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搖南江 第一百三十章 魚婆婆進階

    “公子既然決定了出讓這兩個骨瓶，有沒有想過想要什麼？”

    “倒也沒想過，但不着急。等把護養之丹煉製成功了再說。”

    “好。”泉姑姑開口道。

    “不過這幾日還煉製不了護養之丹，本來約好了兩位師妹一起。但昨晚西凌大陸和北漠大陸交界的荒原地帶出現了異象，她倆被宮中派去查探。”

    “我雖然修爲已至大通脈境，但要抵禦整整兩個半時辰的天劫，恐怕還是力有不足。長生公子若無他事，不妨在宮中多住個一兩日。”

    異象？長生想到了昨晚那陣響動和遠方直入天際的紅色細光。

    “無妨，剛好我想着看看魚婆婆的暗疾。”

    “鏡舒也給我說了這事，辛苦公子了。丫頭人不錯，一路修煉下來也是坎坷，每次進階都會曲折萬難，要真就這麼沒了，也是可惜。”

    “前輩放心，不敢說一定會成功，但長生必盡全力。”

    “嗯嗯，好好。雨丫頭，你現在就帶公子去看看鏡舒吧。”泉姑姑說着又看向了長生：

    “我這古韻閣中沒什麼寶物，倒是老物件不少，紀初、遠古、甚至上古時期的都有幾件。長生公子走之前可過來挑兩件心乘的，算是老身個人的謝禮了。”

    “長生先謝過前輩。”

    蘇晚雨帶長生來到了聖女宮，宮主鳳佩與另四位長老以及魚婆婆都在。

    “辛苦長生公子，鏡舒這暗疾是壓在我們聖女宮所有人心頭的一塊石頭，還望公子全力以赴。”鳳佩首先開口道。

    “魚婆婆體內的暗疾倒不是什麼大事。”長生頓了頓又說道：

    “只是有一股鬱氣一直揮散不去，導致了暗疾無法根除。然後暗疾越積越重。我需要知道這鬱氣的來龍去脈。”

    “鬱氣？”

    “是的，當我探查魚婆婆體內時，胸中突然出現了沉鬱之感，所以應該是鬱氣無疑。”

    當長生說出鬱氣二字後，衆人恍然大悟。

    “是啊！我們探查的時候心中也有一絲陰沉掠過，怎麼就沒想到是鬱氣呢？”

    鳳佩也是點了點頭道：“最初我在庫布宗遇見鏡舒時，發現她昏迷了。除了心脈紊亂並沒有其它不妥，想着可能是情緒導致，所以給她服用了平脈丹。”

    鳳佩緩緩道來，時不時的魚婆婆也會插上一兩句。

    當時魚婆婆只有二十一歲，修爲煉氣大成。雖然服用了平脈丹，但只要一傷心、或者一緊張或者遇到不順心的事情，魚婆婆就會開始胸悶氣短。

    緊接着就開始被一股莫名的悲傷情緒所侵襲，讓她不能自己，甚至數次企圖再次自殺，而每一次這樣的情況出現，魚婆婆的心脈就會紊亂異常。

    剛開始大家覺得可能因爲是魚婆婆自己悲痛的經歷，畢竟是自殺過一次的人。

    然後就一直讓她持續服用平脈丹，鳳佩甚至從閱文閣給她找了一部《悠若心法》讓她每日修煉。

    《悠若心法》作用很大，能讓魚婆婆隨時平靜自己的心緒。數十年的修煉後，她甚至都能做到可以不讓自己傷心，不緊張。

    本以爲從此沒事了，可在她二十七歲那年，即將進階築基修爲的時候，發現體內還是有心脈暗疾，雖然不嚴重，但宮中妙醫堂和丹堂無論用什麼丹藥都無法治癒。

    於是找了丹鼎宮霍丹峯一位長老查看，發現她的心脈暗疾並不是因爲受了什麼傷，而是被心中一股氣導致，這股氣至少有五六年了。

    霍丹峯長老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於是專門和其他長老一起研究了一下，研製出了‘破氣丹’。

