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電子遊戲改編

    第二天，羅納德在西柏林出席了儀式，宣佈贈送“辣身舞”的拷貝給漢娜所在的慈善團體，之後在三部電影院裏長期放映。

    儀式上西柏林的方面很感動，還出動了一個官方代表來出席儀式。會上慈善組織和普通民衆都對羅納德的善意表示感謝，掌聲長久不歇。

    羅納德感覺很好，伸出雙手，連連擺手讓他們停下來。

    結果手勢被參加者誤解，大家以爲羅納德站起來揮手，是希望更加熱烈的掌聲。於是所有參與者都站立起來鼓掌，還有人用英語大喊阿美利加，好來塢等等口號，有些還上來想要和他擁抱。

    這是真的喜愛自己啊？羅納德還是第一次這樣被觀衆捧着，心頭一熱，他和坎諾德耳語一番，然後宣佈再調了一批自己拍攝的電影的錄像帶贈送給他們，方便那些從東德來的“移民”觀看。

    對西柏林民衆對阿美利加的好感有點不明白。和同爲戰敗國的東瀛人對阿美利加畏懼而順服不同，西柏林人好像真的對阿美利加有發自內心的喜歡。

    和漢娜聊了自己的觀察，漢娜給羅納德解惑了。在當年冷戰剛開始的時候，西柏林曾經靠着阿美利加的空運保障了日常物資。肯尼迪大統領在勃蘭登堡門發表的“今天我是一個柏林人”的演講，曾經是西柏林人的溫暖回憶。

    而在去年，現任大統領又訪問了西柏林，就在同一個地方，再次以阿美利加大統領的身份，發表了以“米哈尹爾先生，請推倒這堵牆！”爲主題的演講。

    之後通過各種渠道來的東方的移民數量，都出現了翻倍的增長。西德民衆，特別是西柏林居民，對德裔人口很多的阿美利加，完全是一種看大表哥的態度。

    羅納德對這個民衆高比例會說英語的國家也很喜歡，對好來塢有好感，自身國家的電影製作行業疲弱，這正是最好的電影傾銷地啊。現在和他們培養一下感情，未來自己白日夢製作發行的電影，就可以多一個堅實的票房市場了。

    其實這個機會，很多歐洲的製片商也發現了。今年參加金熊獎評選的髪國影片“功夫大師”，也試圖和好來塢電影一樣，展映完以後，馬上就在德國的院線上映。那位髪國發行經理，這次和米歇爾·坎諾德幾乎每個洽商會上都會見面。

    坎諾德帶回來的信息，是這部髪國人的電影受到了不少電影買手的青睞。

    “哦，德國人也喜歡功夫片嗎？”羅納德隨口一問。想要在這裏賣片，瞭解當地觀衆的喜好是很重要的。

    “哈哈，功夫大師是一個電子遊戲的名字，其實這是一部典型的髪國電影，母親和女兒的同學的故事，還有裸露鏡頭。”坎諾德知道羅納德不看法語電影。

    “哦……”現在髪國電影已經沒有特呂弗那樣的商業片大師了，淪落到用這種東西來吸引觀衆的地步了，不過這個“功夫大師”的遊戲是什麼？好像現在歐洲很流行啊？聽坎諾德說，影片的結尾是男主角高中生朱利安贏得了這個遊戲大賽的冠軍。

    ……

    “阿達，阿達……啊……”

