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等待時機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劍指魔界秋成字數:14839更新時間:24/06/27 04:44:32
不過,“獨角臭蟲獸”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夏宇龍和白虎雖然陷入了深度昏迷,但鐵鍬可不這麼輕易被融化掉的。
往下滑落時,鋒利的鐵鍬仍在刺破它的皮肉,而且將胃部刺穿了孔。
那又髒又臭的胃水往身體裏流去,“獨角臭蟲獸”疼得實在是受不了,雙翅已無力支撐,徑直往深谷之中掉落而去。
它在深谷中翻滾哀嚎,很顯然,胃部已是錐心般的疼痛。谷壁上一大片一大片泥土塌落,谷口兩邊震顫不止。
黑色騎都收斂起了不可一世的笑容,驅馬紛紛往兩邊撤離,生怕頃刻間就要掉進萬丈深淵。
“獨角臭蟲獸”再也撐不住了,它若不逃離,必將葬身於谷口之中,它幻化成煙,消失在了深谷盡頭桃之夭夭了。
夏宇龍和白虎在一個小土坡上甦醒過來,鐵鍬還被他緊緊地捏在手中,他們身上還是溼漉漉的,散發着難聞的惡臭。
“嘰嘰……”
“獨角臭蟲獸”又突然出現在了谷口之上,它撲騰着翅膀,向夏宇龍他們扇來颶風,霎那間,懸崖峭壁上大片大片的鬆土和巨石脫落,向谷底砸去。
深谷之中煙塵瀰漫,已分不清具體方向。
夏宇龍來不及過多猶豫,他躍身而起,跳到了白虎背上。
白虎馱着他一邊嘶吼着,一邊向深谷的另一邊狂奔而去,將巨石和泥土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獨角臭蟲獸”展開巨翅追了上來,但前方的谷口越來越小,已容不下它的身體。
由於速度太快,它已停不下來,身體被卡在了谷口的最窄處,它掙扎了片刻後,便又化作妖煙消失不見了。
白虎馱着夏宇龍攀爬於懸崖峭壁上,很快便跳出了谷口,但衆多黑色騎士已在上方等着他們。
那上千名騎士將利劍拋向空中,利劍相互碰撞,織密成一張黑色大網。
就在白虎跳出大網之際,黑色大網從天而降。
夏宇龍和白虎被大網蓋住了,大網又分化數不盡的網絲,將他們重重包裹,遠遠看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蠶繭。
夏宇龍和白虎就這樣死死被困住了,他們越是動彈,絲線裹得越緊,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自樊城裏溢出一波波魔界暗影,暗影被大網吸收,無形中又增添了魔力。
那爲首的騎士驅馬前來,哈哈大笑幾聲,說道:“小野種,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還是逃不出我們的天羅地網,哼,西風部落李公公前來取你性命,我們正等着將你捉回去讓他認你,如果你真是他要找的人,我們可就要發大財了。”
衆騎士也跟着哈哈哈大笑起來……
有騎士說道:“原來這小子是西風叛軍的野種,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以爲他的爹爹媽媽是很了不起的人,起碼要是大財主、大將軍之類的,原來是這等鼠輩!”
又有騎士道:“李公公和阿漢達還在皇宮裏邊喝酒等着咱們呢,把這小野種交到李公公手裏,他們可能會賞賜我們幾杯酒水喝呢!”
夏宇龍聽不下去了,怒道:“哼,請你們嘴上放尊重些,我是有名有姓的人。”
那爲首的騎士喝道:“失敗者不值得尊重,你把我們折磨得好苦啊,唯有殺戮才解我們心頭之恨。”
其中有騎士說道:“別與他廢話了,夜長夢多,將他帶到樊城才是絕對安全,咱們的任務才算完成。”
衆騎士將網繩扛在肩上,他們一齊發力,一齊向後仰又向前躬,一齊喊出“嗨哈嗨哈”的聲音,一齊向樊城的大門走去。
如果是大鬍子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定會唱出那首“縴夫的愛”,哦,不對,他哪還有心情唱歌,他定會上去與他們拼命,替自己的兄弟解圍。
還有一大羣黑色騎士騎着戰馬,緊隨在夏宇龍他們身後,其目的只有一個,是防止夏宇龍和白虎趁機逃脫。但要掙脫這被下了詛咒的魔劍之網,堪比登天還要難。
眼看着離樊城的兩扇大門越來越近了,夏宇龍心裏那是一個着急……
他撫摸着白虎那柔軟的毛髮,輕聲道:“虎大哥,對不起,讓您和我一起受苦了。”
白虎似乎沒有聽見夏宇龍的話,它雙目緊閉,顯得是那樣的淡定自若,它是相信夏宇龍能破除敵陣?還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又或是對夏宇龍失望至極?
夏宇龍那叫一個難受,心想,自己出事倒不打緊,一定要將白虎大哥救出去,千萬不能連累了白虎大哥……
思索間,他下意識朝胸口摸去,魔界玉佩不知什麼時候又掛回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夏宇龍將魔界玉佩自胸膛上取出,玉佩觸碰到了絲網。
突然間,玉佩裏的時空隧道被喚醒了,一股強大的颶風自玉佩深處衆席捲而出。
颶風如之前那般猛烈,捲起無數塵埃,無情地吞噬着周圍的一切,靠近些的黑色騎士和魔爪林都被捲進了颶風裏,消失在了玉佩深處。
絲網被颶風撕扯得粉碎,幻化回了一把把青色玉劍掉落於地上,有的利劍被吸進了颶風中。
幽月之下,天旋地轉、塵埃漫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
夏宇龍和白虎雖然在玉佩後邊,但也感受到了颶風那強大的吸力,他們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也即將被捲入颶風之中。
夏宇龍以極快的速度伸出右手,一把將魔界玉佩捏入了掌中。
魔界玉佩在夏宇龍的掌心陷入了休眠,颶風停了,一切的旋轉也都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也都安靜了下來。
夏宇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如此輕鬆地操控魔界玉佩,今後在斬魔之路上豈不是又多了一件十分厲害的法寶?
