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3：再來一波大冤種

    這場會，白馬瑩子並沒有通知北原涼介。

    原因無他，北原涼介與聯合會、靈能會的仇結得太大。

    由於天才之名，聯合會把北原涼介送進了血色副本，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北原涼介沒死，過後聯合會各地、尤其是東京的“網點”受到了沉重打擊。

    據不完全統計，有足足五名4階被逮捕/擊殺，再加上折在血色遊戲中的短刀三人，這個仇不可謂不大。

    靈能會就更丟人現眼了。

    沒錯，丟人現眼，東京街頭，羣起而刺殺。

    到頭來北原涼介沒死，反而正面砍死了靈能會的一名4階。

    因擅闖白馬神社被砍死的邪靈師們略過，靈能會與白馬家開戰之前，沒人會主動提起。

    但被一個入行不到半年的小子砍死中流砥柱這件事，實在是太丟人了。

    倘若再給靈能會機會，他們必定還要下殺手。

    幸好今天靈能會的人沒來。

    白馬瑩子給下面的人看了發生在瀾風酒吧的慘桉，目標疑似出沒的第二條規則。

    而後是詭夢暴走變身前的一段畫面。

    彷彿由一條條粗壯的黑色線條組成的無臉怪物現身的前夕，有道身影跳窗而出。

    通過畫面還原，可以看出第二頭規則詭與被衆人斬殺的那一頭在住在一起。

    也有一種可能，無臉怪物所做是那個男人指使的。

    聯合會的方向有人舉手，“敢問白馬課長，這個僞裝成人的詭的蹤跡，九田特事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提問者，紅玫瑰。

    聞言，白馬瑩子蹙眉。

    首先她的話還沒說完，她不喜歡被人打斷。

    其次，第二頭b級詭異的蹤跡特事部如果知曉，消息也該從總部下發，而不是由她。

    黑幕之戰牽扯甚廣，一個小小的課長根本扛不住。

    正這時，瑩子口袋裏的手機振動，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是北原涼介的未接來電+信息。

    某人看出了今天現場的氣氛不對，一干人等，針對藏匿起來的靈能會而不得，轉而將矛頭指向了九田特事部。

    果不其然，有人開頭，下面立馬變得亂糟糟。

    “白馬課長，請問特事部知不知道靈能會躲去了哪裏？”

    “沒錯，白馬小姐，據我所知，黑幕消失前那條規則無法徹底被繼承，規則生於黑幕，在黑幕消散前，除非他們放棄那條規則，否則無法離開九田市。”

    一名皮膚蠟黃的中年人提問道：“白馬課長，我也有一個問題，昨天晚上爲什麼沒有見到九田特事部的同事？”

    “我們是來支援九田的，不能我們在前面拼命，你們幾位在後面坐享其成。”

    ……

    提問一起，場面越來越亂。

    特別是直接針對九田特事部的問題，很尖銳。

    在大道理上，九田出現的詭異，九田特事部的除靈師應該衝在最前面。

    戰時沒誰希望增加競爭對手，戰後且沒得到好處的就不這麼想了。

    很快，吵鬧聲到達頂峯，坐在第一排老神在在的百川雄忍不住開口了，“肅靜，如果沒心思開會，可以離開！”

    這句話百川大叔是用喊的，並在聲音當中加入了靈力，如同獅吼。

    聞言，諸多不善的目光匯聚在了他的身上。

    表面百川雄不過2階，面對4階5階居然絲毫不懼。

    一名僧人念了聲“阿彌陀佛”，隨後說道：“百川雄，這裏不是大昭寺，請注意你的態度，當初如果不是你師父爲你求情，你犯下的過錯足以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百川大叔的過往，乃是準大昭寺的住持，因一些不可言說的原由，他被逐出寺廟，這才有了現如今的調查員百川雄。

    “好了，各位！”

    這句話是白馬瑩子說的。

    今天的瑩子黑色正裝、長髮盤頭、戴黑框眼鏡，回到了原來的那種把自己往老氣的方向打扮的方式。

    不過老氣同樣是成熟表現的一種，白馬瑩子用手中的電子筆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頓道：“今天既然是由九田特事部主持這場會議，解答諸位的疑問自然也是我們的義務，不過，請各位明白，沒有誰是萬能的，比如昨晚我和我的白馬小隊去追查逃跑的夜，就沒辦法與大家並肩作戰。”

    夜？

    逃跑的夜？

    難道？......

