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獵物

    邢阿孃幾人到後山邊緣挖了一會野菜，也沒挖到多少，大部分都被村裏人挖了，“往裏頭走走，外邊都被人挖了，也沒多少，大兒他們應該在裏頭一點砍柴，一會沒準能碰上。”邢阿孃說着，往裏走。

    果然走了沒多遠就碰到正擔着大擔柴的兩兄弟，邢東問：“阿孃，你們怎麼來了？”

    “快放下歇歇，怎麼擔這麼大一擔？我們來挖點野菜，這不是外邊都被挖的沒多少了，就進裏頭看看。”邢阿孃看到兩個兒子一擔柴估摸着有一百多斤，怕壓壞了邢南，這才剛好沒幾天不是。

    兩人放下了柴，“那一起去，裏頭還有一些柴，等會再把柴擔回去，剛好去看看陷阱有沒有收穫。”邢南擦了把汗。

    放下了柴，邢南看着小夫郎，問：“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不等裴玖回答，邢小妹急忙說：“三哥哥我也去，我也去。”

    邢阿孃見兒子有意跟夫郎親近，連忙拉住小女兒：“你去什麼去？你喊來挖野菜的，這會菜又不挖了？陷阱要是有收穫，你三哥哥一會就提回來了，你老實給我挖野菜。”

    衛青燕懂邢阿孃的意思，“玖哥兒你跟三弟去看看吧！沒準能抓到野雞兔子呢！我跟東子去把裏頭的柴也拾掇出來。”

    裴玖跟着邢南就往陷阱那邊走，陷阱挖在一個半坡上，那邊野果子多，小野物估摸的去那邊覓食的也多。

    邢南人高腿長，走的也快，沒一會就把裴玖落在後頭了，裴玖想走快點，山裏野草多，路也不平，想也走不快，邢南走了一會見身邊小夫郎不見了，回頭一看，落了好些路，又倒回去，想了一下，朝着裴玖伸出一隻手。

    裴玖沒想到邢南會倒回來，見他朝自己伸手，又有些疑惑，邢南瞧着傻呆呆的小夫郎，說：“我牽着你走，這邊路不好走，別摔着了。”

    “嗯”裴玖的聲音細若蚊蠅，顫巍巍把自己手搭到了邢南的手掌裏，有些害羞，從來都沒有人牽過他的手，親爹都沒有牽過，更不用說後孃了。

    剛剛還不覺得有什麼，這會牽着小夫郎的手，邢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兩人牽着走，一個在前頭看着路，一個在後面跟着，就算一句話也沒有，畫面還是十分溫馨的。

    挖陷阱的地方離的不遠，走了沒一會兩人就到了，邢南有些捨不得放開小夫郎的手，小夫郎的手上雖然有繭子，但是軟軟熱熱的，牽着很是舒服。

    到了地方，邢南不鬆開手，裴玖也不敢掙脫，裴玖忍不住朝陷阱邊探頭看了一眼，見有東西在動，又轉過頭看邢南，這人怎麼不動呢？

    邢南看小夫郎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訕訕的鬆開了小夫郎的手，摸了摸鼻子說：“你在這別走動，我過去看看。”

    見裴玖點了點頭，邢南走到陷阱邊，見裏面躺着只狍子，陷阱挖的深，狍子應該是掉進去摔斷了脊背，身子動不了，只能腿一蹬一蹬的。

    這傻狍子看着約有一百斤的樣子，還沒斷氣，明早去鎮子裏能賣個好價錢，邢南心裏高興，笑着對裴玖說：“是只傻狍子，背脊摔斷了，我看看旁邊放的夾子有沒有東西。”

    說着撥開草叢，裏面放了兩個夾子，一個夾到只兔子，一個夾子空空的，忽然草叢一動，一直野雞竄了出來，邢南手疾眼快見了塊石頭砸了過去，把野雞給砸暈了過去。

    邢南收了夾子，扯了把茅草，搓了兩根短繩，困住野雞跟兔子的腿，讓裴玖提着，自己又下到陷阱裏，把傻狍子推了出來。

    裴玖一手提着兔子野雞，一手拎着兩個鐵夾子，看邢南扛着狍子，這會也不怕他了，眼睛一閃一閃的發亮，邢南見着小夫郎亮晶晶的眼睛裏散發着崇拜，這會心情更好了，笑容滿面，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哎呦！好肥的狍子。”衛青燕兩口子拾掇了柴搬了出來，剛巧邢南扛着狍子過來碰個正着。

    裴玖這會正激動，也不害羞膽小了，提着兔子野雞就給衛青燕看，“哥麼，還有兔子跟野雞，兔子是被夾到的，野雞是南哥用石頭打到的。”聲音清亮，語氣裏還有些自豪。

    邢南第一回見着這樣的小夫郎，還頗有些驚訝，但更多是高興，要一起過日子，總不能一直畏畏縮縮的。

    邢東笑呵呵的拍了拍狍子的肚皮：“這得有一百多斤吧！瞧這肚子肥的，還是是熱的，沒斷氣呢！”

    邢南說“大哥，一會借大伯家牛車去鎮子裏賣了吧！這狍子摔斷了脊背，怕是活不到明天，趁活着還能賣個好價錢。”

    “行，燕哥兒，你去喊阿孃他們，咱們趕緊回去。”衛青燕聽完往挖野菜那邊走去，邊走邊喊：“阿孃，小妹。”