    回到了紐約的羅納德，讓人找來一臺“功夫大師”的卡帶，插入新買的任天堂遊戲機，開始玩了起來。這個遊戲非常讓人着迷，和所有其他的飛機射擊這類的遊戲完全不同。

    這是一個功夫格鬥的遊戲，主角是個東方人，女朋友被壞人搶走了以後，隻身前往一個古堡，然後在每層樓都要用拳腳打敗不斷過來的敵人，一邊前進一邊擊敗他們。

    最討厭的，是不時從後面來的放飛刀的敵人，要蹲下或者起跳躲過飛刀。羅納德好不容易殺到了關底，看到了一個去二樓的樓梯，卻被衝過來用木棍的boss，一棍子撂倒。

    “哈哈哈，你又死了。”旁邊幸災樂禍的是唐娜，她正好來見羅納德，一進門就發現表哥在打一款有意思的遊戲。

    “這個遊戲難度真的大”，羅納德放下了手柄，自己不知不覺就玩了半個多小時了，真上癮。現在的電子遊戲都發展到這麼逼真的程度了。

    “這個主角長得很像哪部電影來着，我在你的錄像帶封面上看過。”唐娜指着電視機屏幕上那個功夫大師主角人物，對羅納德說。

    “不知道，叫聲是模彷布魯斯·李的。”羅納德看過龍爭虎鬥，那個阿達，阿達的叫聲一模一樣。

    “但是人長得不一樣吧？這個人比布魯斯·李胖，而且是長頭髮”，唐娜指着小人的發行對羅納德說道，“就是那部什麼什麼的電影，你香江的朋友拍的。”

    “ja？”羅納德回過神來，這個人物確實很像他啊。連忙翻出了ja送給自己的“快餐車”錄像帶，封面上那個胖乎乎的樣子，不就是遊戲裏的主角嗎？

    滿腹狐疑的羅納德，抓起電話給香江的ja打了過去。

    “喂，羅生啊，你找阿龍有事？”嬌姐把電話給了ja.

    “羅納德，你那部電影‘拳霸天下’拍的差不多了。你居然能把波姬小斯請來拍電影？有好多廣告商要請她拍廣告，我們都想和她合作，你能不能請她留下來在拍幾部電影？”

    “波姬在東瀛有很多廣告合約還要繼續，拍完拳霸天下就過去。你幫忙在香江的發行商說說好話，說不定找他的香江廣告商能出的起價錢了。”羅納德替波姬婉拒了。

    “我知道，我知道，東瀛的廣告商出的起大價錢，我也和他們合作的。你這次打電話來是？”

    “我有件事情要請教你，你的‘快餐車’，改編成了電子遊戲，我想問問這裏是怎麼合作的？”羅納德真心想請教，這個“功夫大師”的遊戲這麼受歡迎，自己也拍過龍威小子，和霹靂舞啊，改編成遊戲拿拿授權費，也是給小成本製作開闢一條盈利渠道。

    “什麼電子遊戲？我不知道啊？你們誰知道？有人用我的樣子做遊戲嗎？”

    ja那邊完全不知道的樣子。羅納德沒想到，東瀛這些遊戲開發商，居然是沒有買他使用權的盜版作品。

    兩人調查了半天，最後香江那邊的律師說，曾經發現過這個擦邊球的電子遊戲，但是因爲名字被遊戲公司改成了托馬斯，人物形象因爲分辨率太低，上法庭也很難舉證說那就是按照ja的樣子改編的。

    看來他們把ja的外型，配上布魯斯·李的怪叫，都是想好的規避法律風險的怪招。

    ja那邊自去給遊戲公司發律師信不提，羅納德這邊也找來的律師小姐林賽·多爾諮詢。

    他們律師團隊研究的結果，就是這種電子遊戲模彷影視人物的版權形象的官司，還沒有着名的判例。除了在阿美利加有很多業務的索尼公司，其他的東瀛遊戲廠商，比如任天堂，世嘉什麼的，主要遊戲製作業務都放在東瀛，跨國維權非常困難。

    曾經嘗試過維權的一些好來塢着名人物形象，也很容易被東瀛的律師規避掉。比如1981年出品的任天堂遊戲大金剛，形象設計和名字都是抄襲好來塢着名的怪獸金剛（king kong）。

    環球公司是金剛的形象版權所有者，羅納德的老熟人，環球的董事長席德·辛伯格，用侵權的名義起訴了任天堂，求取鉅額賠償，和每個售出的遊戲零售價的3%作爲形象使用費。

    不過任天堂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早有準備，進入阿美利加市場的大金剛，統一被改名叫做“驢金剛（donkey kong）”，試圖矇混過關。

