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飽了才有力氣去...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未必叄更字數:3558更新時間:24/06/27 05:17:24
    隔天早上,鄰居幫着周青將周先的屍體送上了山。

    然後周青跟往常一樣,在山上尋找毒蟲。

    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他保持着規律地生活。

    每天天矇矇亮起牀上山,在山上待一整天,尋找毒蟲。

    晚上吃完飯,他會到長樂巷的大通賭坊對面的巷子裏,在黑暗中看着張大海。

    張大海白天睡覺,晚上通宵看場子。

    每天大概會在卯時(凌晨五點整)回到位於新安巷的家。

    張大海有兩個哥哥,但是已經分家。

    他的大哥張劍在趙家當家丁,所以基本上都住在趙府裏面。

    二哥張誠在鎮上一個叫野狼幫的小幫派裏面當打手。

    張誠住在新安巷,不過跟張大海家距離比較遠。

    兄弟三人欺負外人的時候一致對外,但平時的關係比較一般,不經常碰面。

    ......

    這天傍晚。

    周青揹着半籮筐的桑葉,啃着阿婆給的窩頭,走在市集的主幹道上。

    他的心情很好。

    因爲吃過青絲蠱粑粑的蠶寶寶們,竟然大半還在吐絲。

    正常的蠶完成吐絲結繭只需要兩三天時間,而家裏的蠶最少的也吐了四天的蠶絲。

    其中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蠶,到現在都還在吐絲,結出的蠶繭比正常的蠶繭大了兩倍不止。

    最關鍵的是這批蠶絲的品質都還不錯。

    這一茬的收益,保守估計能賣到一兩五錢銀子。

    這還是直接賣蠶繭的價格。

    如果他再花上兩三天時間繅絲,然後拿去縣裏賣的話,賣個三兩,甚至四兩銀子都有可能。

    周青留了一些蠶繭,等他們破繭之後交配,留下更優質的蠶種。

    按照這一次的養蠶進度,以後每一茬都能多賺一兩銀子以上。

    而且這次一張蠶裏面死了一半,只有半張蠶的收益。

    換句話說,從之後的五月到九月,保守估計,他每個月養蠶的收入都能穩定在二兩銀子以上。

    有了錢,學了武功,力氣變大,就能背更多的桑葉回來。

    到時候就是養兩張蠶都行。

    “到底要不要去縣城呢?”

    周青有些猶豫。

    去縣城賣蠶絲,可以賣個好價錢。

    但是幾十裏山路,走路要一天多的時間,路途上不確定因素太大。

    可是,不去縣城出售的話,很有可能被壓價。

    練武之後,消耗的銀錢肯定會更多。

    “實在不行,只能去山上多找點毒蟲了。”

    這幾天賣毒蟲,他身上一共攢了三十一文錢。

    之所以能存這麼多,是因爲前天又下了大雨,那天收穫不小。

    爲了預留去縣城的路費,這幾天他讓青絲蠱少吃了許多毒蟲。

    “必須得儘快報名,獲得武館學徒的身份。”

    一個月只是周青的緩兵之計。

    張大海未必不會中途過來看他養蠶的進度。

    “阿青!”

    周青低着頭往家走,身後突然傳來叫聲。

    他回頭望去,只見穿着青色練功馬褂的樑超跑了過來。

    “我來幫你。”樑超伸手便要幫周青背籮筐。

    “不用了。”周青搖了搖頭。

    “我可是練過武的,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力氣!”樑超堅持道。

    周青見狀,將籮筐放下。

    “看我的......好傢伙!死沉!”樑超背起籮筐,估摸着大概有七八十斤重。

    “給我吧。”周青伸手。

    樑超放下籮筐,見周青輕鬆背起籮筐,嘴硬道:

    “我是今天練武累着了,等我進入煉皮境,到時候單臂的臂力輕鬆超過兩百斤,你看着吧!”

    “兩百斤臂力...”周青瞳孔微微放大。

    前世普通成年人單手的臂力在六十斤到一百二十斤之間,單臂兩百斤的臂力,已經接近世界紀錄了。

    而且......樑超剛纔說的是輕鬆超過兩百斤。

    根據樑超之前說的,武者有皮、肉、筋、骨四大煉,煉皮境只是入門第一境。

    難怪人人都要成爲武者!

    “哼哼!”見周青一臉驚訝,樑超有些得意,彷彿他已經進入了煉皮境,成爲了武者。

    “呦!這不是阿青和阿超嘛!”

    樑超正得意着,街道轉角的巷子裏走出一個身形高大,滿臉橫肉的漢子,一身黑色短打,露出的胳膊上滿是健碩的肌肉,只不過右臂彎曲,吊上了繃帶。

    “張...大海。”樑超看到來人,臉色變了變。

    雖然他之前嘴上一副看不起張大海的樣子,但是真見了面,張老屁這個外號卻是不敢喊出來的。

    “怎麼?阿超,看我斷了手覺得好欺負?張哥都不叫了?!”

