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古廟往事(上)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夜半探窗字數:4057更新時間:24/06/27 05:19:31
    那精魄無有等待陸峯再說話,他遊蕩到了後山的壇城之上,無有說話,但是便是一把大火!

    便是一陣大火,直接燃燒了這廢棄壇城,“轟然”一下,陸峯周圍的諸多“念頭”便俱都清淨了,就是此風烈烈,陸峯的身體之上,便亦都得大清靜!就此一下,陸峯便見得那壇城之上,火焰化作了蓮花臺,一節一節的往上,最後由蓮花臺化作了蓮花浮屠,一陣微光再度籠罩住了廟子!

    無盡白塔寺現在便是由兩層屏障保護,一層金色,一層火光!就是這個模樣,陸峯便清楚,這附近的宗,應都可以看到此神異的場景,在這蓮花臺之上,陸峯發現這燃燒的壇城,無是他參悟“不動心”時候的壇城。

    此壇城應還是在廟子後山的更深之處,這蓮花臺出現,便照耀在了廟子裏面所有地方,整個廟子裏面,竟然無有一絲陰影和黑暗,在陸峯的影子之中,還有陸峯身邊的白瑪,俱都顯示出來了真形!

    無可逃遁!

    到了這般時日,主持尊者懸着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他卸下來了心頭的重擔,止一聲長長的嘆息,“菩薩保佑!”

    到了此時此刻,便終於不得再擔心後來他最擔心的事情了。

    主持尊者身上的詭韻人皮,忽而的脫落下來,落在了地上。

    止餘下來了裏面的赤條條!

    止在此處留下來了一片“真性”。

    這真性真如,便是他須得心心念念轉世輪迴之根本所在,是經歷萬般輪迴流轉都應巍然不動之物,可惜的是,人皮厲詭之中,這便是他最後的真性,止這真性出現,宛若是一個人的模樣,金汁澆築,化作不滅真金。

    真性本來應無形無性,應是體唯一味,隨相分多之感,可這般,亦可那般,可是這主持尊者呼圖克圖修持出來的轉世不昧的真如真性,此刻便如同是一塊破碎的琉璃盞,從上到下都充滿了各色的裂紋,他竟然如是被打碎的“一”!

    是被打碎的“碎片”。

    便是“命主呼圖克圖太師”,見到了這個樣子的主持尊者,亦都大大的無有想到。

    他是知道主持尊者在轉世輪迴之中出現了一些劫難,導致了他在轉世輪迴的過程之中,產生了諸般不可思議之現象,竟然佛性墮落,化作厲詭。

    再準確的說,是阿夏達畔呼圖克圖到底是如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他本來應每一次轉世,都是增加了修爲的呼圖克圖,在轉世輪迴之中,不斷地積累自己的資糧真如,最後迴歸本尊。

    但是現在,他的轉世不昧之真性真如,竟然被人打成了這副模樣,並且這應只是表的表現,無是裏的原因。也就是說,現在的主持尊者其實是被人徹底傷害到了本源,無法修復,所以無奈之下,他止得選擇了自己的轉世之法,不斷轉世。

    在轉世之中,他的真如可能再度散落,不論這位呼圖克圖如何想要療愈,但是到了最後,他的想法和做法都應失敗了,年月的過去導致了這位上師尊者的“病情”越發的嚴重,至於爲何他的轉世佛子每一次被人替換,卻也是密法域最根本和深沉的祕密之一了,這一點便是“命主呼圖克圖太師”亦不清楚,除非他亦是入了這“呼畢勒罕”的體系之中,親自去走一遭方可!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命主呼圖克圖太師”本來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到了這般時候,卻也感覺到了三分慌張——應他看到那張帶着濃烈詭韻的人皮,從主持尊者的真性真如身上落了下來,隨風飄了過去,可是看着他飄動的方向,卻不是隨意去的!

    他去的赫然是燃燒着的蓮花浮屠之所,在這人皮厲詭行走之間,他的人皮開始越變越大,到了最後,在這上面,便宛若是一張“唐卡”。止此物形式上便像是“唐卡”,可實際上,這上面所化着的諸多厲詭,可都是和“唐卡”無有關係。

    應這一張人皮,便是“厲詭”本身,在這“厲詭人皮”之上,便刻畫着諸多的厲詭!

    心臟詭!

