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節 入魔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輝煌戰狼字數:6643更新時間:24/06/27 05:14:46
    那晚的風很冷。

    冷到了靈魂的深處,彷彿無數冰錐扎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只有凝固的血液和無盡的寒冷。

    女孩光着腳,走到了高樓的邊緣。

    雪白的衣裙在風中飛舞,如同一隻風暴中的蝴蝶。

    她捋了捋頭髮,望着城市的萬千燈火,眼中一片蒼涼。

    自己最愛的人,卻是傷自己最深的人。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麼這麼恨她。

    明明她已經傾盡所有,卻換不來一絲溫柔和理解。

    或許,是她太渺小了,渺小到一生的努力都比不上別人動動一根手指。

    走到今天,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可即便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很笨,笨到知道自己錯了,卻不知道爲什麼。

    她只是盡她最大的努力,做一個老實本分、乖巧聽話的女人。

    可她還是沒能做好。

    她永遠忘不了他們的眼神,那種深入骨髓的怨恨,讓她的靈魂都在顫抖。

    她只是一個平庸的女人,相比他們的輝煌,她連一隻螢火蟲的光亮都沒有。

    她柔弱的肩膀承受不了兩位大人的恨意,她已經沒有未來了。

    或許她太笨了,永遠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在這燈火璀璨的海洋裏,沒有一盞是她的棲身之所。

    事到如今,爲了不連累其他人,她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媽媽,對不起……”

    女孩張開雙臂,如同飛翔的鳥兒,投入到那萬千燈火之中。

    墜落的過程中,人生的片段飛快地閃過,相遇、離別、重逢、破碎,最後畫面定格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短暫的寧靜過後,下方響起驚恐的尖叫。

    三小時前……

    巨蜥城萊特斯王冠酒店,軍官交流酒會。

    “我的天啊,你們看見沒有,他一個人就把整個酒會的酒喝了。”

    “醉成這樣,完全沒有一個軍人的自覺,簡直就是在丟我們紅龍公國軍方的臉。”

    “原來他就是遠征軍的統帥,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令人震驚啊。”

    “哼,一個靠爬女人牀上位的小白臉,能有什麼水平?”

    “噓,小聲點兒,別讓他聽見了。”

    水晶燈閃耀的大廳裏,一羣軍官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眼角的餘光不時瞄向角落裏的醉鬼。

    “切,讓他聽見又怎麼樣?一個廢物而已,身上的靈能波動這麼弱,估計連我都打不過。”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明明只是大鎮守的靈能波動,那些戰績是怎麼做到的?勇破七重山,大敗海棠侯爵,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他背後那位大人的功勞。不過是明面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有什麼可得意的。”

    “諸位軍部的帥哥,晚上好。”

    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走過來,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帥氣又陽光。

    “是李總參李大人!”“晚上好,李大人!”“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年輕軍官紛紛向對方打招呼。

    年輕人身後跟着一個白裙女孩,但軍官們彷彿忽略了她的存在,連看一眼都沒有,更別說打招呼了。

    女孩也沒有因爲被忽略而不高興,臉上帶着微笑,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與世無爭。

    “李大人,我們剛纔正在討論一個人……”說着,那名軍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不遠處的自斟自飲的酒鬼。

    他口中的李大人,就是巨蜥城軍部的參謀總長李嘉圖。

    “在背後議論同僚可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李嘉圖笑着說道。

    “我們實在很好奇,就這樣一個廢物,爲什麼能出現在這裏,甚至還踩在我們的頭上。”那軍官說道。

    李嘉圖扭頭看了眼角落裏的陳興,對方似乎心情很不好,從進來開始就不斷喝酒,沒有跟一個人說話交流,彷彿對方的眼中只有酒。

    但他知道,這個人很敏銳,爲了避免被對方覺察,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朝那軍官說道,“對於不熟悉的人,不要妄下定論。”

    “可是……”那軍官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嘉圖打斷了。

    “我接觸過,這個人不簡單。如果你們珍惜生命,最好離他遠一點。”說這話的時候,李嘉圖收斂笑容,面露嚴肅。

    這是嚴厲的告誡,也是善意的提醒。

    “感謝總參的提點!”那軍官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躬身行禮,表示感謝。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爲了打破因他而起的冷場,李嘉圖重新展露笑容,提議道,“有誰願意陪我這個初學者玩玩牌?”

    “好啊好啊!”“我,我來!”“總參請指教!”

