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嬪妾要告發琉容華私通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深海油條字數:2327更新時間:24/06/27 05:19:28
    蓄意勾搭域外客?

    我?!

    蘇斐然的腦子裏好像有一口鐘,被猛然敲擊得開始“嗡嗡”直響。

    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還跪着,震驚得她倏忽間站起身,讓面前的吳嘉言頓感愕然。

    蘇斐然比吳嘉言高上半個頭,吳嘉言從高椅上步下,如今竟矮上些許,還要微微仰視才能看到蘇斐然的眼睛。

    一衆嬪妃也驚了,她們怎麼也不敢相信蘇斐然竟敢鑄下如此大錯——她是腦子缺了哪根弦,放棄當今備受恩寵的待遇,去與那域外客來往?

    別人想感受皇恩浩蕩都沒機會,她卻棄之如敝履!

    她以爲萬人之上的皇帝是集市裏的大白菜,隨便挑隨便撿呢?

    林岫青扭頭看向蘇斐然,吳嘉言的話讓她感到驚心駭神,她實在不敢相信蘇斐然會做出這種事!

    明明,她是一個好孩子。

    謝芝綺又驚又懼,但看到蘇斐然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的模樣,她最終戰勝了對嘉貴妃的畏懼,先喝了口茶壓驚,然後開口道:

    “貴妃娘娘,這件事情實在匪夷所思。琉容華備受榮寵,做下這種事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娘娘只管罰遲到之錯便是,這樣重大的黑鍋豈能說扣就扣?”

    吳嘉言並非出言反駁,卻有一人代她出言:

    “自作孽,不可活。謝才女想要證據,無非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罷了。”

    “你說什麼?”謝芝綺循聲看去,剛纔說話之人竟是一早在赤棠苑殿內的楊落袖,“楊采女,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能拿出證據?”

    楊落袖滿臉寫着幸災樂禍,傲然地笑道:

    “衆姐妹懈怠,妾身可不敢。早前,妾身撿到了這個,辨認後覺得大不妥,只好轉交給貴妃娘娘。”

    說罷,楊落袖起身對吳嘉言行了個禮,臉上的笑容毫無褪色,

    “相信貴妃娘娘,一定會給予琉容華公正的懲處,也好給後宮衆姐妹敲響警鍾。”

    這話說得難聽,卻也無處反駁。

    在座衆人臉色皆是一變,看向楊落袖的眼神有厭惡有鄙夷,卻無一人出言反對。

    畢竟,後嬪勾結男人是大罪,沒有人趕着往上貼。

    除了楊落袖之外,還有一人知道內情,便是花棠棣。

    她不動聲色地舉杯喝茶,茶水在她口中草率過了一遍,便被她一口嚥下。

    按理說,嘉貴妃宮中的茶應滋味不凡,但她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嬪妃私通,嘉貴妃爲何不嚴懲,只罰琉容華去佛堂誦經?

    花棠棣百思不得其解。

    心葉將那紙片交給她時,她也確認過的確證據確鑿,才將那紙片抹了些肉汁,讓楊落袖養的狗叼回狗窩。楊落袖因此才能“意外”撿回紙片,將之交予吳嘉言。

    如此一來,花棠棣便可隔岸觀火,不染己身。

    只是看嘉貴妃的架勢,雷聲大雨點小,這隔岸觀的不是什麼燎原大火,只是一撮還未燃起就即將熄滅的煙。

    衆人一時震驚,都只看到嘉貴妃的憤怒和佛堂誦經三天以至於趕不及股東大會的懲罰,卻都忽略了私通本應是掉腦袋的大罪。

    花棠棣壓下疑惑,心道這事有蹊蹺,還好借了楊落袖挑明此事。只是不知,嘉貴妃的雷霆之怒中,有幾分替琉容華掩飾的意味?

    蘇斐然平日裏沒個正經,但在大事上不敢含糊。此時,她也看清這件事的主導人是楊落袖,當即與她對質:“你說有證據,那證據何在?”

    蘇斐然一改平日散漫,突然語氣和眼神都咄咄逼人。楊落袖有些不習慣,不自覺地錯開她犀利的眼神,從桌上拿起一物,恭敬地遞到嘉貴妃面前。

    蘇斐然看得清楚,那是一張薄薄的紙片。

    嘉貴妃舉起紙片,讓蘇斐然清晰地看見上面的字跡。

    她當下恍然,卻也不禁笑出了聲。

    就這?

    蘇斐然覺得剛纔的惶恐都喂了狗。

    她還以爲是誰編織了個錯綜複雜的局,故意陷害於她呢。

    ——後宮真有人捕風捉影,過夠了清淨日子,拿些莫須有的證據就來搞事情了。

    紙片上的字跡她很熟悉,這宮牆之內只有一個人寫得來這樣的花體英文——域外客。

    域外客寫的正是:I love you.

    “楊采女派人詢問過大學士,這句話是表達愛慕的意思。本宮也遣人去菱花苑證實,你曾將選秀那日吟誦的情詩抄錄下來,贈予域外客。”嘉貴妃斬釘截鐵道,“事已至此,琉容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怎麼?文化交流還有罪了?

    蘇斐然不服。

    “既然娘娘遣人去菱花苑問詢,那可曾問過域外客,他是否與妾身徇私?”蘇斐然一字一句問道。

    沒做過之事,她自然不會認。

    楊落袖梗着脖子,替嘉貴妃駁斥道:“你的小情郎又不傻,也知道事關重大,自然是要抵賴!”

    蘇斐然直勾勾地盯着楊落袖,她的視線如一把利錐,扎穿楊落袖的眼瞳,直鑽入她的心底。

    “貴妃娘娘,如若妾身無錯,是楊采女在捕風捉影,該當何罪?”蘇斐然平靜地問。

    “此等罪孽,不可輕饒。”吳嘉言眼瞼下垂,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她片晌後答道,“但本朝並無前例,本宮也無從決斷。倘若你真無辜,要去佛堂之人自然另有其人。”

    楊落袖沒由來感到一陣透骨之寒,蘇斐然和吳嘉言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讓她莫名心虛。

    “這文字只有你知他知,若非帽兒及時發現,整個皇宮之人都不會知道你們有姦情!”

    此時無人在意爲何那只狗的名字如此刁鑽。楊落袖大聲指認,好似在爲自己壯膽,末了譏諷一笑,在蘇斐然審視的目光下開口,

    “莫非琉容華是想狡辯,這紙條是對舶來語略知一二的學士們寫的不成?”

    楊落袖這副跳樑小醜的模樣,蘇斐然看得有些倦了。吳嘉言已經回到高椅上穩坐,蘇斐然徑直走向楊落袖,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你幹什麼?”楊落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蘇斐然沒有回答,而是舉起那張紙片,讓楊落袖看個清楚。

    “我看不懂,但大學士的話可做不了假!”

    “我沒說大學士的辨認出了錯。”

    蘇斐然一字一頓地說,

    “你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有些痕跡,你是看不懂還是刻意忽略了呢?”

    沒等楊落袖回答,蘇斐然舉着紙片轉了一圈,讓衆嬪妃都看了個明白。

    “這紙片並不完整,是從一張完整的紙張中撕下來的部分。”蘇斐然有條不紊道,“‘斷章取義’四個字,以楊采女的學識,可否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