他知道,黑色騎士被捲入魔界玉佩中,這並非是取了他們的性命,而是讓他們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或許是又回到了阿魔星座上,又或者是去到其他星座上。
樊城之下陷入了一片死寂,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但漫天的塵埃並未散去。
塵埃之下隱藏着無限殺機,那些未被吸入颶風裏的騎士提着青色玉劍又撲了上來。
通天眼中,夏宇龍瞧得一清二楚,他騎上白虎,揮舞着鐵鍬,飛快地殺出了重圍。
這難纏的“獨角臭蟲獸”又突然出現在了上空,它幻化無數細小的個體,向夏宇龍撲咬而來。
夏宇龍纔剛逃出黑色騎士的包圍圈,又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他沒有更好的其他招式應對,只有再次使出“一掃光”招式……
他一邊默唸各路心決,一邊頓悟,一邊加以總結提煉,頓感體內氣血順暢無阻,丹田深處蘊藏着巨大的爆發力。
突然,他喊出一聲“橫掃七星天……”
鐵鍬狂掃之時,七股颶風自鍬壁上席捲而出,颶風裹挾着茫茫黑夜向七個方向漸漸遠去,消失在了遙遠的天邊。
天空漸漸放晴了,回到了白晝的狀態,那輪幽月融入了蔚藍色的天空裏,那無數只“獨角臭蟲獸”和黑色騎士也不知消失在了何方。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綠油油的翠竹林。
微風掠過上空,沙沙聲此起彼伏,頓時間,清涼感四溢,讓人陶醉不已,若不是見過魔爪林,誰又會想到它的邪惡和可怕。
一波纔剛平息,卻又掀起波瀾……
突然間,天空中顯現出那張絕美的面孔來,這正是藍色妖姬。
她看着夏宇龍陰聲笑道:“好小子,你命夠長的啊,竟然還沒有死,地魔都拿你沒辦法,真夠有能耐的,你滅了地魔,讓我失去左膀右臂,今天我若不滅你,我就對不起天魔戰神!”
夏宇龍仰頭看去,一臉正色地道:“妖姬,地魔並未真正的死去,他正在冥界渡劫,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都回頭是岸吧。”
藍色妖姬哼了一聲,反問道:“回頭是岸,你叫我回頭是岸?你能把身體還給我嗎,當年你狠心斬下我的頭顱,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回頭是岸,你憑什麼叫我回頭是岸,這一切都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哼哼,我的兒啊,你在哪裏,娘找你好苦啊!”
夏宇龍捂着隱隱刺痛的胸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此刻的他心亂如麻,罪孽感油然而生……
他很想知道,爲何聽見藍色妖姬喊出兒子的聲音時,自己的胸口竟是這樣的沉重,身體的反應竟是如此強烈。
當年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真如藍色妖姬說的那樣,斬下她的人頭嗎?爲何自己前世的夢境裏一點印象也沒有了,自己真這麼狠心嗎?
“你就沒有一絲悔過嗎?你今天就這樣理所當然地叫我回頭是岸?當年我苦苦哀求,你的屠刀最終還是落下,你竟是這樣的冷血,竟是這樣的殘暴,哼哼,今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藍色妖姬一邊怒道,一邊攪動着乾坤。
霎時間,天色大變、雷雨大作,天空中盡是一望無際的黑壓壓的烏雲,就像快要塌下來一般。
藍色妖姬的魔幻面影幻化無數堅冰,向夏宇龍席捲而來,堅冰變幻無窮,時而幻化人的骷髏頭,骷髏頭上隱隱顯現出藍色妖姬那張絕美的臉龐,時而幻化妖獸那猙獰的面部,尖細的獠牙裸露,上邊燃燒着幽藍色的火焰。
夏宇龍猛地揮出鐵鍬,“一掃光”招式再次展現得淋漓盡致,鍬壁釋放出無數道暗能量,將他和白虎護在了下邊。
堅冰碰到了暗能量,幻化成了一團團白色煙霧,隨風四處飄散而去。
所到之處,樹木全都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有的被堅冰壓斷,發出了噼裏啪啦的清響聲,整片林子熱鬧了起來。
白虎馱着夏宇龍在林中狂奔,藍色妖姬在他們身後窮追不捨,魔幻面影幻化的堅冰密集如雨,向他們的身後緊追而來。
不到半頓飯時間,這一大片竹林全都已經結冰了,目及之處盡是有藍色的“海洋”,場面蔚爲壯觀。
不過這些幽藍色冰雪卻是邪惡之物,被覆蓋過的地方不會再留下任何有生命的東西,終將成爲一片不毛之地。
夏宇龍和白虎只感覺身後一陣陣寒潮襲來,這樣的寒潮不是一般的冷,而是侵入骨髓的寒,入刀割般疼痛,白虎不由得又加快了腳步。
藍色妖姬停下了攻擊,收回了蘭花指,哈哈笑道:“你們不是很有能耐嗎,你們也有怕冷的時候啊,你就是各廢材,在你成事之前,我一定要把你給殺了。”
夏宇龍驅着白虎轉過身來,拱手問道:“請妖姬明示,在前世的時候,我何時何事斬了妖姬的頭顱?若是宇龍哪些地方做得不對,宇龍向妖姬賠罪!”
