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男盜女娼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龍鯤大人字數:2260更新時間:24/06/27 04:28:18
    因爲被卸了下巴的原因,丁四說話很費勁,但那一句含糊不清的話,晏辭卻聽懂了。

    “你問我爲什麼不殺你,我還想問你爲什麼不殺我呢?”

    只有晏辭知道,在詔獄門口,那支弩箭她能躲過,一半原因是她提前有準備,而另一半原因,是那支弩箭刻意避開了她。

    她不會天真的以爲是殺手技術不好射偏了,因爲在她身後只露出小半邊身子的“玉秀”是被一箭穿喉的。

    沒有絲毫猶豫和憐憫。

    所以收到謝承胤的消息說射殺玉秀的另有其人時,原本要回宮的晏辭二話不說就趕來了,面對這個放了她一馬的殺手,晏辭是好奇多於防備。

    丁四蜷縮着身子坐在地上,面上新生出的胡茬顯得他既狼狽又頹喪,停留在晏辭身上的目光帶了些許迷茫。

    他嘴脣抖動了兩下,等七寸上前給他臨時接上下巴以後,回答了晏辭的問話:“我覺得你很熟悉。”

    這個回答讓晏辭愣了片刻,這是個什麼理由呢,難不成這殺手跟晏辭還是舊相識?

    晏辭脫口道:“你認識我?”

    丁四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晏辭翻了個白眼,不認識還說覺得熟悉,這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還是說他能透過晏辭的皮囊認出花辭鏡的靈魂。

    此想法一出晏辭自己就瘋狂搖頭,在她沒有承認之前,和她有頻繁接觸的謝承胤都沒有發現端倪,更何況是這個只見過第二次的人了。

    不再執着於身份的探究,晏辭趁着丁四放鬆下來的防備,直接問起了紅芳館的事。

    “是不是你在紅芳館殺了那舞女?”

    面對晏辭的發問,丁四一雙眼睛眯了眯,似是在很用力的回憶。

    猛然間他突然身子往前一撲,眼中冷芒乍現:“她該死!”

    近在遲尺的晏辭險些被他撲到,幸好謝承胤一直在關注着他的動作,迅速拉了晏辭一把,這才避開了丁四。

    丁四彷彿沒有發覺自己突然的動作讓晏辭和謝承胤戒備了起來,手被綁在身後的他因爲這一撲上半身歪倒在了地上,不見他掙扎着起來,卻聽到他哈哈的笑了起來。

    “男盜女娼,姦夫淫婦,都該死,都該死!”

    晏辭和謝承胤對視一眼,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那舞女在妓館裏做營生,可不就是女娼嗎,怎麼聽他的意思,反倒成了天理不容的事了。

    這個殺手莫不是從前受過情傷,這才這麼憤世嫉俗,見不得別人你情我愛。

    若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殺了那個舞女,那舞女死得也太冤枉了吧。

    晏辭在心裏忍不住嘖嘖嘖,日後誰要給她說殺手是沒有感情的,她指定要給他兩逼鬥。

    這不僅有感情,還是因爲感情殺的人。

    等他笑過罵過以後,晏辭還想繼續問是誰讓他殺的玉秀,卻被謝承胤阻止了。

    因爲倒在地上的丁四笑罵聲戛然而止,身子也猛然發起抖來。

    謝承胤看向七寸,“什麼情況?”

    七寸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見。

    就在他們準備要去請大夫的時候,丁四卻安靜了下來,他用力掙了一下綁在手腕上的繩子,發現沒法掙開,就掙扎着坐了起來。

    此時的他不複方才癲狂的樣子,冷靜的雙眼泛着冷光,審視着站在不遠處的晏辭和謝承胤。

    前後兩副面孔的丁四讓晏辭和謝承胤都狠狠驚訝了一下,看來還真是有個大病。

    不僅是腦子裏,身體上也有。

    晏辭再去問時,丁四就只是低下頭,一聲不吭。

    知道也沒法再問出什麼來,謝承胤就帶着晏辭一塊出了暗室。

    “他背後的問題需要慢慢挖掘,這就交給你了,有什麼情況送信到雲閣吧。”

    一邊說着晏辭一邊往大門口走去,時辰也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宮門就該落鎖了。

    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一聲急促的馬鳴聲從門外傳來,接着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子。

    一身未脫去戎裝襯得他英氣十足,走路帶風,兩人還沒回過神來,那人已經到了眼前。

    謝承胤眼神一亮,嘴角立時帶上了笑容,“哥,你怎麼回來了?”

    謝承奕將手裏的紅纓槍朝身後一扔,跟在他身後的三尺利落的接住槍,拿着就進了院子。

    “聽這話裏的意思,你見到我好像不是很高興呢。”

    視線一轉,就看到了站在謝承胤身旁的晏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原來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啊。”

    謝承胤被謝承奕打趣的一張俊臉微不可見的紅了紅,“哥,你說什麼呢。”

    謝承奕難得在弟弟臉上看到害羞的神情,想到之前聽弟弟說起的姑娘,再看看晏辭,心裏不禁將兩者聯繫了起來。

    “這位是?”

    聽見問到自己,晏辭屈膝向謝承奕行了一禮,“我叫晏辭,見過永定侯。”

    謝承奕點點頭,“晏姑娘有禮。”

    之前倒是沒聽弟弟說起過那姑娘的姓名,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個叫晏辭的姑娘。

    不過他倒是對晏姓多有耳聞。

    “戶部尚書晏大人是你什麼人?”

    晏辭答:“正是家父。”

    謝承奕眸光一亮,“那你便是那位提出土地稅的晏女官了,真是失敬失敬。”

    他身在軍營之中,對國家改革賦稅制度一事知之不多,但他底下的士兵們卻對這個新的賦稅制度多有討論。

    有的人持存疑態度,但更多的人卻對這個新的制度讚不絕口。

    因爲他們作爲年輕的勞動力,爲了家人能交上那沉重的賦稅,都遠離家鄉前來投軍,因爲軍隊裏的軍餉多。

    改革了新制後,他們就有了更多的留在家裏的機會,因爲種地需要勞動力,且種地所得遠比之前要多得多。

    雖然比之軍餉還有差距,但至少不用背井離鄉冒着隨時殞命的風險了。

    謝承奕跟晏辭說起了軍隊裏士兵們對土地稅的評價以及想法,晏辭聽得入迷,原本離開的想法也暫時拋到了腦後。

    晏辭和謝承奕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去了大廳裏,兩人由站着聊到坐着聊,越聊越投機。

    謝承胤反倒成了局外人。

    看着天色漸暗,知道晏辭今日是進不了宮了,便吩咐春枝讓她回府給晏家知會一聲,明日再進宮。

    自己則端了壺熱茶給聊的熱火朝天的二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