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黃金尖塔和“聖幣”女士

    亞倫原本屬意的出行隊友之中還有巴瑞爾，這個死胖子作爲永聚島培養出來的傳奇法師或許能夠在這次無底深淵之行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過巴瑞爾對這次深淵之行敬謝不敏，首先是太危險了，其次，巴瑞爾最近在減肥。

    一個法師想要成爲迷斯卓諾的首席武技長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而巴瑞爾這個胖子想要贏得戰爭之劍的認可更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一次無法得到戰爭之劍的認可，巴瑞爾的結局就是被戰爭之劍砍成碎片。

    所以日精靈法師至今都不敢碰那個木匣。

    然而，巴瑞爾的努力並非徒勞無功，隨着他的彙報，永聚島有人來了。

    來者是一位雙目姣好、姿態柔美、靚麗不可方物的日精靈美人，她戴着薄薄的面紗，一見面就提出要爲巴瑞爾相面。

    “你看我這面相，能夠成爲迷斯卓諾的首席武技長麼？”巴瑞爾見到來人，興奮地吼道。

    “嘖嘖嘖，我看你這樣子，你這魅力，大概是沒戲了。”來人略帶着些唏噓地說道：“不過……如果伱願意接受我的指導，或許還有些機會。”

    “我願意！”巴瑞爾迫不及待地：“我願意接受您的指導！”

    “阿梵多的新風向是我願意≠我同意，巴瑞爾。”來客開了一個不冷不熱的笑話，隨後帶走了巴瑞爾：“跟我來吧。”

    在臨走之前，來客還深深地看了亞倫一眼。

    直到事後，亞倫才知道，這個來客不是別人，正是精靈父神，辛德瑞拉神系神王，和矮人神王莫拉丁等人並列強大神力頂點的多元宇宙種族神科瑞隆！

    巴瑞爾被科瑞隆抓去阿梵多修煉了，精靈神王其實一直都在密切地關注着精靈諸神器，沒人知道這個混善的逗比父神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喜歡整天以女性示人的，但毫無疑問，巴瑞爾的努力打動了祂，當祂發現巴瑞爾可能一輩子都難以得到戰爭之劍的認可後，科瑞隆終於出手了。

    就這樣，巴瑞爾暫時離開，而亞倫等人則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第一站，安姆！

    …………

    谷地歷1367年年初，大雪漫漫，銀絮飄飛。

    安姆的阿斯特卡拉，金幣之城中心的渥金大神殿同樣如同冰封了一般。

    自從動盪之年聖者浩劫之後，渥金就徹底失去了聯繫，現在將近10年時間過去了，財富女神卻始終沒有回來，多重消息都宣佈祂已經隕落，屬於渥金的時代，結束了。

    “黃金夫人的優雅從國度消失了，祂那如太陽落在新鑄金幣上的神聖輝光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現在，快樂的使者、永不疲倦的黎兒拉女士守護着我們，讓我們一起向黎兒拉女士祈禱吧，讓她成爲我們的黃金夫人！”

    ——渥金的（一部分）牧師們

    動盪之年結束之後，歡樂女神黎兒拉出現在了渥金的神殿中，祂宣佈祂將代理財富女士的神職、一如既往地向渥金牧師們提供神術賜福，迴應祈禱，直到渥金回來。

    至於渥金爲什麼會失蹤，祂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黎兒拉女神只有一句話“無可奉告”，但這不是因爲兩位女神之間簽訂了什麼保密協議，而是黎兒拉女神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並非所有的渥金信徒都相信女神已經隕落，在商業帝國安姆的首都阿斯特卡拉，渥金的全國度信仰中心，“黃金尖塔”大神殿中的大主教“聖幣”薩朗達-奧勒姆女士就堅定地認爲她的女神只是暫時遇到了一些困難，祂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沒有人比聖幣奧勒姆女士更渴望渥金的迴歸，由於確認是女神的託付，因此奧勒姆女士在兩個教會即將火併時主動承認了歡樂女神黎兒拉“代理”的合法性，這很大程度地避免了教會之間的戰爭。

    但奧勒姆依然無比希望女神能夠回來，曾經在幾次睡夢中，她依稀聆聽到了渥金的呼喚，但這些呼喚是無比微弱的，無法確定的。

    表面上，奧勒姆女士承認黎兒拉女神的權威，但是在暗地裏，她不斷地嘗試着聯繫渥金，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渥金曾經最喜歡的牧師之一的哈蘭娜一直在做一些令人不安的噩夢，灰色的天空、寒冷的深夜、詭異的光照、周圍一圈充滿惡意的譏諷笑聲和被囚禁的痛苦在睡夢中紛至沓來。