藍色妖姬心中一驚,面色微微一沉,頓了片刻,憂聲說道:“哼,賠罪,這事是賠罪這麼簡單的嗎,你明知故問,從來都沒想過要反省自己,哈哈哈,這就是所謂的正人君子,我最瞧不起像你這樣的人,面上善良無辜,內心卻骯髒至極,今天我絕不饒你……”
話說間,魔幻面影如雨點般向夏宇龍再次襲來。
在這期間,夏宇龍已調息好內力,他從虎背上躍身而起,瞄準其中一片幻影,集中全身氣力,掄起鐵鍬使勁往回打去……
喊道:“我也不想與你多費口舌了,這份見面禮我回敬與你,你好自爲之吧!”
藍色妖姬本想躲閃,但這片幻影速度實在太快,她還未來得及隱退,面部已被幻影擊中。
“啊……”
藍色妖姬發出一聲慘叫,幽藍色的血液自嘴角如絲線般流淌,血液滴落之處,均凝結成了冰霜。
片刻,她嚥下口中的一口血液,看着夏宇龍哈哈笑道:“哼,又讓你勝了一場,你真有本事啊,你吃下了地魔的血肉,妖法大長,今天我打不過你,我認輸便是,哼,不過我們的較量還未結束,等着瞧,你終究會爲你的惡行遭來報應……”
天空中,藍色妖姬那慘淡的笑容漸漸淡去,與藍天白雲混爲了一色,遠遠的天邊又隱隱傳來了她的聲音:“我的兒啊,你在哪裏啊,我的兒啊,你在哪裏啊,娘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
夏宇龍捂着刺痛的胸口半跪了下來,他拄着鐵鍬撐地,擡頭望着遙遠的天邊,心情糟亂如麻……
他在心裏一遍遍地問自己,爲何會這樣,藍色妖姬究竟是什麼人,爲何她一提到兒子,心情竟會如此的沉重,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夢境中爲何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這時,林中變得騷動起來……
夏宇龍站起身子,向林中看去,只見兩隻竹鼠一前一後地向他走來。
看到白虎不聲不響地趴在地上,二鼠急忙站定了身子,神色一臉的慌張,不知如何是好。
夏宇龍笑道:“你們別怕,虎大哥是我好朋友,它不會傷害你們的。”
一隻竹鼠笑說道:“我們知道,我們知道,呵呵,龍少俠果然好身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藍色妖姬給打跑了,今後我們不會再被欺負了。”
夏宇龍環顧了四周一眼,問道:“我們的同伴們呢?”
另一竹鼠回道:“放心吧,他們都已經被安頓好了,都安全着呢,板斧哥讓我們來找您,讓我們領你前去共商大計。”
夏宇龍和白虎緊隨這兩隻竹鼠往密林中走去,行得半柱香的功夫,只見前方的密林裏雜草變得越發的濃密起來。
通天眼中,夏宇龍看見一個坑洞正掩映在雜草林深處,裏邊竹鼠衆多,怕是有上千只。
此處十分隱蔽,一般人不容易找到。
兩竹鼠扒開雜草林,一條長長的階梯出現在了眼前,階梯直線向下延伸,怕是有幾百個臺階。階梯的盡頭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
兩竹鼠各站一邊,它們畢恭畢敬向前彎腰,一齊向洞口裏邊劃出了右手,做出請進的動作。
這也算是它們最高的禮儀了,它們將夏宇龍視爲了上等嘉賓,視爲了拯救它們的人。
跨入洞中,只見前方的洞口衆多,星羅棋佈的怕是有上千個,兩竹鼠領着夏宇龍和白虎往中間稍寬些的那個洞口走去。
裏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對夏宇龍和白虎來說,並不是什麼挑戰,因爲他們都有各自的看家本領,能窺視黑暗中的一切。
其中一隻竹鼠拍了拍手,洞壁上的油燈齊刷刷全亮開了,將所有的洞口照得通亮,環顧四周,洞道四通八達,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蜂窩裏。
偶爾有竹鼠從上方的洞口上探出頭來看了看夏宇龍,然後又把頭給縮了回去。
還聽見有竹鼠嘿嘿笑道:“哎呦,來了一個帥小夥,這人長得太清秀了,比我家那個好看!”
一聽便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夏宇龍知道說的是他,不由得耳根發紅,將頭低了下去,不知說什麼是好。
“我看看。”
“我看看……”
“哎呦,果真帥氣……”
“哎呦,不得了了,美若塞達哥……”
“真的嗎,讓我也看看!”
“哎呀,別擠,有你看的!”
不斷有竹鼠探出頭來,都想一睹夏宇龍的真容。
所到之處,全都吵哄哄的,它們一傳十十傳百,全是爲了觀看夏宇龍絕美的容貌而來,是啊,它們每天面對的都是一副“鼠輩”的面孔,的確很久都沒見到這麼好看的男人了。
一領路的竹鼠喝道:“你們都給我悠着點,有沒有一點自尊心,很久沒有吃到肉星子了是嗎,很快就能回去見你們的老公了,誰要是再吵,把你們從這裏扔出去,讓你們去伺候那些毛鬍子。”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而且靜得出奇,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這一招還是管用的,因爲它們都想回家,都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另外一領路的竹鼠看着夏宇龍笑道:“少俠,您別誤會,方纔它們說的塞達哥是個人的名字,此人帥氣非凡,在我們阿魔星座上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方纔它們是在誇你呢,你想聽聽他的故事嗎?”
夏宇龍笑了,說道:“板斧哥不是有事要與我商量嗎,我們快些吧!”
“好好好,過了才與你說他的故事,他的故事也很傳奇啊,來……這邊請!”
