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又是大年三十

    1963年1月24日，除夕。

    首都，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前院張家。

    一大清早，就有一位老師帶着一羣少先隊員，來給張家貼春聯，掛光榮燈！

    母親馬秀珍端着一盆糖和花生，給老師和小孩都抓了一把，高高興興的把人送出了院。

    張和平穿着單薄的綠軍裝、薄棉襖夾絨內膽、黑麪雪地靴，帶着狗來福在外面晨跑回來，就見閻埠貴在他家門口的長竹桌旁，正幫院裏人寫春聯。

    待張和平看到自家房門時，愣了一下，這誰寫的春聯？

    橫批：光榮之家.

    只有英勇無畏.

    才能保衛和平.

    再有就是，東廂房門口的路燈，多了一個大大的紅色五角星燈罩。

    ……

    張家這餃子是手工擀的皮，包的是野豬肉白菜餡。

    臘肉片、手撕兔、風乾雞塊、薰魚塊、蒸雞蛋、臘肉炒白菜、野豬肉白菜燉粉條、醋溜白菜、酸辣土豆絲、蘿蔔骨頭湯。

    “咳咳……”

    大家在屋裏吃餃子的時候，張和平提醒母親馬秀珍，記得帶大表姐馬麗莉去給老家鄉公社打電話，這是月初跟姥爺馬常明約定的，今天上午10點給大舅他們打電話回去。

    中院正房，何家。

    ……

    “乾杯！”

    不過，周家媳婦陳立琴還是好相處的，幫張家淘換了不少布票，而張家只是出了一些糧票。

    “饅頭、蒸餃來囉！”張和平用胳膊肘頂開門上掛着的保暖棉被，鑽進屋後不滿說道：“你們是不是在偷吃？都不幫我端菜了，竈臺上還有一盆窩頭，誰去端進來。”

    張和平問了一下製衣進度後，就不管她們了。

    二姐張盼娣拿到汽水瓶後，就想用牙齒咬開瓶蓋。

    ……

    4姐弟玩到天色變暗，才回家用沐浴桶洗澡，換了內衣，新衣服還要留到明早才會穿。

    之後，她把布袋裏的凍餃抖散，掛到了沒有火炕的右耳房，與剩餘的幾塊臘肉、兔幹、風乾雞、薰魚當鄰居。

    張和平看上了一款由薄鐵皮、鋼製冰刀做的溜冰鞋架，繩子從薄鐵皮上的繩孔穿過，綁住鞋面即可，適配鞋碼更多一些。

    倒是今年的鞋票有多，1人兩張，一共12張，留着春天買薄皮鞋、夏天買涼鞋。

    周家三妹周成陳望着母親陳立琴，希冀的問道：“媽媽，我們可不可以去看爸爸？我都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

    學得最快的，自然是掛逼張和平。

    表妹縫補攤的製衣生意，是1月3號發了今年的布票後，才開始火熱起來的。

    “留着魚和兔子，是爲了應對上門的客人。今天要是把它們吃了，之後有客人上門拜年送禮怎麼辦？拿什麼回禮？”

    瞅了一眼正在客廳茶几旁，忙着做戰術靴的老張師傅，張和平打開收音機，拿了一盤瓜子出門，坐到窗下小茶几旁的扶手靠椅上，悠然自得地嗑起了瓜子。

    路邊有鞋匠現場改“溜冰鞋”，把腳上的棉布鞋給他，他用幾顆大頭短鐵釘將一根短木條，釘在棉鞋底，就能去冰面上溜冰了。

    “柱子！”秦淮茹攬住棒梗，泫然欲泣道：“連你也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

    “我……”

    “拿出我珍藏了好多天的北冰洋汽水！”

    姥爺馬常明他們倒是很放心，馬麗莉在二姑家不愁吃穿，冬天又是在燒了炕的屋裏做衣服，被當成親閨女養得白白胖胖的。

    陳立琴耐心解釋道：“下午來了封電報，你們爸爸說今年又不能回來了。”

    “我去！”

    大姐張招娣和二姐張盼娣同時出聲，結果被一言不發的大表姐馬麗莉搶了先。

    一羣玩光了鞭炮的小屁孩，跑到張和平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就差問一句：好不好吃？

    張和平從北牆禮品櫃中，陸續拿出12瓶汽水，然後又拿出了1瓶茅臺放到老張面前，對張翠山說道：“大堂哥，坐我爸旁邊去，陪他喝兩杯。”

    棒梗不幹了，“閻解放他們說的，張三做的最好吃！”

