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入戰宗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提筆潑墨字數:4241更新時間:24/06/27 05:01:14
    唐元和葉梵對於陸風的‘藉口’並沒有多想,下意識以爲後者的私語是想同江若雲解釋與薛紫兒的關係,當下都識相的走上了石梯。

    待得二人踏足,感受到石梯上傳來的那份重力壓迫後,依舊沒有太過狐疑,在此之前,他們都已經感應到了此般重力壓迫類陣法的存在。

    然,當二人往上走了十餘個臺階過後,四周的重力突然如山般重重的砸向了他們,周身覆蓋的那份壓力瞬間提升了無數。

    二人臉色同時一怔,齊齊回頭朝陸風所在看去。

    只見後者正一臉玩味的笑看着他們。

    這一幕,頓時讓得二人確信,此般違和的重力提升,全是後者搞的鬼。

    且看陸風領着江若雲閒庭信步的沿着石梯最側面上行,二人不禁氣得大罵:

    “老陸,你早知道這山門石梯的古怪了是不是?”

    “故意坑的我倆走中道?”

    “你那側道是不是上山很輕鬆?”

    陸風平和一笑,擡手間又微微加重了幾分重勢,“且當這是次難得的修行吧,於你們有益無害。”

    唐元二人聞言,朝邊上靠的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

    葉梵苦笑道:“來都來了,且上行看看吧。”

    唐元這時也起了幾分鬥志,捋着袖口嚷道:“就這點重力,差得遠,給我往大了整。”

    葉梵嘴角一抽,看着唐元身上浮現黑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個臺階,似要與唐元這上綱上線動真格的劃清界限一樣。

    他的體質可扛不住施展煉體之術的唐元,自不能處於同一線的重力壓迫下。

    陸風示意道:“每十個臺階,會提升一部分重力,你們扯開十階爲好。”

    唐元會意,蹭蹭蹭的朝上走了十步,雖有重力加持,但還算輕鬆,此刻石梯所帶來的重力,勉強也就壓迫壓迫得了地魂境層面魂師,遠沒到限制他的地步。

    陸風這時又道:“回頭我再加大這邊的陣勢,管增不管減,你們自個量力着來啊。”

    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他雖然有着些許瞭解,但遠達不到接管大陣的程度,只能做到加重部分陣勢,而不能削弱這份壓迫。

    隨着上行。

    陸風將陣勢激發提到了天魂境層面。

    唐元二人頓時壓力成倍增加,每踏出一步都感覺尤爲沉重,彷彿馱山抗海,受重力壓迫影響,二人的呼吸也愈發急促起來,呼吸也沒了此前的順暢。

    又行進了一大截後。

    陸風看着二人的表現,得到授意後,進一步撼動陣勢;

    接連幾道挑釁的氣息沒入下,直接讓之陣法進入到了迎敵狀態,壓迫威勢提升到了最大程度。

    葉梵霎時臉色漲得通紅,胸口緊繃,好似周身血液都被限制的慢了不少,攀登間,脊柱都開始彎曲起來,身體前傾,手腳並用下才勉強抵得住這幾近天魂境後息層面的重力壓迫。

    反觀唐元,卻依舊有些遊刃有餘的樣子。

    若是細看,可以發現其周身覆蓋的那些黑紋比之以前更爲細膩勻稱了許多,儼然,一路上行,在這份霸道的壓迫之力下,他於九轉不死決的領會又有着不小的提升。

    江若雲此時同樣有些氣喘吁吁的模樣,臉頰兩側有着不少汗珠,雖說側道上的壓迫比之正道少許多,但在陸風接連提升下,也受到了波及。

    當然,江若雲此般消耗,倒不全是受重力壓迫所致,而是在邁步行走的同時,一直在以着周身靈氣蠻橫的衝擊着蓋在身上的那份壓迫;

    反過來講,是她在藉着這份壓迫不斷的錘擊着周身的靈氣,使得靈氣更爲的凝實渾厚。

    臨近山頂。

    戰宗山門口守衛的兩名護衛警惕的望着陸風一行。

    “來者何人!?”

    “爲何擅闖我宗山門?”

    在護衛身後的不遠處,有着兩支巡邏隊伍行色匆匆的朝着門口趕來,儼然是收到了這兩名守衛先前的傳信。

    不待陸風答話。

    其中一支護衛隊伍的頭領閃身來到山門口,戒備的盯防着陸風一衆,而後側身向身邊兩守衛問道:“‘威嶽大陣’是誰徹底開啓的?不是同你們說過,來人未露明確敵意前,輕易不要解禁至這般程度嗎!”

