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骨頭湯

    邢南手鬆開，裴玖逃似的快步離開屋裏，邢南看着小夫郎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邢小妹端着菜從廚房出來看到紅着臉從屋裏腳步凌亂出來的裴玖說：“三哥麼，你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嗎？”

    “沒、沒有，熱的。”裴玖不好意思的說着要去廚房幫忙。

    衛青燕被邢東哄着，心情也沒那麼低迷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暗自低笑了聲。

    “開飯了。”邢阿孃端着菜招呼着，裴玖跟在邢阿孃身後端了飯放到桌子上。

    今天生意好，邢阿孃心裏高興着呢！吃飯間一家人說笑着，“今天香辣蘿蔔條賣的好，下午燕哥兒跟玖哥兒回來後外面又多做了些。”邢阿孃吃着飯笑呵呵的說道着。

    邢阿爹接話：“竹筒夠不夠？昨天砍的竹子還有，一會我去地裏看看，大兒跟三兒再做些。”

    “知道了阿爹。”邢南說着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裴玖碗裏，小夫郎光扒拉米飯去了，菜也不敢多夾一筷子。

    裴玖偷摸瞅了邢南一眼，眼裏帶着笑意，不再是懼怕。

    邢阿孃見二人間親密的舉動，心裏更是滿意，給裴玖跟衛青燕一人夾了一筷子菜笑眯眯說道：“燕哥兒、玖哥兒多吃些。”

    衛青燕笑呵呵的道了聲好，裴玖也跟着說了聲好。

    吃完飯邢阿爹扛着鋤頭去了地裏，白日要去鎮子裏做工，只能趁着天還沒黑透去地裏瞧瞧鋤草。

    裴玖收拾了碗筷在廚房清洗，邢東跟邢南把放在後院的竹子扛了出來，一個鋸一個打磨光滑，邢阿孃跟衛青燕打了兩盆清水清洗打磨好的竹筒，裴玖收拾好廚房，跟邢小妹兩人拿了乾淨的布巾把清洗好的竹筒擦拭乾淨晾放在簸箕上。

    天差不多黑透了，邢阿爹扛着鋤頭回來了，院裏也點起了盞油燈。

    邢阿孃：“這有十多個了，昨天還剩二十個，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早點歇下吧！”

    邢阿孃說完進廚房燒熱水去了，已經進入八月份了，氣溫也降了下來，燒些熱水洗漱。

    幾人收拾好前院，水也熱了，邢阿孃燒了兩鍋熱水，一大家子人呢！忙活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味，洗個衝熱水澡也舒服些。

    裴玖先洗漱好回屋躺下了，沒一會邢南就進來了，邊走邊撓着頭髮：“明日回來燒了熱水洗頭髮。”

    裴玖低聲應着：“好，我跟哥麼先回來，燒了熱水給你跟阿爹、大哥他們都洗洗。”

    “好。”說着邢南熄了油燈躺上了牀。

    裴玖下午沒睡，這會也困了，閉着眼睛就要睡，突的手被攥住了，他睜開眼睛在黑暗裏看向身側的人。

    邢南攥住裴玖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兩下，察覺到他的視線從，側身壓了上去，裴玖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親了一口小夫郎的臉頰，邢南把手伸進了小夫郎的褻衣裏頭，摸着光滑的皮膚，裴玖被他摸得有些癢癢，推搡了兩下，沒一點力道。

    屋外漆黑寂靜，屋內黑暗裏陣陣喘息交織着，直到月上枝頭動靜才停了下來，裴玖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身上又有些粘膩，邢南扯了牀頭上的布巾給兩人擦拭一番，隨手扔到了牀腳，伸手抱住裴玖。

    裴玖迷糊粘膩的呢喃着：“不要了，熱。”

    邢南低笑了一聲：“一會就不熱了，睡吧！”

    一夜好眠。

    翌日，一家人早早起來，吃了早飯，收拾好去了鎮子裏，今天就沒借邢大伯家的牛車，邢東用揹簍揹着幾十斤蘿蔔乾，邢南揹着竹筒。

    還是先把衛青燕跟裴玖送到攤子上，又去何大叔家裏拿了昨天寄放的木板跟凳子，看攤子收拾的差不多了。

    衛青燕：“還是跟昨天一樣，我跟玖哥兒先回家，你們下工了不用來尋我們，跟何大叔說好了，凳子木板就寄放在他家，快去吧！”

    邢南臨走前小聲跟裴玖說：“你，沒什麼不舒服吧！”

    裴玖疑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紅着耳根小聲說：“沒。”

    邢南見他確實沒什麼不舒服，昨晚自己也沒折騰就來了一回，點了點頭跟邢阿爹他們一起去做工了。

    裴玖他們到的早，攤子收拾好了，別的小商販才陸陸續續的出攤，街道上也慢慢熱鬧了起來。

    “小哥兒，今天我來的可早？昨日說好多送我二兩可還記得？”白胡子大叔笑呵呵的站在攤子前。

    衛青燕笑着說：“肯定記得，您要多少？散稱還是竹筒裝？散稱二十文一斤，您帶了碗來不？”

    白胡子大叔：“給我竹筒裝的，要兩竹筒，我就拎着走，約了人上雲客來喝酒。”

    衛青燕：“成，竹筒裝的二十二文一筒，一斤一筒，玖哥兒再多稱二兩給大叔裝上。”

