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場

    “這裏是我拍飛行的場地，我每隔一天都要來學習怎麼吊着鋼絲拍攝。”海倫在第二天早上，拉着羅納德參觀那個超級大的攝影棚。

    第二天早上，羅納德被海倫拉着參觀她在“女超人”片場的各種佈景和場景。

    “這麼高？爲什麼不用替身拍？”羅納德看着高高的吊車，心中不由一陣害怕，他擔憂地看了海倫一眼。

    “替身不是不夠真實嗎？”海倫拉着羅納德的手，說道，“我都是自己上作出飛行動作，這樣近景也不會穿幫。”

    “我不明白，其實可以用剪輯來處理啊。我不是說會出什麼意外，就算演員有這個身手，這種危險動作也不應該讓演員來拍。”

    “好啦，好啦，超人系列都是這樣拍的，我也是爲了演的更像真的嘛。。一開始的時候我都不敢吊鋼絲上去，後來還是彼得讓我放開生死，勇敢地豁出去，這才完成了飛行動作的排練。”

    “彼得？”

    “奧圖爾先生嘛。”

    “海倫，答應我，如果你覺得做一個動作有危險，不要管那些什麼放開生死的屁話，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覺得難度太高就叫替身，這是好萊塢天經地義的……”

    “那也是爲什麼好萊塢拍不出好電影。”一個清瘦的中年演員，拎着一瓶酒,  開腔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哦，彼得。”海倫見是電影裏扮演女超人忘年交師傅的彼得·奧圖爾,  擁抱了他一下問好,  “彼得,  這是羅納德，羅納德,  這是彼得。”

    “奧圖爾先生，你好，怎麼你們不列顛人習慣在早晨喝酒的嗎？”

    羅納德天然地對這個老帥哥有點反感,  他給海倫上臺詞課，又鼓動她自己親自上陣不用替身，看着他倆好像還很熟悉的樣子。

    而且一個演員，早飯時間就拿着一瓶烈酒，看來着酒癮也不小。

    “攆走了肥胖的傑克,  就是攆走了整個世界”。彼得·奧圖爾拿起肥肥的大肚子形狀的酒瓶,  朝羅納德晃了晃,  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臺詞,  聽上去好像很像莎翁劇裏的。

    “亨利四世裏的福斯塔夫？”海倫·斯雷特眼中冒出求知慾很強的目光,  向彼得·奧圖爾詢問。

    “耶，要是亨利四世裏沒有福斯塔夫，那誰還去看亨利四世呢？”

    “媽的”,  羅納德生氣地小聲罵了一句，這個老酒鬼帥哥說的話，自己完全聽不懂,  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只知道好象是莎士比亞戲劇“亨利四世”裏的一個喜劇人物。

    野路子出身的羅納德，面對科班莎士比亞戲劇背景的不列顛演員,  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很沒文化,  人家的話都接不上，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還是有什麼深意。

    “所以你也是從事電影行業的嗎，羅納德？”奧圖爾見羅納德不說話,  心中知道他對莎士比亞恐怕不熟悉,  於是換了說話的腔調，和他攀談起來。

    “耶，我其實是一個導演，在好萊塢拍些小製作。”

    “羅納德很厲害的,  他的處女作就賣到了四千萬美元的票房，而且這個女超人的角色,  也是他教我試鏡才拿到的。”海倫挽起羅納德的胳膊，爲男友漲漲面子。

    “噢，那真是不錯。不過你們兩個甜蜜的小麻雀得原諒我，我得給我的小福斯塔夫配點早餐。”說着奧圖爾向羅納德點點頭，去松林片場的餐廳吃飯去了。

    “我們也去吃吧，那裏的鬆餅味道很好。”海倫也拉着羅納德去了餐廳。

    “怎麼，你還嫉妒彼得嗎？海倫拿着鬆餅吃了一塊，每天高強度的鍛鍊，讓她這段時間可以適當地放開飲食，很是愉快。

    “不，我只是不太喜歡不列顛演員的日常生活裏也說莎士比亞腔。顯得我聽不懂。”羅納德笑笑，撫摸這海倫的手輕輕說道。

    啪，海倫輕輕地打了羅納德的手一下，“這是我們阿美利加演員求之不得的能力，他們都是劍橋牛津畢業的，很早就從事戲劇表演。在他們手上，表演才成爲了一種藝術。”