越往裏邊走,空氣越是混濁污濁,環境越是感覺到難受壓抑。
夏宇龍心想,要不是逼不得已,誰又會選擇在這樣的地方居住,誰不嚮往寬敞明亮的地方,唉,真是難爲這些竹鼠了。
再行得半柱香的時間,前方變得空曠起來,但地方卻也不是很大,僅比原先的泥洞大了十餘倍而已。
藍芯、張仙、大鬍子他們已在洞中等候多時了。在他們身後還站着一羣高矮不一的竹鼠,它們都以渴求的眼神看着夏宇龍,似乎看到了救星,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看到夏宇龍平安歸來,藍芯和張仙相視一笑,二人的眼眶都溼潤了,兩顆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夏宇龍獨自在外邊迎敵,不知她二人有多擔心。
見到白虎跟隨夏宇龍而來,張仙和藍芯高興壞了,二人奔上前去想與它套近乎,但白虎躍身而起,消失在了洞口處。
張仙跺了跺腳,頗爲失望地氣道:“哼,這傢伙老是躲着咱們,咱們又不會把它給吃了,下次見到我一定好好教訓你。”
藍芯抿嘴笑道:“白虎大哥挺有個性的嘛,它來去自由,不喜歡被打擾吧!”
張仙撇了撇嘴,道:“芯兒老是替它說好話,我看啊,這傢伙定是怕咱們,要知道它可是咱們的手下敗將哦。”
藍芯笑而不語,心想,姐姐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她自己卻有另外的看法,她覺得,白虎大哥傲氣凜然,這正是它獨有的氣質,而且還增添了幾分高冷和神祕感。
板斧哥領着衆土撥鼠,向夏宇龍行跪拜禮,說道:“還請龍少俠爲我們保護好這片森林,幫助我們脫離苦海,我們的前途堪憂啊,如果森林毀滅,我們也就滅絕了。”
夏宇龍將板斧哥扶起,並向衆竹鼠喊話道:“大夥都快起來吧,行如此之禮宇龍承受不起啊,有什麼事情我們坐着說。”
板斧哥小心翼翼地牽着夏宇龍的手,來到泥洞邊的泥臺上坐了下來。
中間是一張寬大的泥桌子,桌子上放着十幾個臉盆大小的泥碗,碗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水果,有桃果、梨果、葡萄、百香果、香瓜等。
大鬍子、萬年樹精他們圍着泥桌坐了下來,衆竹鼠圍着他們分五列盤腿而坐,場面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板斧哥嘆道:“我們這裏寒酸,沒有像樣的酒菜,只有這些瓜果招待你們了,你們別見外啊。”
夏宇龍還未說話……
大鬍子便搶先說道:“哎呀,你這是越來越客氣了,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啊,今後就是老朋友了,有什麼見外不見外的,說這麼客氣的話,我聽了也不舒服……”
話說間,他已躬身摘了碗裏的兩顆又黑又大的葡萄往嘴裏塞去……
又哈哈笑道:“這味道不錯哦,有點像媽媽種出來的味道,甜不甜看臉面,膩不膩看成色,你們見我笑得這麼開心,一定知道這果很甜了吧……”
泥洞中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大鬍子,有的眼神裏滿是驚訝和不可思議,認爲此人冒冒失失、大大咧咧的,太不成體統了吧。
是的,大鬍子這不拘小節的性格,使得他在任何地方任何場合都有可能成爲焦點。
大鬍子突然覺得尷尬了,包在嘴裏的葡萄吞也不是,吐也不行……
他呲着牙,又呵呵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不過你們都別緊張,我也最多只能吃兩顆了,吃多了會……”
他將“會”字拖得很長,他的腦子在飛快地旋轉着,得找個中性詞來結尾,既不讓自己尷尬,也讓別人聽了舒服。
“會拉稀……”萬年樹精終於接了話,“我想這胖子除了會拉稀,別的都不會了吧,而且拉得脫水,拉得天旋地轉,接下來這胖子會說連他老媽都不認識了。”
衆竹鼠聽了,都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的,自從它們被變成竹鼠以來,還是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在這看不到任何希望,在這無聊至極的泥洞裏,這也不失爲一種尋找樂子的消閒方式。
大鬍子嘚瑟了,聳着肩樂道:“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竟讓你們都笑出了小高潮,一個個開心得不要不要的了。”
一番大笑過後,便正式進入了正題……
板斧哥說道:“阿漢達心狠手辣,把和他意見向左的士兵都施了魔法,變成了我們這些竹鼠,這片竹林是我們唯一的生存之地,如今他大肆破壞森林,竹林也被他砍去了一半,如果再讓他……”
說到這裏,板斧哥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他長嘆一聲,接着又道:“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連生存的地方都沒有了,所以,我們一致商議,團結起來要將他剷除。”
麻子哥也道:“將之剷除,越早越好,才能阻止他的暴行!”
有地鼠在下邊喊道:“對,阿漢達不得人心,我們都不想跟着他幹了,當時來到地星上,我們都被他給騙了。”
有地鼠應和道:“此人陰險至極,聽不得別人的意見,把我們變成了這樣,我們都想回家,都想回到那片大草原上去。”
“再與他幹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總之能讓我們回去最好。”
“回不去在這裏也行,只要能保護好這片森林就行!”
“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不如揭竿而起,別再受這份窩囊氣。”
竹鼠們義憤填膺,爲自己的不公遭遇都打抱不平起來,它們你一句我一言地說開了,誓要與這片森林共存亡……
夏宇龍並不急於表態,他在認真聽着每一位竹鼠的意見,從竹鼠們的口中,他得知,阿漢達大肆毀壞森林是在淬鍊要困住魔界玉佩的玉器,“玉盒子”。
夏宇龍從胸膛殺上取下魔界玉佩,說道:“這玉佩本就不是我的,他想要拿去便是了。”
板斧哥揮出雙手,急忙說道:“這使不得,使不得啊,玉佩要是給了他,我們可都回不去了,而且他將妖法無邊,到時候天下會大亂的。”
夏宇龍脫口問道:“你們來我們地星真正的目的何在?”