    大腸小腸詭!

    肺詭!

    脾詭!

    ……

    諸多厲詭從主持尊者的“厲詭人皮”上所出,便是陸峯,也止能快速退下!將渾身上下的污垢一震,震動下來之後,便是拉着白瑪匆匆離開。

    連正路都顧不上走,對着懸崖便是跳下,跳下!跳下!

    走的奇快無比。

    儘管距離那處甚遠,可是在這匆匆離開的時候,他便也“驚魂一瞥”,看到了這“厲詭人皮”之上心臟詭對着眼前的火炬一般的蓮花浮屠動手了。

    止這從人的心臟之中所化出來的詭,卻也是無有了心臟的形狀,但是也無有擬人之模樣,這一隻厲詭變如同是“水母”,每一次“泵動”之間,便是“一張一縮”,在裏面盤踞着一位“主持尊者”的厲詭相,隨着詭韻的收縮而收縮,想要將蓮花浮屠吞吃下去!

    兩個巨物的碰撞!

    亦是佛火和詭韻的碰撞。

    陸峯逃到了山地下,再度擡頭去看,那被炙熱的佛火打碎的詭韻,藏在了無盡白塔寺的後山,和“由死轉生之輪”的雨水化作的“厲詭”一樣,滲入了無盡白塔寺的地面,無盡白塔寺一直都在下雨,但是這雨,卻無有落在陸峯、主持尊者三人的鬥法現場上。

    此刻,更是繞開了那人皮厲詭和蓮花浮屠,但是“由死轉生之輪”無有對付人皮厲詭的意思,可是這“厲詭人皮”卻不放過“由死轉生之輪”。

    人皮厲詭之中藏着的其餘厲詭便也隨着雨水往上,一時之間,陸峯看到了不遠處的雨水開始倒着往上,便如,‘反方向的鍾’!

    宛若是時間倒流一樣。

    陸峯在這中間,像是一隻可有可無的牛虻,大牛踏死了地上的毒蛇,止用尾巴甩甩,想要甩開陸峯這樣的小牛虻,陸峯倒是也不以爲意,他不打擾這些人打架,他止遠處觀看,便當做了長見識,他見到山上寶帳怙主矮胖的身形踏住了“命主呼圖克圖太師”的六臂瑪哈嘎拉,痛飲佛敵之血,只有“命主呼圖克圖太師”的金身和僧衣,亦都被人打碎,明理長老此刻便無像是自己了,他應是徹底的化作了“厲詭”,再也無能回頭。

    從他的皮肉之中,滲透出來了數不清的詭韻,便是以明理長老的身軀,亦是無能承擔得住真正的“明主大王”的降臨,他身上的皮肉好似是烤過頭的瓷器,開始撲簌簌的落了下來,露出來了裏面的一根手臂!

    便是這鬥法的勝負之數,目前也有了定論——要是“命主呼圖克圖上師”無有了接下來的手段的話,那應是主持尊者更勝一籌了。

    那人皮厲詭更是直接沒入了天上的“由死轉生之輪”,留下來了五臟詭——亦是五尊厲詭留下來和熊熊燃燒的壇城作對,他其餘的部分,要是陸峯無有猜錯的話,那便是應該要借用“由死轉生之輪”,借用了這輪的作用——“由死轉生”,從死去的、從厲詭,化作真正的活人。

    陸峯無知道這是主持尊者本來就想到的一件事情,還是在此刻想到,所以完美的利用了對手,“順水推舟”,將自己的詭韻都化作了“真實”?

    不管是哪一種,便都是極其難得之事情,應這一招出現,是“心血來潮”,那便是隨機應變之能信手拈來,若不是,那便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無管是哪一種,陸峯都知道,主持尊者這般的人,他此時此刻所爆發出來的一切手段,便都應是對付廟子之後敵人的後手,並且陸峯還看到,在主持尊者這邊圓寂的,如同酥油一般融化的碉樓遺骸之中,忽而有詭韻再度出現。

    一尊又一尊的“厲詭相”主持尊者都從其中走了出來,止他們身上的詭韻如同是長河一樣,有一個聲音開始唸誦起來,這些“厲詭”身形開始快速的和密法域的山河融合在一起,主持尊者這些年無有一直在研修佛經,他想要將自己和密法域結合在一起,便是這樣,主持尊者竟然“通融”到了密法域之中。

