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天海佑希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司馬白衫字數:2349更新時間:24/06/27 04:17:12
    東京第一旅館。

    清早起來,門就被敲響了,對方一口韓語,聽得胡軍不知所措,他不由回頭看看江潯。

    江潯沒有答話,就這樣看着面前穿着格子短袖白T恤的年輕人,他的目光一凝,接着臉上就生動起來,人已經是快步走向房門,熱情地張開了雙臂。

    這位清癯瘦削的青年也看到了江潯,他臉上露出微笑,卻也笑着伸出手來。

    “江潯。”

    “政民。”

    胡軍側身讓了一下,兩隻手很快握在一起,來人正是昨天來砸場子的南朝鮮演員。

    看着江潯熱情地同南朝鮮人熱情地交談,何冰迷糊的眼睛就睜圓了,這不是犯紀律的事兒嗎?朱彤老師會允許嗎?

    可是朱彤老師還真的睜一眼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副院長嚴格要求江潯不得外出與南朝鮮人會面。

    可是這也沒有擋住江潯的腳步,他跟黃政民約好了,哪天上演哪出戲劇就去哪個劇場,這樣不用相約,也是會面。

    戲劇沒有國界,雖然語言不通,可是兩人一起看着外國的戲劇,並用表情和動作誇張地表演着,思想契合之處就是一陣大笑。

    江潯感覺這次來東京還真是來對了,徜徉在東京街頭,無拘無束地觀看着各國的戲劇,無拘無束地表演着,這是一種戲劇人的天性。

    每當一出劇的最後一幕結束,道具搬走,演員離開,劇場裏空空如也。

    人們都說人生如戲,江潯卻感覺戲如人生。

    誰不是在衆人面前展示光鮮亮麗,卻並不訴說獨自工作、默默辛勞的那些幕後故事。

    生活如是,夢想亦如是。

    這大概就是戲劇的魅力吧,吸引着年輕人飛蛾撲火般地涌進這方天地,就象今天,上演的劇本就是觀戲,而演員就是黃政民與自己。

    對,好象沒有女主角?

    江潯指着節目單,黃政民沒有拒絕,對這種全部由女人演出的歌劇,他興趣實在不大。

    可是這也是戲劇的一部分,他欣然同意前往。

    也不知道,撒馬爾罕的紅玫瑰是什麼樣子?他嘴裏唸叨的是今晚演出的劇目,一部寶冢歌舞團研一新生演出的歌劇。

    提到這個劇團,一直以來是女性的烏托邦,現在已有上百年的歷史。

    演員班底被分爲5個組:“花、月、雪、星、宙”,意思是歌舞之花、戲劇之月、和物之雪、扮裝之星、年輕之宙……

    不能不提到,寶冢歌劇團的成員全部爲未婚女性,結婚即意味着需要離開劇團,另外,表演上的男性角色也由女孩子來扮演,這樣的演員成爲男役,正常扮演女性的演員成爲娘役!

    這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國寶級表演團體,進去就是一件難事,據說寶冢音樂學校的入學考試非常難,錄取面試率僅5%,再經過2年的舞臺表演基礎知識、技能等學習後,畢業即可畢業進入寶冢歌劇團

    入團第一年作爲“研一生”首次登上舞臺!

    如果想做男役就更加困難了,一般男役在入團後十年後才開始有可能主演男役。

    寶冢的男役並非一味的在模仿男人,而是超越性別的局限性,表現出女人所喜歡的男人的樣子,像貴族一樣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比男人更男人,也比女人更女人……

    兩人趕到的時候,好戲沒有上演。

    靜靜地坐在臺下,靜靜地看着臺上,在美輪美奐的場景與歌舞中,體驗着日本的戲劇……

    江潯看着,聽着相鄰座位的日本人不斷唸誦着她的名字,他好象聽出來了……

    這位男役叫作天海佑希……

    這是一位有着與林青霞相似氣質的女子,甚至不輸同時代的任何一位港星,在日本是一位如同精神領袖的存在,同時也是影視、歌唱雙棲多才藝演員……

    “我想請她吃飯……”江潯笑道。

    他比劃着,黃政民很聰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他連忙擺着手,這位是女同學,不象他們倆,是經過戲劇考驗的男同學。

    可是江潯卻知道,這是一位不走尋常路、非常有個性的女子。

    天海佑希出生在一個美容世家,天海佑希奶奶作爲東京有名的美容師,被稱爲京都區的妙手神醫,在50年代就積攢下了數百萬的財富,家中開了許多美容院,且生意十分火爆。

    作爲家中的獨女,按照天海佑希家族的規矩,天海佑希應該繼承衣鉢,投身於美容事業。可是天海佑希決定報考寶冢音樂學校。

    在家族的強勢反對下,只有一個人贊同天海堅持她的夢想,這個人就是天海的媽媽,媽媽這樣說:“你千萬要做你喜歡的事情,即使美容院在你的手上倒閉了也沒關係。”

    江潯借來紙和筆,找到一位日本志願者,請他幫忙,寫下了一間居酒屋的名字,又寫下一句話,“年輕的戲劇人的邀約,敬請光臨。”

    最後,他用漢語,黃政民用韓語,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會來嗎?”黃政民比劃着手勢,象打啞語一般,江潯也比劃着,兩人一通瞎比劃,又爭起誰請客來。

    這次,江潯沒有拒絕,見黃政民一個勁兒地朝自己比劃,他直接同意,這次你來請。

    啊,黃政民一臉訝異,可是馬上笑了,明白自己落入圈套,兩人就在劇場裏笑着打鬧起來。

    ……

    從劇場走出來,江潯擡手就打了一輛出租車。

    在剛剛過去的泡沫年代,出租車是輕易打不到的,許多人都是手拿一摞鈔票,還要忍受出租司機胡亂要價,並且,還要多給小費,小費比車費都還要多。

    現在的出租車好多了,又恢復了平民的待遇。

    兩人上了車,車輛駛過繁華的東京街頭,澀谷十字路口,綠燈亮起時,不同方向的人如潮水般匆匆穿過路口。

    韓國人請吃飯,永遠不要惦記會象國內一樣,什麼雞鴨魚肉,什麼燉炸燒蒸,什麼甜酸苦辣,什麼七大盤八大碗……在這裏,人家鄭重其事邀請你吃飯,最終吃到的有可能只是一碗豚骨拉麪,或者是居酒屋中小酌幾杯。

    當然,這一世,江潯還是第一次踏進日本東京的居酒屋。

    在日本人眼裏,酒就是酒,在居酒屋大快朵頤,多半會被看作是口腹之慾的俗人,在這

    裏,從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到早生華髮的老油條,沒人是衝着居酒屋的食物去的。

    巷子裏煙火繚繞,走過紅燈籠,挑起繩暖簾,裏面的氣氛總是熱絡異常。

    昏黃暖光,陶質碗碟,原木吧檯,穿着白襯衫、拿着黑色公文包的日本上班族們鬆開繃緊的神經,隔着吧檯和老闆娘談笑風生,享受着食物和酒帶來的慰藉。

    兩人剛剛進去,老闆娘就熱情地上來招呼,兩碟小菜擺在桌上,然後在一旁安靜等候點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