    軍官們立即興奮起來,爭先恐後地要跟李嘉圖玩牌。整個巨蜥城的軍方都知道,龍肩上的鷹鴞牌技出奇的爛,逢賭必輸,簡直就是個會走路的提款機。

    在軍官們的擁簇下,李嘉圖進了專門給軍官們玩牌的偏廳。

    與李嘉圖一同前來的女孩沒有跟進去,而是悄悄落後幾步,留在了大廳裏。

    在這種場合,她一向沒有什麼存在感,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穿過閒聊的人羣,她來到大廳的角落,那個醉鬼的身邊。

    “傭兵先生,您不能再喝了。”蘇雪菲勸道,眼中帶着關切。

    陳興看了蘇雪菲一眼,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然後低着頭,繼續喝自己的酒。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認識對方。這個女人只會給他帶來麻煩,上一世離開的時候傷透了他的心,這一世又害得他衆叛親離。和她牽扯上關係,只有倒黴。

    “傭兵先生,再喝您就醉了。”蘇雪菲沒有放棄。

    “走開!”陳興不耐煩地吼着。眼睛裏滿是血絲,如同一隻受傷的狼。

    蘇雪菲沒想到陳興反應這麼激烈,一時嚇呆了。她不明白,上次見面還好好的,對她那麼溫柔,現在忽然就這麼兇。

    陳興吼完,沒有再理會她,自顧自地喝着酒。

    但她沒有因此而放棄,而是鼓起勇氣,雙手抓着陳興的酒瓶,不讓他喝酒。

    “走啊!”陳興再次驅趕。

    雖然被吼,但蘇雪菲依然沒有放棄,漂亮的大眼睛裏噙着眼淚,倔強地抓着酒瓶。

    “我讓你滾,聽見沒有!”陳興的火氣越來越大,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

    “腦子有病!”陳興罵罵咧咧,甩開酒瓶,搖搖晃晃地起身走開。

    蘇雪菲跟在他身後,低着頭,像一隻無

    家可歸的小貓。

    陳興走到餐桌旁,可桌上的酒已經被他喝光了。

    他四處翻找,終於在桌子底下找到一整箱未開封的,粗暴地撕開,拿出來喝。

    蘇雪菲不說話,上前就去搶。

    “你幹嘛!”

    由於陳興已經喝得很醉,爭搶過程中手一滑,酒瓶砸在地上,摔得滿地都是酒水和玻璃渣。

    “太失禮了!”“他把這裏當場自己家了嗎。”“真丟人!”

    軍官們對陳興的行爲義憤填膺,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嘴巴裏雖然罵罵咧咧的,但沒有人真的不開眼,自找麻煩。那可是北方公主身邊的大紅人,說不定還是陪牀的小白臉。敢得罪他,只怕是嫌命長了。

    “咦,那個不是李嘉圖的女人嗎,怎麼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這也太不檢點了吧!”

    “流鶯不都是這樣嗎?你以爲她是貴族小姐啊!”

    貴族小姐們朝蘇雪菲指指點點。對於這個拿下“巨蜥城第一帥哥”的女人,她們心裏嫉妒得不行。

    “裱紙就是裱紙,水性楊花,天生的賤骨頭。”她這種女人,就是飛上枝頭也不會變成鳳凰的。”

    出身豪門世家,才學兼優,品相無雙的李嘉圖,從學校時期開始就是貴族小姐們暗戀的對象。

    卻沒想到,李嘉圖沒一個看得上,卻被個低賤的流鶯迷得神魂顛倒,成天帶着到處跑,無論去哪裏都是出雙入對,看得她們眼睛疼、胸口悶。

    現在可好,不僅迷住了李嘉圖,又跟這個新起之秀的陳興又扯上關係。

    陳興雖然名聲不好,但那是在權貴和男人眼中,在女人眼裏,男人的名聲是排在實力和地位之後的。

    陳興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相貌比不上李嘉圖這種超級大帥哥,但也算長相周正,而且身爲將帥,有一股軍人的英氣。

    最重要是,這個男人位高權重,戰績驚人,比起李嘉圖只高不低,又深得那位大人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已然成爲貴族小姐們新一代的追捧對象,隱隱有超越李嘉圖的跡象。

    蘇雪菲同時跟兩位巨蜥城最優秀的男人扯上關係,這讓她們如何不嫉恨。

    “別跟着我!”

    另一邊,陳興被蘇雪菲煩得不行,轉身進了旁邊的廂房,想要避開對方。

    蘇雪菲從服務生那裏拿了杯熱茶,追了進去。

    “你們快看,他們進房間了!”

    “我的天啊,那是休息用的房間,他們孤男寡女的,進去做什麼!”