    “我不知道，對我來說，電影表演完全不用這種腔調，只要貼近生活，讓觀衆覺得在生活中角色就是這樣說話的就行。比如女超人，她來到地球的阿美利加國做普通的高中女生，怎麼會說話滿口莎士比亞腔呢？”

    “嗯……嗯……”海倫用力地快速在羅納德的身上打了幾下，她有點不高興羅納德對演員的表演能力這麼貶低，好像拍電影只要幾個好看的演員在鏡頭前微笑就行似的。

    不過男朋友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電影裏的表演和話劇那種表演確實不一樣，也不能完全照搬。在紐約演藝專高幾年下來的訓練，海倫對能演莎士比亞劇的演員總是高看一眼，她們在學校裏排練的時候，總是差點意思。

    “羅納德，羅納德！”caa的那名昨天來接羅納德的助理，又出現在松林片場，他看到羅納德的身影匆匆跑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

    “你的一位投資人，通過洛杉磯辦公室找到我，請你回一個電話給他。他現在在以色列，叫米納罕。”

    “哦？”羅納德接過助理遞來的紙條，上面寫着米納罕在以色列的電話號碼。

    “他說了什麼事了嗎？”羅納德有點疑惑，米納罕這時候找他幹什麼？

    助理搖搖頭，“不知道，我給你去撥長途電話，接通了我來叫你。”

    “誰找你？”海倫問道。

    “是加農炮影業的老闆米納罕，他投資了我的新電影，不知道什麼事情找我。很着急的樣子。”

    “加農炮影業，就是你說的那個拍片很搞笑的？”

    “耶，就是他”，羅納德把融資的來龍去脈對海倫說了說。

    “羅納德，電話已經接通了。”助理過來叫羅納德。

    “我去一下。”羅納德用餐巾擦了擦嘴，過去接起了米納罕的電話。

    “米納罕，你還在以色列吧？那裏是幾點了？找我有什麼事？”

    “別管幾點了，我這裏出了很大的問題，我需要你，你來一趟以色列吧，否則‘撒哈拉’就拍不下去了。”

    “等等，等等，出了什麼問題？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去就能解決嗎？”

    “波姬小絲的母親特瑞，和導演發生了很大的矛盾，我不得不過來調解。現在我已經解僱導演，自己兼任導演工作，但是特瑞還是不願意配合，波姬說要請你來調解，她母親比較聽你的。”

    “可我還在休假，我在倫敦這裏陪女朋友呢。”

    “別管了，羅納德。我一句話沒有問，就在你的電影裏投資了錢，還幫你包銷海外院線。現在我的兩千五百萬的大製作出了問題，你總得來幫我一個忙吧。

    算我求你了，這是一部大製作，會名垂青史的。現在遇到了除了你之外都沒法解決的問題，你要來啊。這不光是幫我，也是幫電影藝術一個大忙。”

    長途電話的音質不好，嗡嗡的電流噪音下，米納罕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焦急。

    “哎呀，好吧，我儘快動身去以色列。”谷寄

    回到了座位上，羅納德看到海倫旁邊又坐了一位女士，笑起來有一種壞壞的感覺。這種笑容一般出現在男演員臉上較多，女性笑成這種樣子，讓人感覺很奇怪，又有些新鮮。

    “海倫，米納罕找我去解決問題。他的兩千五百萬的大製作碰到了大問題，我得去幫他一下。畢竟他當初什麼也沒問，就投資了我的電影。”

    “哦，好吧。反正你本來也要回阿美利加了。”海倫偏過頭親了羅納德一下，“我給你介紹，這是在電影裏演反派的費·唐娜薇女士。”

    “你好”，羅納德伸手向她問好。

    “你說的是那個米納罕？是那頭豬嗎？”唐娜薇坐了一個豬頭的鬼臉。

    “額，加農炮影業的米納罕·戈蘭。如果你是說他的體型偏胖的話，那我沒法反駁。”

    “耶，就是這個死肥豬，他騙我去演‘邪惡夫人(the  wicked  lady)’，本來是一部女俠片，我拍完了戲份以後，他不告訴我，偷偷給配角加了很多豔情戲，現在連r級都評不到。”

    費·唐娜薇做了一個噁心的動作“額……呸……”

