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 半枚玉珏！鳳歌城的決定！

    鏡中是一張蒼白如鬼的臉龐。

    似乎是自從歷青鋒徹底成了氣候開始，她就忽然不受控制的朝着鬼魅至極的方向轉變了。

    旁人都以爲是她修煉了什麼詭異的魔功。

    但只有她自己知曉，這種變化根本毫無緣由。

    只是在每天子時正和午時正的時候，她的身軀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靈魂被抽離而出的感覺。

    與此同時，她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元氣越來越稀薄。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不知道還能撐到何時，不知道能否撐到大唐繁華那一日了……”

    “皇兄似乎也變了，變得再也不會關心我絲毫了……”

    若是以往，她哪怕多了一根白髮，去地底密室的時候，皇兄也會追根究底的詢問。

    可如今……

    微微一嘆，堯清月收好了銅鏡。

    但也在此時，其脖子上掛着的半枚玉珏驟然微微閃爍過一絲鬼魅至極的暗紅色光芒。

    光芒極爲微小。

    若是她繼續對着鏡子仔細端詳，自然能發現這一點微光的出現。

    可此時……她卻鬼使神差的收好了銅鏡。

    反而是在此時，

    她的腦海中忽然閃爍而起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念頭。

    “姬家跟歷青鋒走得太近……歷青鋒跟仙組織有所聯繫的事更是幾乎人盡皆知了，姬家極有可能推算出聯妖滅仙計劃，而後將之告知仙組織。”

    “看來……姬家得除掉了！”

    此刻的堯清月雖然口口聲聲說着姬家該除掉了，但其腦子裏浮現的卻只有姬煙微的身影。

    那濃厚至極卻近乎毫無緣由的殺意，完全是針對姬煙微而去的。

    ……

    與此同時，

    姬家，

    閉目端坐的姬煙微驟然噴出一口鮮血。

    “失敗了嗎？”

    “人道血色之花還是太弱小，還是無法做到改命……”

    姬煙微眼中帶着惆悵和疲憊之色。

    如今，堯清月的殺劫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但歷青鋒那邊最近這十來天時間卻似乎對人道血色之花沒了什麼滋養，整個人道血色之花徹底停止了增長，甚至反而出現了式微的趨勢。

    姬煙微心急之下，便是再度嘗試進入【問天狀態】，想要直接嘗試爲堯清月改變命數。

    可惜，到底失敗了！

    “且如今在因果反噬之下，清月姐姐只怕恨不得生吃了我……我得徹底宣佈閉關才行！”

    宣佈閉關，徹底淡出，不給堯清月絲毫藉口和理由。

    想着這些，姬煙微輕輕嘆息一聲，眼中的無奈和疲憊則越發強烈起來。

    明明看到了具體的未來，明明知道悲劇是如何發生的，可偏偏就是什麼也改變不了……

    這對於卜筮者而言，是最大的劫難！

    無盡歲月長河之中，無數卜筮者都知曉改變命數才是度過這劫難的最好的方式，但無數無盡的卜筮者，卻最終都只能在自我麻痹之下……選擇了順天應時。

    漸漸的……想要改變天命的卜筮者，反而成爲了卜筮者之中大逆不道的異類。

    上一個想要以改變命數破局的人叫木懷霜，其堅定不移的意志，讓木懷霜選擇步入天牢九層，卻就此銷聲匿跡，且順帶着讓曾經的觀星閣……變成了如今的名爲觀星閣實爲觀星司的卑微模樣。

    姬煙微眼中浮現迷茫。

    “我若當真改不了絲毫命數，歷青鋒若當真不是木懷霜認爲的唯一希望；未來的我，在信念徹底崩塌之後……又會走向何方呢？又會成爲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是會如同木懷霜一般拼命抓緊那唯一的希望，爲了那唯一希望而放下一切的人……還是會就此成爲順天應命之人？”

    自嘲一笑，姬煙微閃身步入密室。

    僅僅一刻鍾後，姬煙微閉關的消息便在上層世家以及皇室之中散佈開去了。

    而正準備盯着姬煙微找點由頭將姬家往死路上逼的堯清月，也只能先行放下心底那莫名生出的對姬煙微的強烈殺意。

    ……

    與此同時，

    鳳歌城，

    急報連續傳至此地。

    鳳歌城那寬廣到能容納十多萬人的大殿之中，妖族四尊早已經徹底失神。

    象尊變得有些神經質的高呼起來：“竟然是那東西……！”

    “竟然是那東西？！”

    可即便如此神經質的狀態之下，象尊依然明銳的不提及那個字。

    夜不言鬼神！

    鮫尊滿臉蒼白：“怎麼可能會是那東西呢？！”

