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搵雙份

    第二天。

    吳志輝早早的醒來了，伸展了個懶腰開始洗漱。

    昨天晚上他睡的很踏實，沒有絲毫因爲這件事而感到焦慮，反而睡得很香。

    平民窟甦醒的更早，雖然才七點，但是破舊的街道上卻已經熱鬧了起來。

    吳志輝坐在臨街的早餐店，要了碗雲吞麪，簡單的吃了個早餐以後，夾上一支香菸在街道上轉悠了起來。

    鍾記水產店。

    吳志輝擡頭看了眼招牌，跨步走了進去。

    店裏這會生意還挺好的，人多，老闆應該是夫妻檔，女人負責招待結賬，男人負責處理產品。

    中年老闆圍着圍裙正蹲在地上處理一條鰻魚，一把細小鋒利的刮魚刀下去，再用水一衝，很快就處理好了。

    一旁。

    張景良混在客人中非常低調，正站在魚池前挑選着魚貨。

    吳志輝不經意的站在他的身邊，手指撥弄了一下裏面的魚：“東西呢？”

    “嗯。”

    張景良已經搞定了，從懷裏摸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來，看了眼周圍，側身遞給吳志輝：“按照你說的五萬塊，一分沒少你的。”

    “靠得住。”

    吳志輝咬着菸蒂笑了起來，手指捏了捏牛皮紙信封的厚度直接揣進了懷裏：“謝了，良叔。”

    張景良看着他：“什麼時候能搞定？”

    “今天晚上。”

    “這麼快？”

    “我說了，錢到位事情搞定。”

    吳志輝伸手從魚池中抓出來一條魚拿在手裏，早晨的魚生猛無比，在空中拍打着魚尾：

    “良叔做事這麼快，我當然也要快。”

    “小心點。”

    張景良壓低聲音，虛了吧唧的叮囑道：“不行就直接撤，回來我恢復你的身份。”然後又怕吳志輝當真：“我相信你可以成事的，搞定他。”

    “有數。”

    吳志輝抓着魚，頭也不回的去了賬臺。

    他如何不知道張景良不過是在跟自己客套兩句，張景良關心的是他的案子，不然也不可能連夜做事，大清早的就把錢拿過來了。

    不過吳志輝也不在乎。

    他壓根沒這個打算。

    臥底既然已經開始執行任務，時間一長你再回去，會被內部排斥的，在警隊基本上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了，還要防止被社團報復。

    再說了。

    吳志輝也不喜歡被鬼佬呼來喝去的，更不願意在鬼佬面前低頭哈腰。

    這碗飯，他不端。

    吳志輝結了賬，拿着魚來到處理區，把拎着的袋子放下，摸出香菸來給老闆派了一支。

    “靚仔，等一會，。”

    老闆看着吳志輝手裏的香菸，態度熱情了不少，伸手在盆裏漂了漂手，在衣服上隨意的擦了擦，接過煙來別在耳朵上，繼續殺魚：

    “剛上來的魚，新鮮的很，看你是生面孔第一次來我這裏吧？我這裏的東西不錯，不少阿公阿婆專門到我這裏來買魚，就爲了求個鮮哩。”

    “伱買回去嚐嚐就知道了。”

    說話間。

    一條魚已經處理好了，打包好遞給客人，然後準備幫吳志輝處理這條魚。

    “刀不錯。”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在一旁蹲了下來：“刀怎麼賣？賣我一把，我自己殺。”

    “啊...”

    老闆聞言一愣。

    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顧客，但是看在鈔票的面子上也就由他去了。

    這會正好也忙着幫客人處理魚，老闆也顧不上他，讓他在刀具中自己挑，自己又忙了起來。

    吳志輝挑了把刮魚刀，蹲在磨刀石前，咬着香菸眯眼打磨着刮魚刀，專心致志。

    很快，打磨好的刮魚刀刀刃鋒利，剛剛升起的朝陽透過玻璃照耀在刮魚刀上，給刀刃鍍上一層金黃刃。

    吳志輝在魚池裏看了看，伸手抓出買來的魚，開膛破肚，動作嫺熟乾脆利落，肉骨分離。

    不一會，一條魚就處理好了，水一衝乾乾淨淨。

    忙完的老闆剛夾上香菸，看着吳志輝乾脆利落的動作，有些意外：“看不出來啊靚仔，同行？看你的水平，起碼殺了兩年半的魚吧？”

