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部電影沒拍就瀕臨破產

    尚格雲頓所有的剪輯理論都是在沃爾特·默奇那裏見習來的，而他自己動手的能力，則是在香江拍攝“拳霸天下”的時候和Corey和Tsui兩位華裔導演學得。

    “生化人”能不能起死回生，他和龍格爾的星途能不能再次通暢起來，都看這次剪輯的成果了。

    有了羅納德免費給他使用的剪輯室，他還想加些保險，於是他就聯繫了Corey Yeun，和Tsui Hark，請他們來好萊塢，指導自己的剪輯工作，並且在需要補拍動作鏡頭的時候，有兩位香江導演助陣。

    在辦公室裏，得知尚格雲頓這樣努力，羅納德覺得可以幫助一下這樣努力的演員。他也給香江兩人打電話，邀請他們過來，在洛杉磯的食宿都由白日夢負責。

    兩人很快丟下香江的事情，第一時間趕到了洛杉磯。羅納德在辦公室見到他們和尚格雲頓一起進來，就讓助理給他們泡茶。

    “讓·克勞德和我很早就認識，他不光是個好動作演員，還很有進取心的想做導演。這次的電影出了一些問題，我也希望你們可以幫他一下。”

    “是的，羅納德。看到自己努力拍攝的電影，最後因爲製片商撤資，導致不能上映，對演員來說是最傷心的了。”尚格雲頓空手道功夫不錯，和Corey Yeun相處的不錯，想來幫他一點忙不成問題。

    聊完“生化人”的問題，羅納德叫來助理再泡一壺紅茶，“讓·克勞德，麻煩你讓我和兩位香江導演一些私人空間。”

    羅納德見助理關上門，才從抽屜裏拿出兩張支票。Corey導演的“龍鳳雙劍”，和Tsui Hark的“絕代雙雄”，在錄像帶市場上都小有斬獲。羅納德慷慨地給了他們兩人一些獎金。

    特別是“龍鳳雙劍”，羅芙洛一個白種女人，配上香江武術指導的凌厲動作設計，讓很多底層的觀衆都看得很爽。而“絕代雙雄”的受歡迎程度就要差一些。

    很多觀衆不明白爲什麼仇雲波和羅芙洛會在天上飛來飛去，是不是類似指環王那樣的幻想文學？還有那個擦了很多粉，衣着華麗的男人（就是劇情裏東廠太監），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華國古代也有Drag Queen嗎？

    不過這部古代幻想穿越“絕代雙雄”，在一個地方，倒是受歡迎程度還超過了“龍鳳雙劍”，那就是各大華裔，和日裔，韓裔的聚居區。似乎東亞人有各自的民族傳說故事，比較能夠理解這種風格的動作片。

    兩位導演都挺開心，Corey Yeun喜歡現代動作片，他決定幫助尚格雲頓做些後期補拍的工作，兩人先去看未剪輯的膠片了。

    Tsui Hark的獎金比Corey少不少，他則留下來請教羅納德，“羅生啊，爲什麼我的電影在阿美利加不受歡迎，是我拍的比Corey差嗎？”

    “從個人欣賞角度來說，我其實更喜歡你的電影。”羅納德看到“絕代雙雄”那種飛來飛去的畫面，感覺就很熟悉，反而是另一部比較真實的動作片“龍鳳雙劍”，他覺得比Jackie Chan的打鬥場面差不少。

    “這其實是一個觀影習慣的問題。在華埠的錄像帶銷售量還是你的好。我希望你們更多的拍這種電影，這樣可以慢慢在阿美利加喜歡華人文化背景的電影的觀衆。就像幾十年前的東瀛電影，在很多電視臺深夜播放，就培養了一批黑澤明的粉絲。”

    羅納德有長遠的計劃。香江和內地的各種和好萊塢方法論完全不同的電影，有其特殊的文化背景加持，其實觀看體驗和好萊塢的商業片是不同的。在阿美利加，亞裔人羣的數量不少，只要堅持發行華語片和錄像帶，就能夠滿足他們的觀影需求。

    而這種看華語動作片，飛天武打片的風尚，是會慢慢滲透進主流人羣的。反正這種類型片，語言上的障礙不大，精彩的動作場面是好萊塢沒有的。

    只要有一定的觀衆基礎，就能夠不斷的製造低成本剝削片，和發行香江老片，這種製作成本不高的電影，只要能夠盈利，就可以擴大觀影人羣。

    而觀影人羣的擴大，又反過來可以養活更高的製作預算，就能進入良性循環。

    當然，這種製作升級，就需要一部大師之作，能出圈進入主流觀影人羣。就像黑澤明之於東瀛電影的作用一樣，在他之後，阿美利加就有了東瀛電影的一席之地。

    “那可能需要一部符合阿美利加觀衆口味的香江電影……” Tsui Hark和羅納德的思路一致，他直接就開始惦記在好萊塢再拍一部香江風格的英語電影了。

    “嗯……”，羅納德沒有馬上出聲，這就是要當成好萊塢商業項目來考慮了，自己也沒有夢見過什麼華人英語電影，風險還是不小的。現階段羅納德更想用低成本來低水平運行，培育市場。