    張大海雙眼一瞪,臉上的橫肉都抖了起來。

    樑超被他看得有點膽怯,拳頭握緊又鬆了下來,臉色漲紅。

    “張...張哥。”

    “這就對了!別以爲練了兩天拳,就可以騎在我頭上了。等你突破煉皮,到時候讓我叫你超哥都行。”張大海譏笑道。

    說着,他走到一旁的周青面前,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青,算算日子,大概還有四五天,你家的蠶就要吐絲了吧?

    到時候記得賣個好價錢,正好給你張哥補補。

    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再寬限你一個月呢!”

    周青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一副老實木訥的愣樣。“謝謝張哥。”

    “好說,好說!哈哈哈!”

    張大海得意離去。

    “狂什麼!真這麼厲害,就不會被人打斷手了!”等到張大海走遠了,樑超輕啐一聲。

    “他的手是被人打斷的?”周青出聲詢問。

    昨晚他去看的時候,張大海的手還是好好的。

    “是我們拳館的一個師兄跟另一個武館的學徒在賭場裏起了衝突。張老屁去勸架,被我師兄一拳打折了右臂。

    後面賭場的管事出來勸和,我師兄才罷休,賠了點銀子了事。

    別看張老屁平時威風得很,就是一個紙老虎而已。我那個師兄還沒到煉皮境呢!”

    樑超一臉不屑,彷彿那個師兄就是他自己,而剛纔唯唯諾諾的人並不是他。

    “這樣麼...”周青望着張大海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阿青?”樑超見周青沉默,以爲他還在擔心。

    “放心吧,等我突破了,到時候我幫你對付張大海!”

    “謝謝了,超子。”周青沒有多說什麼,樑超有這個心意就不錯了。

    “別客氣,都是鄰居,應該互相照應的。”樑超擺了擺手,周青的信任讓他感覺找回了面子。

    “對了,超子,我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買,要不你先回去吧。”

    周青話鋒一轉。

    “行,那我先回了。”樑超點點頭。

    等到樑超離開,周青揹着籮筐進了街道盡頭的一家小飯館。

    他看着牆上掛着的木牌子菜單,找了個靠牆的桌子坐下,將三十一文錢全部掏出來。

    “小二哥,麻煩給我來一隻燒雞,一大碗米飯。剩下的錢,能上什麼上什麼。”

    “好嘞!稍等!”小二笑着拿起錢,用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桌子,接着給周青倒上一大碗茶水。

    不一會兒,一盤燒雞,一大碗米飯,三個白麪饃,以及一小碟鹹菜,被小二一起送了過來。

    周青咽了一口唾沫,倒了一點茶水到掌心,搓掉了手上的泥巴,接着雙手在腰間的衣服上用力地擦了擦。

    開幹!

    他直接上手,拽下一隻雞腿塞進嘴裏。

    香!

    很快,碗碟裏面的食物被他一一幹掉。

    最後,他用一小塊饅頭夾着鹹菜,先擦了一下裝燒雞的碟子,將裏面的油脂充分吸收,這才將饅頭塞進嘴裏。

    看着碗裏剩下的幾粒米,周青又倒了點茶進去,把碗裏的米和油脂衝起來,仰頭喝下。

    “嗝~!”

    吃得太飽,周青坐着緩了一會兒,隨後摸了摸滾圓的肚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滿足地走出了飯館。

    這一頓飯,是周青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吃得最好,最飽的一頓。

    他感覺已經吃到嗓子眼了。

    但凡還能吃下去一點,他都要再多喝一碗刷碗水。

    “果然!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想其他的事情。”

    周青目光森然,再無半點猶豫。

    ......

    ......

    寅時兩刻(凌晨三點半)

    “啷個哩個啷~!”

    張大海走在長樂巷通往新安巷的窄巷裏,邊走邊哼着歌。

    雖然昨天勸架的時候被打折了右臂,但是得到了賠償。

    今天賭場管事的還讓他提前回去休息,所以他的心情很好。

    當然,賭場管事對他這麼好,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大哥最近突破了煉皮境,在趙家當上了管事。

    “等着吧,我也快了。”張大海喃喃自語。

    等搶到周青那個軟蛋的家產,再湊點錢,就能再去武館練三個月,這一次,他一定能突破!

    “什麼快了?”

    冰冷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巷子口響起。

    “當然是...”張大海下意識地回答,頓感渾身汗毛倒豎。

    一個黑布蒙面的黑衣人出現在巷子口,手猛地一揚,撒出一大把白灰。

    張大海反應也不慢,屏住呼吸的同時,擡手護住了眼睛,同時身形急退。

    他心中冷笑。

    真是個蠢貨!

    偷襲還提前出聲,裝什......

    張大海剛退兩步,陡然間感覺後脖頸傳來劇痛,緊接着便是一陣奇癢和灼燒感直衝頭頂。

    “啊——唔~!”

    張大海的慘叫還沒喊出來,嘴裏竄進去一個活物,直接爬進他的喉嚨,堵住了喉管。

    砰!

    一塊板磚砸中他的額頭。

    撲通!

    張大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下一秒,一塊黑布遮住了他的腦袋。

    砰砰砰!!!

    周青握緊板磚,對着張大海的腦袋猛砸七八下,直到鮮血從對方的腦後蔓延出一大片,才停了手。

    他掀開染血的黑布,只見張大海頭骨碎裂,腦袋凹下去一大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