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 何曾夢中(九)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踏歌行人未停字數:2078更新時間:24/06/27 04:16:03
    寧小夏自個還帶着傷上場呢。本也沒想着自己能贏,只是過過場,瞧着差不多了就下場了。

    畢竟這只是幼鳥露臉的慶典,也不是啥生死角逐,爲了點資源和虛名搭上一條命可不划算啊。

    所以寧夏本來是打算上來露露臉,試水,打的過就拼一把,打不過就此結束這段行程也不爲過。

    沒想到對手上來了,比她還慘,幾乎可以加入三等殘疾的範圍了,還打什麼?寧夏可不想趁人之危。

    要是對方在現場出事,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誒,小兄弟,我看你這樣已經不宜再比武了。沒有非贏不可的理由的話,你還是早些下場治療,其他事情待身體好些了再說吧。畢竟命只有一條。”

    寧夏真心沒有惡意,也不是小看別人啥的,而是對面這位仁兄瞧着也就差一口氣,她下不去手啊。

    對方沒有動靜,不同意也沒反對,鬧得寧夏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抓耳撓腮的,頗爲尷尬。

    兄得,行還是不行吱一聲啊,杵在這裏算什麼事兒?她一個人在這自言自語的多尷尬啊。

    乙比鬥臺這邊的異常平靜引起了不少鳥的注意力,一隻弱小不堪的傷重鳳凰,一隻格外強制的白子,這種奇異的組合吸引了不少眼球。

    圍觀大軍漸漸聚攏到這邊來,這麼多鳥在旁兒邊看好戲,搞得寧夏越發不自在,焦躁不安。

    於是看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也不順眼起來。她的確有些惻隱之心,但畢竟不是傻白甜,也只能做到這樣而已。

    況且對方好像不怎麼領情的樣子。罷了,動手吧,也好過留在這被人看猴戲的好。

    就讓她好生瞧瞧,這人到底是心有成計,還還一味倔強的蠢鳥?總得分出一個結果,不論對她還是對方都是好的。

    本來,如無意外,這場戲應該是“白子辣手摧花,對手含恨離場”的結局,又或者是比較神展開的“驚!其貌不揚的對手竟是絕世高手,白子命運再三反轉”。

    然而,事情並沒有沿着寧夏的預測,而是一間走向了一個詭異發展。

    當寧小夏擺好姿勢,準備跟對方打上一場,對方仍是一動不動。正常人就是強撐上次這種情況也應該作出防禦姿態吧?這樣不躲不閃的簡直是自殺式行爲。

    寧夏頓時迷惑了,有些不知道怎麼做。這種狀況也太詭異了吧。這鳥上來以後一直都保持這種姿勢,動也不動,不答話也沒給出一個眼神,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整個場面就好像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似的,忒尷尬了。

    當然,對眼前的局面十分不理解的不只有寧夏,還有底下的觀衆。

    他們其中一些激動的鳥甚至激憤地咒罵起來。

    事實上,幼生禮是並沒有外人觀賽的。這些所謂的觀衆其實都是參加本次幼生禮的雛鳥們。而有時間四處走動圍比鬥的鳥大多是已然落了的,又不甘心灰溜溜地離開,多數選擇留在現場看戲。

    在第一輪第二輪的比鬥中落敗也不代表他們是弱者。有很多雛鳥運氣不佳,早在第一輪第二輪就碰上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招落敗就只能屈居在低階次裏。

    像寧夏他們這樣進入第三輪比賽的畢竟少數,越是往後的輪次人數越小,能獲得更高定級的鳥能獲取族羣更多的資源。

    一隻白子,一隻怯弱不堪的鳥進入了他們都趨之若鶩的第三輪比鬥,實在是強運。可寧夏他們是怎麼對待這場比鬥的,一個比一個不上心。這不是胡鬧麼?

    他們都有種“老子的機會竟然被這種垃圾給佔了”的不爽感,只能大聲地咒罵起來。

    冷靜下來,她倒是看出點不對來。拖啊拖的也不是辦法,寧夏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她可沒興趣留在這當猴戲。

    她越過死魚一般的對手,朝後邊穩坐釣魚臺的裁判大喊:“先生。我這對手瞧着不大好,估摸着是話也說不了。我們倆在這耗着也不是回事,後邊的鳥等着呢。不若您先判輸贏,我一會兒把這傢伙挪下去,也好騰出空間來。”

    當下,她當然得先確保自己晉升下一輪的權利。反正這人好像傷得說不了話了,若真打了也熬不住她一擊,判她晉級是理所當然的。

    那長老想了想,大概也是等得不耐煩了便同意了。

    “叄千零柒拾壹號,請速速開始比鬥,若報數十聲仍不動手,則視爲棄權,屆時將判定伍佰玖拾陸號勝出。”

    直到裁判報滿數,對方仍是沒有動作的打算。現場發出一陣籲聲,不少鳥氣呼呼地跑開了。雖然不戰而勝,但寧夏卻沒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現在她已經不覺得對方是在耍什麼把戲。因爲在裁判宣佈她贏了的時候,一直都沒露臉的對手擡起了頭,那副氣弱柔絲的模樣,好像連擡起頭都十分費勁。

    大概真的是動不了。剛纔爬上比鬥臺大概用的是他僅剩的那點力氣。還真是倔強啊。

    大不了就大不了唄。用得着這麼爲難自己麼?寧夏搖了搖頭。

    不過這麼想想,以爲被愚弄而生出的怒氣也消了許多。她三步做兩步走到那強自站立的鳥跟前,溫聲道:“小兄弟,咱們快下去吧。下一組的人要上來了,咱們多留無益。不然,我把膀子借你一下,你靠着,也好動些。”

    見對方微微抖動了下也沒能挪動,她嘆了口氣。好人做到底,寧夏再往前走了半步,好讓對方能搭上了。

    她也只能幫到這了,兄得。

    肩上猝不及防地一沉,寧夏嚇了一大跳。只見對方此刻已經昏了過去,雙目半闔,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了到她的肩上。

    她的白色毛毛啊?!這一下的功夫,對方身上的大片血跡染上了她的白羽,瞧着怪嚇人的,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叫你做好人。她心中暗罵自己。

    寧夏勉力撐着人下臺,無語望天。只希望她千萬別是遇上碰瓷的了。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