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八十三章 使者之意

    神武使者身上的勢韻很強，眉心綻放出來的光華，比千骨營諸神的數千顆神座星球和滿天繁星散發出來的光芒都更加明亮。

    如超越於宇宙之上的神明，讓人敬畏和仰視。

    張若塵和龍主的到來，威勢外散，打破他的勢韻，沖淡了千骨營諸神心中的卑微，提振頹敗的士氣。

    戰旗在遠處獵獵作響。

    可以想象，別說與生俱來的對神界的敬畏，只要張若塵一聲令下，所有神靈甚至敢隨他一起殺入神界。

    這便是張若塵百戰不殆，打出來的戰績，帶給他們的信心和樹立的威嚴。也是五萬年來，恩澤天下，收穫的人心。

    神武使者精神意念鎖定在張若塵身上，道：“你便是張若塵？”

    “本帝名諱，又豈是你可以直呼？你即然來無定神海拜訪，就該對本帝有足夠的尊重。否則，你便不是客！”張若塵一字如有千鈞重，字字壓星河。

    神武使者道：“是不是客，重要嗎？”

    “劍界自有待客之道。客者，敬之。非客，拒之。”

    張若塵平時與劍界修士交往，並不在乎稱謂。

    但，對於不尊重他，不尊重劍界修士的外來者，就必須讓對方長點記性才行。

    否則，換來的，只會是對方更加的輕視和傲慢。

    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榮辱！

    神武使者沉思半晌，道：“帝塵見諒，本使者是真心爲解救無定神海諸界生靈而來，絕非有意冒犯。不知花影半祖在何處，有些事，必須與他當面談。”

    很顯然，對方還是覺得張若塵不夠份量。

    張若塵回之以微笑：“劍界事宜，本帝皆可決定。與我談，一樣。”

    千骨女帝收起無間神劍，從陣法光幕中走出，英姿世間無兩。如今的她，沒有人再談論她的美貌，因爲她的修爲，驚豔的天資，智慧而颯爽的魅力，早已蓋過美貌這一優點。

    她出現在張若塵的另一邊，近距離審視神武使者，傳音問道：“真的是神界使者？”

    張若塵不置可否，道：“會過才知道。”

    千骨女帝又道：“一個傲慢到骨子裏的人，突然放低身段，壓制自己，那麼，必然是有很大的圖謀。”

    “先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張若塵道。

    ……

    神武使者有了決定，道：“本使者給與了帝塵足夠的尊重，帝塵難道不該請我進劍界。莫非我們要在這虛空中談？這是待客之道？”

    張若塵道：“實在抱歉，像閣下這樣的強者，誰敢輕易請入界內？若心懷歹意，後果不堪設想。若自爆神源，更是不遜色始祖之禍的大劫難。還請使者能夠理解！”

    龍主道：“不如使者先講一講，你如何幫助劍界應對始祖之禍。若我們感受到了你的誠意，自然以禮相待，接風撣塵，迎入劍界。”

    張若塵想到了什麼，道：“對於神界，我們有着最大的憧憬和敬意，但就怕像傳說中那般……”

    話到此處，止住。

    神武使者問道：“傳說中哪般？”

    張若塵道：“傳說，所謂神界，乃是某位長生不死者的神境世界。每年冬至日祭祀的血氣和魂靈，就是在供養那位長生不死者。而神界賜下神武印記，其實是爲了控制宇宙中所有修士的生死。當然，都是傳說，無意冒犯。”

    神武使者語氣中充滿冷意，道：“皆是無稽之談，這必然是居心叵測者的詭計。帝塵英明神武，應該不會相信吧？”

    張若塵道：“我當然不會信。”

    龍主若有所思，道：“我心中倒是有一疑惑！敢問使者，五萬年前，神界爲何釋放黑暗詭異的那只黑手？”

    若沒有神界釋放黑手，引走殘燈大師，劍神殿的黑暗詭異，說不定已經被天庭和閻羅族的世界樹鎮壓。

    神祕劍修也不可能敢闖天人書院，營救黑暗殘軀。

    正是這一點，包括張若塵和龍主在內，天下修士對神界皆有提防之心，以至於潛意識中敵視。

    神武使者道：“此事，本使者已有耳聞，但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待回神界，必然查個明白，給諸位一個交代。”

    千骨女帝道：“我對神界倒是很感興趣，不知使者可能給我們講解一二？”

    神武使者迴避這個問題，道：“始祖之禍，迫在眉睫，不如我們先談正事？”

    張若塵微笑：“別的事，倒的確無足輕重，我們不妨先聽聽使者的高見。”

    神武使者道：“天下皆知，所謂的始祖之禍，便是被關押在幽冥地牢中的大魔神。”