大鬍子趕忙補上了一句,說道:“不會是來這裏看看漂亮的美眉然後就回去了吧,總得有一個來這裏的理由。”
張仙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死胖子,你一本正經地說瞎話,何時能有個正形啊!能不能讓我哥哥把問題問清楚了?”
大鬍子笑道:“你不知道,在林中一說到那個什麼,它們就眼睛發綠,好像多久沒碰到羊騷味似的,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是寡公子,能不孤單寂寞冷嗎……”
竹鼠羣中有一奶聲奶氣的聲音喊道:“誰說這裏只有寡公子了,我們不是女孩子嗎?我們想回我們老家有錯嗎,有錯嗎?”
大鬍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呲着牙,飆出了一句英語:“索裏,索裏……”並向鼠羣中作出了一個敬禮的姿勢,表示自己說錯了話。
原來阿漢達將不服他管的士兵都施魔法變成了竹鼠,這些竹鼠與本地竹鼠相互雜交,生出了很多小寶寶,他們經常和小寶寶們說起遙遠家鄉阿魔星座上的故事,這些小寶寶對自己的家鄉既憧憬又嚮往。
阿漢達覺得大鬍子嘴賤,但大鬍子的話卻也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也不再做任何爭辯……
只見他輕嘆一聲,回了夏宇龍的話,道:“其目的就是要毀掉魔界玉佩,殺掉持玉佩之人。”
夏宇龍又問道:“爲何要毀掉它?”他的話簡潔而不拖泥帶水。
板斧哥回道:“我們這些底層人士,不敢問也不敢多嘴,但我聽說不毀掉玉佩,阿魔星座上的矮人魔族將遭遇劫難,這才派了阿漢達領兵前來。”
在一旁的麻子哥補充了一句話,道:“在出發之前,我聽說矮人魔族要起兵攻打四方洲了。”
聽到“四方洲”幾字時,夏宇龍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副絕美的畫面來,但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不由得在心中念道,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萬年樹精看着夏宇龍的面色變化,分析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毀掉玉佩,斷了時空隧道,你就別想再去拯救那邊的世界了。”
大鬍子豎起了大拇指,笑道:“老鬼,真有你的,這話我信,我兄弟必將征服整個宇宙。”
“嗯……”
藍芯和張仙認爲萬年樹精分析在理兒,相視着點了點頭。
竹鼠們恍然大悟,都拍手叫絕。
夏宇龍想努力地回想“四方洲”裏邊的情形,但頭腦裏空空如也,他提聲問道:“四方洲是什麼地方?”
板斧哥回道:“在我們阿魔星座上,生活着幾個很古老的民族,有人族,野族,精靈族,矮人魔族,矮人魔族也就是我們,我們每個種羣生活的地方都不同,人族和精靈族生活在四方洲裏,也就像地星上的三界,我們生活在魔山老界。”
聽着此話時,一幅幅絕美的畫面又在夏宇龍腦海裏閃現,那裏有山川、河流、草原、湖泊、雪山……
不過,夏宇龍能想到的也僅此而已了,再往深處想時,已經達到了思緒的盡頭,他在心裏問自己道:“難道自己真能穿越時空隧道,去過阿魔星座嗎?”
大鬍子拍了拍夏宇龍肩膀,笑道:“好兄弟,把玉佩好好留着,這可是無價之寶啊,等平定了三界,咱們也穿越時空隧道,去阿魔星座上玩玩,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好有吸引力哦。”
張仙說道:“那是當然的了,這玉佩與哥哥有緣,卻是怎麼也甩不掉的了,說明此物就是哥哥的,誰也別想將之據爲己有。”
藍芯點了點頭,笑道:“姐姐說得沒錯,魔界玉佩靈氣凜然,它能感知到主人的存在,哥哥在哪裏,它自然也會在哪裏,這叫物歸其主,遂順天意。”
在一旁的萬年樹精斜着眼,撇了撇嘴,心道,這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可真默契啊,這小子看起來傻頭傻腦的,但人時長得挺帥,可真有福氣啊,在這三界中,老朽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優秀的人……
大鬍子也補上了一句,哈哈笑道:“那是那是,我龍兄弟黑白兩道通吃,用我們未來香港的話來說就是大佬,扛把子,我兄弟今後定是三界扛把子,哈哈,三界扛把子……”說着又哈哈地笑出幾聲。
沒有誰聽得懂大鬍子的話,但也聽出了這其中的幾分意思。
卷毛鼠走出鼠羣,說道:“這位胖子大哥的話雖然有些上不沾天下不接地,我個人理解是生僻難懂,但我信,魔界玉佩三番幾次回到龍少俠身邊,足以說明他的個人魅力,三界之中無人能敵。”
萬年樹精嚷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地都變成了馬屁精,你們再把他捧上天,可別讓這位後生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北了!”
張仙爭辯道:“樹大叔這話我不敢苟同,我哥哥爲人純善,做事沉穩,哪有您想的這麼嚴重啊,還捧上天,我看想被捧上天的是你吧!”
藍芯也道:“哥哥自蛟龍附身之日起,便天緣不斷,這我是知道的,我們都相信哥哥一定能征服三界。”
“大家,請看大屏幕……”
大鬍子更是不要臉地扯下了夏宇龍胸口上的衣服,那栩栩如生的蛟龍展現在了衆竹鼠眼前。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夏宇龍胸口上那栩栩如生的蛟龍,它們都驚呆了。
“胡大哥,您別這樣!”