    鮫尊同樣沒有提及那個字！

    妖族的先祖們在那個時代，同樣也經歷過數萬年前那持續了七千載的鬼方威脅！

    且因爲彼時的妖族勢弱至極，它們甚至不能得到人族強者總結出來的禁忌的全部內容。

    且因爲妖族彼時並沒有妖神強者可以鎮壓一方，妖族在鬼方手底下才真正是極致的殘酷！

    也因此，妖族的傳承記憶之中，對鬼方的畏懼更是遠超人族數倍！

    且傳承記憶……比之人族單純依靠書本傳承的那種蒼白文字描述，要更爲令如今的妖族感動深受，並近乎完全真實的感受到【鬼方】這兩個字對應的一切恐怖！

    這是真正刻入了骨髓深處的來自遠古先祖以無數死亡凝聚的恐懼！

    龍尊豁然起身，雙目直勾勾的怒視着眼前前後不過幾個滴漏之間前來彙報此事的五頭妖魔：“當真？”

    “你們沒有開玩笑？！”

    其實早已可以確定此事的絕對真實性了的。

    此刻，大殿之中單膝跪地的五頭妖魔之中，有三頭是負責與人族聯手將人畜驅趕至北州磨刀山的。

    另外兩頭則分別是北州的雪豹一族和復州的破天隼一族的妖魔，顯然這雪豹妖魔和破天隼妖魔來到鳳歌城，純粹是它們速度足夠快，是爲了能以最快速度將消息傳回鳳歌城的。

    否則的話，雪豹妖魔和破天隼妖魔沒道理在沒有宣調命令之時趕來鳳歌城的。

    只是，龍尊心底的震撼和恐懼，卻讓它始終不願意相信鬼方再現，讓它再度近乎癲狂的質問而出。

    且它的心底深處，是當真無比期待所謂鬼方再現，只是這五頭妖魔搞出來的一場鬧劇！

    “回稟龍尊！此事千真萬確！”

    “人族林官也是馬不停蹄的返回人族回稟此事去了！”

    “鬼城……”

    似乎只是提及這兩個字，便有一種強烈至極的陰寒抵擋這鳳歌城大殿之內。

    四尊都是臉色劇變。

    早已神經質的象尊更是暴怒而起，眼中爆發出濃郁至極的殺意：“勾動系！夜不言……！”

    夜不言鬼神！

    若是在深夜提及，那麼鬼方便會超乎邏輯的纏上提及這個字的生靈！

    此後至少一個夜晚，提及這個字的生靈都會遭受難以想象的恐怖！

    要是這個生靈僥倖沒有死在第一夜，那就會經受整整七個夜晚的恐怖……且幾乎沒有低於天妖境界的妖物能度過七個夜晚而不死！

    而此刻，天色早已漆黑！

    這就是深夜！

    這就是那個禁忌對應的時刻！

    聽到象尊那戛然而止的夜不言鬼神的前三個字……那開口回答之人神色劇變，驟然間如喪考妣。

    縱然妖族在那七千年歲月不曾得到太多禁忌類的生存智慧……但後來的妖族得到了人族大量各種典籍，自然也就知道了面對鬼方有着這種禁忌的存在。

    甚至也知曉了一旦打破這種禁忌，將會面臨何等絕境。

    甚至於，他們的傳承記憶之中，那打破禁忌後的恐怖……清晰到好像他們自身親自經歷過的一般！

    這頭妖魔……在此刻便是驟然間疑神疑鬼起來，只覺得自己已經被鬼方盯上了一般。

    鳳尊：“繼續說！可以用陰氣之類的詞彙替代！”

    另外一頭妖魔才是將那數百萬生魂匯聚，而後陰氣森森的城堡出現等畫面一一講述出來。

    聽完了之後，龍尊心底終於再也沒有絲毫僥倖了。

    這是真的！

    鬼方……真的再現了！

    此刻，四尊都只覺得如墜冰窟！

    只覺得這天地之間……驟然間就危險到了極致！

    鮫尊：“我們有一日夜的時間，不……還有不到六個時辰的時間……若是能在這六個時辰時間之內將那陰氣城堡給封鎮的話……此事應當不至於變成傳承記憶中那七千年的悽慘程度！”

    鳳尊：“本尊也是如此認爲的！若有必要……甚至可以犧牲九尊天妖，以司幽神君全力之招鎮壓那陰氣城堡！”

    龍尊：“本尊同意！”

    象尊：“本尊也同意！”

    聯妖滅仙計劃之時，妖族對於是否付出九尊天妖的代價都尚且猶豫不決，但此時……四尊卻毫無遲疑！

    鳳尊：“即刻出發！”

    話音落下之時，鳳尊展翅而起。

    卻也是此時，

    一頭火鳥族從東方破空而來。

    “人族密信！”

