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看太后是缺一臺麻將機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深海油條字數:2007更新時間:24/06/27 05:19:28
太后一身華貴,來勢洶洶。
她穿着一襲金銀絲交錯勾勒的七彩祥雲暗紋馬面裙,裙幅寬大,層層疊疊規整得像多米諾骨牌。裙身亦是用金絲銀線繡滿了富麗堂皇的牡丹花,花瓣栩栩如生,彷彿能聞到充滿富貴氣息的花香。她的腰間繫着一條鑲嵌着海藍珍珠和綠翡翠的錦帶,讓人看了忍不住發問她的腰上掛着這麼沉的東西到底累不累。外披一件繡有鳳凰踏雲的輕羅披風,披風的邊緣用細密的金線織成精美的花紋,還在細密的針腳鎖邊處鑲嵌了紅玉珠子。她腳下步履微動,衣裙乃至披風都隨之搖擺,猶如鳳凰展翅,十分張揚。
她的髮髻高高盤起,發間簪着一支翡翠鳳釵,釵頭鑲有幾顆璀璨的紅寶石,爲簪子的整體添加了幾份晶瑩剔透。耳垂上掛着一對溫潤得宛如瓊脂的白玉耳環,耳環被工匠精心雕琢成了水滴狀,微微晃動間發出清脆的聲音。她的臉上雖施了淡淡的胭脂,嘴脣卻塗着鮮豔的硃砂,顯得豔麗而高貴,又不失端莊典雅。手上戴着三雙嵌有碎琉璃的金鐲,金鐲前頭被太后本人別出心裁地系有銀鈴。她每走一步,腕間的銀鈴輕輕碰撞,發出悅耳的鈴音,伴隨着她優雅的步伐,猶如天籟之音。
這哪是不打算赴宴的做派,分明是意圖給皇帝一個下馬威。
秦奉安穿越來後便對太后冷淡許多,推行新政時更是視若罔聞,只在例行請安時會去太后處一敘,想必太后心中是生了怨氣了。
秦奉安也明白了太后是打算給自己臉色看,故意讓他爲難。要不然怎麼會事先拒絕,又突然前來衝撞,使得衆人掃興。
這股東大會雖然是蘇斐然的主意,但明面上是他的提案,太后就是明擺着要拂他面子。
秦奉安無奈之餘,慶幸還好沒把蘇斐然大半夜給他出謀劃策說出去,不然這癲婆非得給這中秋晚會攪和黃了不可。
會場本來熱熱鬧鬧,在座嬪妃都等着看嘉貴妃一舞。太后一駕到,衆人嚇得立馬起身行禮,不敢擡頭與之對視,下人們也紛紛跪地,大氣都不敢出,熱鬧的菜市場、我是說會場頓時寂靜無聲,配合上輝煌的裝飾和明亮的燈光,好像鬼市一樣。
秦奉安遣走張公公,臉上橫添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走到太后身前問道:“母后,您怎麼來了?兒臣還爲您預留了位置,既然您來了,還請上座。”
太后斜眼瞟了一眼,看到會場正前方只有兩個位置。其中一個是秦奉安自己的位置,椅子上都雕琢着金龍,另一個想必就是嘉貴妃的位置了。雖然嘉貴妃此時正準備表演,但她的隨身荷包還放在座位上。太后認得那個荷包,是吳嘉言入宮那一日便隨身帶在身上的。
太后臉色慍怒。會場前兩個座位都被佔滿了,哪還有給自己留的位置?這個不孝子真是越來越混賬了,對着哀家也敢胡編亂造!
“怎麼?皇帝想讓哀家坐嘉貴妃腿上?”太后冷笑一聲,看透了秦奉安的虛情假意,“哀家縱使願意,恐怕你心愛的嘉貴妃也會在枕邊說上幾句哀家的不是吧?”
秦奉安還沒說話呢,吳嘉言便不卑不亢道:“太后尊貴,妾身不敢,妾身讓位便是。”
秦奉安雖然和吳嘉言感情不深,但好歹她名義上是自己的老婆,也是今日宴會上請來的貴賓。這癲狂的老婆子衝着他撒氣也就算了,怎麼還欺負人家小姑娘呢?
他登時挪了兩步,遮擋住太后的視線,恭敬地說:“當然不是,太后自然是坐嘉貴妃身邊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太后又看了幾眼金龍椅,“不是皇帝的嗎?”
秦奉安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回答道:“今朝佳節,百姓俱樂。兒臣不能出宮去與臣民同喜,便把在座妃嬪算作是天下百姓,兒臣站着也算與民同樂。”
秦奉安這番回答狡猾至極,太后聽罷,縱使她再有意見也挑不出毛病。
“皇帝心繫百姓,哀家感到十分欣慰。只是......”太后的目光落在嘉貴妃的座椅上,又找到了新的挑刺點,“如若那位置不是你的,而是哀家的,你的意思是要哀家與嘉貴妃平起平坐咯?”
秦奉安狠狠攥了攥拳頭,內心怒罵這癲婆事兒怎麼這麼多。
前些日子太后就阻撓他鼓勵民間人士搞發明,昨天又說他不該總寵幸蘇斐然,今天晨間還特地命人前來送行傭供母圖,暗指他不孝。今朝分配個座位還能扯上尊卑,真是精力沒處用了!
有個座位就不錯了,哪那麼多嘰嘰歪歪的?莫非是宮中日子太閒了,缺臺麻將機?
雖說心頭不滿,但秦奉安身爲皇帝,必行孝道。他當下“呵呵”乾笑了兩聲,解釋道:“母后說得哪裏話?這金龍椅和普通紅木椅怎可相提並論?就算市井黃毛小兒也知道二者主人身份的差距啊!”
太后假裝聽不出他言語中的諷刺之意,大步上前端坐到了金龍椅上,命寒霜爲自己敲背。她闔目休憩了一會兒,衆人便在臺下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太后再次開口:“還未說到正事呢,皇兒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秦奉安皮笑肉不笑道:“必定是燈光昏黃映的。不過太后所說正事,難道是關乎前朝?”
若不是關乎前朝的大事,你憑什麼來找我bb?
“前朝的正事是政務,後苑的正事自然是關乎后妃了。你這個股東大會辦得不錯啊,絲竹之聲都傳到了哀家的耳朵裏。”太后傲然地說,“只是哀家向來恪守宮規,也更正過許多宮規的錯漏,怎不記得有哪條宮規允准后妃咒我大古國破,又有哪條宮規縱容后妃劍指我朝君王?”
秦奉安心頭大怒,這麼上綱上線,你要是在現代肯定跟舉報喜羊羊的家長是同一夥人!
“太后,法無禁止皆可爲、法無授權不可爲、法定職責必須爲啊!”秦奉安笑道。
蘇斐然登時覺得,霎時間,會場中的燈光都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