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如夢方初醒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閒話桑麻字數:3052更新時間:24/06/27 04: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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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現在的形勢,比高燚想象得更要複雜,西面的董卓,東面的文丑,北面的葉十七,南面的裴元紹,還有東北的丁原,東南的鮑信,都向洛陽城內派去了大量的細作,目的只有一個,與十常侍接觸,與車騎將軍何苗接觸,與百官接觸,與三公九卿接觸,互相掣肘,彼此暗鬥,洛陽城幾乎每天都會有暗殺事件,然而天子劉宏卻深居宮中,不露面,不理政,何進被高燚俘虜的事情他知道了,蹇碩被高燚羈押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沒有人知道劉宏究竟在想什麼,究竟要做什麼,究竟在等什麼!
此時袁紹已經到了文丑軍中,立即組織了一批身手不凡的人手化裝成普通百姓,準備混入洛陽城內,陸續將袁隗、荀爽、楊彪、鄭泰、袁術、韓馥、曹操以及袁紹自己的家人都偷偷帶出洛陽城,同文丑從冀州遷來的百姓一道到南陽去,而袁紹自然是隱匿了身份的,否則若是給朝廷知道,只怕他的夫人還有幾個兒子還有叔父都難逃一死了。
“我們的人已經將洛陽的地形摸得很清楚了,不過幾位大人的家眷,只能悄悄迎出城來,洛陽的守軍數量還是不可小覷的,現在盤查也很嚴格,所以到時候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
袁紹舉着油燈,伏在案几上仔細看着眼前的洛陽地形,對面前的文丑囑咐道,言語之間儼然一派統帥風範。
然而文丑卻看不慣袁紹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明明是是一個空口說大話的傢伙,卻要事事來對文丑指手畫腳,提出的建議十個有九個都是空談沒有實際意義,文丑若不是看在袁紹是高燚的舅舅,早就亂棍將袁紹打出軍營了。
不過現在文丑也知道要大局爲重,只得忍着性子對袁紹道:“將軍所言極是,可是似乎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制定些詳細的營救計劃,否則即使救了人,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沒有想到袁紹卻是不以爲意:“這有什麼,犬子顯甫就在城中,更有兩名智計之士逢紀與許攸,有他們爲內應,何愁大事不成?”
那個袁譚嗎?文丑心中冷笑,當日在南陽看見這個半大小子,明顯就是個紈絝子弟而已,還有許攸,去年還與前冀州刺史王芬密謀廢當朝天子,事情敗露,而到處亡命,原來是被袁紹收留了,還有逢紀,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心中如是想着,文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令公子與將軍所言二人,畢竟不是身懷絕技之輩,此次主公交代之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疏忽,將軍若是信得過我文丑,保證做得漂漂亮亮!”
文丑到底跟了高燚一些時日,又受沮授影響,與此前那個只會莽撞行事的武夫行事有了天差地別,他這番話,既向袁紹表明自己才是這軍營的真正統帥,袁紹不過是名義上的而已,又給袁紹留足了面子,不至於讓袁紹在營中諸將面前難堪。
不過袁紹人雖然說話輕浮,腦袋卻是不笨,當即就聽出了文丑的意思,尷尬之餘,看向其他將領,只見衆人也是紛紛點頭,表示贊成文丑的看法,面上黑線頓顯:原來自己不過是個木偶罷了,身爲高燚的舅舅,還不如孫堅,起碼有一支自己人馬猛虎營可以聽令行事,袁紹本來還想向文丑說明洛陽不比南陽,能人輩出,步步險棋的,但看包括文丑在內的衆人神色,決定不再爭辯了,只好說道:“文丑將軍在此地的目的已經達到,我還是做我最擅長的事情,安置將軍營中的百姓往南陽去,如何?”
文丑聽得出來,袁紹是在說氣話,便立即出面阻止道:“將軍言重了,在下並非那個意思,此地需要將軍坐鎮指揮,營救計劃兇險萬分,若是在下一旦丟了性命,至少有將軍在,不會羣龍無首方寸大亂,可保此地將士與百姓全身而退!”
袁紹笑了:“不必了,我還不清楚自己的能耐,真若是那樣,如果營救計劃成功了倒好,若是失敗了怎麼辦?城中那些人,我大都熟識,叔父更是從小照顧我長大,那是若是他被人要挾,我當如何?”
這個時候,帳外忽然閃進一人來,生得眉目清秀,顧盼生輝,周深做白衣打扮,整個人雖然有些面相慘白,然而其人卻是盡顯儒雅,他進了帳後,抱拳對文丑與袁紹作揖:“晚生沮鵠,見過二位將軍!”