    “這風險很大，除非是什麼電影的續集，這樣可以讓你嘗試一下……哎，等會兒……”

    羅納德想起了自己給“龍威小子”第三部想的故事。反正自己也不想拍了，倒是Tsui Hark的風格，很適合自己的那個想法：

    丹尼爾和宮城師傅，做夢回到了宮城師傅祖先，家傳武學的一代祖師，因爲船隻失事漂流到南海，向華人師傅學習唐手，回來創辦琉球空手道的那位。

    這樣的風格，不是很適合自己的計劃嗎？

    “你在這裏多住幾天，我去找溫特勞布聊聊，他有興趣的話，到時候你再一起去。”羅納德把自己的想法給Tsui Hark說了下，讓他開始想些劇情和動作。

    ……

    “傑瑞，你怎麼這麼難找啊？連我也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

    幾天之後，羅納德打給溫特勞布的電話，終於有人接了。這位老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羅納德親自打了好幾個電話都只有祕書接聽，請理查德傳話也不行，最後還是找到了他的夫人簡·摩根的電話，打到了他不常在的那個家裏去。

    “是我，蘇珊，傑瑞他……”接電話的居然是溫特勞布的情人，蘇珊·艾金斯。她和溫特勞布夫人的關係很奇怪，平時溫特勞布和蘇珊住在外面，週末和節假日回簡·摩根那裏，兩個女人也不避嫌，偶爾在一個房子裏相處的也還行。

    “他怎麼了？”，羅納德以爲溫特勞布身體出問題了。

    “他每天就把自己關在家裏，我和簡怎麼勸說也沒有用，你能來一趟嗎？現在也只有你這個當初幫他獲得巨大成功的人，才能讓他振作起來了。”

    “傑瑞怎麼了？他這是抑鬱了？”，羅納德覺得好笑，這樣一個靠忽悠貓王開演唱會起家的大亨，怎麼會因爲抑鬱躲在家裏不出來見人？不會是躲債吧？想到這裏，羅納德有點打退堂鼓了。

    “不是，他就是……你能來一趟嗎？求求……”

    “把電話給我……”簡·摩根在電話那頭，把電話從說話不得要領的蘇珊那裏拿過來。

    “羅納德，你來一趟吧，傑瑞這個脆弱的男人，因爲幾個項目黃了就硬不起來了，這個沒有蛋的猶太佬，你來和他說說，什麼叫做真正的阿美利加精神。”

    簡·摩根的聲音很大，說話很難聽，簡直就像指着老公的鼻子罵了起來。

    “我沒有抑鬱，你這個女人，別在別人那裏詆譭我……”溫特勞布躲在樓上的臥室裏，打開了一條門縫，對老婆怒吼。

    “你這個盧瑟，我就知道你不行，除了偷偷上了好朋友的女兒，你就沒做過一件有蛋的事情。羅納德，他需要一個溫拿來教教他，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品質，要有蛋！”

    “我他媽的有蛋……”溫特勞布忍受不了摩根的奚落，穿着睡衣衝了出來，“你在和羅納德打電話？快快，快請他來一趟，他來了說不定我就有救了。”

    ……

    羅納德是第二天早上，又來到了溫特勞布那個，挖了條游泳用的人工河道到起居室門口的豪宅的。

    還沒進門，就看到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就在起居室坐着，喝着咖啡。等走近一看，羅納德驚奇地認出，後面那個高個，是自己的經常聘用的律師，綽號灰眼睛米老鼠的，米奇·坎特。

    “米奇，你怎麼在這？”

    “不能告訴你，律師客戶保密協議……”，米奇·坎特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對羅納德擠了擠眼睛。

    “哦，那，早上好……”，羅納德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大早上的來堵門。

    “我給你介紹，這是威廉，我們律所最好的破產業務律師……”米奇·坎特在的介紹裏，輕輕的破產兩個字，讓羅納德擡了擡眉毛。

    “我先去和他聊聊……”羅納德先和坎特律師告別，上樓見溫特勞布。

    “傑瑞，你他媽的究竟在搞什麼鬼？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羅納德見到他，劈頭蓋臉的就問。房間裏只有蘇珊在，他正牌老婆簡·摩根不見蹤影。

