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猛爺唱歌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劍指魔界秋成字數:16102更新時間:24/06/27 04:44:32
    大鬍子責怪起萬年樹精來,說道:“哼,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小插曲兒,老鬼怎不與我們說清楚呢。”

    萬年樹精嚷道:“你這人好不講道理,你們不問,我不可能熱臉貼冷屁股什麼都說給你們聽吧,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們自己看着辦,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又豈能食言了!”

    夏宇龍道:“前輩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拯救你們的族人,還有您的孫子,他一定會沒事的。”

    萬年樹精嘆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知爲何,你的話聽起來總是那麼的踏實。”

    小東西的媽媽說道:“阿漢達有藍色妖姬相助,恐怕沒這麼容易對付啊,我聽黑色騎士說,阿漢達是在找一樣東西,那是魔界的東西,可以毀掉……”

    它突然罷了口,話鋒一轉,又道:“呵呵,也僅此而已了,阿漢達有魔法在身,也是個不好惹的傢伙啊!”

    夏宇龍、藍芯、張仙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阿漢達要找的東西就是魔界玉佩……

    張仙多了個心眼,笑道:“阿漢達不僅在尋找東西,還想要抓我們,大嬸可以將我們交給矮人魔族,換取不夜城的安寧,我們無半點怨言!”

    她想,哼,這位大嬸說話含糊其辭的,不是有苦衷就是心裏有鬼。

    小東西的媽媽面色一沉,急忙說道:“哦,不不不,你們是我小兒的朋友,我豈能大逆不道,呵呵,你們一路勞頓,早些歇息吧,吾兒,快替他們安排住的地方吧……”

    說着,它推門而出,往自己的房屋去了,自言道:“我這輩子並未做過壞事,竟然會有乳臭未乾的小毛孩懷疑到我身上來了,這究竟是個什麼世道啊!”

    夏宇龍道:“仙兒,你不可懷疑大嬸,或許它有難言之隱……”

    在通天眼中,他也審視過小東西的媽媽,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萬年樹精覺得張仙說的那些話清寡無情,他撇着嘴,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沒救了,有些人真的是沒救了,把別人的好當成了驢肝肺。”

    聽了萬年樹精的話,張仙更是來了氣兒,此時的大鬍子也捏緊了雙拳,隨時要與她站在一邊,與萬年樹精來一場激烈的脣槍舌戰。

    但看見小東西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張仙不想把矛盾進一步激化,更不想遭來小東西無情的“報復”……

    她向夏宇龍承認錯誤道:“哥哥,對不起,我只是與大嬸開個玩笑而已,大嬸她人心這麼好,我也只是一時心急才說出這樣的話,哥哥,您就原諒仙兒這一回吧。”

    夏宇龍正色道:“今後可不許再說胡話了,凡事得經過這裏……”他伸出食指,點在了張仙的額頭上,“說話不能張口就來,如果今後再不講理,哥哥真要生氣了。”

    “是,妹子記住了!”張仙向夏宇龍眨了眨可憐巴巴的眼眸。

    這一幕,讓大鬍子看得心花怒放的,他想,小老仙兒有一雙放電的眼,等到洞房花燭夜那天,我定讓你那雙電眼把我電死,哦,買噶,我他媽的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這一幕,卻讓藍芯看得心裏酸酸的,但這股酸勁兒很快便隨着萬年樹精的攪局消失得無影無蹤。

    萬年樹精嚷道:“亂,太亂了,你們的關係太亂了,你們每個人能不能都正常一些嗎,別再這樣亂下去了好嗎,我求你們了。”

    大鬍子接話問道:“亂……怎麼個亂法,你說的是亂……倫嗎,嘿嘿,老東西,心裏真是夠複雜的啊。”

    張仙怒道:“死胖子,你再亂說話我撕爛你的嘴!”

    小東西插話道:“你們都說夠了嗎,我可要分房了。”

    果不其然,正如張仙所預料到的,她真被小東西給“報復”了,房間分在了一樓的客房,就住在大鬍子的隔壁,而哥哥、芯兒和樹精前輩住的則是在二樓的上等房。

    大鬍子樂了,笑個不停,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張仙一臉憂色,客隨主便,也不好意思說不了,想到大鬍子那嘚瑟樣,她就覺得噁心,怎會與這樣的人做了鄰居?

    倒黴透頂了,如果他有非分之想,定一劍宰了他!

    此時,藍芯替張仙救了場,說道:“我一個人睡害怕,還是姐姐與我一起睡吧,我還有話要與姐姐說呢!”

    張仙向夏宇龍、大鬍子他們扮了個鬼臉,便挽着藍芯的手上樓了,關鍵時候還是自家姐妹靠得住啊。

    安排妥當後,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在房間裏,夏宇龍思緒萬千,想到不夜城下那可怕的魔獸軍團,城外矮人魔族來勢洶洶,城內的土撥鼠將遭遇滅頂之災,他睡意全無,變得異常清醒起來。

    矮人魔族來自阿魔星座,他們與冥界的魔獸軍團是不是一夥的?如果他們裏應外合,攻破了七星封印圈,那三界可真要陷入永無休止的爭鬥之中了……

    夏宇龍起身來到窗前,他推開其中一扇窗,向外邊看去,只見城牆的上空爆閃出五顏六色的星星點點,好看極了,再往遠處看去時,一羣一羣妖獸往城牆這邊飛撲而來。

    妖獸碰到城牆上那道七星隱形屏障時,均化作了夜空中五彩斑斕的星火,很快又熄滅在了深邃的夜空中。

    緊接着,漫天的箭雨來襲,觸碰到七星屏障後,也全都消散於無形了。

    夏宇龍知道,矮人魔族正在向不夜城發起進攻,矮人魔族傾巢而出,正是衝他而來的,這座不夜城將因他而變得千瘡百孔,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雖有七星封印圈護着,但矮人魔族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的進攻不會減弱,只會越來越猛烈,若封印破除,城將不城。

    “總不能坐以待斃!”夏宇龍捏緊雙拳自言道,此時的他正雙眉緊鎖,他在思考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即能護不夜城周全,又能讓矮人魔族全面撤軍……

    在隔壁房間裏,張仙對藍芯及時“出手相救”心懷感激,二人客套一番後便進入了正題。

    張仙說道:“芯兒,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藍芯問道。

    張仙回道:“我發現小東西的媽媽挺奇怪的,總是說半截話,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我們得小心才是。”

    藍芯思索片刻,說道:“嗯,那大嬸是有點怪,方纔她說話我也曾經有過懷疑,只是姐姐比芯兒快了一步。”

    張仙“哦”了一聲,笑着問道:“換成是你,你會如何與她對峙,你說話定會比我更婉轉些?”

