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醒悟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踏歌行人未停字數:2231更新時間:24/06/28 08:30:58
郇嬌。”
原先在低着頭的某人僵硬了下,顯然已經聽見了,卻一直低着頭沒敢做聲。
“郇嬌。”對方又喊了一聲。
郇嬌這才清了清嗓門低低地應了聲。
郇嬌擡起頭,順着陰影望去,對上了某個人的視線。
“瑞豐真君。”她低低的道,眼神有些羞赧,似乎不太敢面對對方。
不但是因爲方纔輸了的事,還有這些年她的怪異所作所爲,想必給對方添了不少麻煩。對方能忍耐到現在都不放棄,對她是真的好——
“可能站起來?”對方看着她掙扎着起來,顫顫巍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上前幫一把。
“弟子自己可以了。”郇嬌抿了抿脣,掙扎着想努力一把。
“行了,你就別忙活了。瞧瞧你都這樣兒了,還死撐着做什麼?歇歇罷。”瑞豐真君的語調滿是無奈。
“真君。”不知爲何,郇嬌忽然鼻尖一酸,竟一時間沒忍住哽咽了下。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明天來看吧😂——
若說是看重,那爲何不當即將她收入門下?給她一個親傳弟子的身份的話,那些至今仍在車軲轆地嘲諷的人便會徹底閉嘴。哪還用像現在這樣不尷不尬地自處……
可若說對方不在意她,好像又說不過去。痛斥過後卻又舒尊降貴去接人,日月行是怎麼回事兒,並非親傳弟子卻受到瑞豐真君的層層庇護又是怎麼回事兒?這些行爲不用疼愛看重來解釋都說不過去。
總之在其他人的眼中,“師徒”倆的關係真的很奇怪,彷彿在默契地打着什麼啞迷,只是誰也不肯說,誰都不肯先低頭……
不過絕大多數人都覺得,瑞豐真君對於郇嬌大概是愧疚的多。也是因爲愧疚才會做出這麼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很多人對於瑞豐真君的諸多偏袒有所猜測,最終也只能的得出這麼個看似合理的結論。
衆人覺得瑞豐真君之所以對郇嬌另眼相看更多的是可憐她,混合着愧疚之心,這才讓她一直掛着那個準弟子的名號……衆說紛紜。
這次郇嬌在施展了日月行此招後仍舊敗落。待傳到瑞豐真君的耳邊,想必郇嬌的好日子也沒幾天了,衆弟子無不這樣認爲。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脫出了衆人的猜測。
瑞豐真君親自來了。
怎麼回事兒?不少人面面相覷,這……他們的預想中可沒有這個。
瑞豐真君來這自然是爲了場中的郇嬌。
老實說,他其實比衆弟子想象中知道的要多。場內比鬥如何,各中乾坤,各首座或真君們隔着水鏡看得明明白白的。
很多人都覺得他會爲此憤怒,甚至信誓旦旦地猜測瑞豐真君之後又會怎麼收拾這個恥辱……不過這些人都猜錯了。
其實瑞豐真君並沒有因此感到憤怒。他真的沒用這般狹隘……
勝負乃兵家常事也。一個修士,又不是修到如何如何厲害的地步,輸是很正常的,他倒不至於因此怪罪對方。
大概是數年前那樁衝動之下犯下的蠢事導致他至今仍給人以這種苛刻的印象。
這也成了他,成了郇嬌心下難以言明的痛楚,他們很多時候都會下意識避開這個話題。
然而不提卻不代表不存在,有些東西真的是太深入人心了。作用於身上的傷痕又豈是歲月能夠輕易淡化的?
這麼多年郇嬌艱難掙扎,一直都未曾徹底走出那場噩夢。她的痊癒只是表面上的痊癒罷了,其實一顆心早就傷痕累累了。
拉起自己的小團隊,儘管她一點都不習慣這種虛無的衆星捧月。但還是耐着心思跟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周旋。或是勤修日月行,一遍又一遍,逼迫自己做得更好,更配得上這個祕技。
又或是……固執地追求勝利,哪怕付出血的代價,透支生命亦不肯敗落。
這有她好強的原因,何嘗不是她內心深處的一個不平的縮影。
廢物二字還是刺傷了她。
跌入谷底,被傷害被利用,箇中滋味她還是記住了。
她不願意成爲所謂的“廢物”。
所以,只能贏。
在過去的數年間她自己夠爭氣,也有足夠的運氣,鮮少有敗。她的名氣也漸漸重新回到上邊來。
然而她卻日漸地不踏實。
一場場的勝利都不能給她帶來更多信心和底氣,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擴大的空虛。
她好像變得不再像自己。
而瑞豐真君的箴言也證實了這一點。她確實出了點問題,而且還日益嚴重。
對方不止一次勸告她,用意味不明的語言,似是佈滿又似是警示,都在表達他的不滿。
對方也一再地詢問她想要做什麼……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
她想怎麼樣?
體面?有尊嚴?權利?力量?
都不是。
非要說的話,她大概是想證明自己罷。證明她不是別人口中的廢物,也不需要靠別人的同情或愧疚存活……
可惜今日……她還是敗了。
敗得一攤糊塗,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這次她大概真的該放下來了。
郇嬌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所思所想以及那些根本就毫無作用的傷春悲秋,實質上就是在浪費時間,對她的道路根本就毫無正向作用,反而阻礙了她的發展。
瑞豐真君的那句話又再度砸進她的腦海,引起一陣動盪。
“你到底在做什麼?”
是啊,我到底在做什麼?
我這不是在愚蠢地毀滅自己麼?
一次次地鑽牛角尖,一次次地曲解欺騙自己,換來的又是什麼?發展的是什麼?
醒悟也許只需要一瞬間。
一瞬間醒神過來的郇嬌第一反應不是,這場比鬥她輸了,而是想要捶死這些年花樣做蠢事的自己。
這些年她都幹了啥?記憶如泉涌,數年間的點點滴滴和可笑的想法涌了上來,簡直就讓人無法直視。
郇嬌要哭了。
她過於沉浸於那些如今看來荒唐且可怖的回憶中,以至於沒發現有人正緩緩朝她走來,不多時便站站到她的跟前。
郇嬌這才清了清嗓門低低地應了聲。
郇嬌擡起頭,順着陰影望去,對上了某個人的視線。
“瑞豐真君。”她低低的道,眼神有些羞赧,似乎不太敢面對對方。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