夏宇龍將衣服裹了回來,衆竹鼠從識龍的夢境中走出,這馬屁拍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有的說夏宇龍是三界的主宰,有的說他是天神下凡,有的說他是宇宙的戰神……
總之,所有好話說盡,在一旁的大鬍子都聽得一耳朵的蜂蜜,甜到了嘴裏,更潤到了心裏,他爲自己的兄弟感到由衷的高興。
夏宇龍卻一臉的凝重,覺得大家都言過其實了,他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和他講的“乞丐指人爲鷹”的故事。
是啊,別人把你捧得越高,你就會摔得越重的,做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最清楚……
想到這裏,夏宇龍向萬年樹精看去,笑道:“還是前輩的話提醒了我,爺爺經常教導我說,忠言逆耳利於行,苦口良藥利於病,我聽前輩的。”
萬年樹精感動得眼淚譁啦啦直流,他凝視着夏宇龍,欣慰道:“好好好,孩子,你悟性極高,爲人處世都極爲沉穩,在大是大非面前不驕不躁,今後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的,我已看到了三界美好的未來,今後這天下定是你的。”
大鬍子撇了撇嘴,心道:“怪圈,怪圈,這老鬼最終也走不出拍馬屁的怪圈,不過這馬屁拍得也夠有水平,看似在點撥人、教育人、開導人,其實也還是摻雜了拍馬屁的水分,這話聽得讓人舒服,姜還是老的辣啊。”
夏宇龍轉過身來,看着板斧哥以及衆竹鼠,問道:“我想問你們,等打敗了阿漢達,今後有何打算?”
板斧哥說道:“這也正是我們糾結的問題,這地星上已是我們的第二故鄉,如果能在這片竹林裏平安度日,也不是一件壞事……”
它頓了片刻,嚥下一口唾沫,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大多數還是想回到阿魔星座上去,那裏才是生我們養我們的地方,不管你走多遠,終究還是葉落歸根的……”
它環顧衆竹鼠,輕嘆一聲,又道,“由聰明的人類變成了竹鼠,並非我們所願,但我們已習慣了竹鼠悠閒自得的生活,不用打仗,不用奔波,不用過問江湖是非,每日守在這片竹林過着安逸的日子,挺好的。”
麻子哥接話道:“阿漢達施法將我們變成竹鼠也就罷了,我們都不計較他的暴行,可隨遇而安,但阿漢達卻要毀壞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森林被伐,我們也將無處藏身。”
卷毛鼠高舉右拳喊道:“絕不讓阿漢達破壞了我們的家園,絕不讓阿漢達破壞我們的家園……”
“絕不讓阿漢達破壞我們的家園……”
下邊沸騰了,竹鼠們你一句我一言地喊出了聲,它們一個個情緒激動,誓要與阿漢達抗爭到底了。
大鬍子走上前來,他擺出了威風凜凜的站姿,清了清乾啞的嗓子,學着在軍營裏準備訓話的樣子……
萬年樹精手中的柺杖突然伸長,壓在了大鬍子那肥大的肚皮上,將他往後拐了拐……
不耐煩地說道:“唉唉唉,無關人員請讓路,別擋道,借過……”
萬年樹精從大鬍子面前緩緩走過,他突然朝下邊喊話道:“有沒有信心跟着龍少俠幹?有沒有信息跟着宇宙戰神幹?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我們都跟着龍少俠幹!”
“推翻阿漢達暴政……”
“絕不讓他的陰謀得逞!”
“殺了阿漢達,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園!”
下邊又炸開了鍋,衆竹鼠你一句我一言地又喊開了。
板斧哥起身,走到夏宇龍跟前,握住夏宇龍的手,懇求道:“英雄,請您統領我們攻進樊城吧,打敗阿漢達,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的暴行,讓我們生活在藍天白雲下,還我們青山綠水,夜晚我們能自由出入,看見明亮的月亮,而不是受到宵禁下攝心魔法的侵蝕。”
夏宇龍沉思片刻,說道:“阿漢達誓要奪取魔界玉佩,即使我不去找他,他也一定會來找我的,這一仗非打不可了。”
麻子哥說道:“而且阿漢達還要殺了持玉佩之人,即使您不殺他,他也會殺了您,這一仗一定很殘酷。”
卷毛鼠也道:“阿漢達說,只要我們把持玉佩之人擒住,就施法將我們變回去,哼,鬼才相信他的話,他真有這個本事嗎……”
板斧哥接話道:“而且我們都已適應了竹鼠這悠然自得而生活,誰還想回去過那打打殺殺的日子。”
張仙問道:“你們就不懷念自己的家鄉嗎?”
板斧哥笑道:“能回去當然是好了,但回不去我們也不強求,在哪不是同樣生活着,而且我們很多人在地星上已經有了家室,有了孩子,我們之中很多意見都不統一,但有一樣是一致的,那就是打敗阿漢達,阻止他的暴行,還我們安定的生活。”
麻子哥環視着下邊的竹鼠們,朗聲說道:“不過能夠帶這些後輩們回去看看也挺好,畢竟阿魔星座才是他們的根。”
聽着此番對話,阿翠不知不覺地流淚了,她懷念阿魔星座上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那裏有她死去的丈夫,那裏才是她的根,才是她的家,才是她最終的落腳點……
她也懷念不夜城裏那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樣的日子舒適而恬靜,但卻是太短暫了,就如曇花一現……
她更懷念兒子和死去的女兒,不知兒子在冥界怎樣了?