    正準備動身的四尊微微一頓。

    這才想起一件事……這已經不是妖族傳承記憶之中的那個時代了。

    在那個時代妖族是最弱的，所以才會被鬼方帶來地獄一般的慘烈。

    但如今……人族才是最弱的！

    人族才會在鬼方再現之後，遭遇到真正地獄一般的殘酷！

    所以，

    封鎮鬼城，不該是它們妖族全力以赴，而應該也要人族付出代價！

    火鳥剎那從天際跨越數百裏而來。

    其緩緩落下，躬身一拜，一邊將人族密信雙手奉上，一邊開口道：“人族林官說，人族皇室的意思是……鬼城……”

    象尊：“狗東西！禁忌！禁忌！夜不言啊！！！”

    火鳥族的大妖王神色一僵，瞬息間便有一種極致的恐懼氣息從其身上流露而出。

    它這才想起那個禁忌，更是回憶起，這個字眼它可不只是……說了方纔這一次！

    在天狼城的時候，它與狼族妖帝和太師，還有那人族林官可是將這個詞說了數次的！

    完了！

    如墜冰窟！

    它只覺得自己今夜就算不死，只怕也要脫層皮了！

    甚至七天之內……他必定會死！

    龍尊：“成何體統？！”

    “什麼夜不言陰神？！”

    “那陰城還沒完全再現呢，這就妖心惶惶了？”

    象尊白了一眼龍尊，你要是不妖心惶惶的話，你倒是別用陰字取代鬼字啊！

    但也確實如龍尊所說，鬼城雖然出現了，但鬼方在沒有鬼帝之前，鬼方就算不上是真正的鬼方，那座鬼城也還沒有到讓真正的人族都連續七千多年都束手無策的程度。

    事情……還沒有嚴重到事事時時皆有必須遵循的禁忌的程度！

    還沒有到打破任何一個禁忌就等於死亡的程度！

    也是此時，

    鳳尊已經掃視完了那封密信的內容。

    其勃然大怒：“人族！！！！”

    鮫尊：“人族到底是什麼意思？”

    鳳尊咬牙切齒：“人族讓我妖族封鎖北州消息，封鎖鬼方的一切消息，讓我妖族不要急着封鎮那座城！”

    此前象尊的呼天喊地、龍尊的陰神，以及此刻鳳尊口中的那座城……

    四尊都如此敬畏於說出那個字……

    火鳥大妖王和此前說過那個字眼的妖魔，越發的死氣沉沉起來，越發的覺得自己要完了！

    鮫尊：“什麼意思？！”

    “人族這是想借陰方，。來削弱我妖族，甚至滅了我妖族不成？若真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好像也沒辦法。

    先滅人族？

    有仙組織的人族，還真不是侯土洲妖族想滅就能滅的。

    火鳥大妖王和另一頭大妖魔，兩者在聽到鮫尊口中的【陰方】二字的人時候，眼中神光徹底渙散。

    鳳尊：“倒也不是……自己看吧！”

    信件飄飛而出。

    龍尊、象尊和鮫尊同時以感知力掃過信件。

    旋即，

    四尊眼中都浮現出同樣的怒火，但也同樣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以鬼方作爲滅仙計劃的另一環，至少可以在滅仙之戰開啓之時牽制仙組織三到五尊成員！

    這是很有價值的！

    但……

    鬼城在北州！

    北州是妖族的領土！

    且這導致鬼城重現的七百萬人族生魂……他們最痛恨的必然是將他們當做食物和生育機器的妖族！

    而鬼方有着無限仇殺的特性存在，它們會將一切跟它們生前有着仇怨的生靈全部誅殺，此後則是具備與禁忌相關的詭異殺戮手段……一旦真的讓鬼方再現於世間，這七百萬人畜魂魄所化的鬼方，必將優先針對妖族展開無限仇殺！