    無是“命主呼圖克圖太師”化作了密法域的一部分,主持尊者也想要化作密法域的一部分,在這順勢而爲的大勢之上,主持尊者和“命主呼圖克圖太師”有一種出乎意料的相同感覺,便是“英雄所見略同”。

    並且到了這個時候,主持尊者再無留手,便是在他的真如之上,佛光流轉,那“寶帳怙主”完全出現,他咆哮如山崩,手中用以召喚諸位比丘僧和比丘尼的橫棒,原本的“寶帳怙主”應是紅色身軀,但是此時此刻,主持尊者的“寶帳怙主”便是極其殊勝的金黃之色,如同是黃金澆灌!

    這一道傳承,從此便可以看得出來,這應是當年從草原王族之中,傳遞過來的殊勝法脈,便是當年的草原王族,亦受到過此法脈的“灌頂傳承”,主持尊者能夠修持此法脈,他之“寶帳怙主”之傳承,對面的“命主呼圖克圖太師”壓力陡然而生!

    並且,從天之上,主持尊者早就準備好的後手出現,他的人皮厲詭子無止是在“侵略”“由死轉生之輪”,想要藉助“由死轉生之輪”由死轉生,他的厲詭氣韻還牽鏈到了後山!

    止在此時,後山之中,神湖沸騰!

    此刻過去的那些賢者上師如何,陸峯並無可知道,但是他知道,此刻,這山中的神湖之中,“咕嚕咕嚕”的聲音開始從裏面冒了出來,深湖之中無知道容納了多少的厲詭,黑色的詭韻勾連在影子之上,形成了不祥的黑雲。

    厲詭!

    是數不清的厲詭!

    是如游魚一樣成千上萬數不清的厲詭!有的有形狀,有的便是連形狀都無,那些旁邊的瑪尼堆和風馬旗之上,帶着惡意的風開始烈烈的吹,原本是帶着吉祥的風聲,現在卻變成了奪命的詭哭聲音,便是連那些裝作沒有看到廟子裏面出現異狀,一心想要去廟子裏面的諸位賢者上師,都無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了!

    他們駐足,完全不敢過去,止能面面相覷——止他們在這裏停駐了,可是那裏頭的厲詭卻完全無有選擇停駐。衆厲詭在湖中,從其中推舉出來了一件沉重無比的器物,此物之上因果勾連,業力深重,但是這上面的業力,卻無是像那白杆杆之上的業力。

    ——白杆杆上面的業力是血色的,這上面的業力是黑色的,如同深夜一樣的漆黑。

    單純從此物看過去,此物卻無是質量多重,而是上面沾染的無數因果,沾染着的諸般業力,便是叫那些厲詭,擡舉起來此物都無比的沉重恐怖,可是在今時今日,便是主持尊者使用了渾身解數,硬是將此物擡舉了起來,便可以看見得到,此物竟然應是一具車輦的一部分。

    是不知道甚麼時候,沉入了湖中的車輦。在這下面,還有一具口頭的骸骨,止現在這副模樣,這骸骨之上,因果之重,重越千斤,在神湖的沐浴之下,此物之上忽而如同金紋一樣,在頭口的骨頭之上,出現了無數的金紋。

    這紋路,若是陸峯可得知的話,便知道此物上下的金紋,便是和主持尊者的真性彷彿的佛息佛韻,並且這般物件,有前有後,無是一次之間就附着在上面的,這是每一代主持尊者在明主大王法會的時候,將深含自己真意的貢品放入其中,其作用現在看應是在“畫地爲牢”。

    是一代一代的佛意直接都滲入了此頭口的骨骸之間,到了現在,幾乎和這骨骸是一個部分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分彼此!

    到了現在,主持尊者便看到了那一座大火,知道造成了他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現在便應就藏在了着火的壇城之中,所以他便將此物帶了出來,他都須得以自己藏起來不知道多少年的“誘餌”,將壇城之中的世仇氣機“勾引”出來。

    這一次最後的轉世,便是都一石二鳥,須得將所有的仇敵都一起擒拿出來的手段,無有任何的轉圜餘地,主持尊者外面那原本都看似軟弱無力的“屏障”,便在此刻,化作了金黃色的完全!

    就此一下,主持尊者“關門打狗”,一個便都不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