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可遠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相思不再念字數:2280更新時間:24/06/27 04:36:48
    見她挑挑揀揀拿了沒幾樣,杜春華急了,薅着東西往她懷裏塞。

    “不用替嬸兒省,都拿來送人情的。”

    言下之意:送誰不是誰,送易遲遲她樂意。

    易遲遲,“……我這兩樣夠用了。”

    “是不是傻,回去做人情不好?”

    杜春華白眼翻她,易遲遲有些心虛,“嬸兒你不留着自己用?”

    “我用不上。”

    給遲遲這丫頭,她好歹還能得到全國糧票和錢,給那些親戚,純屬虧錢。

    “都拿上拿上。”

    她不耐煩掰扯,抓了東西往她懷裏塞。

    盛情難卻,易遲遲乾脆大方受了她這份好意。

    心裏卻琢磨着等以後有機會了,在好好感謝感謝她。

    結好賬後,她又陪杜春華閒聊了幾句,便提着東西去了門口等白琛他們。

    這幾個比她還能逛,她在門口等了有小二十分鍾,他們才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姍姍來遲。

    每個人都買了不少東西,唯獨周秋雨跟空着手差不多。

    看見她手裏拎着的小包裹,巫永飛這個顯眼包又跳出來顯示存在感了。

    “難得來一次縣裏,你怎麼不多買點東西?”

    這話問的易遲遲他們直翻白眼,這個白目的,周秋雨沒買東西是她不想買嗎?

    是她沒錢沒票。

    一個因爲她是女兒就不配吃家裏飯的家庭,想也知道她是空着手下的鄉。

    手裏那點錢估計還是下鄉補貼,省着都來不及,哪容得下霍霍。

    他嘰嘰歪歪個不停,本來不想搭理他的周秋雨被他說煩了,忍無可忍道,“巫同志,我沒錢沒票,我看你挺富裕的,要不你借我點,等我公分下來了還你?”

    能打敗魔法的,從來只有魔法。

    她這話一出,巫永飛立刻轉移話題,“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走。”

    既然他自己轉移了話題,也就沒人繼續糾纏。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何況他們是真的餓了。

    去的路上,幾人商量着點什麼菜,結果到了才發現,除了面什麼都沒有。

    還是素面。

    一問,今天國營飯店就分了一個豬頭兩根豬尾巴,就這都沒落到手裏直接被截走了。

    所幸師傅手藝不錯,素面加兩顆青菜放點豬油,也是絕頂美味。

    易遲遲他們捧着碗連面帶湯吃了個乾乾淨淨,才一抹嘴巴子起身離開。

    剛出飯店們,迎面來了倆穿着65式軍裝的男青年。

    兩人身高都差不多,目測185上下。

    長相同樣出衆。

    左邊的青年劍眉星目,俊朗堪比建模臉。

    右邊的青年是另一種類型,不是俊,而是美,雌雄莫辨的美。

    特別是一雙眼睛,美的驚人。

    四目相對的瞬間,易遲遲愣了下,隨後收回視線,看狗都深情的眸子,這種男人只可遠觀。

    她目不斜視的離開,王楠他們也一樣。

    等人走遠了,葛素娟沒忍住回頭看了眼,見他們進了國營飯店,立刻跟發現新大陸似的道,“誒,你們說剛剛那倆同志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跟我們也沒關係,別忘了我們是下鄉知青。”

    白琛沉聲提醒,“還想回城的話謹記守好分寸。”

    言下之意:別和本地人發生點什麼。

    巫永飛嘆氣,“可是幹農活真的好苦呀,有時候想想,和本地人結婚未嘗也不是個好選擇。”

    周秋雨可算是逮到機會刺他了,“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有目標了?”

    這也是個敢說的。

    聞聲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差點沒把易遲遲他們嚇死。

    結果他出口的話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還真有,你們覺得柳大爺家的蘭蘭如何?”

    “誰?”

    易遲遲他們眼睛驟然瞪大,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好傢伙,巫永飛這貨是真的不怕死呀。

    盯上誰不好,盯上柳蘭那姑娘。

    “柳蘭,我覺得她挺好的。”

    這位還在自說自話,“我感覺她對我也有點意思。”

    話音未落,易遲遲他們頓時跟見了鬼似的遠離他。

    身邊驟然空了一塊,巫永飛懵了,“你們什麼意思?”

    他瘟神嗎?

    怎麼一個個的都遠離,跟挨着他會倒黴似的。

    沒人理他,腳下步伐默默加快。

    易遲遲哂笑,看樣子都是明白人。

    偏偏巫永飛不明白,他追了上來,喋喋不休追問他們到底什麼意思。

    白琛被他煩得忍無可忍開懟,“我以爲我們已經表現的很明白了,你自己想找死隨便死,別拉我們下水就行。”

    “我怎麼就想找死了?”

    巫永飛覺得這是污衊,他一個陽光正直的青年活的好好的,才不想找死。

    “你都盯上柳大爺家的蘭蘭了,你不死誰死。”

    王楠也是個會捅刀子的,一點都不怕自己的話得罪人。

    “柳蘭,老柳家三代獨女,親哥五個,堂兄弟16個,再加上親的堂的沒出五服的子侄輩,少說也有三四十個。”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

    巫永飛擲地有聲,易遲遲覺得他不知道,因爲他的表情太驕傲了。

    “那你說說,這意味着什麼。”

    她沒忍住心裏的好奇問了一句,也是這一問,讓她發現巫永飛是個人才。

    因爲他說——

    “這是好事,意味着我和柳蘭同志結婚了,我可以什麼都不用幹靠老柳家的人養。”

    世界就此安靜了下來。

    易遲遲恍恍惚惚,在這個所有人都奮發向上,激情滿滿的年代,巫永飛這個吃軟飯的思想不可謂不新潮。

    新潮的讓人無法接受。

    白琛他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羣人沉默着完成了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整理語言、忘了說啥的心路變化。

    “你們怎麼不說話?”

    不知道說啥。

    “你們覺得我行不行?”

    必須不行。

    老柳家三代獨女,一大家子寵得十指不沾陽春水,會看上巫永飛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傢伙才怪。

    又不是瞎了眼。

    “我買了幾塊芝麻糖,準備送給柳蘭同志。”

    白琛他們大驚失色,東西最少的祁揚被他刺激的繃不住了,一個彈跳蹦到他身邊,箍了他的脖子壓着聲音咬牙切齒道,“我警告你,芝麻糖你自己吃,別拿去送,不然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