    “額，這我就不知道了。”羅納德想象米納罕的爲人，這種偷樑換柱搞點豔情戲的小動作，也不是不可能。

    “不，你知道的。我聽海倫說你也是個拍剝削片的，你們這些伎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羅納德重重地把餐巾放下，他不想和海倫電影裏的主要配角吵架，自己過兩天就走，不要讓海倫和這個瘋婆子的關係弄僵。

    羅納德起身去取了一些麪包和培根，回來的時候唐娜薇已經離開了桌子。

    “她是怎麼了？”羅納德指指自己的腦子，問海倫。

    “她每天早上都……有時候下午在片場裏也……”海倫趴在羅納德的耳邊，告訴他費·唐娜薇有濫用藥物的習慣，片場的脾氣不是很穩定，這幾天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癖好”。

    吃完早飯，海倫開始了每天的鍛鍊，和與其他演員的排練。

    羅納德一個人在松林片場閒逛，實在無聊的他開始讀起導演訪談錄，裏面有不少大導演的採訪實錄，用來打發時間。

    到了下午海倫擊劍回來，羅納德殷勤的幫她換好衣服，兩人沿着松林裏的小路邊走邊談離別之情。

    “我馬上就要去以色列了，真想早點再見到你，你拍女超人，要進組這麼長時間，我真的好想你。”羅納德把海倫染成金色的長髮撩了撩，輕聲說道。

    “演員就是這樣的，我也想你。”海倫把臉藏進羅納德的胸前。

    “等你拍完女超人，回紐約，我們就有時間在一起了。”羅納德拍拍海倫的背。

    “會嗎？其實我們只要抓住當下就好，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這不好嗎？”

    “當然會”羅納德低頭看看海倫的眼睛，“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羅納德。我當然喜歡你，我只是覺得演藝圈要在一起不是那麼容易。你看我們都分別那麼久，才有機會湊在一起。只要我們有過真心的對待彼此，就是很好的。”

    海倫的兩隻大藍眼睛忽閃忽閃的非常動人，不過話就沒有這麼動聽。

    羅納德皺皺眉，又不知道是哪個人給她灌輸的謬論，什麼抓住當下就好，喜歡彼此當然要在一起，然後結婚生孩子，找個真心彼此喜歡的人也不是很容易。

    “當然會，要不我證明給你看。”羅納德一把抱起海倫，就往酒店走。

    “哈哈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放我下來。”

    晚上激情過後，羅納德坐在沙發上摟着海倫，“你下午爲什麼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

    “你知道我的父母離婚了，他們過去那麼恩愛，最後還是分手了。我一直覺得好的感情有保質期，不會長久。你看費·唐娜薇，米婭·法羅，她們都是女演員，也都沒有和最初的丈夫走到最後。”

    “但是演藝圈也有模範夫妻的吧？”

    “我不知道，總之你要是有其他心愛的人，一定要坦誠地告訴我。”海倫用手摩挲着羅納德的嘴脣，慢慢地說道。

    “我只喜歡你，海倫。愛情不是像月光那樣，有滿月和新月。也可以長久的持續的。”

    “嗯……”海倫的回答，化爲了一個熱吻。

    ……

    “我得去以色列救場了，你在這裏乖乖地，等我忙完，再來倫敦探班。”兩人過了幾天幸福的相聚日子，又到了羅納德準備離開去機場的時候。

    他和海倫一起擁抱着互訴衷情。

    “鍛鍊結束了，也不要節食，我很喜歡你這樣的身材。”

    “嗯……”

    “別老想着莎士比亞臺詞，多聽導演的。”

    “嗯……”

    “還有，有危險的動作，一定要讓替身完成。”

    “嗯……”

    “那，就這樣？再見？”羅納德說了所有想囑咐的話。

    “嗯，我等你再來看我。”海倫吻了一下羅納德，幫他打開車門。

    羅納德向海倫揮揮手，caa的助理開車上路。

    海倫站在路邊，摸了摸嘴脣，回味了一下，扭頭回了片場。“女超人”馬上就要開拍了，聽導演說特技鏡頭的拍攝非常耗時，可能要在這裏拍攝半年以上。

    “我的行李找到了嗎？”羅納德在機場問訊處找自己的行李。

    “先生，找到了，他在你來的航班裏被錯誤的分到了上一站，請你在這裏簽字領取。”

    “總算找到了，不用再到以色列當地買衣服了。”

    飛機拔地而起，飛向以色列的特拉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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