    閻埠貴沒有辯解那些魚和兔是對門張和平送的，而是想着用魚和兔給誰送禮，才能給閻解成安排一個工作。

    要知道，他們張家5+1個城市戶口，今年的布票加起來，也才一丈四，做一套衣服有餘，兩套夠嗆。

    “二姐，你那粗魯的開瓶方式，我很擔心你能不能嫁出去！”張和平用兩根筷子輕鬆撬開瓶蓋，把汽水瓶遞給了奶奶。

    “當家人要發表重要講話了，大家鼓掌歡迎！”二姐張盼娣搞怪鼓掌，報復張和平剛纔的嘲諷。

    閻解成不滿問道：“爸！過年伱就給我們吃白菜餡餃子？家裏不是有兩條魚和一隻兔嗎？”

    關鍵是，用工業券就可以買。

    從1月3號到24號，大表姐馬麗莉接了33套新衣服訂單，其中有5套是中院周家下的單，兩口子和三兒女一人一套，不由讓人感嘆紡織廠的福利布票真多。

    下午，張和平就帶了3個姐去北海，花了2塊8和4張工業券，買了4雙鋼製溜冰鞋架。

    “三妹乖！媽媽明天發個電報問問爸爸，如果能去，媽媽就請假帶你們去，好不好？”

    新衣服訂單已經做完了，只等客戶今天來拿走了。

    張和平起身，敲了一下窗戶，示意窗後踩縫紉機的兩個姐出來，他則跑到門外，將不怕冷的紅袖奶奶謝二妹喊了回來。

    當一家人關起門，開心地吃年夜飯時，外人的喜怒哀愁、冷暖飽餓，與他們何干。

    前院西廂房，閻家。

    陳立琴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笑道：“他是爲了國家建設，才不能回家的，我們應該理解他，支持他才對！”

    張盼娣哼了一聲，學着張和平那樣，筷子一前一後壓在瓶蓋上撬。

    張和平問了竈臺邊的母親後，才知道那是一羣少先隊員給軍屬送的，院裏獨一份！

    張和平在門口跺了跺腳，打開東廂房門，推開掛在門框裏面的一牀擋風保暖棉被，快速鑽進屋內，就發現已經有客戶來驗收之前定製的衣服了。

    之後，張和平晃悠到了北海這邊。

    “你懂什麼，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閻埠貴喝了一口小酒，夾起一顆花生放進嘴裏，說道：

    爲了這批新衣服訂單，大表姐馬麗莉連老家馬家屯都沒回。

    張和平舉起汽水瓶，笑道：“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還有木板加木條的自制木板冰鞋架，木板貼合腳面直接綁鞋子上。

    前院，張家年夜飯：

    吃完早飯，張和平帶着不怕冷的狗來福，去後海逛了一圈，盯着幾個沒人用的冰窟窿走了會神。

    ……

    昨天包好餃子後，母親馬秀珍用兩個白布麪粉口袋把它們裝好，並放在門外凍了一會。

    “媽，不是說好把兔幹留到我爸回來再吃嗎？今晚怎麼就做了？”周家老大周成文對母親有些不滿地說道。

    “傻柱，棒梗還是個孩子，你跟他較什麼勁？”易中海在一旁幫腔，“張家那臭小子又沒學過廚藝，能有你做得好？”

    結果，張和平都開了6瓶汽水了，她1瓶都沒打開。

    “胡說！”棒梗拿着一個啃了一半的饅頭，不滿道：“張三做的最好吃！”

    中院西耳房，周家。

    “得了吧！這年月自家都吃不飽，誰會給你送禮。”閻解成嘀咕一聲，就埋頭吃餃子了。

    她們現在做的，只是一些簡單縫補，中午就能做完。

    看着一樣樣菜擺上飯桌，母親馬秀珍偏頭擦了一下眼淚，奶奶謝二妹似乎也想起了去年的漿糊年夜飯，神情有些感傷。

    “我爸怎麼能這樣，他都三年沒回家了！”周成文把不滿又轉到了父親身上。

    後院東廂房，劉家。

    “嘿！你個小兔崽子。”傻柱放下酒杯，指着棒梗大聲說道：“你現在找張三要吃的去，看看他做的好不好吃。”

    秦淮茹一邊吃，一邊誇獎道：“這院裏，還得是柱子做的菜最好吃！”

    姐弟4人在冰面邊緣綁好溜冰鞋架後，就歪歪扭扭地學了起來。

    好一點的，是街邊店鋪裏賣的，皮鞋、鐵板底、鋼製冰刀，需要鞋票。

    張和平給他們每人分了一小撮瓜子，將他們打發走後，母親馬秀珍就喊人端餃子了。

    “劉海中！光齊不回來，你打他去！你打老二、老三幹什麼？你把他們也打跑了，誰給我們養老！”

    被婆娘這麼一頂撞，劉海中不僅沒醒悟，反而變本加厲了，手中腰帶直接朝他婆娘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