如今自己已成了“孤家寡人”。
變回人的樣子並未使她感到開心快樂,反而更增添了她的憂愁,少了家人的陪伴,她感覺到孤獨淒涼,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滑落……
萬年樹精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低聲安慰道:“都說老來是個伴,今後有我陪着你,多多少少你心裏也會好受些,放心吧,我對你不離不棄。”
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你又算個什麼巴子,是我愛人還是情人,還是我的知己,我寧願回到過去,我恨這場戰爭。”
萬年樹精嘆道:“不管是愛人還是情人,反正都是有愛情的人,唉,有誰想捲入戰爭的,有誰不想過安穩的日子,等救出我們的族人,咱們就回到屬於我們的那片森林,過安穩的日子,我還有個孫子,那也是你的孫子,他叫小豆子,很聽話很乖巧的。”
阿翠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將頭靠在了萬年樹精肩膀上,柔聲道:“這可是你說的,別把老孃騙到手就什麼都不管了,你若待我不好,我絕不饒你。”
萬年樹精道:“說哪裏的話,我以天地爲證,如果對你不好,天打五雷轟,我變成小狗狗。”
大鬍子笑道:“哈哈,老鬼撩妹仔好有一套哦,令我實在佩服,心裏恐怕癢得不要不要的了吧,別以天地爲證了,我們替你作證就好,哪天你對阿翠嬸不好,我讓你一剪沒……”
他伸出右手手指,作出了剪刀手的姿勢,引來衆竹鼠的鬨堂大笑。
萬年樹精心中罵道,死胖子,耳朵可真尖啊,我們說話這麼小聲都能聽見,在背後偷聽他人說話的勾當可沒少幹吧,有時間老子也得整整你。
爲了儘快打消現場的尷尬,萬年樹精頓了頓腿,朝着夏宇龍嚷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到底要打還是不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難道你忘了嗎?”
夏宇龍道:“前輩的事情晚輩一刻也不曾忘記……”
他站起身來,環視衆竹鼠一眼,又向板斧哥看去,“咱們何時啓程?”
板斧哥道:“不急,探子還未來報,咱們先在裏等些時日。”
大鬍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說道:“我想,咱們能不能智取?”
板斧哥說道:“所有智取的辦法咱都想過了,阿漢達疑心太重,他根本就不相信我們,別說進城了,連靠近樊城都是困難,他那把玉劍也不是吃素的,還未接近樊城,恐怕早已被他的玉劍感知,離樊城越近,魔影的威力也越甚,還沒進到城裏,恐怕我們早就被摧散了。”
張仙卻也不避諱,直言說道:“所以你們這才叫我哥哥來助你們,你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啊!”
聽了張仙的話,衆竹鼠們都默不作聲了,有的還把頭低了下去。
夏宇龍道:“仙兒,別這麼說,阿漢達是衝着玉佩而來,即使它們不找到我,阿漢達也會找我,這筆賬遲早要算的,不如早些了結。”
大鬍子笑道:“此話在理兒,在我們那裏流行着這麼一句話,不留隔夜的仇、不做隔夜的事,早些解決早些脫身,這叫……早死早超生。”
張仙怒道:“你才去死,你永世不得超生,死胖子,又在胡說八道了,不會表達就閉上你的茅坑嘴!”
突然,夏宇龍眼前一亮,說道:“阿漢達要找的人是我,只要我在,魔界玉佩便在,你們不如把我給綁了,先混進城裏,在城裏與之決戰,如何?”
此話一出,張仙和藍芯提出了反對意見,認爲此舉太過於冒險。
大鬍子權衡了利弊,也認爲此舉不妥,說道:“像這樣的苦肉計咱們還是慎用爲妙,弄得好會錦上添花,弄不好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血本無歸,還得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先,確保萬無一失後咱才能用。”
板斧哥說道:“胖子大哥說得在理兒,阿漢達疑心過重,而且我們已經與他完全決裂,他豈會輕易相信我們。”
萬年樹精急了,問道:“那該如何是好啊?”
夏宇龍思索片刻,分析道:“不如咱們就先耗在這裏,總之魔界玉佩在我身上,他一着急定會親自出來索要,咱在這外邊與之決戰。”
大鬍子豎起了大拇指,笑道:“妙極妙極,咱們再這裏韜光養晦,打個小盹兒,等到來時,給他來個甕中捉烏龜……”
他說這話時,扮起了烏龜頭一進一出的動作,引得在場的人再次鬨堂大笑起來。
板斧哥突然有些猶豫,說道:“要是他不出來呢,咱就這麼耗着嗎?”
夏宇龍道:“咱就在這裏等他幾天,等探子回來,瞭解情況後咱再做定奪,到時候確保萬無一失。”
他一時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也只能這樣說了,不過,在場的也都同意了夏宇龍的看法。
就這樣,夏宇龍他們在泥洞裏住了下來,由於房間有限,他和大鬍子被安排住在了一間屋內,張仙和藍芯同住一間,萬年樹精和阿翠各住一間……
他們的第一天,除了躺在牀上睡覺還是睡覺。
大鬍子閒得慌,和夏宇龍講了很多黃段子,他自說自笑,有幾次自己還笑岔了氣兒。
夏宇龍則在屋內來回踱着步子,他偶爾應付一下大鬍子,乾笑兩聲,但很多時候,他都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正在思考很多種打敗阿漢達的方法,也在考慮如果阿漢達不出來找他,他又將如何才能攻入樊城?
大鬍子見夏宇龍老是一本正經、不愛說話的樣子,將他拉到泥凳上坐下……
說道:”哎呀,就別再爲這事費心了,在我們軍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大戰來臨之際,把心放下,成敗聽天由命,打不過咱就躲,咱就跑,何必要爲這些竹鼠賣命,其實我發現這些鼠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像仙兒妹子說的,恐怕在利用我們咧!”