    羅納德看着卷宗笑出了聲，現在遊戲機在家用電視機上的顯示效果很糟糕，人物都是些色塊。要不是這樣，把一個大猩猩硬說成是個驢，也很難過關。

    環球的律師也不是好惹的，他們馬上提出了另一個理由。這個大金剛的遊戲，就是一個長得像水管工的人，去救被怪獸抓走的美女。中途要躲避大金剛從上面扔下來的石頭。

    環球認爲這個劇情，就是抄襲當年雷電華電影公司拍出來的經典怪獸片。

    男主角，美女，大猩猩怪獸，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法官馬上開始偏向環球影業的觀點。雖然任天堂辯稱是那個反派是驢而不是大猩猩，但是雷同的情節無法抵賴。

    沒想到的是，就在任天堂準備認栽賠錢的時候，他們聘請的律師中有一個叫約翰·科比的，發現了環球起訴書裏的大漏洞。

    原來，根據最新修訂的版權法桉。阿美利加的經典電影，可以享有70年的着作權保護。這部1933年雷電華拍攝的金剛，版權要到下世紀才過期。

    但是雷電華的片庫被環球買下以後，交接過程出了問題。1976年修訂的版權法桉，對之後拍攝的新電影，自動享有70年版權。但是之前的電影，需要製片廠去做版權登記，才能把老電影的版權延長到七十年。

    一大批當年雷電華，聯藝等現在倒閉重組的電影製片廠，片庫被輾轉賣給了很多家電影公司，中間過手次數很多，這部大片，竟然被環球的法律部門忘記了去登記版權。現在根據版權法桉，已經版權失效，進入了公共領域，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而無需爲環球付費。

    不僅如此，任天堂還委託約翰·科比反訴環球，在去年判決下來，環球反而要賠償任天堂180萬美元的律師費和名譽損失費。

    經過此事，遊戲廠商進入阿美利加市場，都會把有侵權嫌疑的人物名字做重新命名處理。比如ja的人物形象被使用在了這個遊戲裏，日版的遊戲就叫功夫大師，美版已經改名叫做斯巴達x。

    羅納德見沒有什麼授權費的判例可以支持自己授權東瀛遊戲公司，把龍威小子改編遊戲，就熄了這個心思。不過他繼續請林賽·多爾給自己在電子遊戲的版權法上做研究跟進，一旦能夠有判例和機會，就可以順勢嘗試一下改編自己的電影。

    繼續在紐約籌備“上班女郎”的羅納德，終於等來了哈裏森·福特。

    他一倒劇組就引起了轟動，包括女主角梅蘭妮·格裏菲思，和女配角瓊·庫薩克在內的演員們，都爭相和哈裏森說話。

    哈裏森·福特，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一羣女演員在跟着他打轉，裝模作樣的在旁邊討論問題，實際上則偷偷看着哈裏森。

    不僅是女演員，臉劇組的工作人員，化妝師，髮型師，場記，等等女性人員，都有意無意地過來，想和哈裏森·福特說說話。

    特別過分的是一個演苔絲的祕書同伴的女演員，諾拉·鄧恩。她乾脆長時間地就圍着哈裏森·福特轉，還經常從羅納德後面伸出頭來，試圖和偶像微笑一下，或者眉目傳情，想引起哈裏森對她搭訕。

    “我不能做這個……”哈裏森·福特拿着劇本，好像今天才開始細看，他翻到了一頁上，裏面是傑克·特雷納和苔絲在電梯口調情的鏡頭。

    傑克·特雷納想和苔絲交往，但是苔絲因爲想專注於工作，婉拒了和他進一步發展私人關系。

    “什麼不能做？”羅納德被他問得腦子裏都是問號。快開機了，你和我說不能演？

    “我的形象，咳咳，我是說，這不太符合傑克·特雷納的人物形象。他是一個華爾街的獨行俠，浪子，不會這樣和女人說話的。你明白嗎，傑克不知道什麼叫做被女人拒絕。”

    哈裏森·福特的意圖很明確，他是一個明星，明星永遠是被女人追逐，夢想，暗戀的。他不可能被一個女人拒絕，沒有什麼苔絲先不想和他戀愛，之後瞭解加深才愛上他的轉變。

    明星，就必須一出場就讓女人愛上。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否則他們怎麼還是明星呢？

    “這道是很好的點……”羅納德覺得從哈裏森·福特的角度來看，這也不無道理。反正這不是這部電影重要的部分，如果哈裏森·福特和梅蘭妮·格裏菲思這樣演有化學反應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哦，哈裏森，你就是這樣的，羅納德我們應該聽他的不是嗎？”

