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大娘

    回到平陽城，我跟李寧並沒有停歇，張士博開車等在車站，拉着我們直奔兆麟市。

    柳龍雲的屍身埋在林家院子裏，林錫宏從黑市回來後，讓張士博把老家房子翻新，房頂跟左右鄰居一樣高，將柳龍雲供在了老宅。

    一家人隔三差五就回來住幾天，如今林媛媛她二大爺一家已經搬走，林家在村子人緣好，倒也沒什麼矛盾。

    下了車，我跟李寧先是到柳龍雲牌位面前磕了三個頭，隨後讓張士博拿個盆，張士博一時沒反應過來，拿個小鋁盆遞給我。

    ……

    柳龍雲怎麼說也得碗口粗三四米長，這個裝大醬的小盆可能放不下。

    只是將柳龍雲盤起來，臺階上那個洗衣盆也不夠大，我在院子裏屋子裏裏裏外外轉了幾圈，最後鎖定在竈臺上的鐵鍋上。

    “姐夫，那個鍋能用不？”

    我指着鐵鍋問張士博，李寧正好挖出柳龍雲的屍身，掛在脖子上手捧着，一臉興奮。

    “……啊？”

    張士博滿臉震驚，掏出手機說給林媛媛打電話問問林錫宏。

    我看着他突然緊張兮兮，捂着電話走到前院兒。

    “喂！媳婦，你快問問爸，李寧跟七斤要把柳爺燉了！”

    我跟李寧對視一眼……姐夫你是不是誤會了？

    打完電話回來，張士博有點尷尬，說讓我們等等，他開車出去買個大盆。

    “要不你把柳爺放下？咱倆出去坐會兒？”

    “放哪？”

    我看了一眼鐵鍋，李寧扛着柳龍雲的屍身進了裏屋。

    “七斤，你過來把炕鋪上，炕太硬了別把柳爺硌到。”

    我扔下手裏擦鍋的抹布，心想着李寧淨事兒，那炕再硬，還能有土裏硬啊？

    放好了柳爺，我跟李寧坐在門口兩塊大石頭上，六月份地裏活不多，門口總有下地回來的人路過。

    “你倆是林家親戚啊？”

    穿着靴子繫着綠圍巾的老太太，扛着鐵鍬進了林家斜對面的院子，很快又折了出來。

    “啊！是，我是林媛媛的弟弟。”

    “哦喲媛媛現在搬平陽城去了，你們來時候咋不打電話呢？”

    “大姨，打電話了，一會姐夫就回來了。”

    可能瞅着我倆也不像壞人，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我身旁。

    “我是媛媛二大娘，你們也管我叫二大娘！”

    林炳付哥兄弟三人，就他生了仨兒子，另外兩枝一家能有十多個孩子，其中百分之八十都在村子裏，林錫宏是那一輩整個老林家最小的，可以說村裏到處都是林媛媛的大爺大娘。

    眼前的二大娘很“健談”，不出半小時，我跟李寧幾乎知道了整個一條街住的都是誰，家裏都有誰，誰都出過啥事兒。

    “哎…那個媛媛她老大娘，可別什麼都跟她說，她嘴可碎了！”

    遠遠走過來一個穿花襯衫的女人，看着身影跟許玉蘭差不多，二大娘立馬湊我耳邊低聲講究她。

    原來二大娘跟老大娘都是林媛媛老爺那一家的，他們家在村兒裏那是三天兩頭幹仗。

    “吃飯沒二嫂？”

    老大娘走過來直接站住腳，拍拍身上，坐到了李寧旁邊。

    “老大娘好！”

    李寧低着頭遮掩着笑意，起來打個招呼。

    “哎？你是誰家的孩子？我咋沒認出來呢？”

    跟兩位大娘在門口扯了兩個多小時，張士博終於回來了，一同下來的還有林媛媛，糖糖，跟許玉蘭。

    “你買這麼大個盆幹啥？給糖糖洗澡啊？俺家有盆，你看你還買個盆！”

    “老嫂，二嫂，你倆不忙啊？”

    許玉蘭見到二人倒是很高興，把糖糖往地上一放，三個女人湊在一起，我感覺唾沫星子都飛到對方嘴裏去了。

    “糖寶！”

    我拍拍手想開雙臂，糖糖直接撲過來小胳膊摟住我的脖子，讓我帶她看大蛇。

    “哎—哪有蛇？可別帶孩子看那玩意，拿個棍兒挑走得了！”

    二大娘一邊口吐沫子，還不忘眼睛餘光偷瞄着我們，只是那條蛇，還真挑不動。

    糖糖一進門見到炕上一條大青蛇，眼睛一亮，伸手就摸蛇頭。

    這孩子真有股子虎勁兒。

    虎？想到李寧之前說敖婭，她是龍，咋這麼虎呢，我忍不住又開始猜測，糖糖該不會是八太子家的小龍女轉世吧？

    “竟他媽扯癟犢子能耐！”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大金龍啥時候回來的？他也太狠了，在不在我根本不知道，成天偷聽我的心聲，我還有啥隱私了？

    只是大半年不見，這大金龍還學會罵人了，學壞了學壞了！

    “誰愛聽你那點小心思？”

    “那你現在嘎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