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你身上的枷鎖，才是殺你最狠的刀！

    弄一輛豪華霸道的青銅戰車將會極爲拉風。

    而且現在的趙術，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大秦的工匠能力驚人，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試一試。

    他也該享受一下，讓自己有些劣跡了。

    相比於之前，他的處境，反而是變得有些尷尬了。

    心思複雜，一路上吹着寒風。

    半個時辰後，軺車停在了長史府的車馬場上，馭手轉頭，道：“公子，長史府到了！”

    “嗯！”

    從軺車上下來，趙術便見到了長史府的人在迎接：“我等見過公子！”

    “諸位不必多禮！”

    趙術笑了笑，然後朝着家老，道：“老師可在府上？”

    “稟公子，家主剛從國府官署回來，正在洗漱！”家老朝着趙術行禮，隨口解釋了爲何李斯沒有前來迎接。

    他心裏清楚，眼前的這個少年，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了。

    雖然趙術與李斯之間，有師徒之情。

    但，趙術終究是大秦的公子。

    而且，又是戰功赫赫，也需要考慮大秦銳士，乃至於軍方的考慮。

    他們長史府，也不能怠慢這位公子。

    “公子，裏面請！”

    “有勞！”

    點了點頭，趙術帶着陳平走進了李斯的府邸，馭手與鐵鷹銳士被留在了車馬場。

    這裏是李斯的府上，本身便是有一定的防守力量。

    走進書房，此刻李斯也剛好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走進來：“術見過老師！”

    “見過公子！”

    與此同時，李斯也是笑着朝着趙術見禮。

    兩人的關係複雜，自然是要面面俱到，特別是這裏是咸陽，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誇大。

    這個時候，趙術朝着李斯介紹，道：“這位是陳平，一位大才！”

    與此同時，趙術話鋒一轉，朝着陳平，道：“陳平，這位是我的老師，大秦長史李斯！”

    “平見過長史！”

    見到趙術爲他引薦李斯，陳平連忙朝着李斯行禮。

    “先生不必多禮！”李斯笑了笑，示意陳平落座，道：“既然是公子看重，想來先生身負大才！”

    “不用拘禮，坐！”

    “謝長史！”

    道謝之後，陳平在一旁落座。

    小宴上來，三人對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陳平起身告辭：“長史，公子，你們聊，屬下初來咸陽，還沒有見過咸陽街景！”

    “先行告辭！”

    他是一個很有眼力勁兒的人。

    他清楚，李斯邀請趙術，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而他現在參與不了。

    雖然趙術很信任他，但，他無法讓李斯相信他。

    見到陳平提出告辭，李斯眼中浮現一抹滿意，多看了一眼陳平。

    “好！”

    趙術點了點頭，然後朝着陳平，道：“帶上鐵鷹銳士的人，他們對於咸陽熟悉！”

    “諾！”

    等陳平離去，李斯輕笑，道：“老夫恭喜公子，這是一個人才！”

    “雖然才學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行事很有分寸！”

    “哈哈.......”

    淡然一笑，趙術喝了一口醒酒湯：“此人有頓弱之才，正好我麾下缺人！”

    “就想着培養一下！”

    抿了一口齊酒，李斯深深地看了一眼趙術，道：“公子，可曾想過接下來的路？”

    “以你之赫赫戰功，必然會封君封侯！”

    “若是大秦有王爵，必然會封王！”

    “公子啊，人有時候，太過於閃耀，並非好事！”

    “嗯！”

    趙術點頭，神色也是有些凝重：“老師，這些事情，我也清楚，但有些事，不得不爲！”

    “既然打下了這個天下，也有你我的一腔心血！”

    “況且，現在就算是我要退，只怕是王上也不會允許！”

    “就算是我退了，有王上的時代，自然安然無恙，可下一任秦王，依舊是會忌憚於我！”

    “有王上在的時代，我退與不退，幾乎沒有影響！”

    “以王上之赫赫功勳，根本無懼我等功高震主！”

    “既然如此，那有何必要退！”

    “嗯！”

    李斯苦澀一笑，朝着趙術，道：“你成長的速度太快，堪稱是神速！”

    “這還是王上在刻意壓制你的戰功，沒有封賞！”

    “等老夫回過神來，想要提醒你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喝了一口酒，李斯意味深長，道：“老夫也清楚，公子喜歡讀書，想來也聽過武安君之故事吧！”

    “嗯！”

    這一刻，趙術神色凝重,放下了醒酒湯，端起酒盅灌了一口，道：“聽過，也讀過！”

    “白起，大秦武安君，號人屠，大秦第一名將！”

    “後居功自傲，畏罪服毒自盡！”

    李斯目光一閃，朝着趙術一字一頓，道：“這只是史官的記錄，想來你也不會相信！”

    “那些未被記錄才是真相！”

    “當年武安君問昭襄王，我一生爲秦，血屠六國，有何罪？”

    “昭襄王，只說了一句話！”

    這一刻，趙術接話，沉聲，道：“昭襄王說，寡人知曉你不會造反，也沒有造反的心！”

    “但，你有造反的能力，這便是你的罪！”

    ........

    兩人一問一答，書房中陷入死寂。

    許久，李斯將酒盅裏面的酒液一口喝盡，意味深長，道：“而這樣的罪，從公子名滿天下，從公子重新進入大秦族譜的那一刻，那便已經揹負了！”

    “王上雄才偉略，有滅六國平天下之赫赫功勳，自然無懼任何人！”

    “但是，你不是老夫，也不是上將軍王翦，你還年輕！”

    “王上的諸公子，也算是不錯，但，與你相比，可以說是螢火與皓月！”

    “你身上的枷鎖太重！”

    “在王上在的時候，這是好事，可一旦王上百年之後，這才是殺你最狠的刀！”

    灌了一口齊酒，趙術沉默了。

    他心裏清楚，這個問題，他無法避開。

    他雖然相信秦王政，也曾聽過秦王政的一些想法。

    但，人心易變！

    現在的想法，不代表始皇帝年紀大了的想法。

    趙術明白，李斯這是藉機提醒自己，讓他爲未來早做打算。

    大秦的歷代先王，可都是狠角色。

    大秦的功臣，可是一個比一個死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