    “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有了嘉圖還找別的男人!”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李嘉圖還在這裏呢。”

    “可憐的貓頭鷹,誰去跟他說一聲啊。”

    “你去吧,我可不敢。”“這種事情,還是當作不知道的好……”“千萬別跟這件事扯上關係。”

    “呵呵,你們可真膽小。”“那你過去偷看啊~”“我才不要呢,髒死了~”

    貴族小姐們用扇子捂着嘴巴,低聲笑着,都有些幸災樂禍,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其實,跟進房間的蘇雪菲只是單純地想要照顧陳興,並沒有貴族小姐們想象的那樣齷齪。

    在她心目中,陳興是幫助了她們母女的恩人。

    雖然也是第一個撥動她心絃的男人,但她已經跟了別的男人,所以她選擇將這份愛戀深埋在心底,成爲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祕密。

    或許因爲地位懸殊,她和李嘉圖最終不會有結果,但她無怨無悔,因爲這就是流鶯的命運。

    房間裏,陳興倒在沙發上,如同一灘爛泥。

    看着曾經愛慕的男人糟蹋自己的模樣,蘇雪菲說不出的心疼。她跪在沙發前,將試過水溫的茶水遞到陳興面前,“喝點兒熱茶吧,茶能醒酒……”

    “滾!”

    陳興用力一推,蘇雪菲跌坐在地上,玻璃杯脫手而出,砸在地上摔得稀爛。

    看到蘇雪菲驚慌失措的樣子,陳興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這點憐憫很快就被心中的黑暗淹沒了。

    “別跟我假惺惺的,老子活了三輩子,算是看透你們了!”

    “你們這些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你們對男人好,不過是想利用他們!”

    “要他們的錢,要他們爲你們拼命!”

    “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一腳踹開,比扔垃圾還乾脆!”

    說着說着,陳興笑了起來,笑容苦澀無比,“我真是一個蠢貨,蠢到沒救了……”

    他是一個穿越者,一個孤獨的時空旅人,來到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彷彿一片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飄到哪裏,就是哪裏。

    如果有一天,在他在旅途中倒下,沒有人會記得他,彷彿他從未出現過。

    在這裏,他沒有親人,一切的關係都基於利益。

    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有一種不安穩的漂泊感,心總是懸在半空,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

    他曾經天真的以爲,重生的他收穫了一份份真實的情感,這個世界終於給了他一絲歸屬感。

    然而,這一切都在短短數天內分崩離析,如夢幻泡影般破滅。

    原來,他還是一個人。

    “不,不是的……”蘇雪菲抓着陳興的手,用力地搖着頭,“傭兵先生是個善良又溫柔的人……”

    “要發我好人卡嗎?”陳興面露譏諷。

    蘇雪菲聽不懂地球上的網絡術語,眼中淚光盈盈,“雪菲相信,善良又溫柔的傭兵先生,一定會找到幸福的。”

    “假話空話,誰不會說啊?”陳興冷笑道。

    “不,我說的都是真話。”蘇雪菲目光堅定地說道。

    “哈哈哈……”陳興笑得蒼涼無比,“我是個被詛咒的人,不配擁有幸福。”

    蘇雪菲雖然反應遲鈍,但也能看出來,陳興是爲情所傷,爲了鼓勵心中的摯愛,她鼓起勇氣,說道,“或許,或許這個世界上……”

    “還有人在默默地愛着你呢。”

    “所以請你,一定要愛惜自己!”

    “你口才這麼好,怎麼不去做演說家呢?”陳興嘲諷道。這個女人兩次背叛他,如果還相信她的鬼話,那就真的傻到家了。

    “我,我做不了演說家的,嘉圖總說我嘴笨,經常說錯話,但是,但是……”蘇雪菲眼中泛起一層光彩,“我說的全都是真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在默默地愛着你。”

    “相信你自己,你是一個值得愛的男人。”

    “一個值得好女孩去愛的男人。”

    “只是,只是那個適合你的人,可能還藏在哪裏,等着與你相遇…

    …”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陳興露出殘酷的笑容,“難道你就是那個默默愛着我的人?”

    被戳破心思,蘇雪菲一下子漲紅了臉,急忙否認道,“不,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爲什麼臉紅?”

    “沒,我沒有臉紅。”

    陳興露出玩味的表情,就像看見獵物的荒野狼。

    陰沉,殘忍,將弱小的獵物玩弄於掌股。他用一種帶磁性的嗓音說道,“蘇雪菲,要不你來跟我吧,我們重新開始……”

    “李嘉圖有的,我都有,李嘉圖沒有的,我也有。”

    他有說這句話的底氣。他手握重兵,掌控大半個中型公國,李嘉圖不過是軍部的參謀總長,手裏沒有一兵一卒,底盤也小的可憐。

    陳興的臉緩緩逼近,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蘇雪菲不由自主地退後。

    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那個人對她很好,雖然說不上體貼,還經常罵她笨,但她知道,那個人對她是真心的。

    即便眼前的男人是心中的摯愛,她也有不能逾越的底線。她不能辜負了別人的一片真心。

    她可以爲摯愛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唯獨不能傷害另一個愛她的男人。這是她作爲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女人,最後的底線。

    陳興見她害怕自己,更加證實了她的謊言。什麼默默地愛着他,全是哄人的漂亮話。說穿到底,還不是爲了吊住他,好讓他付出。

    他越是這樣想,心裏就越恨。原本只想開個玩笑,現在卻燒起了一股怨毒的火。

    他要撕碎她的僞裝,把她那點兒虛榮和僞善暴露在空氣中。

    “過來!”