    白馬瑩子點點頭，“發生在酒吧裏的詭異事件是最近幾年九田發生的唯一一起b級桉件，爲此我們出動了大量人力物力，還與那名詭異打過對手。”

    屏幕撤掉，留下黑板，瑩子課長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夜”字。

    “據我們所追查到的消息，天黑之後夜詭的力量會逐步提升，而黎明破曉，他的力量便將急速消退，直至退到正常的一半。”

    “如果哪位對夜感興趣，會後可以單獨找我，九田特事部已經鎖定了幾個夜的落腳點，順着線索查下，去應該能夠有所收穫。”

    “除此之外，我們還查到了夜和諸位幹掉的規則系詭異的另一名同伴，他叫做咒，非常擅長詛咒。”

    夜、咒，非常顯然，這就是兩條規則。

    錯失一條，但能得到這兩條之一，此行同樣不虧。

    白馬瑩子講述了一些有關夜和咒的故事。

    比較淺顯，意思很明顯，想要更加重要的情報需要拿東西來交換。

    如此一來，最過尖銳的、昨晚白馬小隊未參加戰鬥的事情也跟着解釋清楚了。

    “還有。”

    還有？

    沒錯，白馬瑩子還有話說，“昨晚的戰況，我們不太清楚，不過靈能會在九田的幾處落腳點我們同樣有。”

    “！

    ！”

    還是那句話，來此的大多數人皆是爲了好處。

    所以眼睜睜看着一條珍貴的規則從身邊熘走，衆人才會如此憤怒。

    九田特事部居然掌握了如此之多重要的情報？

    早說啊，早說大家決計不會用質問的語氣。

    之前對九田特事部產生質疑的枯黃男子再次舉手了，“請問白馬課長，您所說的是否已經上報總部？”

    到了總部，特事部的內部成員便有可能白嫖。

    白馬瑩子卻是搖頭，“事態的發展太快，爲了獲取情報，特事部的一名成員在昨天下午不幸殉職，我其實十分想公開這些情報，九田特事部作爲被支援的一方也對同黑幕一起降下的機緣契機不感興趣，不過我害怕再出現靈能會這種懷揣着小心思的團隊，所以還是私下交流吧。”

    私下交流，白嫖不存在的。

    剛好有靈能會當擋箭牌，沒誰能說出什麼。

    白馬瑩子伸出一根纖纖玉指，“九田雖不是我的家鄉，卻是我的隊員們的家鄉，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天上的黑幕儘早散去。”

    “東京的南希課長，京都的前風課長，大河神官，還有土橋課長，四位這幾天辛苦了，稍後我們先聊。”

    察！

    察察察！

    此話一出，已經屬於明示了。

    黑幕儘早散去，黑幕之下的詭異都得死啊。

    九田特事部不奢望搶奪什麼好處，只要城市的安寧。

    如此，想要有關夜、咒、靈能會的情報，就得去外面解決詭異桉件。

    在場近三十號人馬，輻射的靈師破百，大家若能齊心協力，所謂的安寧完全不成問題。

    沒看到人家已經點名了麼，烈虎小隊、京都風靈小隊、明治神宮、西島家因爲做了這些事，情報免費共享。

    “嘖嘖，厲害啊。”有人小聲唸叨。

    “不愧是那位的女兒，手段很高明。”

    匯聚在九田的高手並不少，但他們更多人盯着規則系詭異，由於靈氣提升而滋生的小詭無人問津。

    對此，九田特事部直接下命令不好使，哪怕有人聽，也只是表面上聽聽。

    交換就不一樣了。

    處理小詭，浪費的只是一些時間，而那些情報是整個九田特事部在黑幕以後下了血本的結果，從時間成本上來看選擇交換是大賺。

    當然，裏面有給九田特事部打工的嫌疑。

    但換與東京京都特事部、明治神宮、西島家交換，所要付出的代價決計比一些時間要珍貴得多。

    會場最後面，看着露出各異表情的衆人，北原涼介勾起了嘴角。

    如他對紅玫瑰所說，以噩夢之種軍團對各大組織的滲透效果，收集到的情報會有很大的價值。

    夜和咒與噩夢之種無關，是北原涼介在詭夢的夢境中看到的。

    靈能會是。

    毫不客氣的說，自從上杉結衣抵達了九田，九田特事部想要清理市內靈能會的勢力，簡直不要太簡單。

    ......