    藍芯笑道:“我定會與姐姐說的一樣,言辭甚至更爲犀利,我認爲姐姐說的也不過分!”

    張仙樂了,說道:“咱嫂子說話真好聽,難怪哥哥會這麼喜歡嫂子。”話畢,她長嘆一聲,欲言又止。

    藍芯問道:“姐姐何故嘆氣,是因爲胡大哥嗎?”

    張仙撇了撇嘴,道:“少在我面前提那死胖子,此人極度噁心,我對他從不感冒!”說着,她伸手掐了掐藍芯的芊芊細腰。

    “哎呦,姐姐您真調皮!”

    二人在牀上嬉戲打鬧起來……

    萬年樹精住在她們的對門,聽到二人的嬉鬧聲,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扯來被子,把頭給蒙上了,說道,唉,這兩個瘋妹子,耳不聽心不煩。

    對於夏宇龍,萬年樹精認爲這小子是內向了些,其他方面無可挑剔,他更相信夏宇龍身上那超凡脫俗的能力。

    但對於這兩個姑娘,他是有看法的,他認爲紅顏就是禍水,怕是這小子遲早要栽在她們的手裏,拯救族人和孫子還得指望這小子啊!

    而對於大鬍子他是“又喜又憎”,喜的是他那一絲不苟的搞笑搞怪勁兒,此人沒別的其它特長,十足一個討喜的“二溜子”。

    憎的是大鬍子搞怪過了頭、變了味、走了樣,甚至是不可理喻,讓人尷尬,全身不自在,比如,在泥洞中的那個屁,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反胃……

    想着想着,萬年樹精進入了夢鄉之中。

    大鬍子罵罵咧咧地向柴房走去,他認爲小東西對他不公平,戴着有色眼鏡看人,別人都住樓上的客房,而他卻被安排在這陰暗潮溼,而且骯髒不堪的地下室裏。

    娘的,不就是在泥洞裏放了個屁嘛,管天管地,管不了別人拉屎放屁,幹嘛這麼較真,哼,你們都瞧不起我,總有一天,我會展示出我最帥最猛的一面給你們看,哇靠,我他媽的太有才了!

    推開房門,卻沒有大鬍子想象中的那樣糟糕,屋裏的陳設雖說簡單,但整潔有序,中央是一張寬大的木牀,可供大鬍子在上邊隨便翻滾,牀的右上角擺放着一個古色古香的衣櫃。

    大鬍子沒有太多的思想包袱,他躺下在牀上想着張仙那甜美的微笑,不一會兒便呼呼大睡了。

    不知過得多久,牀底下傳來了“砰砰砰”的悶響聲,而且還伴隨着微微的顫抖。

    大鬍子被驚醒了,他從牀上蹦噠而起,俯下身來側耳細聽,很明顯,這聲音是從地底下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他心裏一驚,莫非是下邊的魔獸軍團仍不死心,他們若是出來了,這些土撥鼠豈不遭殃?咱樑國的那些少爺兵哪裏受的住他們的蹂躪!得快些告訴龍兄弟去。

    出來到柴房門口,大鬍子卻被大院外邊那清脆的琵琶聲給吸引住了,好奇心驅使他推開了四合院的大門。

    街上車水馬龍,到處是行走的土撥鼠,城市的每個角落都閃爍着明亮的燈光,只有白天,沒有黑夜,嗯,所以叫不夜城。

    也沒有誰刻意要在什麼時間休息,只要是困了、累了,隨時會睡上一覺,醒來後又重複同樣的事情。

    不夜城裏到處都有屯糧,可以滿足所有土撥鼠吃上幾萬年,沒有誰爲了生計而勞苦奔波,這是一座生活節奏很慢,十分悠閒的城市,是三界之中的另一片天堂。

    也沒有誰去關心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它們都知道,能進到城裏的都是經過城牆上那道屏障篩選過的,不會是惡類,最起碼不會害人。

    城牆之外到處是遊走的黑色騎士,出城定會被騎士抓去當奴隸,或者被他們抓去當勞工,總之只有死路一條,還不如老實地呆在城裏舒服。

    來到這個異域之地,到處都是不一樣的面孔,大鬍子既感覺到新鮮又覺得好玩,他尋着聲音走去。

    轉過兩條巷子,一幢五顏六色的樓閣進入了大鬍子的視野,那悠悠的琵琶聲正是從樓閣裏發出。

    行人進出樓閣絡繹不絕,走得再近些時,只見樓閣頂上寫着幾個金燦燦的大字“春花樓”。

    “這是妓……院?”大鬍子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喊出了聲,“想不到這裏也還有這麼個鬼地方,不光是人有七情六慾,嘿嘿嘿……這些土撥鼠也有這方面的需要啊!”

    思索間,已有兩個塗着紅脣的土撥鼠從春花樓裏奔了出來,它們拽着大鬍子的手,要將他往屋裏拖。

    其中一個土撥鼠嗲聲嗲氣地道:“哎呦,真是稀客啊,從哪裏來的這麼粗獷的男人,客官,隨我們到屋裏聊聊唄。”

    另外一個土撥鼠也道:“我們兩人伺候你,它喂葡萄我喂酒,保你三杯不上頭,思緒在夢中游。”

    大鬍子心中暗喜,不如進去享受享受,洗去這一身的疲憊和晦氣。

    “請報上你們的妓……名?”大鬍子嘿嘿一笑,毫不避諱地問道,“沒有名沒有姓的我……我害怕!”

    “哎呦,大哥,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老手了,小女水月蘭花。”

    “小女粉紅玫瑰。”

    “一個蘭花,一個玫瑰,好好好!”大鬍子樂得不行了,露出了兩顆大大的門牙,身上一抖一抖的,又在開始嘚瑟了。

    水月蘭花問道:“請問大哥如何稱呼咧?”

    大鬍子脫口答道:“就叫我帥帥的猛哥吧,嗯,今夜沒別的,純屬學術上的交流交流,如果陪我唱唱卡拉歐克,跳跳交際舞,那是最好不過了。”

    “僅此而已嗎,就沒有更進一步?你就不想再快活快活?”