    另一支隊伍的頭領來到身側,附聲喝道:“還不趕緊恢復!”

    在他們看來,上山的不過幾名俊秀,且都面色溫潤爾雅不顯山露水,根本不像是來犯之人,將威嶽大陣開啓至這般程度,着實有損宗門的待客之道。

    保不準要給人掛上一種戰宗怕事膽小的念頭。

    聽得兩領隊的呵斥,那兩守衛頓時滿臉苦喪,其中一人委屈道:“厲師兄,這不是我們開啓的呀,他們自個闖上來才弄成這般程度的。”

    另一人補充道:“我們此前見來人闖山,還想着稟告你們,再行考慮要不要開啓威嶽大陣來着,可不待通報,他們自個兒就把這大陣激發至最強的程度了。”

    領頭的感應了一番大陣,鬆了口氣:“索性僅是中間正道上的陣勢解禁到了極致,兩翼側道還算正常。”

    另一名領頭這才看向陸風一衆,調侃道:“你們也真夠命大的,再冒險胡來些,怕是要被碾成肉泥。”

    陸風剛要開口,又被打斷下來。

    領頭後邊站着的守衛怯怯的說道:“那個……厲師兄,他們有兩人就是從正道一路走上來的。”

    轟!

    此話一出,頓時讓得山門口立着的十幾二十餘名戰宗正式弟子全都驚愣在原地,一個個不可思議的望向着葉梵和唐元。

    就二人滿頭汗水一副大戰後疲憊的模樣,儼然即是守衛口中的那兩人。

    一名天魂境前息魂師,一名地魂境魂師……

    就這?

    能闖得過解禁狀態下威嶽大陣的中央正道?

    那可是連尋常天魂境後息都難安然走過的存在!

    所有人都表示着狐疑。

    厲牧白收斂起了幾分輕蔑,正色的看向葉梵,“不知諸位是哪一宗的弟子?來我戰宗所爲何事?”

    其餘一衆弟子目光也都齊齊匯聚到了葉梵身上。

    一副將之視作了最強領頭的存在。

    這可讓得唐元有些不滿起來,糾正道:“都盯着他問做什麼?他可是我們中最差勁的,陪着來見見世面的罷了。”

    “呲!”葉梵氣得齜牙,“比劃比劃?”

    “行啊,”唐元得意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威嶽大陣,示意去那比劃。

    葉梵臉色一僵,頓時泄氣,平素狀態他或許還有着信心拿下唐元,但在這威嶽大陣裏頭,怕只有被唐元虐的份。

    唐元看着葉梵吃癟模樣,得意一笑,輕聲安慰了一句:“現下又沒姑娘,你掙個什麼面兒!”

    葉梵聽得唐元暗自應諾有妹子在的場合給足他面子下,臉色這才恢復。

    然這一幕在厲牧白等一衆戰宗弟子看來,簡直就是在懼怕忌憚唐元的模樣,這讓他們不禁甚是駭然。

    想到唐元先前的話。

    厲牧白連忙轉移目光,朝唐元開口:“倒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了,不知閣下名諱?”

    在這一刻的厲牧白看來,唐元極有可能是某些隱匿勢力,僞裝成年少模樣的隱士高人了。

    如此,才有可能輕易的闖過這威嶽大陣,還能矇騙過他對實力的感知。

    “咳,啥名諱不名諱的,我叫唐元,”唐元爽朗的笑了聲,“我就一個普普通通的修行之人罷了,說來你們應該也不認識,不過我兄弟的名頭,你們應該知道,他是你們戰子的結義兄弟。”

    衆人聽言,臉上再度浮現驚容,齊齊的朝唐元所示的陸風所在看去。

    厲牧白連忙上前,恭敬的上下打量:“您就是楚老大時常提及的陸風陸師兄?”

    陸風平和點頭,有些被唐元這般尷尬的介紹所汗顏。

    於厲牧白等一衆譁然驚歎的聲音中,緩緩開口:“老楚在宗內嗎?我有要事尋他。”

    厲牧白頓了頓,搖頭道:“您來得不巧,楚老大前陣子回來後,又匆匆忙忙趕赴前線戰場去了。”

    陸風眼中閃過一抹失落,希冀問道:“那同他一起從前線回來的,可有誰尚在宗內?”