    白胡子大叔數了錢給衛青燕，接過了竹筒，晃晃悠悠笑呵呵的去喝酒了，昨天可是惦記了一天，覺都沒睡踏實，早早起來買了香辣蘿蔔乾就找人喝酒去了。

    攤子一開張昨天沒買着的人就都來了，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兩個小哥兒心裏高興，連裴玖都一直嘴角露着笑意。

    “小哥兒，給我稱三斤。”

    “喲！方嫂子，你不是昨個才買了一斤，就吃完了呀？”

    “你不昨個才買了呀？這不是味道好，昨天連着兩餐就吃完了，家裏幾個漢子吃的噴香，今個多買一些，嘿嘿。”

    “嬸子，你的三斤，端好別撒了。”

    “好呢！今個買了些骨頭，燉個骨頭湯，炒個青菜剛好配這蘿蔔乾。”

    “我也去買些骨頭，最近家裏兩個小子到外頭做工，燉些湯補補。”

    “可不是，骨頭也不貴，三兩天燉上一回，我可聽藥鋪大夫說骨頭湯溫補，沒得省這幾文錢，還是得給漢子們吃好了，才有力氣幹活。”

    跟昨天一樣，晌午不到攤子上五十斤香辣蘿蔔乾也賣的差不多了，這會攤子上也沒什麼人來，裴玖想着先頭幾個嬸子得對話，也記在了心裏，邢南剛好沒幾日就做工去了，買些骨頭燉湯也能補補，他兜裏帶着邢南給的三十文，錢也夠的，但又不知道怎麼跟衛青燕說。

    猶豫了一會支支吾吾的開口：“哥麼，咱們去買些骨、骨頭行不？我、我有、有錢。”

    衛青燕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成，用不着你的錢，買些骨頭，再買一斤肉，阿爹他們幹活賣力氣，增個葷腥給補補。”幾個嬸子的對話他也聽到了。

    “嗯。”裴玖垂着頭有些不好意思，怕衛青燕以爲他貪吃。

    掀開布巾，看木盆裏的吃食也就剩三四斤的樣子，“玖哥兒，剩的也不多了，咱們收拾一下，收攤吧！”

    “嗯。”

    兩人收了攤，把凳子木板都放到何大叔家裏，打了招呼就往肉鋪去了，買了四根大骨頭跟一斤五花肉，家裏調料都還有，兩人便揹着揹簍回家去了。

    衛青燕：“阿孃，我們回來了。”

    邢阿孃跟邢小妹稀飯饅頭都做好了，切了菜就等着他們兩人回來就能炒了吃。

    邢阿孃：“先歇會腳，炒了菜就能吃飯了。”

    兩人放下揹簍，進堂屋裏舀了碗涼開水喝，裴玖喝完進了廚房：“阿孃，我幫你。”

    “不用，炒了白菜就能吃飯了，你把鹹菜端出去。”

    邢小妹往竈裏添了根細柴看向裴玖：“三哥麼，今天也賣完了嗎？”

    裴玖露出一個淺笑：“就剩一點了。”

    衛青燕把買的骨頭跟肉拿進廚房：“阿孃，今日買了些骨頭跟一斤肉，一會骨頭燉了湯，晚上給阿爹他們補補，做工費力氣，還是玖哥兒提醒我。”

    “成，先吃飯，吃完就燉上，骨頭要燉久些。”夫郎心疼漢子幹活賣力，邢阿孃哪有不高興的。

    吃過飯，裴玖跟邢小妹收了碗筷，衛青燕把今日收到的錢放在桌子上，跟邢阿孃兩人用麻繩，一百文一串，串了起來，一共八百五十文。

    衛青燕：“今日竹筒裝的賣了五筒，剩下的估摸三斤多一點，肉跟骨頭花了八十文。”

    邢阿孃計算了一下，差不離，收了錢放到屋裏。

    燉上了骨頭，邢小妹見着肉，嘴角就一直沒下來過，高高興興的燒了火，邢阿孃添了幾根大柴，慢慢燉着。

    邢阿孃：“以後就做四十斤蘿蔔乾，多了也不好賣，也就頭幾日大夥都圖個新鮮，家裏蘿蔔辣椒不多了，我去你們大伯麼家看看有多少。”

    有邢阿孃在，原料這些是不用操心的，不過等到天冷了下來，這生意也做不了了。

    裴玖：“阿孃，等天冷下來，這蘿蔔乾也不好做了。”他有些失落，等天冷了，蘿蔔乾不好晾曬，就不能擺攤掙錢了。

    邢阿孃笑着說：“沒事，等明年熱天了再做，咱們農家人還是要靠土地吃飯的。”

    等邢阿孃去了大伯家，裴玖幾人把家裏剩下不多的蘿蔔都收拾了。

    衛青燕看裴玖神色落寞，安慰他：“玖哥兒，你不是還有別的方子嗎？改日我們做了試試？”

    對呀！他怎麼就把另外兩個方子給忘了，但是另外兩個方子都是肉食，不說家裏現在沒錢，就是有，萬一做了沒人買可怎麼好？想到這，裴玖有些喪氣的說：“哥麼，還有兩個方子都是肉食，費錢。”

    衛青燕哪裏聽不懂，笑着說：“沒事，現在天還沒冷呢！咱們多賣一些，阿孃不是說了，等明年也能賣的。”

    裴玖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他只是想着多掙一點，就能早點把邢南治病欠的錢還了。

    “燕哥兒、玖哥兒，拿揹簍，去你們大伯家背蘿蔔去。”邢阿孃沒一會就回來了，到屋裏拿了錢：“拿三個揹簍啊！小妹，你看家。”

    邢小妹坐在小凳子上：“知道了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