    “不過呢,我們這也是要收錢的哦!”

    大鬍子領悟很快,他伸出五指笑道:“五十就五十,動作要老實,一百就一百,姿勢隨我擺……”

    他說這話時,那物已經高高翹起,直指青天,他立馬雙腿緊夾,擔心暴露了自己的醜態。

    隨着二位土撥鼠行得幾步路,大鬍子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人與獸豈能亂……亂……來?如果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而且自己心有所屬,讓小老仙兒知道了,她不僅看不起我,關鍵是還要恨我,更要命的是她會把我趕走,不讓我與她們混了,嗯,對的,我得時刻注意自己良好的形象才是,千萬不能越過底線了……

    想到這裏,大鬍子捂着肚子,叫嚷道:“不行了,不行了,你們先進去,我不知吃錯了什麼巴豆,得……得去拉一泡先。”說着,他掙脫了兩位“大美女”,往東大街方向跑去了,一溜煙不見了身影。

    “你要找茅坑是嗎?可別隨便大小便了!”

    “我們店裏有着呢,五星級的,馬桶自帶洗屁屁功能,包你滿意!”

    兩位“大美女”追着大鬍子跑出一段距離,見大鬍子消失在了街道的轉角處,二鼠垂頭喪氣地折返而回。

    大鬍子站定身子,望着熱鬧的街道,也望向了自己的茫茫前塵,他心頭莫名其妙地涌上來一絲傷感,他在爲接下來的路考慮,是要繼續跟着龍兄弟他們走下去,還是另謀出路?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如果繼續走下去,那定是不受小老仙兒待見的了,如果另謀出路,又該何去何從?

    這是一個兩難的決擇,但必須得選擇……

    或許是自己的真心付出還沒有真正打動小老仙兒吧?

    大鬍子站在十字路口處猶豫片刻,下定決心要和龍兄弟繼續走下去。

    龍兄弟是個幹大事的人,用未來香港的話說那叫“大亨”“大老闆”“大博士”,跟着他混不求別的,只要能體驗這精彩的人生已經足矣!

    對於和張仙的事情,大鬍子覺得心情煩悶,他不想再去過多地考慮,對他來說太費神了,不如就在不夜城裏到處逛逛,散散心,或許會碰到其他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循着吵雜聲,大鬍子往最熱鬧的東大街走去,很快就穿過了這條“花街”。

    不到半頓飯的功夫,他來到了賭街,放眼望去,怕是有幾十個場子,裏邊鼠頭攢動,有的在押注,有的在吆喝,有的在看熱鬧。

    負責搖骰子的有的是瘦子,有的是胖子,有的扎着馬尾辮,有的梳着中分頭,他們均是同一個動作,往左、往右、往上、往下,最後定中。

    當蓋子打開時,在場的人一片譁然,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賺得盆滿鉢滿,有的賠得傾家蕩產。

    大鬍子看得流了一嘴的哈達子,心想,好久沒碰這東西了,不如進去搓他兩把,贏一點私房錢,爲龍兄弟他們賺夠路費,也好體現體現我在這團隊裏邊的價值!

    反正只是賭點零花錢,又不是嫖……妓,只要銀兩在手,小老仙定會眉開眼笑,說不定還會主動投懷送抱,誇我這方面行,從此在這個團隊裏咱就有了地位。

    聽着骰子相互撞擊的莎莎聲,大鬍子心裏癢得不行,他已是蠢蠢欲動,就差邁開堅實的步子了。

    正好有兩個肥鼠朝他走了過來……

    其中一肥鼠弓着腰,討好地笑道:“我最尊貴的客人,以您高貴的身份,不應該在外觀望,而是到裏邊以骰同樂!”

    另一肥鼠急忙接話道:“骰子是我們的親媽,您是我們的親爹,我們會找一個風水絕佳之地讓您入座,只要您贏錢,我們會抽取一些油……”

    “哈哈哈!”大鬍子大笑幾聲,向二鼠豎起了大拇指,“真中聽,沒啥毛病,不過我連骰子他媽都不認識,對不起,我還沒有結婚,也不是哪個的老爹,你們硬是要認我這個乾爹,我也勉爲其難,呵呵,還是那句對不起,對於賭博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會啊。”

    二位肥鼠的這副嘴臉,頓時讓大鬍子打消了進去搓兩把的念頭,才紅着臉說了這違心的話。

    賭桌上的他是一匹獨來獨往的狼,豈能任由別人擺佈,豈能任由別人在頭上拉屎拉尿,而且還是兩隻肥鼠,它們這一身膘肉定是抽頭漁利換來的,兩個撈偏門,不勞而獲的傢伙。

    這是大鬍子最看不起的,也是他最厭惡的。

    自從進入軍營以來,大鬍子遠離賭場多年,樑國在禁賭方面着實下了一些“繡花鞋”的功夫,也挽救了像大鬍子之流的一些賭棍。

    爲了表示禁賭決心,大鬍子曾經在衆將士面前以剁掉心愛的小拇指指甲下毒誓,從此不再參與賭博。

    大鬍子啊大鬍子,你難道連這些都忘了嗎?

    當然了,大鬍子是不會忘記的,其實他打消賭兩把的念頭也是還有這方面的原因。

    兩位肥鼠對大鬍子冷眼相對,表示不滿!

    那個子矮些的胖竹鼠上下打量大鬍子一番,冷笑道:“此人猶如乞丐,身上哪有什麼銀兩,也不知是什麼風把他給吹來的?”

    個子較高的胖鼠應和道:“是的,沒錢就不要到這些地方來瞎逛了,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到前邊的廣場唱歌去吧,那裏更適合你渾厚的嗓音!”

    “你說的是真的?”大鬍子湊上前來,“我能在那裏開個演唱會不?”他滿嘴的唾沫星子噴了兩肥鼠一臉,激動的心情無法掩飾。

    “你就等着去捱揍吧!”

