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跳下去真的很嚇人

    “奶奶走了，他們，他們逼着我還錢……”

    凌含雪帶着哭腔，斷斷續續說出了自尋短見的原因。

    唯一親人離世，爲了學費和生活費，什麼都不懂的她，撥打了衛生間裏的借貸電話。

    什麼日利息、月利息，她也不懂，稀裏糊塗簽了合同。

    結果兩個月不到，五千變一萬，一萬變兩萬……

    這種不正規的借貸，催債手段往往都很下三濫。

    奶奶去世，她已無牽無掛，在加上對方瘋狂的轟炸、辱罵、威脅下，女孩逐漸產生了尋死的念頭。

    聽着女孩的哭聲，蘇沐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上一世有錢之後，他上過、罵過，甚至打過女生，可確實沒有安慰過。

    他倒想安慰一下凌含雪，奈何沒這經驗，總不能張口閉口一個“沒事的”、“都過去了”吧？

    那還不如不說。

    良久之後，他沉聲開口：“你說不想這樣，那證明你其實是想活下去的，對吧？”

    “……”女孩低低抽泣。

    “既然這樣，不如我幫你把債還了，你以後慢慢還我。”

    凌含雪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如果有的選，她也不想從這兒跳下去，尤其是在開心度過一天後，她尋死的念頭不斷動搖。

    蘇沐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銀行APP，將自己的餘額展示給女孩。

    “你也不用擔心借你錢會怎麼樣，說難聽點，我有的是錢，不缺這一萬兩萬的，哪怕你不還，我也不在意。”

    他話音剛落，凌含雪脫口道：“我、我一定會還的。”

    聞言，蘇沐鬆了一大口氣，她能這麼說，證明她是想活下去的，跳樓只是走投無路的決定。

    在這之前，他擔心的是凌含雪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所以才會帶着女孩玩了大半天。

    “行了，那就別哭了，手機給我一下。”蘇沐最見不到女生哭了。

    雖然哭是一種情感上的表達，但多數情況下，屁用沒有。

    凌含雪猶豫了一下，將手機交到蘇沐手中。

    “哪個電話？”

    女孩指了指通話記錄上方的未接來電，蘇沐一看，最近一次是兩個小時前，也就是在書店的時候。

    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回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便傳出一個粗魯的聲音：“喂，什麼時候還錢？！再不還錢，可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蘇沐眉頭一皺，回答道：“現在就還。”

    “男的？”那聲音明顯愣了一下：“你誰啊？”

    “你管我是誰，不是要債嗎？卡號給我。”

    對方沉默了一下，報出了自己的銀行卡號，末了還狠聲威脅：“小子，你最好別刷什麼花招，兩萬塊一分都別想少，警察局副局長可是我小舅……”

    蘇沐不等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上個這麼說的，已經進去踩縫紉機了。

    他在APP上操作一番，將錢轉了過去，還給凌含雪看了看轉賬記錄。

    “錢已經還了，應該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了，要是他們再給你打，你就找我，懂嗎？”

    蘇沐也不怕對方耍無賴，轉賬記錄明擺着呢。

    況且，現在掃黑除惡這麼緊，這種不合規的高利貸，也屬於清掃範疇。

    對面之所以這麼囂張的威脅凌含雪，主要是因爲她什麼都不懂，性格還怯懦。

    人嘛，總喜歡挑軟柿子捏。

    他沒報警，只是嫌麻煩，對他來講，五千和兩萬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不過，若是對面給臉不要臉，他也不介意折騰一下。

    “嗯，謝、謝謝……”凌含雪低頭道謝，可能是覺得一句謝謝不夠表達自己的感激，又補充道：“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蘇沐擺了擺手，他幫女孩，只是圖一個心安，報答不報答，完全無所謂。

    至於以身相許什麼的，他完全沒想過，何況，以凌含雪這消瘦的容貌和身材，他還真看不上。

    忽然——

    【隱藏任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已完成，任務獎勵（1000萬資金、顏值大禮包*1）已發放，請宿主查收。】

    蘇沐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語：“這也行？”

    只是爲了圖個心安才幫的女孩，誰能想到還有什麼隱藏任務？

    “嗯？”凌含雪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疑惑的看着他。

    “沒什麼，你是要在這兒繼續坐着，還是回宿舍了？”

    “我、我想在這兒待一會兒……”凌含雪一邊擦眼睛，一邊回答。

    對她來講，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和平復情緒。

    “行，那我先回去。”

    事情得到圓滿解決，蘇沐並不打算繼續陪她待下去了。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要是對方依舊想跳樓，他也沒轍。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他還是將買的那套漫畫書送給了凌含雪。

    “送你的，不準拒絕，想不開的時候翻開看看，沒準笑一笑就不想死了。”

    本來手機也是打算送她的，不過從她的狀態來看，多半是不會收的，推來推去的麻煩，蘇沐也就懶得折騰了。

    “謝謝……”

    “走了哈。”蘇沐走到露臺口，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頭道：

    “我之前沒開玩笑，從這兒跳下去真的很嚇人，不僅會直接摔碎，還會血流一地，所以……真別跳。”

    “我不會跳的……”凌含雪低下了腦袋。

    等她再次擡起頭時，蘇沐已經離開了。

    她緩緩起身，撿起之前被蘇沐揉成一團的遺書，慢慢展開，然後一點點撕成了碎片。

    …………

    蘇沐回到宿舍，黃俊皓不在，多半是和女朋友出門約會了，王勇霖正在熱火朝天的打遊戲。

    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同意了柳思雲的好友申請。

    【來自柳思雲的緊張情緒+1。】

    幾乎是在同意的瞬間，他就收到了情緒值提示。

    溜了這麼久，想必魚兒已經精疲力盡了吧……

    柳思雲：【你好。】

    看見對方的消息，蘇沐差點沒笑出聲，這個招呼，實在是太生硬了。

    【抱歉，之前在和朋友商量國慶節安排，沒注意。】

    兩人都沒提西餐廳付款的事情，蘇沐也沒問對方爲什麼加自己。

    這種心知肚明的事情，要是說破了，可就沒意思了。

    柳思雲：【沒事沒事。】

    蘇沐沒有再發消息，而是看着屏幕，默默開始倒計時。

    “三十……二十九……八……七……六……”

    還沒等他數完，便再次收到了對方的消息。

    柳思雲：【那你們國慶節商量好怎麼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