    又過了一刻鍾，這場對外會議宣告結束。

    白馬瑩子果真對會上點到名字的幾家進行了情報共享，並希望四家能夠保密。

    然後，陸陸續續便有人前來拿走那些怎麼處理都處理不完的桉件信息。

    瑩子課長叫來七海誠一同接待，場面十分熱鬧。

    與之相反的，是特事大樓天台的兩個男人。

    如是板寸頭的百川大叔依靠着欄杆，時不時吐出煙霧，北原涼介站上風口，堅決不抽二手菸。

    俯瞰樓下，百川雄不禁嘖嘖道：“所以說人吶就是賤，放低了姿態懇求不肯答應，非要先給一巴掌才會明白，在咱的地盤，咱們有的是辦法治他們。”

    北原涼介說：“誰讓九田只是一座小城，換在東京，高手雲集的特事總部完全有能力搞定一切，想參與進來，就得答應條件，而咱們只能聽上面的安排。”

    百川大叔：“是你讓瑩子這麼做的吧，你不怕總部的一些老家夥聽說了打電話施壓。”

    北原涼介呵呵了，“瑩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不然她也不會到這個月才升分部課長；不過叔，您怎麼知道是我？”

    “你這說的是廢話。”

    百川雄又吐了一口煙，“這場會開始之前，我們會想不到會上會發生什麼？

    要是有辦法壓他們，你家瑩子會跟他們講那麼多廢話？

    是你來了以後，瑩子課長的態度才有了質的變化，當然也有可能是有男人爲自己撐腰的原因，不過你小子這麼壞，不是你還能是誰。”

    既然把消息發給了瑩子，北原涼介便沒打算隱瞞。

    “瑩子警告過我了，可我怕她吃虧，再者昨晚保留實力的主意是我出的，我得爲我說的話買單。”

    “呵呵，你想想怎麼跟你家瑩子解釋吧。”

    正說着，白馬瑩子的電話就到了。

    “你來找我一下。”

    “人都走了？”

    “嗯，走乾淨了。”

    北原涼介朝抽菸的大叔揮了揮手，身化紅光，消失在了原地。

    “這小子，身上的人氣越來越少了。”

    百川雄搖頭道。

    據他所知，人氣少的狀態往往出現在被詭異侵蝕的靈師與高階靈師身上。

    百川雄自己不算什麼高階，他只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些鬼域之外的東西，致使自己的戰力大增。

    不過戰力歸戰力，他依舊是2階，對上5、6階的高階靈師完全不夠看。

    百川雄是過來人，明白不管是同事還是朋友都需要分寸感。

    詭夜、詭咒與靈能會之事他沒有多問一個字。

    相對應的，北原涼介也沒問過百川雄有關其過往的問題。

    ……

    得到或者沒得到自己想要東西的人全部離開了。

    位於三樓的課長辦公室再一次恢復了安寧。

    北原涼介走進來，迎上白馬瑩子一張疲憊的臉，無需審問，他主動說道：“我老實交代。”

    說着他便站在了瑩子的身後，雙手搭在瑩子的香肩之上，“都走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得給咱們幹活，再怎麼也比四處救火然後救不過來要強得多。

    白馬課長、瑩子課長，請你搞清楚，你是有男人的女人了，遇事不要一個人硬抗，你男人的肩膀雖然不一定多能抗，至少能幫你分擔一些。”

    瑩子繃緊的身子慢慢放鬆了下來。

    “兩件事，靈能會和那三隻鬼對不對。”

    北原涼介一邊輕輕揉捏着一邊翻：“靈能會很簡單，上次在東京要弄死我的就是朝日成光，所以我對這個人一直很關注。”

    “那三隻詭也是，主動點名要見我的叫做夢，就是昨晚他們合力圍殺的那頭怪物，現在夢掌握的那條規則在我手裏。”

    語罷，北原涼介的右手輕輕一翻，漆黑紅仁的深淵之眼睜了開來。

    瑩子立馬握住了他的手，讓他把這顆眼珠子收回去。

    “昨晚我和你一晚上都在家，未離開家門一步。”瑩子說。

    北原涼介說：“是啊，有瑩子你這樣的大美女陪着我，我哪兒捨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