    那個子高的肥鼠正要說出這句話時,大鬍子已迫不及待地向不夜城的廣場奔了去。

    沒奔出幾步,他轉過身來,說道:“珍惜生命,遠離黃賭,待會兒我爲你們唱一首風雨無阻,爲你們身上都消消毒。”

    二位肥鼠哈哈大笑起來,認爲此人就是腦子進水,十足的一個神經病,妥定定地挨廣場一霸揍得鼻青臉腫的了。

    所謂的廣場一霸,也就是那一帶的混球,此鼠身材健碩,長得與大鬍子一般高大,它脾氣火爆、頭腦簡單,遇事就喊打喊殺,手下還有十幾個兄弟爲它撐腰壯膽。

    廣場一霸夥同這十幾個兄弟長期盤踞一方、爲非作歹,不是到這個店鋪吃霸王餐,就是到那個店面收取保護費,如有不從者便拳腳伺候,弄得廣場方圓幾裏雞犬不寧,各大店鋪掌櫃苦不堪言,同類送它外號“鼠霸天”。

    不夜城廣場上土撥鼠熙熙攘攘,到處都是貨攤和商鋪。

    有賣包子的、賣米粉的、賣衣服的、賣珠寶的、賣小飾品的,總之吃的穿的用的應有盡有,不怕你買不到,就怕你想不到。

    在廣場中央還有一個大舞臺,那是整個不夜城終極享樂之地……

    大鬍子看得愣住了,他在廣場邊緣的草坪上站了良久,便哈哈笑出了聲……

    嘖嘖讚道:“這與香港的太古廣場可是有得一比的了!嘿嘿,我喜歡,我喜歡!”

    他向中央的大舞臺看去,心裏有了注意,他發誓,接下來他一定要將自己的才華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進入不夜城廣場,大鬍子就與鼠霸天遭遇了。

    鼠霸天帶着幾個小混混在一珠寶店裏收取保護費,那瘦小掌櫃少給了幾文錢,便被鼠霸天拳打腳踢一番,又被從店裏給扔了出來。

    “哎呦哎……”

    瘦小掌櫃與大鬍子撞了個滿懷。

    大鬍子樂了,笑道:“怎麼,我這還沒開演唱會,你就這麼急着問我要簽名了?哈哈,想必你一定是我的鐵桿粉絲了,待會兒我唱歌,你伴舞,如何?”

    瘦小掌櫃捂着紅腫的臉,哭道:“不……是,那幾個惡霸出手好重,唉,這是什麼世道啊,給了錢還捱打,不就是少給了幾文嘛,我補上就是了,一言不合就開打,你快些走吧,免得惹禍上身。”

    它不希望大鬍子牽扯進此事來,那樣它的店鋪會惹來更多麻煩。

    “什麼?”大鬍子雙手叉着腰,一臉憤怒之色,“這麼和諧的不夜城,還有黑……黑……社會!這是什麼天理?”

    “不……不是黑社會,就是幾個惡霸而已。”瘦小掌櫃聽不懂大鬍子的意思,“它們就在裏……邊,你還是快些走吧,不然你也會捱揍的,你還是走吧。”

    “它們是混哪裏的,是不是山雞哥那夥人馬?”

    大鬍子自信滿滿,他把自己當成了懲惡揚善、人見人愛、迷倒衆生的浩楠哥,“這事我一定得管,而且管到底!”

    矮小掌櫃“噓”了一聲,低聲道:“您說話小聲些,它們人多,我怕你打不……”

    “打不過也得打!”

    大鬍子打斷了矮小掌櫃的話,他向掌心吐去兩口唾沫,挽起了袖子,“在戰場上我從來沒怕過誰,還怕這幾個鳥鼠不成,讓我將它們打得滿地找牙,替你出出這口惡氣,在我這砂鍋大的拳頭下,讓它們體驗什麼叫王法!”

    此話說得厚重有力,裏邊的鼠霸天也聽見了,它心中一驚,是哪個毛賊前來鬧事,看來是不想活了!

    它帶着身後那十幾個小混混從店鋪裏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當看到大鬍子這副惡霸霸的模樣時,鼠霸天心中一顫,這世上竟有這麼粗獷的人,與樊城裏的那些黑色騎士長得一模一樣,怕是不好惹的主兒啊,嗯,一切得見機行事,我們兄弟夠多,也沒有必要這麼怕他。

    大鬍子“哦”了一聲,拱手正色道:“原來是肥鼠哥,失敬失敬!”

    鼠霸天故作鎮定,輕笑兩聲,問道:“怎麼,你是想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大鬍子點着頭,應道:“不錯,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一個人,你們是鐵定的鼠輩之流,是不夜城裏的死耗子,正因爲有你們這樣的死耗子,才壞了這一鍋粥。”

    “你……”

    鼠霸天怒不可遏,卻又不敢冒然出手,“你豬頭豬腦,看起來像頭豬,快說,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們不夜城不歡迎你!”

    大鬍子笑道:“豬豬豬,豬插上兩株大蒜要充當什麼?”

    鼠霸天愣了片刻,這樣有趣的問題它還是頭一次遇到,它頗爲好奇,反問道:“充……充當什麼?”

    “還能充當什麼,大象唄,豬嘴上插着兩顆大蒜不裝相裝什麼!”

    大鬍子撅着嘴吹了吹脣上的鬍子,雙手叉腰嘚瑟起來,心想,此鼠就是個二貨,就讓我再考考它。

    旁邊一小混混低聲道:“老大,這是損人的話。”

    鼠霸天怒道:“要你多嘴,我知道。”它心想,此人肚子裏還有點墨水,連罵人都不帶髒字,唉,沒文化真可怕。

    大鬍子嘿嘿笑道:“我再出一題考考你,如果你答不上來,就……”

    “如果我答上來了如何?”鼠霸天搶着問道。

    大鬍子回道:“如果你答上來了,我就從你胯下鑽過去,再叫你一聲爺爺。”

    “好好好!”鼠霸天笑得合不攏嘴,“如果我回答錯誤,我也甘願受胯下之辱。”

    “妙極妙極!”大鬍子清了清嗓子,“這是一個腦筋轉彎題,我且問你,田字有幾個格?”

    “有四個格。”鼠霸天想都不想便回道,“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用腳趾甲就可想出來,趕快到胯下來吧!”

    大鬍子哈哈大笑起來:“錯,大錯特錯,田字有五個格,中間四個小的,外邊一個最大。”

    “是這樣……”

    “說得沒錯……”

    “這個問題很有迷惑性!”

    “不留意就會出錯!”

