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瘟疫消失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獨罹字數:2144更新時間:24/06/27 04:38:54
    “她告訴你?”小瀾提出了質疑。

    “呃……確切地說……比劃給我的,”傻子的手指動了動,“再結合一些道長的推理……畢竟問靈的表達能力有限。”

    很客氣的說法了。

    “問靈明知道帶上乾屍能避免受傷,怎麼還被咬成這樣啊?”這回是秦音在發問了。

    傻子仰起頭追溯道,“我把整個事情給你們講一下吧……最開始,地面裂開,機器都掉下去了,我不知道你們掉在哪裏了哈,我掉在了前面……就是出口附近,問靈的機器掉在我旁邊,之後她帶着我找到了門,你們還記得工廠二樓那個沒有入口的空間嗎?其實這兒,就是那裏……”

    “什麼什麼?”秦音擡頭環視着這片廣闊的墨色平原,“怎麼可能,這裏這麼大……”

    “王城其實就很小的,”羅九天舉了個例子,“王神的黑塔也很小,但置身其中,空間感就不一樣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這塊地方的神,有點控制空間的能力,不難理解吧?”

    “可以理解,”小瀾趕緊中斷了這場對話,催促傻子接着說下去,“傻子哥,之後呢?”

    “問靈和我沒有在工廠的廢墟裏找到你們,就決定回到這裏來,這時那些老鼠出現了,問靈她知道,出事了,於是我們跟着老鼠跑了過來,問靈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爲她奔跑的時候滑倒了,她抱着的那具乾屍一摔開,老鼠就朝她圍了過去……”傻子回憶起那副場景,眯起了眼睛,“我本來想把我手裏的乾屍遞給她,但她急得要命,就這麼衝過去了,我們到達你們這裏的時候,那個小孩兒正趴在你懷裏,你身上都是那種紅黑色的黏糊糊的絲線……問靈就大叫着你的名字,直接把你撲倒了,之後……就結束了。”

    傻子的描述雖然十分平淡,但小瀾依然被故事中的問靈感動得夠嗆。

    “道長呢?”小瀾想起了自己記憶中最後的事情,“那個小孩兒不是也抓住道長了嗎?”

    “他原本想要抓住的,應該是我,”道長慢悠悠地說,“但之後,他感覺到了小瀾你……就改變了對象。”

    “討厭,”小瀾憤憤地說,“我看上去像是那種禁不住誘惑的人嗎?”

    “應該不是誘惑的問題,”道長低頭,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可能是因爲,他覺得你的體質和他更相似吧。”

    “什麼?”小瀾沒聽清。

    “啊!我看到門了!”秦音忽然蹦了起來,“就在那邊……快跑快跑。”

    在秦音的催促下,一行人奔跑了起來,跑着跑着,眼前朦朧的黑暗中,便有一道嶙峋的山崖邊緣浮現了出來,山崖腳下,一扇漆黑的大門顯示出了輪廓。

    那門很重,在抱着問靈的傻子沒法動手的情況下,其餘四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門推開。

    一股泛着塵灰氣息的味道撲面涌上,但在他們聞起來,這空氣已經清新不已了。

    之後,是一抹轉角處投來的月光。

    那是二樓的樓梯間。

    終於出來了。

    除了問靈和小瀾的傷勢較重,其他人幾乎並未受傷,此行還算是安全歸來,衆人走在水泥地面全部皸裂翻起的滾着塵煙的一樓,紛紛鬆了一口氣。

    門外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但他們沒有感到緊張。

    因爲很快,那人就循着他們的氣味跑了過來,寶木的臉色又是蒼白又是紅潤,看起來又緊張又健康。

    “出什麼事了?”

    寶木喊道。

    他先用視線清點了一下人數,緊接着順着聞到的血腥味找到了問靈和小瀾。

    “車上說,車上說。”傻子衝着急瘋了的寶木笑笑。

    “誒對了,”衆人走到工廠外的野草地裏,秦音才想起來問,“問靈爲什麼會淨化?她淨化的啥呀?”

    “好像,這也是三衍的一項獨門異,”羅九天撓撓頭,“我爹似乎和我說過類似的什麼東西,具體內容我給忘了,我爹當時推崇填鴨式教學,他教的東西,我都只記了個大概。”

    “還是等問靈醒了再問她吧,”道長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

    “我們已經安全啦!”秦音伸了個懶腰。

    道長勉強笑笑。

    衆人回到車裏,天色已微微泛白,車子絕塵而去。

    微風吹過這片重歸平靜的野草地。

    空氣和夜風,緩緩流動。

    沙沙……沙沙……

    茂密的草叢中央,響起了不太像是微風帶來的聲音。

    沙沙……沙沙……

    野草的抖動劇烈了起來。

    “吱!”

    “吱吱!”

    一聲,兩聲……

    像在應和着什麼,草叢中,響起了嘈雜的,老鼠的叫聲。

    灰色的老鼠立起上半身,憤怒地看着土路上的車轍印,還有身後毀於一旦的它們的聖殿。

    沙沙……沙沙……

    一條腿,從草叢後邁了出來。

    一個人,出現了。

    那人隱在黑暗中,兩肩各蹲着一隻老鼠,老鼠吱吱鳴叫,似在交談。

    那人擡起頭。

    第一縷晨陽,映照在他的面龐上。

    他沒有雙眼。

    鼻樑上端,是一道橫貫而過的傷疤,本應清亮的雙眼,如今,是痛苦,是腐爛。

    他傾聽着老鼠們的對話。

    一抹近乎癡迷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

    “三衍……”

    ***

    “寶木已經沒事了嗎?”駕駛座上的傻子扭頭問道。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問靈身上,經傻子一提,才想起寶木還是個病號呢。

    “我沒事了,”寶木憔悴地笑了笑,“現在就是有點累,不過跟你們比起來不算什麼。”

    一行人回到了烏漁鎮繁華的中心,此時雖是黎明剛剛破曉的時刻,城中卻已亂成了一團,到處縈繞着“瘟疫瘟疫”的私語,民衆充滿了恐慌,相關人員卻像是集體噤聲了一般,至今尚未做出反應。

    直到一個個吶喊的病號猛地發現自己的病症突然消失了,和瘟疫來臨時一樣,民衆奔走相告,將“瘟疫消失了”這件事慢慢擴散了出去。

    最終,在城裏的人們全部甦醒之前,瘟疫的來臨與逝去已變成了另一件爲人們所津津樂道的“集體幻覺”。

    “看吧,果然只是幻覺。”

    人們這麼安慰着自己,抹去頭頂的汗,繼續自己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