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深海油條字數:2077更新時間:24/06/27 05:19:28
蘇斐然這番話說得光明正大,有理有據,衆人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向她這一方傾斜,連吳嘉言的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楊落袖真的怕了。
她怕嘉貴妃真的去找蘇斐然寫的詩,她怕跪在佛堂三天三夜,錯過股東大會——她苦苦訓犬半個月,就是爲了在股東大會上一鳴驚人,怎麼能因小失大、撿了芝麻丟西瓜!
但是,但是!
她那天明明看到,有女人在菱花苑與域外客攀談!
雖然離得遠,她沒看清那人的臉龐,但這宮中會舶來話的女子,除了蘇斐然還能有誰!
她打心底裏想扳倒蘇斐然,想讓這個奪她寵幸、代她站在焦點上的人就此消失。但她入宮至今仍未侍寢,她不敢拿出頭的機會作爲賭注。
說不定在股東大會上,聖上看到她和帽兒的絕佳表演,就對她心動了呢?
因爲蘇斐然而錯過聖上的眷顧,不值。
但是她忘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從一開始,她就是被握在別人手裏的劍。劍鋒如果不對準蘇斐然,就會對準她自己。
就算她想退縮,也會被人推搡到最前面。
“我......可能是搞錯......”
“奴婢有句話,或許有關此事,不知當不當講。”
一道聲音截斷了楊落袖的低語,衆人擡頭看去,說出此話的竟是爍妃的貼身侍婢心葉。
吳嘉言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心葉走上前,向嬪妃們行禮,然後對着楊落袖微微一笑,“奴婢原先還不確定,但方纔見楊采女說得如此確鑿,奴婢心中的猜測也真切了幾分。”
“什麼?”
“那天奴婢辦事經過菱花苑,正巧看到楊采女也路過那裏。原本奴婢並沒有在意,想着主子們隨便散散心、四處走走也屬正常,但今日楊采女言之鑿鑿,奴婢心想,或許采女是在那裏發現了什麼,才說得字字懇切。”
此言一出,楊落袖腿腳都軟了。她身子一歪,扶着椅子才重新站直。
那天心葉竟然也在場?!
“菱花苑景緻一般,你去那裏做什麼?”吳嘉言皺了皺眉,沒想到楊落袖竟然還有事情瞞着她。
楊落袖硬着頭皮答道:“菱花苑寬敞,帽兒跑得開,我便帶它去那裏玩耍。”
“這麼一說,接觸過域外客的,反而是你咯?”蘇斐然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頓時幸災樂禍起來。
“不、不是的!”楊落袖急忙否認,“我只在菱花苑外圍的空地上逗留了一會兒,並未接近域外客居住的內苑!這張紙片也是帽兒從空地附近叼過來的!”
蘇斐然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那你又怎麼能光憑一張紙片,就來指認我呢?”
“我、我......”
楊落袖畏縮地看了一眼嘉貴妃,又看了一眼蘇斐然。這種狀況下,她也沒法繼續隱瞞了。
“我遠遠地看到,內苑涼亭......”楊落袖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好像快哭出來了,“內苑涼亭,有女人在和域外客說話。”
“我沒看清她的樣貌,但宮中能與域外客說話的,只有......”
她雖然沒說出是誰,但每個人心裏都有答案。
“楊采女,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吳嘉言眼神冰冷,楊落袖重新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好像她是正在受審的犯人。
“妾身......”楊落袖深吸一口氣,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不敢作假。”
事到如今,楊落袖若非破罐破摔、栽贓於蘇斐然,她就沒必要說謊。
衆人看向蘇斐然,卻見到她也滿臉茫然,便知此事疑竇重重。
“我沒去過菱花苑,”蘇斐然淡然地澄清,“如若玉銷和循音的證詞不作數,嫺妃娘娘可爲我作證。”
林岫青連忙幫襯道:“自打琉容華沉迷繪畫,便很少出門走動。如若出門,也會提前派人告知本宮。本宮可以替琉容華證明,她的確沒去過菱花苑。”
蘇斐然每次都讓人告訴林岫青她的去向,是因爲林岫青喜歡追着她餵飯,沒想到她的貪食之舉竟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二打一,楊落袖輸得一敗塗地。
她的臉瞬間慘白,原來那日在菱花苑的人真的不是蘇斐然。
她已經來不及想那個出現在菱花苑的女子到底是誰,嘉貴妃已經降下了對她的懲罰:
“楊采女捕風捉影、編造謠言之事屬實,罰入千燈佛堂誦經三天三夜,期限未滿不得出。”
“......”
楊落袖無力地癱倒在地。
“請嘉貴妃高擡貴手,饒恕妾身......”楊落袖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下,她垂死掙扎道,“妾身只是怕琉容華誤入歧途,一時心急,才誤了判斷......貴妃怎麼罰我都可以,但求明晚能放我出來,我有節目想獻給聖上......”
“節目?你還好意思說?”吳嘉言一挑眉,“若不是你引帽兒去菱花苑,怎麼會生出這麼多事端?帽兒是禍首,本宮處置了你,自然也要處置它!”
楊落袖雙目空洞,心如死灰。
這半個月以來,她與帽兒心意相通,她無法接受嘉貴妃要把帽兒從她身邊奪取的事實。
“貴妃娘娘,畜生不懂事,只會聽從主人的吩咐。”曾文昕站了出來,好言勸道,“要是娘娘想爲帽兒換一個主人,妾身願意擔負這個責任。”
還好吳嘉言沒想真跟一隻狗過不去,便應道:“既然你想要,就領去吧,好生對待。”
事情了結,衆人四散而去,該回家的回家,該領罰的領罰。按部就班,一如既往。
花棠棣在赤棠苑中觀賞了會兒海棠樹,才走出赤棠苑。沒想到,才踏出赤棠苑,便見到蘇斐然還未離去。
看樣子,蘇斐然是特地在等她。
“琉容華,爲何還不離去?”花棠棣笑着問,“方纔殿內驚心動魄,要是換做姐姐我,肯定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早些回寢殿喝上一壺茶,壓壓驚啊。”
蘇斐然也笑道:“那是自然,妹妹我可嚇死了,所以才來問姐姐,爲何要將如此罪過加諸於我呢?”
一陣風從廊道吹過,二人眼神中殘存的溫度被風吹走,而後各有各的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