    服用了丹藥後，魚婆婆算是順利進階了築基。本以爲能進階，暗疾肯定是痊癒了。沒想到一兩年後又發作了。

    然後魚婆婆就繼續每日修煉《悠若心法》，而且每年都服用一枚‘破氣丹’。

    但畢竟那暗疾無法根除，修爲的突破進階也是愈加艱難。

    雖說步入築基修爲後壽元會增加三百多年，但一般修士通常一百多年最多二百來年後就能進階至凝真，而魚婆婆卻是在第337年的時候險之又險的才算進階了凝真。

    雖然進階了凝真，但心脈暗疾依然存在。

    在步入凝真第385年時，魚婆婆修爲進階至了凝真大成。

    現在已經過了120年，相貌開始愈加衰老，這說明氣海衰弱和體內真元流逝已經開始了，修爲的提升進階已經是不可能了，同時也就說明魚婆婆的壽元將近。

    長生聽完二人所說後，又仔細的神識探查了一遍魚婆婆體內。然後讓魂厲也來到了聖女宮。

    ：你怎麼看？

    長生傳音給魂厲。

    ：既然能確定是氣族氣根，那就一定是人爲的。氣族的氣根很特殊，可以說是雙刃劍，既能治病、也能致命。

    ：也就是說無極域中還有上古遺留下來的氣族之人？

    ：應該是。公子能探查到上古人族，若有可能還需儘量尋找一下。

    長生點了點頭，隨後又向魚婆婆問道：“請問魚婆婆，這鬱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也就是你最初什麼時候開始胸悶氣短、開始傷心的？”

    “當年和路展一起喝了幾杯酒，然後他說要和慧鸝成親。在酒樓路展走了後就開始了。”

    路展？長生和魂厲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公子覺得這和那路展有關？”蘇晚雨也是疑惑道。

    “不能確定，只是問問。我和魂厲認爲這鬱氣很可能是刻意而爲，被人爲施入了魚婆婆體內。”

    “人爲？情緒還能人爲施入？這不成武器了？”聖女宮衆人驚道。

    “我記得史書中記載過上古氣族，雖然只是寥寥幾筆帶過，但那氣族好像就是以各種情緒之氣爲武。”

    鳳佩顰眉想了想後說道。

    在座衆人對於史書記載都比較瞭解，聽鳳佩一說後也都點了點頭。

    長生想了一想，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幾瓶靈液，然後這個兩滴那個三滴的又融合成了一滴。

    衆人看着靈液，神識仔細探查了起來。可長生煉製的靈液，這個無極域又有誰能探查的明白？

    “這是平穩心脈的靈液。”長生說着又取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玉瓶中是自己的魂血。

    ：公子要用自己的血液收取？

    魂厲驚訝的傳音道。

    ：它當初能驅趕你體內的彼岸，這個鬱氣也應該不成問題。

    ：幹嘛還要凝練靈液？直接吧血滴在魚婆婆身上不就行了嗎？

    ：多少要做點掩飾。凝練出靈液，別人只會以爲這血液是所需材料。若沒有靈液，那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就會在我的血液上。

    長生魂力凝聚雙手舞動，只見那滴魂血‘嗖’的一下就融入了靈液之中。然後揮手間，靈液就附着在了魚婆婆胸口衣衫上。

    這是幹嘛？凝練失敗，要扔了它？

    疑惑中的衆人都沒有注意到，僅兩三息的時間，那靈液就滲入了魚婆婆的衣衫。

    “沒事的，長生公子。知道你已經盡力了，魚婆婆很感激你。鏡舒也謝過各位姑姑。這七百多年來……”

    魚婆婆正說着，突然感覺胸口一涼，然後愣了一下。

    “魚婆婆，你需要屏息凝神。”長生說道。

    衆人探查到魚婆婆的異常後，都有些不解。

    不管是丹液還是丹藥，不都是要服用的嗎？怎麼就這麼滲進體內了？史書中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啊？

    魚婆婆已經盤膝而坐，閉目凝神。

    而衆人也都是神識探入，仔細的探查着魚婆婆體內。和以往一樣，幾人也同時感受到自己心中出現了一股沉悶。

    靈液進入到魚婆婆心脈位置，停了一兩息後便開始分解，開始被心脈吸收。

    也就兩三息後，衆人就探查到有一縷氣流慢慢從心脈溢出，然後聚集了起來，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同時，衆人心中那股沉悶之感也蕩然無存。

    鬱氣被祛除了？就這樣？被這長生的一滴靈液？

    可那靈液也是剛開始分解，剛開始被心脈吸收啊？衆人雖然心懷希望，但依然有些懷疑。

    魚婆婆身前飄出了長生那滴魂血，看上去比之前要大個幾圈，長生笑了笑就將它收了起來。

    但衆人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去關注那滴魂血。

    因爲，此時的魚婆婆周身五寸範圍內出現了真元波動，幾息後，波動的真元就翻滾了起來。

    隨着真元的不斷翻滾，大半個時辰後，範圍也由五寸延展至了六寸。

    這就進階小聚元了？

    衆人正驚訝高興着，卻發現魚婆婆周身那翻滾的真元並沒有被收回體內。

    按理說，凝真突破進階小聚元，溢出翻滾的真元從五寸延展至六寸後，就該慢慢被身體吸收。

    可現在，真元不但沒有被吸收，反而還在一點一點的延展。衆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探查着那還在延展的真元。

    六寸一、六寸四、六寸六、六寸九、七寸、七寸二……

    一個時辰後，當翻滾的真元延展超過七寸四的時候，衆人心中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了。

    這已經到七寸四了，還沒停止延展？難道要延展到八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