    圍觀上來看熱鬧的那些土撥鼠紛紛點頭,都認爲大鬍子說得在理兒,而且是十分在理兒。

    “啊,又輸了!”鼠霸天臉色大變,雙拳捏得咯咯作響。

    如是遇到與它同類的土撥鼠,它早已揮出了拳頭,打得對方找不着南北,打得對方跪地求饒。

    不知爲何,在大鬍子面前,它卻成了慫包蛋,是大鬍子那粗野外表的威懾力還是自己理虧,只有它自己心裏最清楚。

    旁邊一小混混出了主意,說道:“老大,豈能任由被他這樣玩弄,我們兄弟夠多,打他一個人不在話下。”

    聽了這話啊,鼠霸天身體裏血液如滾水般沸騰,它心裏已是蠢蠢欲動,恨不得將大鬍子給活寡了,但看到大鬍子那犀利如刀的眼神時,它保持了克……制……,嗯,先不忙動手。

    它想,測此人果真是有些內涵的,怕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靠山,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如溜之大吉了事。

    想到這裏,它拱手道:“好漢,你與我英雄相惜,不如……”

    大鬍子“呸”了一聲,呵斥道:“誰與你相惜,你胡作非爲,算不上什麼英雄,咱們更不是一路人,這胯下你是鑽還是不鑽?說話可要算數啊!否則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嗎?”

    只聽得咔咔聲響起,那十幾個小混混紛紛捏緊了拳頭,全都拉開了打鬥的架勢。

    只要鼠霸天一聲令下,它們便會一擁而上,亂拳之中,不知大鬍子能否招架得了?

    見到對方要動真格的了,大鬍子也有些心虛,他手心不自覺地捏起了一把冷汗,但既然話已出口,豈有收回的道理,他撅着嘴,也捏緊了砂鍋大的雙拳。

    只要對方敢攻上來,他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

    矮小掌櫃店面門口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氛圍緊張得讓人窒息。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矮小掌櫃擔心事情鬧大,他扯了扯大鬍子身上那破爛不堪的衣服,想要提醒他差不多就行了。

    由於緊張過度,竟將大鬍子肚臍眼周圍的一大塊破布給扯了下來,十幾道刀疤順着肚臍眼周圍向四周伸展,疤痕溝壑縱橫、有深有淺,一看便知是經歷過生死的人。

    鼠霸天眼前一亮,心中顫道:“此人不僅長的粗魯,而且還不懼生死,他還會畏懼我們這點人嗎?還好我保持了定力!”

    大鬍子看出了鼠霸天的心思,將整件衣服給扯了下來,自豪地笑道:“怎麼,看不夠嗎,我全身都是他們的簽名,不過這些人都被我給殺了,而且一個不留……”

    在不夜城那明晃晃的燈火照耀下,大鬍子上半身的傷疤展露無遺,看得鼠霸天和它的小混混們都傻了眼。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均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每一道傷疤的背後一定有一個故事,而且這個故事足夠精彩,精彩得可歌可泣。

    大鬍子又哈哈笑道:“我褲襠下邊還有,你們要不要看?”說着,他要去解那打了死結的褲頭。

    鼠霸天被大鬍子憨厚直率的性格給妥妥地鎮住了,它覺得此人太不要命了,而且是不要臉的不要命,犯不着與這種人較真,那樣吃虧的只是自己……

    它索性將所有銅板扔向了矮小掌櫃,說道:“咱們遇到了一個不是人的人,他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兄弟們快撤……”

    話說間,它已向街的轉角處跑去,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些。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見到領頭的逃之夭夭了,那十幾個小混混像丟了魂似的,全都跑不見了影兒。

    這場“暴風雨”以這樣的方式早早地收了場,使得大鬍子始料未及。

    他挺直了腰板,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愜意,成就感寫滿了長滿鬍子的臉上。

    此刻,他覺得自己是這三界之中最有魅力、最有能力、最成功、最出彩的男人,哇靠,我他媽的不僅人長得帥,還他爹的這麼有潛力,這麼有魄力……

    大鬍子的下半身不由得熱血沸騰起來,老翹老翹了,他曾經也爲這事煩惱,但此刻的他卻覺得恰到好處。

    “我的小弟弟啊,不要吵不要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吃個飽!”

    從矮小掌櫃的口中得知,那人就叫鼠霸天……

    “什麼,傻白甜?”大鬍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地看着掌櫃,“它如果是傻白甜,那我就是高富帥了。”他說這話時,向右邊吐去了一口很不屑的唾沫。

    矮小掌櫃不好意思地又重複道:“英雄,您聽錯了,它叫鼠霸天,老鼠的鼠,霸王的霸,天才的天……”

    它表現出一臉的不情願,已經預料到往後事情的糟糕,此人是幫了倒忙了,往後不僅鼻青臉腫,還有可能被打斷腿,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就關門大吉。

    還未等矮小掌櫃把話說完,大鬍子已走遠了,他向廣場中央的舞臺奔去,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他前進而激情的步伐。

    大鬍子已看到了香港紅館演唱會那宏大的場景,他要爲不夜城裏的所有土撥鼠開一場個人演唱會,他要讓夏宇龍充當他的配角,他要讓小老仙兒在臺下爲他尖叫,甚至捧上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哦,買噶,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峯,這才是他要的生活。

    不夜城廣場中央舞臺上的表演已經開始了,有幾個塗着紅脣的女性土撥鼠在優美的舞曲中登了場。

    它們舞動着臃腫而肥胖的身體,動作雖然很不協調,卻也有些看頭,這便是外行看熱鬧,臺下的尖叫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但,對於像大鬍子這麼內行的人來說,他卻有些作嘔,他不屑地道:“待會兒就讓你們體會體會什麼叫專業!”

    臺上的樂隊仍陶醉在這“妙曼”的舞步中,那幾個撥動琴絃的大叔也無非是沉迷於紅脣中罷了,臺上它們眉來眼去,或許臺下它們還有其他不堪入目的“小動作”……

    這是大鬍子的想法,可不是筆者的意思。

    “這也能上得了檯面?”大鬍子實在看不過去,他越身而起,跳上舞臺,將那幾個“紅脣”轟下了臺。

    臺下的觀衆一片譁然,看着大鬍子那又凹又深又圓的肚臍眼,它們隨後保持了沉默,這人是要跳肚臍舞嗎?

    觀衆們那期待的眼神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即將展開瘋狂表演的大鬍子。

    大鬍子一臉的自信,他清了清嗓子,雙腳尖點地,擺出了一個人鬼舞步動作,喊道:“音樂在哪裏,音樂響起吧!”