    沒一會就都過來了，見到獵物，聽兩個兒子要趁獵物還活着，趕着去鎮子裏賣個好價錢，邢阿孃，忙把野草都放到一個揹簍裏，本來挖的也不多，又把細柴都裝進三個揹簍裏，餘下的柴，一會喊邢阿爹來擔回去就行了。

    邢小妹揹着放野菜最輕的揹簍，邢南扛着狍子，邢東擔着一大擔柴，邢阿孃、衛青燕跟裴玖一人背了一揹簍柴，衛青燕提着兩個鐵夾子，裴玖提着野雞跟兔子，幾人趕忙下山去了。

    邢東放下柴，就去邢大伯家借牛車了，邢阿孃去地裏喊邢阿爹去把柴擔回家。沒一會邢東趕着牛車到了院子前，兩兄弟把狍子跟野雞兔子放到牛車上。

    邢南看牛車算空曠，就說：“大哥，這擔柴也一起去賣了吧！剩下的留着給家裏用，明日去鎮子裏找活做也不用太匆忙。”

    邢東想了想，也是，兩人又把一百來斤的柴搬上了牛車，拾掇好兩兄弟駕着牛車就往鎮子裏去了，裴玖站在院門口看着，邢南一回頭就看見小夫郎站在哪裏，便揮了揮手道：“快回去吧！我跟大哥晚飯時應該能回來。”

    裴玖看着牛車走遠就進了院子，邢小妹正在嘀咕着：“哎呀！不知道大哥哥跟三哥哥會不會給我買糖葫蘆，我都好久沒吃過了。“說着還砸吧砸吧兩下嘴，惹得衛青燕大笑：“你這個好吃鬼，想吃糖葫蘆剛剛怎麼不跟他們說？”

    邢小妹被衛青燕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頰，小聲說：“我就是想想，沒有很想吃，銀子要存下來給還債的。”

    裴玖從來都沒有吃過糖葫蘆，見邢小妹有些可憐巴巴得，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衛青燕見兩個孩子蹲在一旁，小小的兩隻，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晚霞豔麗，沒一會天色就暗了下來，兄弟二人風塵僕僕趕回家裏，二人面帶喜色，衛青燕見兄弟二人回來了，趕忙去廚房忙活，裴玖也跟着一起去了，主食稀飯跟餅子已經做好了，只等着兩兄弟回來就能炒菜，沒一會就能吃晚飯了。

    邢阿孃見兄弟二人滿頭大汗，一人給倒了一碗水：“先歇會，喝碗水。”

    二人這會也是又累又渴又餓，下午趕着去鎮子裏，連口水都沒喝上，賣了獵物又急忙忙趕回了家，喝完水，邢阿爹開口問：“獵物都賣了？可賣的好？”

    “都賣了，嘿嘿！我跟三弟到鎮子裏已經下午了，街上都沒什麼人在擺攤了，我們就尋摸到雲客來客棧，掌櫃的見獵物都活着，沒壓價，都收了，連柴也一起收了，狍子十五兩，兔子跟野雞各八十文，一百零五斤柴湊了整數，算一百斤給了一百文，一共得了十五兩並二百六十文。”邢東臉帶笑意，笑呵呵得說着，把錢掏出來放到桌子上。

    邢南說：“阿孃，錢你都收起來，存夠了再一起還給大伯家跟舅舅家。”

    衛青燕跟裴玖端着飯菜進來，邢阿孃趕緊把銀子銅錢收起來，騰出桌子來放飯菜。

    一家人都歡喜着，家中一共欠了五十三兩銀子，四十兩是邢大伯家借得，十三兩是邢阿娘娘家湊的，這十五兩先存着，等存夠了，再一起還了。

    一家人坐下，準備吃飯，邢阿孃把十五兩銀子收了起來，剩下二百六十文銅錢，對半，給衛青燕跟裴玖一人一百三十文：“今天大兒跟三兒去鎮子裏一起把獵物跟柴都賣了，一共得了十五兩並二百六十文，十五兩我收起來，存着還債當日常開支，剩下的你們一人一百三十文，留着當私房。”

    裴玖不敢收，又不敢拒絕，轉頭看着邢南，衛青燕把錢推了回去：“阿孃，我們吃喝都在家裏，用不着錢，這錢你收着，存着先把債還了。”

    聽着衛青燕的話，裴玖也急忙把錢推了回去，邢阿孃直接就塞進兩人懷裏：“錢慢慢存不着急，你們都成親了，我們家也沒別家那麼多規矩，你們留點私房，日後買點針線，零嘴，總不能回回都來跟我要錢？你們不煩我還煩呢！都收着，趕緊吃飯，吃完早點歇息。”

    邢阿爹把嘴裏的餅子嚥下說：“燕哥兒、玖哥兒你們兩收着吧！趕緊吃飯，你們大伯說鎮子裏王員外家要招人修繕外院，明天我們都一起去看看。”

    邢東說：“成，快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說着咬了一大口餅子，又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

    邢南也朝裴玖點了點頭，“收着，吃飯吧！”

    衛青燕也不推脫了，收了錢銅錢放進錢袋子裏，“你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小心噎着。”

    裴玖沒有錢袋子，兩隻手捧着用細繩穿好的銅板，揣揣不安，這可是一百多文呀！他這輩子最多也就是過年時，裴大偉給他三五文，去買些黃紙給他阿孃上墳。

    想了想，裴玖把錢遞到邢南面前，邢南看小夫郎兩隻手都捧不過來，就收到了自己懷裏，裴玖可是鬆了口氣，安心的吃起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