    厲牧白搖頭,隱隱猜到了陸風意圖,“陸師兄是想打探前線之事?”

    見陸風沒有否認。

    厲牧白又道:“我宗除了一名重傷昏厥至今未醒來的長老外,再沒人是從那活着回來的,陸師兄要是想打聽,可能去尋君家比較好,楚老大此番就是護送着默公子一道回來的,默公子身邊的親信應該尚還在他身邊。”

    陸風輕嘆一聲,無奈下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顧及君子雅層面,想見上君子默一眼怕是不大容易。

    此間兇險,怕是不比直接前往前線戰場來的少。

    平復了一下心緒後。

    陸風接着問道:“近日你宗可有一個名叫邵陽的新弟子?”

    “有的,有的,”厲牧白連聲應道:“楚老大刻意關照過,我對邵師弟還是頗有印象的。”

    另一名領頭失笑道:“就算沒有楚老大的關照,就那小子前陣子整出的動靜,我們想沒印象也難。”

    其後一衆護衛紛紛附和:“是啊,這新師弟的風頭可比我們這些老一輩的師兄們強盛多了。”

    “入宗第二天就敢挑釁同組師兄,還揚言一挑三的人,關鍵還給他打贏了,單這一手可就比我們當年狂多了。”

    “狂得好啊,咱們戰宗這兩年來死氣沉沉的,多來些這樣的苗子才好。”

    陸風起了幾分興趣,好奇道:“他這剛來戰宗就這般張揚了?”

    厲牧白看了眼天色,說道:“眼下時辰也不早了,陸師兄和諸位不妨隨我進宗,咱們慢慢相談,回頭我再叫人去喚邵師弟一起過來。”

    另一名領頭猶豫着說道:“老厲,都這麼晚了,就別打擾邵師弟了吧?他這纔剛從外頭回來,明早還有場比鬥要打,且就讓他好好休息一晚吧。”

    陸風一邊隨着厲牧白朝宗內走去,一邊好奇道:“邵陽他還離開過宗門?明日的比鬥又是什麼?”

    “邊走邊說,”厲牧白一臉憨笑:“咱們邊走邊說。”

    嘴上如是說着,但似乎並沒有進一步想解釋的意思。

    其餘一衆弟子跟在後邊,隱隱都在流轉着周身氣息,感覺就全然一副熱身備戰的架勢。

    陸風和唐元等人盡皆留意到了這一幕,但卻並沒有揭穿,留了個心眼繼續走着,也想看看這羣人到底要做什麼。

    在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山門口後。

    兩名守衛這才反應過來,面面相覷的望着底下綿延的石梯,尷尬道:“厲師兄他們興頭上來,也不幫着把威嶽大陣恢復,要再有人來咋整?”

    “能咋整?”另一人沮喪着臉,無奈道:“只能靠咱倆一點點慢慢恢復了唄,待得天亮差不多也能恢復正常了。”

    話音剛落,陣法異動的聲響便即又一次傳了過來。

    二人頓時神色一緊,不約而同看向山腳下方向,心中同時暗想:

    ‘平素好幾日都不見有人上山門,怎麼今日短短功夫就又有人來了!?’

    與此同時。

    山腳下,一名留着八字鬍的中年男子習慣性的踏上了石梯,手中還拎着兩大袋子點心,模樣十分的怡然自得猶若歸家的野鶴般,透着三分灑脫與自在。

    可就在他踏足的一瞬,因爲威嶽大陣被激發至極致的緣故,恐怖的重力一下灌來,他整個人都冷不丁的爲之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面,若非眼疾手快,非老臉貼地不可。

    饒是反應過來,穩住了手中兩大袋子點心不至於傾灑開去,但腰間的酒葫蘆卻是掉落了下來,酒香四溢。

    這氣得他兩撇鬍子都翹了起來,懟着上邊山門就破口大罵起來:“他娘的,誰給這大陣開成這般地步了?”

    說着又無助的望着石梯上灑滿的酒水,“可憐我跑了幾十裏地辛苦打得桃花靈釀啊。”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之處。

    臉上的心痛與閒散頓時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凝重:

    ‘陣法,是被迫開至這般程度的!’

    ‘裏頭殘存着外來人的氣息!’

    一時間,一股渾厚而又磅礴的驚人戰意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