    他身後的樂隊被他強大的氣場深深折服,奏起了當下不夜城裏最流行的伴奏曲《今夜去哪裏尋愛》。

    大鬍子雙目緊閉,聽着輕快的節奏,很快便進入了在香港紅館開演唱會時的夢境狀態,他右腳掌滴答滴答地點着地板,右手不自覺地向前方伸去,臉上的表情無比陶醉。

    一紅脣小妹向大鬍子送來了大喇叭筒,他雙目微睜,雙脣微翹,向紅脣小妹拋去一個飛吻,輕柔地說了聲“謝謝!”

    “哎呦,大叔,你幹嘛這樣子啊,這飛吻我承受不起!”

    紅脣小妹捂着臉羞答答地跑開了,突然腳下踩空,從舞臺上摔了下去,臺下觀衆如潮水般涌來,將“紅脣”高高托起,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大鬍子踩着輕快的節奏,迎着臺下觀衆送來的陣陣熱浪,高高舉起喇叭筒唱了起來:“我是在等待一個女孩,今夜你能否歸來,五百年來我一直尋你在人海,這裏的花常開不敗,你卻一次次躲起來,你真壞你真壞,如一把刺刀將我的心狠狠地宰……”

    此改編歌曲與此伴奏竟完美搭配。

    臺下的觀衆配合着大鬍子的節奏,忽左忽右地搖擺了起來,他嗓音天生沙啞,聽起來略帶滄桑淒涼,讓人聽得聲聲入耳,而且很快就傳遍了全城。

    唱完這首歌曲,臺下觀衆的歡呼聲、尖叫聲已響成了一片。

    “原來歌還可以這麼唱!”

    “人長得粗礦,歌也這麼帶勁兒。”

    “聽不夠、聽不夠……”

    “再來一首吧!”

    起初,大鬍子在臺上的表現還有些戰戰兢兢的,擔心被可愛的觀衆們攆下臺,但看到觀衆們反響如此強烈,原來自己是這麼受歡迎,漸漸的,他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給我一杯壯……陽水,換我一夜不疲憊……”

    “昨日你家發大水,你媽變成了老……烏龜……”

    “呦呵,嗨咻嗨咻,親親抱抱,哦哦哦哦哦……”

    大鬍子又連續唱了幾首帶有顏色的歌曲,他邊唱邊跳,時而走出了芭蕾步,時而跨出了太空步,時而又跑到了舞臺邊緣與觀衆們擊掌互動,時而又一臉深沉靜靜地聽着伴奏。

    總之,他玩轉整個舞臺,此刻的他是歸來的王者,是宇宙的中心,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

    放眼望去,廣場上已經擠滿了大大小小的土撥鼠,鼠頭密密麻麻,讓人應接不暇,臺下的觀衆爲他鼓掌、爲他歡呼、爲他尖叫、爲他吶喊。

    仍有土撥鼠從四面八方向舞臺這邊匯聚而來,舞臺周邊已是“萬鼠空巷”,唯有此處鼠羣爆滿。

    有這麼多觀衆撐腰,大鬍子越玩越起勁兒,他盡興發揮,深情地唱道:“龍古鎮的小老仙,她從頭美到腳趾尖,但她有張冰冷的臉,脾氣沒有邊,小鼻子還會翹上天……”

    已經進入夢鄉的張仙和藍芯同時被大鬍子那竭力嘶吼的聲音給吵醒了。

    藍芯看着張仙一臉訝異地道:“姐姐,這是胡大哥的聲音,他怎能這樣唱呢?”

    張仙哼了一聲,氣道:“此人就是個神經病,他的鼻子才翹上天,他全家的鼻子都翹上天,待會兒我非一劍宰了他不可……”

    話說間,又傳來了大鬍子那沙啞渾厚的聲音:“龍古鎮的小老仙,她的一顰一笑都入心田,她刀子嘴豆腐心,她的話你要用心聽,她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人,她一定好人有好報,終有一天能找到自己是相好……”

    藍芯抿嘴笑道:“姐姐,胡大哥怕是聽到您說的話了,想不到他唱歌挺好聽的嘛!”

    張仙站起身來,搖着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冷冷地道:“何時才能擺脫這個瘟神,上輩子我到底欠了他什麼?”

    “你欠我個擁抱,你還我個明朝,我用一生等你,你不來我不老,歲月花開早,情緣總遲到……”

    大鬍子接着張仙的話這樣順溜溜地唱了下去。

    張仙呼出一口長氣,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對於大鬍子這麼厚顏無恥之人,她已是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了,她也不知能忍受此人到幾時?

    突然,她覺得自己是漂泊在茫茫宇宙中的一顆孤星,身世竟是這麼的淒涼,境遇竟是這麼的無助。

    是啊!真正想得到的愛卻又得不到,而那些不相干的人又使勁兒地來騷擾,她知道哥哥是愛她的,但這份愛也僅限於親情,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也僅此而已了。

    “姐姐,您放寬心便是……”

    藍芯拍了拍張仙的右肩,安慰起她來,“胡大哥也只是圖個嘴上痛快而已,咱別往心裏去,何必爲了他大費腦筋。”

    張仙雙眼含淚,凝視着藍芯,心裏升騰起無盡的妒忌和仇恨,她血液裏的惡魔因子被喚醒了。

    那不懷好意的陰笑聲又在耳邊響起:“快殺了她,殺了她就沒有誰和你搶宇龍哥哥了,趕快動手啊,在這三界中,她是你最大的情敵,快殺了她……”

    張仙兩眼放射怒光,已不自覺地捏緊了劍柄。

    只要她快速出劍,毫無防備的藍芯定無招架之力,待利劍拔出,她這段痛苦的虐戀也將畫上句號,再也沒有誰與她爭搶哥哥的愛。

    突然,另一個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快住手,你這樣做哥哥會很傷心的,你的包容心到哪裏去了?要知道,你可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啊。”

    “快殺了她,她奪去了你的真愛。”

    “不,不可以,你不能這麼自私。”

    “你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只有除去你的情敵,你才能得到真愛,否則你將無法自拔!”

    “你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女人,你不可以那樣做,那樣會陷入罪惡的深淵,你一定要保持剋制啊。”

    “憑什麼……憑什麼藍芯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哥哥的真愛,她與你容貌相當,憑什麼,就憑她的心機,她可是心機最重的人,快殺了她!”