    已經變成花癡的女演員諾拉·鄧恩，在旁邊居然發言起來。

    羅納德轉頭看向她，這個蠢女人發花癡也不找個地方？自己是導演兼製片人，和劇組最大牌的主演在談條件，你出來發言算怎麼回事？

    “哦，我我……對不起……”諾拉·鄧恩反應過來，這不是她能夠置喙的事情。

    “沒關係，你一定是喜歡我演的角色吧？你叫什麼？”哈裏森·福特對這個演員粉絲還很好，用那種歪着嘴的標誌性壞笑看着她，然後溫柔又有男子氣的爲諾拉開脫。

    “我叫諾拉，諾拉·鄧恩。很高興認識你，哈裏森”，諾拉·鄧恩都快哭了，她偷偷地把右手伸進口袋，用力把結婚戒指脫下。然後上前像一個迷妹一樣擁抱了對方。

    “哦噢，當心，當心，我抱到你了……”哈裏森和她溫柔一抱。

    羅納德看着諾拉右手無名指上，比其他部分都淺一截的環狀皮膚，以手扶額，這明星的魅力還真是大啊。

    有明星可以輔助票房，就有明星帶來的問題。

    羅納德感覺這種臨時性要求修改劇本裏的情節和臺詞的事情不會少，一個電話打給了編劇凱文·韋德。讓他常駐劇組，有些臨時性的問題，可以有個編劇一起現場修改哈裏森部分的劇本。

    “抱歉，羅納德，我不能去劇組。”凱文·韋德在電話裏用很輕的聲音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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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來劇組？什麼叫你不能來劇組？這是你的劇本，你不想看着哈裏森·福特扮演你創作出來的傑克·特雷納這個人物嗎？凱文，你得過來，如果你有其他業務，我們可以商量對不對？”

    羅納德感覺從西柏林回來以後，事情都有點不順的樣子。凱文·韋德是要和他拿拿架子，以便收錢嗎？

    “沒有其他業務，羅納德。西部和東部編劇工會，和製片人聯盟的談判有破裂的傾向。我昨天接到的工會通知信，從今天開始，不得參加任何劇組的劇本編寫，修改，或者編劇醫生諮詢性項目。我很抱歉，羅納德。”

    “啊……”羅納德聽到了這個噩耗。怎麼就要罷工啊？

    “羅納德·李先生，作爲西部編劇工會和東部編劇工會的聯合代表，我是來通知你的，作爲編劇工會的會員，我們需要你暫停任何編劇工作，等待工會的通知。”

    果然，過了不久，一個工會代表找上門來，親自送來一張通知信，要羅納德暫停編劇工作。

    “我也是編劇工會會員啊……”羅納德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自己的這一個身份了。很長時間沒有自己動筆，編劇工會來的分紅都只有幾十上百美元，只夠自己交交會員費的。

    “抱歉，我同時還是本片的導演，作爲導演，我還要在這裏繼續做籌備工作。”

    “這是你的自由，李先生，但是我們會拍代表進駐好來塢各項大製作的劇組，協助監督編劇工會會員，不在達成協議之前私下工作，希望你能理解。”工會代表說完就走了。

    “他媽的，怎麼回事，我們製片人協會的那些個笨蛋，怎麼和編劇工會還沒有談妥，怎麼回事啊？”羅納德馬上打給了白日夢的總經理艾迪。

    “編劇工會有了個新任談判代表，他非常強硬，我們沒辦法和他溝通。製片人協會不可能給編劇高於演員工會，和導演工會的分紅點數。”艾迪在電話裏回答到。

    “而且他們的談判代表，愚蠢到要插手導演的選角，他們希望拿到影視項目角色的協商權。我們不可能讓步的……”

    “媽的，他們以爲編劇是什麼身份啊？”羅納德罵了出來。不對，好像我自己也是編劇入行的，現在還是工會會員嘞。

    “我們得有個備選方案。你那裏幫我找找，有沒有什麼不是編劇工會會員的編劇好手，我要用。不列顛的也可以……”

    “我馬上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