那便是三個寶物,陸峯見得了一二,卻無有見到第三個。

    止無知道這第三個去了甚地方。

    陸峯順着精舍走了出去,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巷子,知道自己到了被指引的地方。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看。

    看看菩薩,到底想要他看到甚麼,明白甚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