    “不,我與藍芯無冤無仇,而且她還是我未來的嫂子,我不可能傷害她,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別再逼我了,我求你了!”

    張仙眉頭緊鎖,面色痛苦而憂鬱,內心深處的惡念與善念正在發生激烈的爭鬥,二者旗鼓相當、不分伯仲,只要惡念稍微冒頭,藍芯定會殞命於張仙的利劍之下。

    藍芯看出了異樣,關切地問道:“姐姐,您怎麼了,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她伸出右掌撫摸了張仙的額頭,只感覺身體有些微燙,怕是氣急攻心所致,這胡大哥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哦……”

    張仙雜亂無章的思緒被打斷了,惡念被善念擊退,消失在內心深處陰暗的角落裏,她雙目含淚,從悲慘淒涼的夢魘中漸漸地走了出來。

    藍芯又安慰道:“姐姐,把心放寬吧,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張仙摟着藍芯,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一邊抽泣一邊說道:“芯兒,今後少在我面前提此人,我豈能委身下嫁於他,姐姐的白馬王子是蓋世英雄,比起哥哥可要厲害多了!”

    藍芯安慰了張仙好久,才逐漸撫平了她內心潰敗不堪的情緒,二人之間的友誼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夏宇龍也被大鬍子那滄桑的歌聲吸引,他再次來到窗前,向不夜城廣場那方看去,嘴角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平時看着胡大哥吊兒郎當的樣子,想不到他還有這方面的才能。

    爺爺說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一個人不能只看外表,此話用在胡大哥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在不經意間,胡大哥總能帶給人不一樣的驚喜。

    在夏宇龍看來,大鬍子憨厚直率,並沒有什麼壞心眼,而且還頗具正義感,多次拯救乾坤派於水火,是他們的恩人,更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想到這裏,夏宇龍扶着窗沿卻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胡大哥能多注意點形象,或許仙兒會改變對他的看法,他喜歡仙兒是不爭的事實,但仙兒……

    此時,也正處於張仙心中惡魔肆虐身體的當口上,不知是心靈感應還是其他原因,夏宇龍竟感覺到無盡的悽婉悲涼,青嵐那帶淚的臉龐十分清晰地浮現在了他眼前。

    “嵐兒……”

    夏宇龍輕柔地喊出了聲,他伸出雙手時,那嬌美的臉龐已淡出了視野。

    他焦急地四下尋找,再也看不到青嵐臉龐的蹤影,通天眼中,他看到了北斗七星封印下那巨大的八卦圖。

    八卦圖的中央,有兩條巨龍在相互纏繞,一團團乳白色的霧氣在巨龍身旁翻滾,巨龍身上的金色鱗片釋放出萬道光芒,將整座不夜城罩在了裏邊。

    城牆外邊的一團團魔瘴之氣想涌入城內,被金光罩阻擋在了外邊,整個不夜城在七星封印的庇護下安然無事。

    夏宇龍又驚又奇,總算又能一睹這七星封印的真容了,而且每個地方的封印都各有特點,三界之大,不知有多少個七星封印,到底哪裏才是它們的中心?

    腳下正在微微顫抖……

    夏宇龍知道,一定是這不夜城下邊的魔獸軍團弄出來的動靜,魔獸軍團對破七星封印是這麼的執着,在魔心的驅使下,這些綠巨人竟是這樣的可怕。

    果然不出所料,這座城市已是腹背受敵,這平靜繁華背後不知還隱藏着多少兇險,不知這座城市還能堅持多久?

    如何才能阻止魔獸軍團和矮人魔族對不夜城的破壞?如何才能在魔獸軍團破壞七星封印之前又將他們徹底封印?

    夏宇龍使出通天眼,再次向頭頂上的北斗七星看去,他想從中窺視這其中的奧祕,找到拯救不夜城、拯救土撥鼠的法子。

    “啊,怎會這樣?保護便是毀滅?”

    片刻間,夏宇龍已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後怕之中……

    他緩緩吐出一口長氣,表情異常凝重,望着燈火闌珊的不夜城,自言道:“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了嗎?”

    萬年樹精是個瞌睡蟲,他在牀上倒頭就睡,已完全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鬍子越唱越起勁兒,在一柱香的時間裏,他已唱了幾十首歌,他的聲音越唱越沙啞,聽起來卻越來越有磁性。

    “懸崖上的愛,誰會敢去採,還是願意接受這最痛的意外……”

    在唱這首《冰雨》歌曲的時候,想到自己艱難的求愛過程,大鬍子的情緒低落到了谷底,粗野漢子飆起了淚水,小老仙啊小老仙兒,你就是一把刺刀,將我心裏狠狠地宰……

    下邊的有些觀衆竟比他還要激動,甚至有的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了,這位天王巨星唱的歌怎那麼貼合它們的實際,唱出了情路的艱辛與不易,更唱出了衆多單身漢的心聲與無奈。

    爲了儘快改變這憂鬱沉悶的氛圍,大鬍子與臺下的觀衆來了一個小小的互動……

    “下邊的觀衆,你們還好嗎……”

    話音剛落,臺下便“呼啦啦”一片,尖叫聲、吶喊聲此起彼伏。

    “我想聽聽這邊的掌聲……”

    話音未落,噼裏啪啦的掌聲從左邊響到了右邊,又從右邊響到了左邊。

    “我想叫一個粉絲上來……”

    話說間,小東西已從鼠羣裏竄出,蹬着腿吃力地從臺下爬到了臺上,它向觀衆們揮手,擔心沒有人發現它似的。

    它來到大鬍子身旁,接過大鬍子手中的大喇叭筒,向觀衆喊話道:“這是我胡大哥,他就住在我們家,我是他的鐵桿粉絲。”

    “我們不信,你是胡說的吧!”

    “這人類的精英,也能與你又矮又挫的小東西同流合污嗎?”