    “如今五萬年過去，幽冥地牢所在的那片星域，波動變得越發活躍。一旦始祖出世，說明進入地牢的三尊半祖已經隕落，如此更說明大魔神的兇厲。”

    “當今宇宙，天庭、劍界、地獄界、太古生物各自爲營，相互掣肘，單擰出來，皆不可能擋得住大魔神，唯有聯合在一起，借衆生之力，方可一戰。”

    張若塵若有所思，道：“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神武使者道：“但，你們四方勢力相互不信任，根本不可能精誠合作，神界這才不得不派遣出使者，遊說各方。”

    千骨女帝並不信任神界，更不信任眼前這位來歷不明的神武使者，道：“五萬年了，大魔神都沒能脫困，這說明他並沒有那麼強。”

    “同時，昊天、天姥、石磯娘娘，他們爲我們拖延了五萬年時間，無論是劍界，還是天庭和地獄界，整體實力都提升到一個嶄新的臺階。我們有足夠的信心，擋住一個苟延殘喘的始祖。”

    神武使者道：“就憑你們那不堪一擊的戰祖神軍？恕本使者直言，始祖，哪怕再虛弱，也不是爾等凡俗之輩可以抵擋。唯有藉助神界的力量，再整合整個宇宙的力量，方可將之重新鎮壓。”

    千骨女帝眸中泛出寒光，今天她已是數次從神武使者的嘴裏聽到“爾等”兩個字，也就張若塵和龍主的脾氣好，能夠一直心平氣和的聽其狂傲言論。

    修刀道者，不可失氣勢。

    修劍道者，不可無銳氣。

    張若塵道：“神武使者應該不止一位吧？我聽說，前往天庭的那位神武使者，談得並不順利，還起了衝突。”

    神武使者雲淡風輕，道：“這一點，帝塵就不用擔心了！在生死面前，天庭諸天必然會妥協。再說，他們修爲雖然不怎麼樣，但算不上愚蠢之輩，合作共贏的道理，肯定還是懂的。”

    張若塵道：“劍界倒是很願意和各方合作，共同應對始祖之禍。”

    神武使者滿意的點頭，讚歎道：“帝塵不愧是當世第一英傑！”

    “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呢？”

    “只需帝塵將劍界修士的調度權利，交給本使者，當然還包括無定神海上所有神陣的掌控權，那麼，始祖之禍必可迎刃而解。”

    張若塵露出詫異之色，繼而淡淡微笑。

    龍主和千骨女帝更是重新審視對面的神武使者，想要看看對方，到底真的想要幫無定神海渡過始祖之禍，還是故意在挑釁。

    這樣的話，不像是一個有理智的人，能說得出來。

    神武使者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不妥，又道：“天庭、地獄界、太古生物，自然也會這般做。由四位神武使者引領，我們可組成真正的大軍，主動攻伐幽冥地牢，將隱患消除在沒有逃逸出來之前。否則，一旦大魔神出世，就算能夠將他擊退，但要重新鎮壓和封禁，卻是難之又難。”

    張若塵道：“神界的意思，本帝已然明白。這是打算聯合宇宙各方的力量，主動攻伐幽冥地牢？”

    神武使者點了點頭。

    張若塵道：“若大魔神自爆神源，豈不就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神武使者道：“帝塵太杞人憂天了！”

    張若塵道：“本帝親眼見過，有古之強者的意識海被動了手腳，淪爲自爆神源的工具。也見到有不滅無量被控制，險些神源自爆。大魔神被鎮壓了那麼多年都未死，誰知道是不是長生不死者的手筆？誰知道，在他虛弱之際，魂靈有沒有被動手腳？”

    “老實說，始祖之禍，劍界不懼，懼的是隱於暗處的長生不死者。”

    張若塵雙目死死盯着神武使者，又道：“使者太高估神界對我等凡俗之輩的影響力，一句話就想奪權，誰給你的自信？先不提，我對你根本不信任，便是你的實力也還遠遠不夠帶領劍界。”

    張若塵自稱“凡俗之輩”，既有自認凡俗的平常心，也是在回擊神武使者先前那句“爾等凡俗之輩”的貶低輕視之言。

    “哧哧！”

    神武使者眉心的光暈越發明亮，像是在燃燒。

    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顯然是不願繼續壓制自己。

    “張若塵，你果真很狂，本使者稱你一句當世第一英傑，不過是給你些許臉面。在神界面前，你與你身後那些人，算什麼東西？”神武使者道。

    張若塵道：“這就受不了了？先前閣下的狂，可是遠勝於我。”