    到時候妖族要承受的代價會超乎想象的巨大！

    可若是成功了的話，滅仙之戰的成功率無疑會提升到一個真正的極限，甚至是提升到必定成功的程度！

    而且，妖族所擔憂的也並不只是未來的可能存在的鬼方憂患，也有封鎖消息不得不面對的巨大危險！

    想要封鎖北州鬼方再現的消息，除了要讓北州一切妖族和人畜守口如瓶，甚至將北州邊境徹底封鎖之外……

    實際上是還有難度近乎無限高的一環！

    那就是——鎮壓鬼城！

    鬼城的存在才是鬼方誕生的根源！

    鬼城到底是什麼沒有任何生靈清楚，只知道那鬼城一旦徹底激活，就能將九個大九州都納入那詭異的領域之中，讓九個大九州的一切生靈都被禁忌籠罩！

    想要封鎖鬼方再現的消息，除了那些簡單的步驟之外，便是需要讓鬼城的詭異不能影響到太廣闊的範圍。

    甚至要將鬼城的影響範圍完全控制在北州一州之地以內。

    若是讓鬼城徹底能夠影響到整個侯土洲的話……到時候侯土洲任何一個地方死掉的生靈都會直接化爲鬼方，直接展開無限仇殺，無限仇殺結束後出發禁忌殺戮……

    到時候，還封鎖個屁的消息啊！

    只要有那樣鬼物無限仇殺的事情發生，仙組織還能不知道鬼方再現？

    就算仙組織反應遲鈍，等到禁忌觸發詭異殺戮的時候，仙組織難道還能不知道這是鬼方再現？

    沉默持續了許久，

    鳳尊轉頭看向龍尊：“龍尊以爲是該封鎖消息……還是不管人族皇室的要求直接封鎮那陰氣城堡？”

    龍尊緩緩開口道：“還是封鎖消息吧！”

    “其實在本尊看來這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

    “如果我等直接封鎮引起城堡，在人族不分擔壓力的情況下，我等幾乎必須付出九尊天妖的代價，以司幽神君的全力一擊才有可能完成對那座城的封鎮……”

    “而這就等於在滅仙之戰開始之前，我妖族就要先自損九尊天妖……這樣的話，滅仙之戰本尊覺得可以直接撤銷了！”

    “甚至可以直接在此刻向仙組織投降，請仙組織出手鎮壓那座城得了！”

    這其實不失爲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利益使然，這是妖族絕對不會選擇的選項。

    龍尊接着開口道：“但若是封鎖消息得當，令那座城也成爲滅仙之戰的關鍵一環，那滅仙之戰的成功率將無限拔升……等到滅仙成功，再盡滅人族之後，封鎮那座城，也還是需要九尊天妖作爲代價……”

    封鎮需要的是同樣的代價，但如果在不同的時間點去封鎮，利益卻是天差地別的！

    前者是損耗自己，幸福千萬家；後者是損耗自己，幸福自己……

    怎麼選，真的不需要考慮太多。

    在龍尊說透之後，自從聽到鬼方再現就變得神經質的象尊，此刻也醍醐灌頂一般的醒悟了過來。

    “確實如龍尊所言！這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

    鮫尊：“既然如此……那就封鎖消息吧！”

    鳳尊：“只是……那座城又怎麼可能乖乖的被我等封鎖？”

    反撲是必然的！

    哪怕是在其鬼帝誕生之前就開始封鎖鎮壓，但負責封鎖鎮壓鬼城之妖，也必將面對難以想象的壓力。

    甚至……四尊都不敢保證自己出手就一定能封鎖鬼城一直到一個月後的滅仙之戰。

    甚至四尊一起出手封鎖鎮壓鬼城，都未必能將之封鎖一個月的時間的！

    鬼方……可是帶着生前記憶成就的詭異之物！

    能奪得王座的鬼物，也即是成爲鬼方鬼帝的鬼物，更是能得到鬼城那浩蕩陰氣的加成！

    而這樣的鬼物也必定是生前就是強者的鬼物！

    到了那個時候，這生前就是強者，具備強悍武學功法或者妖術的鬼帝，再以陰氣爲依託再按照生前記憶修煉的話……其進步速度絕對是一天時間便是一個新天地！

    鬼城之中的其餘鬼物縱然得不到鬼帝那般濃厚的陰氣加持，可也同樣能比活着的時候變強得更快！

    鳳尊：“龍尊身軀最強，其次是象尊，然後是本尊和鮫尊……”

    “前七日龍尊前往封鎖鎮壓，第七日到第十四日，象尊與龍尊一同鎮壓，第十四到第二十一日，本尊也加入封鎖鎮壓之中，第二十一日至第二十八日，鮫尊加入……”

    “第二十八日，我等放開鎮壓封鎖，各自返回恢復，四天時間……足夠恢復了吧？龍尊！”

    此時已經算是七月十三了。

    到八月十五，還有三十二天，鎮壓封鎖二十八天，然後等鬼方影響整個侯土洲，等到仙組織發現並前往……差不多就是八月十五那一天。

    也就能正好以鬼方牽制仙組織數名成員，再加上攻打四境血色長城牽制四尊到八尊的仙組織成員……攻打天牢之時，應當就只有仙組織首領了。

    龍尊微微點頭：“四天足夠本尊恢復狀態了！”

    鳳尊：“那龍尊即刻啓程吧！”

    在鬼城出現鬼帝之前展開封鎖鎮壓，顯然要比鬼城出現鬼帝之後再封鎖要簡單數倍。

    龍尊輕輕點頭：“七日後，鳳尊若是不來……別怪本尊直接離開！”

    丟下這句話，龍吟聲響徹之間，龍尊已經朝着北州磨刀山方向而去，剎那間其身形便化爲了天際的一個小黑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