    陳興一把拉過蘇雪菲,將她拽到沙發上。蘇雪菲只是個普通女人,沒有用過進化藥劑,在大鎮守的身體素質面前,如同羔羊般軟弱無力。

    “傭兵先生,不,統帥大人,請,請放開我……”

    蘇雪菲拼命地掙扎着,可是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如同鋼條,她連掰開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大人,請自重……”

    陳興臉上帶着戲謔的笑容,另一只手伸進去,恣意玩弄。

    “停下,快停下!”

    蘇雪菲流着眼淚,拼命地掙扎,陳興卻毫不憐香惜玉,彷彿要將她揉碎。

    掙扎的過程中,蘇雪菲下意識地甩動手臂。

    “啪!”

    陳興臉上挨了一巴掌,停下手裏的動作,盯着對方的眼睛。

    蘇雪菲捂着嘴巴,連聲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賤人!”陳興怒火中燒,表情愈發地扭曲。

    “請放開我,好嗎,求求你了,請放開我!”蘇雪菲哀求着。可她越是哀求,陳興就越憤怒。

    他的女人,卻爲別的男人守護貞操,他又嫉又恨,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陷入瘋狂之中。

    “撕拉!”

    裙子被撕開,甩到了一邊。

    蘇雪菲拼命地掙扎,指甲抓得陳興脖子肩膀上全是血痕。

    在酒精和憤怒的支配下,陳興已經徹底失去理智,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只想宣泄心中的怨恨和不滿。

    “你這個千人騎萬人跨的裱紙,在老子面前裝什麼清高!”

    “你就是個卑賤流鶯而已,還以自己是什麼清純女神嗎!”

    蘇雪菲呆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如此惡毒的話語,會從這個男人的嘴裏吐出來。

    她彷彿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任由陳興擺佈。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依靠出賣肉體換取生存的卑賤女人,全世界都可以罵她,都可以看不起她,唯有一個人不可以。

    他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美好,彷彿冰冷黑暗中的一簇火焰,溫暖着她的心。每次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會支撐她走下去。

    可偏偏就是這個人,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辱罵她。

    如果現在就死去,那該多好啊……

    然而,這個殘酷的世界並沒有放過她,而是將她推入了更加黑暗的深淵。

    “哐當!”

    突然一聲巨響,房間的門被粗暴地推開了。

    緊接着,女人的驚叫響起,彷彿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聽到動靜的陳興慢悠悠地直起身體,望向房間的門口。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頭發怒的獅子,然後是獅子身邊一羣在他看來可有可無的陪襯品。

    “你們在幹什麼!”

    站在人羣中間的李嘉圖厲聲喝問,雙拳緊握,骨節發白,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陳興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可奉告的樣子。

    雖然李嘉圖怒到了極點,但他還是保持着理智,沒有直接上來攻擊陳興。

    看見衣衫凌亂的蘇雪菲,他眼中閃過一絲沉痛,脫下外套扔過去,蓋住她的身體。

    “真不要臉,有男人了還跟別人胡搞。”“真替她男人感到不值。”“好噁心啊,我都快吐了。”“如果我是她,我恨不得馬上就去死!”

    蘇雪菲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彷彿一個壞掉的玩具娃娃。

    “都這時候了,還裝什麼無辜,大家都親眼看見了,是她主動跟男人進房間的。”“做了裱紙還想立牌坊,都當大夥是白癡嗎?”“我從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蘇雪菲擡起頭,望向李嘉圖。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對方冰冷的目光刺傷,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發生這樣的事情,解釋已經沒有意義了。

    “老k,這邊,老大在這邊!”

    正在這時,人羣裏擠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老k,一個是小楊。兩人一路找過來,在酒會現場到處找人,卻一直沒找到房間裏的陳興。聽到動靜,急忙趕了過來。

    兩人見狀,知道陳興又闖禍了,連忙衝上前,一左一右地架着陳興,把他拖走。

    陳興走後,圍觀的人羣漸漸散了。

    房間裏只剩下李嘉圖和蘇雪菲。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從今往後,我們再無關係。”

    “白塔學院的事兒,你找別人吧。”

    說完最後幾句話,李嘉圖轉身離開,背影決絕,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間裏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女孩一個人,孤零零地坐着。

    不知過了多久,她穿上被撕裂的白裙,將外套平整地放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撫平上面的皺着,然後起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