    “他媽的，我他媽的大意了。”溫特勞布見到羅納德，恢復了一些往日的自信。

    他把自己怎麼會掉進這個大坑裏的原因，向羅納德講了講。

    原來，溫特勞布在被米高梅的科克裏安利用完，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以後，自己成立了溫特勞布影業。

    沒有當上米高梅CEO的他，非常憤懣。自從在唱片界獲得成功以後，很少有人再這樣看輕他了。

    爲了向科克裏安表達自己的憤怒，溫特勞布上來就幹了幾個大事。

    第一，他向各大製片廠遊說，以自己兩部龍威小子票房過億的名聲，極力爭取融資。最後，哥倫比亞影業，和一家加拿大的影院集團，聯合給他擔保和注資，最終他在華爾街融到了超過四億六千萬美元的貸款。

    第二，他還和哥倫比亞影業簽訂了二十年的發行協議，只要拍出來質量尚可，哥倫比亞就會發行他的電影。他因此和多位好萊塢製片人接洽，到處洽談項目。溫特勞布充分吸取了在羅納德身上成功的經驗，自己每天都在看蘇珊給他整理的世界各地的的新聞。

    什麼UFO綁架男子研究二十年，回來後永葆年輕；CIA放棄了越南那裏的美軍戰俘，讓他們自生自滅。然後找編劇寫成劇本。

    這些劇本他都覺得會大賣，連續投資了六個新銳導演，都是千萬美元以上的大製作。

    第三，他還接手了加農炮影業財務困難以後，吐出來的漫威公司，和美泰玩具公司。溫特勞布影業不光要拍賣座的電影，還要搞全產業鏈。

    玩具公司正好可以賣各種周邊產品，自己的眼光超羣，看中的劇本和導演肯定賣座，這樣事先囤好周邊玩具，省得上映以後產能不夠，浪費大好機會。

    而漫畫更是擁有龐大的粉絲羣體，只要改編漫畫，就會有人來捧場。他只要每年拿出一兩個漫畫故事來就行了，而且漫畫也是周邊玩具的巨大市場機會。

    這麼棒的規劃，溫特勞布覺得五年之內，他就可以成爲好萊塢七大那樣體量的製片公司了。到時候再來收購已經被科克裏安弄得半死不活的米高梅影業……讓他也嚐嚐被人掃地出門的滋味。

    對了，到時候把米高梅的名字再收回，讓他的酒店再也不能使用米高梅的商標，省得髒了這麼好的電影公司。

    但是，攤子鋪得過大，股災以後，就成了一個個大窟窿。六個電影項目都遭遇了投資人的撤資。溫特勞布不得不自己補上投資。

    那些劇本，都是再三請人修改，以求一炮打響。結果又碰到了編劇罷工，事先的投資，全部僵在那裏，到現在還一部都沒有定稿，更別提拉到明星加盟，確定檔期了。

    就在溫特勞布趁着編劇結束罷工，好不容易弄完了兩部電影的劇本，開始準備開工的時候……

    砰……又一個意想不到的悲劇發生了。

    華爾街因爲遭遇收縮，開始對那筆四億六千萬的貸款打起了主意。華爾街的律師水平非常高，硬是從溫特勞布的一些財務操作上發現了漏洞，又抓住了他一年多來沒有一部電影立項，宣佈停止貸款。

    在經濟不好的時候，抽貸這種最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了溫特勞布的頭上。

    所以，一時想不通自己爲什麼倒黴的溫特勞布，在巨大的反差之下，整個人都抑鬱了，不想見人，特別是自己成功時候的朋友，躲在家裏發黴。

    “哦，上帝啊，你真的要申請破產？”羅納德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溫特勞布影業成立以來，一部電影都還沒有拍出來，怎麼就要破產了？

    要是拍的電影票房失敗，因此破產，倒也不難理解。電影業從來就是高風險行業，這種事情很多。

    但是溫特勞布這樣，沒拍電影就失敗了，羅納德不知道是不是好萊塢第一例。

    也許是羅納德爲他拍的兩部龍威小子，都賺到了一億以上的票房。溫特勞布產生了錯覺，以爲自己有慧眼，電影對他來說，就是一種高回報的投資策略。但是忽略了，高回報從來伴隨着高風險。

    或者，溫特勞布從來沒有想到，風險還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行吧，你想不想拍龍威小子第三部？”羅納德提出來來意。

    反正憑藉龍威小子前兩部的威名，不難融資。倒是自己在財務和法律上要做點準備，不能讓溫特勞布影業變成制片方，以免拖累。光憑這部電影續集，羅納德還是有把握賺到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