    神武使者道：“與神界作對，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

    龍主和千骨女帝眉心的神武印記，皆不受他們控制，顯現出來，散發明亮光華，傳出灼燒肉身的恐怖熱量。

    二人臉色凝肅，立即後退，釋放規則神紋，又以奧義調動天地規則護體，以隔絕外界。

    張若塵不受影響，反而一步步前行，與神武使者依舊爭鋒相對，道：“不知道！要不閣下先告訴我，神界的主人是誰？你們是奉誰之命行事？本帝也好知道，得罪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想知道？自己去神界找答案吧！”

    張若塵道：“我會去的，遲早有那一天。神界下來的使者，千萬別都如你這般傲慢，否則無論哪一方，你們都談不下來。

    “我要是你們，就該先去瞭解清楚這方宇宙的人和事，特別是要瞭解一下我張若塵，而不是一來就炫耀自己多麼了不得，所有人都必須聽從你們命令的姿態。你現在的模樣，讓我覺得，你很愚蠢。”

    神武使者再難保持平靜，道：“張若塵，總有一天，你會主動求到本使者這裏，到時候再看看你此刻的態度，你一定會追悔莫及。告辭！”

    “使者且慢！你先前說，戰祖神軍不堪一擊，本帝做爲戰祖神軍塵白營營主，想要與你討教兩招。”

    張若塵擡手起勢，微風繞指，袖若雲彩，似綿柔無力。

    但，在億萬裏外，卻颳起宇宙風暴，使得七彩星雲急速流動，空間在猛烈扭曲。

    一掌隔空拍出！

    正是當初從葬金白虎那裏學來的史前神通，起源八法的第一式，太清推雲手！

    達到不滅無量，張若塵才真正領悟到起源八法的博大精深。

    神武使者四手齊動，各捏不同的指印。虛空中，顯化出四條顏色各不相同的神力長河，隨指印而動，向無形中而來的掌力迎去。

    與此同時，他眉心的光暈一閃一爍，規律明暗。

    “譁！”

    四條神力長河被無形之力衝散，如同掌穿雲煙一般輕鬆。

    “轟！”

    神武使者被張若塵這一掌拍飛，送離無定神海所在的這片星域，推至不知多少億裏之外。

    “你的神武印記怎麼會不受影響？你……怎麼可能，張若塵，本使者初來這方宇宙，不熟悉這裏的規則和秩序，僥倖讓你佔了上風，將來必會再次討教。”

    神武使者的聲音，遠遠的，從星空深處傳來，徒惹千骨營的諸神一陣鬨笑。

    “希望神界的神武使者，別都是這種盲目自信之輩，不然我對神界將大失所望。”龍主道。

    張若塵神色凝肅，憂心忡忡，道：“我倒希望，神武使者都是如此，應對起來才容易，就怕……這個節骨眼上，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想幫我們應對始祖之禍，還是來搗亂的。”

    剛纔與神武使者交手，張若塵已經感受到對方的強大，就算加上龍主和千骨營，也不可能將其留得住。

    千骨女帝回頭看了一眼“千骨營”戰旗，眼中銳芒散去，道：“修辰天神踏入不滅無量了吧？我在不滅無量初期已經積累得足夠雄厚，是時候借日晷，衝擊不滅無量中期。帝塵，千骨營營主，你另尋他人擔任吧！這杆旗，今日我就帶走了！”

    張若塵很清楚，千骨女帝在爲先前那一敗耿耿於懷，將過錯都歸結在了自己身上。

    “借日晷可以，但千骨營的旗，我依舊爲你豎在這裏，等你出關，我相信女帝的能力和未來的實力。”

    張若塵望向千骨營那些神色肅穆的神靈，其中也包括小黑和寒雪，道：“一次之敗，算不得什麼，就當是提前練兵了！”

    “但，對上神武使者，你們的心境就遭受這麼大的衝擊，今後如何面對始祖？我早就說過，欲戰始祖，最難的並不是實力，而是克服心中恐懼，敢於與其一戰的勇氣。我相信大家都不畏死，也做好了爲劍界戰死的準備，但敢直視始祖而心境堅定不動搖的，有幾人呢？”

    ……

    上一章，寫日晷開啓5萬年，內部時間1800多萬年，很多讀者都吐槽，覺得寫得有問題。

    這裏是沒有問題的！

    這也是裏的很多東西，必須反覆一遍遍交代的原因。因爲這本書太長了，也寫太久了，大家遺忘很正常。

    同時也是因爲，很多大家覺得水的地方，都是在帶出必須交代的細節和設定，但大家看了一眼就直接跳過了。有的坑，可能是2017年，2018年挖下，2023年才會填，這裏面就相隔五六年了，當初讀高中的同學都大學畢業了，所以很多東西沒辦法，還是要反覆去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