    “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是要遭雷劈的。”

    “這年頭吹牛不上稅,它愛咋說就咋說唄。”

    臺下的觀衆一片譁然,你一句我一言地說開了,沒有一個人土撥鼠相信小東西說的話。

    小東西算是尷尬到了家,它轉頭無奈地看着大鬍子,只等他救場。

    大鬍子卻也不與它計較,他接過大喇叭筒,以說唱的方式迴應觀衆道:“哎呀呀,哎呀呀,說得沒錯,真沒錯,我就住它家,東北話叫那旮瘩,四川話叫山咔咔,廣西話叫那塊啊,地窖巨大又寬敞,燈光溫馨又明亮,飯菜可口酒肉香,它的媽媽像老闆娘,說起話來似蜜糖……”

    臺下的觀衆又是一片歡呼。

    小東西也賺足了面子,它高興極了,摟着大鬍子親了又親,歉意道,胡大哥,小弟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啊,過後我還得向你拜師學藝呢。

    見到小東西說得這麼誠懇,大鬍子心中釋然了,他哈哈笑道,哪裏的話,我們在你家白吃白住,挺不好意思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只要你和我混,我定把你捧成這不夜城裏最耀眼的明星。

    得到了大鬍子的這句話,小東西賴在臺上不走了,它忽左忽右地向臺下的觀衆揮手示意,還把自己真當成了大明星。

    大鬍子心中很是不爽,這傢伙還未被扶上牆就想來蹭熱度了,你以爲你是那個波還是那個菲,又或是那個鳳?

    此鼠厚顏無恥,今後定當成爲娛樂圈的敗類……

    大鬍子又氣又急,卻又不好將小東西攆下臺,如是那樣,太有損天王巨星的風度和形象了,決不能逞一時之快而毀掉一世英名,不僅要承受輿論的壓力,淹死在唾沫星子裏,更可怕的是今後將無戲可拍,無路可走,淪爲路人甲。

    就在大鬍子左右爲難之際,臺下的觀衆爲他發話了……

    有的嚷道:“小東西,你給老子滾下來,別打擾我們聽歌的時間!”

    也有的喊道:“有本事你也唱兩首給我們聽聽。”

    還有的道:“別站着茅坑不拉屎,愛到哪涼快到哪涼快去!”

    臺下的觀衆沸騰了……

    小東西頂着唾沫星子,灰溜溜地從臺上下來,回到了原位,不過它心裏依舊高興得不行,它似乎已看到了未來不可估量的星途。

    輕快的伴奏聲再次響起,大鬍子盡興發揮,又連續唱了他改編的幾首歌曲《針眼》《活得好累》《到我牀上吹吹風》《看着自己就上火》《欠揍》……

    “少林功夫好耶,真的好,少林功夫帶勁兒,真不錯,你有金剛腿,我有鐵頭功……”

    在觀衆們熱烈的掌聲中,大鬍子又唱起了這首在香港十分流行的歌曲《少林功夫好》,他邊唱邊跳,舞蹈中融入了兩大功夫,剪刀腿和無影腳,唱到高潮時,他“嗷嗷嗷”地咆哮起來。

    斜眼瞟去,只見鼠霸天也在臺下,而且還是在最前排。

    大鬍子心裏一驚,“星爺”轉身時被瓶子砸中額頭的場景即刻浮現在了他眼前,不好,此鼠怕是來砸場子的吧?

    定睛正看時,只見鼠霸天正揮舞着雙手與觀衆們一起嗨,完全沒有黑老大的架子,它竟也變成了大鬍子的粉絲兒。

    大鬍子變得更加放肆起來,他想,不如就逗逗這位不可一世的鼠霸天,也提升提升自己在這座不夜城的地位。

    “初識鼠霸天,以爲它是傻白甜,它頭上頂不到青天,襠下卻經常冒煙,它以爲自己是神仙,從頭帥到腳趾尖,卻長期患有甲溝炎,我可愛的鼠霸天,你又憨又顛……”

    臺下的鼠霸天聽得很不是滋味,卻也無可奈何。

    一旁的小混混嚷道:“老大,他唱的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極強啊,此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能再讓他這麼囂張下去了!”

    又一小混混應和道:“是啊,前邊就算咱沒有理,這回可不能讓他欺到咱頭上了。”

    鼠霸天越聽越氣憤,他一躍而起,跳到了舞臺上,還未等大鬍子反應過來,它已將緊捏的拳頭揮出。

    “啪”的一聲,拳頭打在了大鬍子的臉上。

    鼠霸天喝道:“死胖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主角了是嗎,今天我讓你變成小嘍囉。”

    臺下觀衆一片譁然,隨後又變得靜默無聲起來,它們都害怕遭致鼠霸天的報復。

    此拳打在大鬍子身上就像撓癢癢,既不疼也不痛,傷害不大,但侮辱性就別提有多強了,而且是面對全城的觀衆。

    接下來,怕是這股“拳頭風”很快就會席捲全城了,受拳者將受到嘲笑,面對輿論巨大的壓力,擡不起頭做人。

    這拳來得太突然,大鬍子當場就懵了圈,這“流氓鼠”膽大包天,竟敢動手打老子,最討厭別人打臉了,本來臉就長得不咋地,被它這麼一打,還怎麼見人?

    大夥兒都知道,大鬍子說的此臉非彼臉……

    不過怎麼說大鬍子也是混過幾年社會的,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得想辦法挽回這丟失的顏面。

    憤怒的大鬍子看着鼠霸天哈哈笑道:“好兄弟,你爲何就這麼猴急,我還沒開口,你卻不請自來了。”

    鼠霸天雙手懷抱,輕聲笑道:“誰是你兄弟,你歌唱得不賴,但你太自以爲是,我鼠霸天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調侃了,就算是有甲溝炎,那也是長在我的身上,關你何事?”

    大鬍子向鼠霸天的右腳趾斜眼瞟去,只見它的腳趾尖又紅又腫……

    他哈哈笑道:“我只是無意中唱唱,想不到你還真有,發作起來走路怕是一瘸一拐的吧,而且還有腳氣!我認識一個朋友,我叫她開點藥給你,包你藥到病除。”

    臺下的一小混混嚷道:“老大,別與他磨嘰了,他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又有幾個小混混喊道:“我們的老大最威武,我們的老大最威武,它打起架來不含糊!”

    聽了這話,鼠霸天若是再不動手,它顏面將往何處放,它掄起拳頭朝大鬍子“嗖嗖”地打了過來。

    大鬍子左右避閃,抓住便當往鼠霸天胸口上的衣服扯去,同時喊道,我讓你變賴蛤蟆。

    鼠霸天向前踉蹌幾步,哎呦一聲,重重地撲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臺下有觀衆喊道:“第一回合,咱們的猛爺勝。”

    在這裏得補充一句,在演唱會開始前,大鬍子已將自己定義爲未來香港最具有實力的翻唱歌手“倉德猛”,音譯“唱得猛”的意思,人送小外號“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