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刀主任的妥協

    “再窮不能窮教育！”張和平伸手攀着這位長得跟個老農民似的南臘鎮主任，笑道：“我一直在等你提學校的事！”

    “爲什麼要等我提？你說了就行。”趙主任不解地問道。

    張和平指着右邊一棟木製竹樓小院裏的插隊知青，說道：“老趙，你記住，我們這些所謂的知識青年，一直都是想回去的！”

    “這是一種故鄉情結，就像白雲、依樹去了首都玄武醫院學習，也會時不時想家，會想着回南臘鎮一樣。不是首都不好，只是心中想回。”

    “所以，我等着你自己提，自己去想。南臘鎮的未來，要靠你們自己，別信知青紮根邊疆一輩子的鬼話。”

    “小張，雖然我不願意你走，但我們都知道，以你的能耐，遲早都要離開南臘鎮的。”趙主任看着旁邊的年輕後生，很鄭重的說道：

    “肯定得回來看看！”張和平拍了拍趙主任的肩膀，笑道：“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給我留些上年份的普洱茶餅。”

    張和平笑道：“才4天沒見，至於這麼想我嗎？”

    “我們不要漲工資，就要你當院長！”

    沈默急忙說道：“我會收集病人的信息，然後上報，申請相應藥品，針對性的開展治療。”

    吃晚飯的時候，趙主任告訴張和平，說那個叫沈默的年輕人住進了招待所。

    “擡不起頭的，畢竟是少數。”張和平看向門診大廳那邊的一羣白大褂，疑惑問道：“那些人是來幹什麼的？”

    衛生院裏，另外5個醫生、6個護工，以及炊事員小牛、會計小趙都圍了過來。

    這個姓沈的，不懂醫術，還想當院長，呵……

    “我最近在想一個問題，版納爲什麼會出現這麼多傳染病？”刀主任沒有正面回答張和平，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這個，我能不能打個電話？”沈默可能察覺到了不對，想要打電話求助。

    “趙主任那邊有電話，你請趙主任帶你去吧！”張和平說着，就起身朝木製竹樓宿舍走去，並讓一衆職工散了。

    “我把被撤職的防疫站站長恢復原職了，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次也跟了過來。”

    “我希望，你能把南臘鎮當成伱的第二個家，能時常想起，能抽時間回來看看。”

    張和平不置可否的問道：“防疫站站長誰當？”

    “我這邊可以儘量想辦法解決他們的資金問題，衛生人才這塊，你能不能幫忙培訓一下那些人？”

    張和平在山裏待了近十天，吃住倒是無所謂，主要是照顧其他醫生比較費心，他們太弱了。

    “聽說，你要把這裏改成學校？”刀主任走到張和平身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你找到答案了？”張和平收回視線，繼續看木匠幹活。

    聽到張和平這話，周圍的衛生院職工都笑了，現在哪有治療麻風病的藥哦！

    “爲此，我走訪了版納各家醫院，新建的兵團農場，以及病發地。”

    “院長，你不會離開我們吧！”

    “人呢？叫過來我看看。”張和平笑呵呵地說道：“換個院長，你們才能漲工資。”

    迎着張和平看過來的詢問眼神，刀主任笑道：“張大炮！說你投到報社的稿件，就像炮彈一樣，炸得他們擡不起頭。”

    “你不找藉口，也沒人敢說你。”刀主任看着張和平的側臉，揶揄道：“知道老爺局裏的人叫你什麼嗎？”

    趙主任先在篝火前講了話，然後由張和平起來，用三種語言，說了一下趙主任剛纔講的分地一事。

    “院長，剛纔有個男的，拿着老爺局的任命書過來，說他是我們的新院長！”

    “刀主任！”得知不是讓他當站長，張和平這才說出自己的看法，“你可能搞錯了兩件事！”

    “別磨嘰！快點去叫人！”張和平揮了一下手，並讓剛從山裏回來的4個醫生回去休息，結果都沒走。

    隨後是篝火表演，男的女的，鎮上的，村裏的，看對眼的，膽子大的儘管上，張和平都被起鬨叫起來唱了兩首歌。

    張和平看着門診大廳那邊的白大褂們，說道：“現在的防疫站，以防禦爲主。消殺藥品之類的，都是上面配發，他們缺什麼錢？交通、住宿、伙食費嗎？”

    張和平沒接話，刀主任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縣防疫站缺錢、缺專業衛生人才，出事了都等着防疫站的人下去處理，這就大大延誤了防疫工作。”

    是夜，鎮上569人，包括23個老爺、36個插隊知青，都聚集到了招待所後面的平壩上。

    “院長！”

    “張站長，你好！我是沈默，這是我的任命書。”年輕人雙手遞來一張紙，表現得很謙卑。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在前面，身後跟着四個滿臉疲憊的醫生，來到了衛生院。

    學漢話則是日積月累的事，張和平只是提了一下，讓會說漢話的當地人去教。

    “嗯！”張和平頭也沒回的盯着那羣木匠，“這裏的人不認識字，就沒法教他們學文集語錄。”

    “那就換個問法！”張和平盯着這個明顯是來鍍金的年輕人，嚴肅問道：“西北五十多公里處的麻風村，南邊邊境上的毒人村，周邊偏遠村寨的病人，你準備怎麼處理？”

    張和平和趙主任坐到門診大廳的木地板上，剛喝了一口水，巖鼓就帶了一個穿灰色中山裝、白襯衣、黑皮鞋的年輕人進來。

    “這……”被一羣人圍着的沈默，很是糾結，這種事能擺在臺面上說嗎？

    “隨便坐，這位是咱們鎮的趙主任。”張和平接過對方的任命書，掃了一眼就放到了旁邊，“你爸媽是幹什麼的？什麼級別？家裏還有什麼關係？能給咱們衛生院帶來什麼好處？能給咱們南臘鎮帶來什麼好處？”

    “我們把他攆走了！”

    確保大家都聽懂了，沒有異議後，張和平才講了兩點：

    講衛生！

    學漢話！

    重點是講衛生，以消滅蝨子爲主，平時勤洗澡、勤洗手等等。

    “很好！”張和平點頭，將任命書遞了回去，“那就請你回城，申請255份治療麻風病的藥，97份戒毒藥，116份肝炎預防疫苗。”

    11月15號中午，張和平指導村裏木匠，在衛生院的公廁北邊的方格地基上修木製竹樓教室的時候，刀主任從景城到南臘鎮的客車上走了下來，身後還跟了一羣白大褂。

    “瘧疾、乙腦是因爲蚊蟲！”刀主任皺眉道：“肝炎則是因爲個人衛生，以及醫療器械衛生。”

    “另外，發現傳染病後，又不需要他們治療，治療病人是醫院的事，防疫站只需要把疫情上報，根據上級指示做消殺工作就行了，他們要什麼專業的衛生人才？”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