沮鵠自從去年在邯鄲中毒昏迷,一連便昏睡了數月之久,期間沮授怕將沮鵠帶到南陽會加重病情,就將沮授留在了邯鄲由沮鵠弟弟沮宗代爲照顧,期間沮授雖然因爲諸事繁忙,無暇分身,但是還是會安排人購置些藥材給沮鵠送去,沮宗也是時時請名醫醫治沮鵠,沮鵠修養了數月才得下牀,功夫卻是大不如前,正巧此次文丑領兵到了邯鄲,聚集了許多冀州族人與百姓爲高燚遭遇不平而請命,沮鵠便幫着一起謀劃,出力自然不小。
文丑見到孱弱的沮鵠進來,面上多了一絲關切:“鵠兒你身子還虛弱,怎麼自己就出來了,那醫生不是交代說你不能輕易見風,否則容易落下病根嗎?”
論起輩分來,沮鵠也是同落月一樣,要叫文丑一聲世叔的,雖然與落月的親事最終成了泡影,但是這份叔侄的情誼還在,現在軍中別無他人,文丑自然格外關照。
沮鵠微微一笑,輕輕咳嗽兩聲道:“不至於這樣嬌貴,文叔叔莫非忘了,我也是統領過死士的人,雖然現在他們變成了高家軍改名成了先鋒營,但是我始終會迴歸到他們之中的!”
營內衆將一齊拱手:“我等一直期待着再次與公子並肩作戰的那一天!”
袁紹本來話說得好好的,被突然出現的沮鵠給打斷,心中自然不快,他現在明白了,不管用什麼辦法,他一定得組織起自己的一支人馬來,並且戰鬥力不能低,只有那樣,自己才會贏得他人的尊重。
想歸想,袁紹可不想自己風頭被眼前的毛頭小子給搶了去,他咳嗽了幾聲,臉上擠出笑容來說道:“想不到沮鵠公子在軍中威望竟然如此之高,肯定是文丑將軍一大助力,真是令人不勝欣慰,只是沮鵠公子剛纔似乎神色間對於我所言之事不太認同,不知是否有什麼高見,不如說來聽聽!”
沮鵠也不謙虛,徑直說道:“眼下在下倒是有一條錦囊妙計,袁紹將軍何不親自進入洛陽,吸引他人注意力,好讓文丑將軍可以有機會救人?”
袁紹聽罷,身子一震,這也不失爲一條計策,爲何他竟沒有想到,之前太過於想着自身的周全了,這個沮鵠說的半點不錯,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在洛陽出現了,將會是一個重要的信號,洛陽內外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會只看自己在洛陽做什麼,而忽略自己爲什麼會來到洛陽。
果然不愧是高燚智囊沮授之子,沮鵠之智也不差嘛!袁紹這樣想着,不由讚許地看向白衣飄飄的沮鵠。
文丑不明此意,不禁怒聲數落沮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袁紹將軍是主公的舅舅,豈可做爲人質行此兇險之事?若是一旦出了什麼差錯,你我都擔待得起嗎?”
沮鵠只是笑笑道:“文叔叔多慮了,侄兒冒昧,也只是心血來潮提出這樣一個想法罷了,就事論事而已,這個法子是最有用的法子罷了,袁紹將軍自己不也說了,他在城中還有幾個內應?彼時營救計劃已經成功,袁紹將軍自己也未必會有什麼三長兩短,但是侄兒說歸說,用還是不用,全在於袁紹將軍了!”
沮鵠說完,也不等文丑與袁紹有所迴應,便儒雅一笑,瀟灑轉身出了帳去。
文丑一時語塞,爲難地看着袁紹,良久才說道:“鵠兒不過是少年心性,一時興起罷了,將軍不必聽他胡言亂語!”
袁紹卻是緩緩搖頭:“不,沮鵠公子說得極爲有理,之前我太短視了,洛陽是天子之地,誰敢拿我怎樣?大丈夫生於世間,自當磊落行事,心中無懼,這一趟洛陽,我是去定了,文丑將軍要儘快將此地百姓護送往南陽,並實施營救計劃!”
文丑對袁紹之前的態度在這番話之後頓時大爲改觀,他抱拳跪立於地:“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說什麼了,將軍是主公的舅舅,在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會保證將軍的安全!”
袁紹立即將文丑扶起,心中卻是暗笑:“到底是一個粗人,這麼容易就肯爲人賣命,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可不會去做!”
而此時沮鵠出了帳後,卻是腳步飛快地奔回自己營帳方向,不過半路上卻是忽然呼吸變得急促,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額頭大顆汗水滴落,腹內也傳來火燒火燎般的疼痛,他極力抑制着這痛楚,走到一處無人角落,停下來大口喘着粗氣。
忽然一陣異香傳來,沮鵠的身後驀地出現了一個紅衣魅影,看見沮鵠這般模樣,笑得花枝亂顫:“真是不好意思啊沮鵠公子,今天有事情耽擱了半日,這個時候才來給你送解藥,看公子你毒性發作的樣子,真的是心疼死小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