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塵埃落定（下）

    重回這個世間她不再是席慕青了，不是席家的長女，也不是驕傲的鳳凰鳥。

    她早就不配做鳳凰了，何況是如今她還恥辱得成爲了龍族的奴隸。她對不起自己血脈。

    慕青也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明明已經死去了，她也清晰得記得自己自爆那一刻被四分五裂的痛楚，肉身的記憶告訴她自己的殘軀是怎麼樣散落各地的，再也沒有存活的可能性。

    但當她再度醒來，時間還是那個世界，周邊的環境卻變了她現在身處龍族，身邊都是她的血脈仇人。她也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她現在是傀儡鳳凰，一個龍族製造出來的玩具。

    她被送到了龍笙手上，被迫喊他做主人。

    之後的日子就如同地獄一般。傷害，羞辱都是家常淡飯。她的驕傲被狠狠地踩在腳下，再也不復從前。

    哪怕從囚困之中出來，流落街頭，成爲人人喊打的棄子，甚至一度自暴自棄，她都不曾丟失身爲鳳凰的驕傲。儘管那時她以爲自己已經沒有了尊嚴。

    但直到這個情景，來到龍族，成爲龍族隨意褻玩的玩具，她才直到之前的自己有多矯情。

    受族人的唾棄，她也的確不好受，感到羞愧與難堪。但她是心甘情願的，這的確是她的罪。但來到龍族之後，她飽受龍族的羞辱，哪怕是路過的龍也能朝她吐一口唾沫，可她卻不能反抗。

    更糟糕的是還要受到來自她的“主人”的驅使和傷害。那些年席慕青過得生不如死，她多麼害怕有一天自己不得不被壓到戰場上，給所有的族人帶來無盡的屈辱。

    而且她知道必然有這一日。這樣的情景終究來臨，屆時就是她的死亡之日。

    席慕青想死，但卻不想死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她已經不想給自己的族人帶來更多的屈辱。

    所以她一直都在尋找自殺的方法，可都一直沒有成功。

    天隨人願。

    席慕青找到了機會。

    一次龍族的動盪，龍笙意外流落人界。身爲附屬物的席慕青當然要跟隨其後，也一同流落人間。

    離開聚居大批龍族的族地，席慕青下手也變得容易起來。哪怕龍是個天賦卓絕之輩，也只是一隻處於成長期的小龍崽子，她還有機會。

    落到凡間的日子，龍笙變得更爲喜怒無常，他無法接受現在的處境。而席慕青正好成爲了他的發泄點，非打即罵。

    她都忍受下來了。

    ——立刻替換立刻立刻替換——

    “回去吧。”結束這段不會有結果的關係，已經越界了，黑西裝小嬰兒背對着身後的長髮女人，看不清表情。

    “reborn，我不會拖累你的，也不需要你的迴應，只要讓我跟在你身邊就好了。只要跟在你身邊……。”她無法阻止自己所愛的人的決定，只能眼睜睜地目送這個無情的男人離開。難道愛真的無法匹敵男人的事業嗎？

    reborn睜開眼睛，黑暗的空間裏響起男孩均勻的呼吸聲，令人安心，原來自己還活着。

    他跳到窗臺，仰望夜空中的月亮，送走露切很多年了，而他以這副模樣苟且於世也已經很多年了。

    他作爲世界第一殺手的輝煌時代在已經過去，現在存活的只是一個被束縛住的彩虹之子。

    在接受那個詛咒後，他就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也只是苟延殘喘地走向那個註定的結局。他痛恨過，咒罵過，反抗過……直到如今早已屈服。

    以這副怪物的模樣不老不死地遊走在世界各地，他放肆、濫情、享受奢靡，遊離在各大黑手黨家族。他不在意生死，無視戒律，挑釁勢力，從前不會去觸犯的雷區被他踩了個透。他的心不會再跳動了，就像他已經死去的人生。

    直到他離開第三任情人，開始了第四段關係。那是個年輕的女孩，美麗鮮活，她是個富有名氣的自由殺手，即使在男性爲尊的黑暗世界也是個令人欣賞的獨立女性。他很喜歡這個女孩。

    碧洋琪有着一顆熱誠的心，他隨時可以感受到她炙熱的感情。在相處的時間裏不自覺地貪婪地索取，留戀地挽留，容忍這孩子一步步地逼近。可是，不行呢。

    他無法給予她想要的，甚至不能給她一個擁抱。他們的關係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生命的不對等，感情的不對等。離開她，是他唯一能爲這個女孩做的。

    怎麼突然會夢見她？不妙的感覺，看來明天也許是有趣的一天呢。小嬰兒迅速陷入睡眠，不久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我是第二天的分界線------

    “藍波！”“蛋包都是藍波大人的，蠢綱不能搶。”“可惡，等我回來收拾你。媽媽，我出門了。”男孩咬着麪包旋風一樣跑出家門。

    和子覺得自己今天好像不太對，“對不起。”，她又撞到一個人了，不會是生病了吧？！不要啊，她可生不起病。

    “茲納，早上好。”她沒有得到男孩的迴應有些奇怪，就見茲納瞅着她好一會，一臉擔憂地撫上她的額頭。“和子醬，是不舒服嗎？”敏銳得可怕的小動物，她自己也不確定的事怎麼他這個今天才碰面功夫的傢伙會知道的。

    “怎麼會？沒事的啦！我……。”“和子，和子！”果然是生病了，和子壓在茲納身上，苦中作樂地想道，還好有個肉墊。

    “和子醬真是的，如果不是這下子腿軟，是不是打算裝作沒事去上課了。”茲納挪動了下把他壓在地上的女孩，調整姿勢讓和子躺在他懷裏。“和子今天就乖乖在家裏休息，我送你回家以後再替你向老師請假。”“可是……”

    “沒有可是。”茲納打斷還想逞強的某個不聽話的女孩，把她抱起來。竟、竟然是公主抱，和子表示老阿姨的三觀被刷新了。

    “茲納？”和子仰頭看着某張已經漸漸張開的臉。“嗯？”“你抱得動我回去嗎？要不換個姿勢。”“……。”她得到對方的摸頭攻擊，被摁進肩窩裏了。

    和子在茲納還不算寬厚的擁抱裏睡着了。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