    “接觸過。”

    吳志輝隨手把殺好的魚放進了籃子裏，洗了刀拿衛生紙繞了好幾圈包好然後揣進兜裏：

    “魚送你了，老細。”

    臨出門。

    外面正好四人進來，掃了眼吳志輝：“看什麼看？找扁啊？”見吳志輝沒搭理直接走了，他們也就算了，走進水產店：“老鍾，今天該交費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出了水產店，上了車。

    吳志輝摸出兜裏的牛皮紙信封來，打開看了一眼，錢一分不少都在裏面。

    第一份鈔票到手。

    接下來。

    就是收第二份了。

    ····

    停車檔上午基本上沒什麼生意。

    街市一般也是到了晚上才開始進入繁忙時刻，所以泊車仔們一般下午才過去。

    中午十二點。

    這個點基本上就是飯店有泊車需求，不是很忙。

    大家抽着香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聽說沒有。”

    大喊十在人羣中交頭接耳，摸出香菸派了一圈：“昨晚的事情就是咱們這裏面有內鬼。”

    “誰啊？有信了沒有？”

    大家閒的無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閒聊了起來。

    “我聽人說，爛賭華這個撲街啊最近跟孖八的人有接觸。”

    大喊十目光閃爍，看似好不經意的提了一嘴：“他去了孖八的賭檔輸了不少錢，還找他們借了錢，聽說欠了不少錢呢。”

    白天的停車檔事情不多，大喊十的話沒多久就在停車檔裏面傳開了，大家議論紛紛。

    人傳人，越傳越玄乎，到了傍晚的時候，爛賭華已經在孖八的賭場欠了十萬塊了。

    大佬發剛剛安排了眼線來停車檔，聽到這麼一檔子事情連忙就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了大佬發。

    “冚家鏟，欠這麼多？”

    大佬發眉頭緊皺：“你他媽的一個看人臉色吃飯的撲街泊車仔，敢借這麼多？拿什麼還啊。”

    他思考了一下，跟馬仔說道：“幫我約孖八，晚上去跟他打麻將。”

    ···

    傍晚。

    吳志輝出現在了大佬發家門口。

    “進來吧。”

    珍妮剛剛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門口，伸手把吳志輝拉了進去：“阿發出去跟孖八打牌去了。”

    她關上門，順手把窗簾拉上，直接一跨腿就坐在了吳志輝的大腿上：“有線索了嗎？查的怎麼樣？”

    “查不出來了。”

    吳志輝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的。”

    “幫你幹什麼？”

    “跑路。”

    吳志輝開門見山：“還有一天時間，一點頭緒都沒有，我肯定死定了。”

    “給我兩萬塊跑路費吧，今天晚上我就走，你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我撲街吧？”

    張景良這裏搵第一份，第二份就是從珍妮這裏來，珍妮，得出這份錢。

    “這麼多？！”

    珍妮眼睛一眯，眼神中寒光一閃而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何聽不出吳志輝話裏話外的意思：

    “你準備跑哪裏去？”

    “我哪知道，先跑了再說。”

    吳志輝擺了擺手，催促道：“時間來不及了，我手裏沒鈔票，跑不了。”

    “行。”

    珍妮思考了一下也就答應了，去了房間沒多久就拿出來一疊子錢給吳志輝。

    “一個小時後，你給發哥打電話，就說我過去找他。”

    吳志輝接過錢收進了兜裏：“另外，你就說我發現爛賭華偷偷去跟孖八的人見面了，讓他去孖八的賭場找爛賭華。”

    “說這些有什麼用？”

    “分散注意力啊，萬一有人盯着我，我怎麼跑？”

    “行。”

    珍妮思考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一個小時後。”

    “嗯。”

    吳志輝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也準備走。

    “等一下。”

    珍妮還真是物用其極，這個節骨眼上了還不忘記拉着吳志輝，讓他再幫自己保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