夏宇龍急道:“胡大哥怎會有此種想法,先別說利不利用的,他們都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拯救它們我夏宇龍義不容辭,而且阿漢達要找的人是我,與它們無關,我們若是一走了之,豈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話到此處,他嘆出一口長氣,突然眼前一亮,問道:“胡大哥久經沙場,可否有良策?”
大鬍子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自知理虧,不好再做爭辯,而且在自己敬仰的龍兄弟面前,他更是覺得語塞,他頓了片刻……
笑道:“這話你總算是問對人了,不過呢……你先得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考驗人,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什麼問題?”夏宇龍頓時好奇起來,提聲問道。
大鬍子嘿嘿一笑,神神叨叨地問道:“你說老鬼和阿翠大嬸打對門住着,他們會不會有不正當的來往?”
夏宇龍一臉的訝異,反問道:“什……麼不正當的來往,他們不是一直都這樣來往嗎,難道會爲這事打架不成?”
大鬍子“哎呀”一聲,說道:“你這是明知故問,揣着明白裝糊塗啊,比……如偷……偷人啊什麼的,嘿嘿……”
他捂着嘴開心地笑出了聲。
夏宇龍“啊”了一聲,脫口說道:“不……不會吧,他們都這麼大的人了,唉!胡大哥你咋老是喜歡往這方面想?”
大鬍子又嘿嘿一笑,道:“這叫,叫什麼來着,哦,我知道了,叫,男……男人的本色,那老鬼愛阿翠大嬸愛得深着呢,阿翠對他似乎也越來越有好感了,看得出來,只要時機一成熟,他們就會……啪啪啪了……”
“啪啪啪……”夏宇龍一臉的疑惑,半天摸不着頭腦,“是打架嗎,也不至於吧,既然他們走到了一起,怎會打架?”
大鬍子忍不住大笑出了聲,說道:“傻小子,你就是一張白紙,這你都不懂,枉費還有女孩子這麼喜歡你,就是男歡女愛的意思,爬牀,爬牀,坐……愛……的意思,說明你還是各處……的。”
夏宇龍長嘆一聲,瞪着眼道:“胡大哥,您咋這樣想呢,把樹大叔想成什麼樣的人了,您思想和動機都不純,難怪……”
他本想說,難怪仙兒這麼討厭您,這麼不喜歡你,但話到嘴邊他卻罷了口。
大鬍子紅着臉,笑道:“人之常情嘛,作爲一個男人可不要太正經了,在我們未來的香港,你這叫悶騷型男,男人要奔放一些,要有情調一些,有啥想說的儘管說,有啥想做的儘管做,這叫享受人生,但是不能花心,也不能癡心,更不能隨心,唉,我也時刻在反省自己,我就是太過於奔放了。”
聽了這話,夏宇龍卻也不反感,倒是覺得有些頓悟,但他關心的並不是這些……
他思索片刻,又問道:“胡大哥,您別磨磨唧唧的了,快告訴我,有何良策啊?”
大鬍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說道:“唉,還能有何良策啊,你們的戰爭和我們的戰爭有着本質的不同,我們的戰爭是常規戰鬥,以戰術戰法取勝,而你們的戰鬥那是大佬與大佬之間的戰爭,動不動就使用法術、妖術、蠱術,唉,我們的戰法怕是已經嚴重落伍了,已經遠遠跟不上你們咯!”
見到夏宇龍一面疑惑的樣子,大鬍子又道:“唉,見你聽得這麼認真,我也發表發表我的看法,無非有兩種,一是組織這些竹鼠大哥們強攻,反正這一仗早晚是要打的,打仗嘛,肯定會有死人的,既然是它們叫你來幫忙,那麼死一羣老鼠又算得了什麼,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在這裏耗着,敵不動我不動,穩如泰山,等他自投羅網,咱就給他來個包餃子……”
夏宇龍一言不發地認真聽着,他想從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哎呀……”大鬍子再也說不下去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都是廢話啊,不要敷衍我,說實話,我喜歡聽真話。”
夏宇龍道:“對,包餃子,咱就給他來個包餃子,這事兒由胡大哥您負責了。”
“呀,咋就由我來負責了!”大鬍子一臉疑惑,也一臉得意,他思索片刻,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他與夏宇龍擊了一掌,道:“放心吧,既然龍兄弟這樣相信我,那我也使勁的付出這一回,這事包在我身上,唉,你說,那老鬼有沒有去嗨咻嗨咻……”
“啊,胡大哥您又來了!”
“哈哈哈,男人本色,男人本色,不要怪你老哥!”
此時的張仙和藍芯在各自的牀上閉目調息,她們都要養足精力,應對接下來的這場惡戰。
藍芯覺得,自從吸收了史前八卦陣裏的燈油,體內的真氣日漸充盈,每個穴位都充滿着爆發力,在燈油即將枯竭時,又有源源不斷的燈油似乎從宇宙深處而來,如果不是這樣,恐怕自己早就被打回原形了。
但另藍芯疑惑的是,五鬼前輩在冥火球裏消匿了蹤跡,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她在心裏一遍遍地呼喊着五鬼,五鬼已石沉大海,再也沒有迴應她半句。
張仙也隱隱覺得,服下朱雀丹後,自己的身體似乎已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身體越來越輕飄如燕,難道自己真要仙化了嗎?
她心裏一驚,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她調息片刻,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隨着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充盈,在宇宙深處的某一黑暗處,似乎又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消耗她的內力,使得她這最後一道玄關難以逾越。
不過,張仙很有滿足感,她認爲上天待她已經不薄了,朱雀丹已經爲她今後的成仙之路打開了一扇窗戶,她不可能一步登天,還需慢慢修練。
最關鍵的一點是自己永遠不要超越哥哥,永遠做哥哥的小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