    奧勒姆女士立即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她假意指責歡樂女神黎兒拉不應該讓她的信徒做如此恐怖的噩夢，而黎兒拉立即爲自己辯解，說自己從未向哈蘭娜發送這種夢境。

    黎兒拉的這個反應令奧勒姆女士更加確認了一些可能的事實。

    那麼，抱歉了，黎兒拉女神。

    我們渥金信徒要準備獨走了！

    奧勒姆女士開始暗中號召許多依然堅持渥金信仰的牧師們聚集起來，這些渥金的虔誠信徒們或許並不擅長戰鬥，但是在戰鬥之外，她們所擁有的人力物力足以掀翻整個國度。

    財富女神教會到底多有錢？

    獻給渥金的神殿幾乎都坐落於經濟繁榮的大型城市之中，每座神殿的建築風格各異，但不論是高聳入雲的大教堂、抑或是典型的建有許多廊柱的普通神殿，全都一樣的金碧輝煌。

    這些信仰的殿堂必定都使用最頂級的建材，而且不論是天花板、牆壁、廊柱、或是地板，也都覆滿了最奢華的裝飾。

    裝飾的題材通常以精巧複雜、用色明亮的巴洛克風格爲主，並且儘可能的配合裝飾主題嵌上各種貴重金屬與寶石。

    不過，雖然神殿的內外都充滿了各種奢華的裝飾，但在表面的裝飾之下，整座神殿其實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壘，堅固程度可與許多國王擁有的藏寶間相比。

    因此渥金教會時常爲商人們提供託管服務，不過要委託這些神殿中的牧師代爲保管的代價可不便宜，委託者必須付出相當於託管貨物總值十分之一的高額價金。此外，信徒們也可以租用神殿來舉辦奢華的宴會，若想給將來可能的貿易夥伴或競爭對手留下深刻印象，這無疑是相當有用的手段。

    “渥金牧師的打扮，從來都只有晨曦之主、吟遊詩人之神和火發的牧師可以比肩。”

    在前往博德之門的路上，光頭歌者和亞倫、薩米爾、安諾明等人說道，魔鬼商人用手拋起一枚硬幣：“她們總是打扮得……十分豔俗，俗不可言。”

    “是的。”薩米爾笑着拍手：“讓我想想……皮草外套、絲綢衣服、怕髒的獸皮袖筒、金絲眼鏡，掛着銀鏈子的靴子，嗯……還有鑲滿寶石的鍍金法冠、並在下襬用絲質緞帶綁着各種小工具，聖幣女士和下屬的五位‘上金’女士衣物一定都是以最昂貴的布料及毛皮製成，哦對了，只要是出席正式場合，她們一定會穿着閣下最喜歡的……絲襪。”

    “絲襪”這個詞一出，光頭歌者、薩米爾甚至連安諾明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只有亞倫滿頭黑線，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想到底是誰泄露了我的祕密？怎麼現在搞得外面好像都知道了？

    “無底深淵我不知道，但九層地獄裏面的大魔鬼們都知道。”光頭歌者歡快地笑了幾聲，就繼續着這個話題：“讓我想想還有什麼，一件沉重的鍍金大紅色披風，上面綴了上千枚用各種貴金屬打造的亮片及掛勾，再來一雙白色手套及一把鍍金的權杖或手杖，最後，疊成三層的大型冠冕，孩子啊，你這一身行頭已經比國王的裝束還要豪華了。”

    “我的腦海中已經有畫面了。”亞倫點頭，能將自己打扮得如此豔俗，如此富得流油，除了財富女士的主教以外，也不會有別人了。

    “我們從哪裏開始？”安諾明首次開口，帕夏之子的眼中逐漸明亮。

    在剛纔的交流中，光頭歌者摩根提到了關於這次任務的酬勞，如果他們能夠成功地救出渥金，財富女神應該不會吝嗇她的獎勵——這或許意味着安諾明可以向神祇許願復活他的母親。

    “我們先從博德之門開始。”光頭歌者的目光逐漸轉冷：“想要順利地在阿茲格拉特活動，我們必須搞到六指的印記，而想要沒有後顧之憂，我必須等到辛西婭抵達。”

    “辛西婭？”亞倫之前就注意到了摩根和拉斐爾之間的條款：“她是誰？”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摩根嘆了口氣，光頭歌者搖頭：“要不是因爲她，我也不會這麼急。”

    “在我們進入地獄之前，我們還有兩件事需要完成。”亞倫比了一個“V”：“第一件事我來處理，第二件事……你們應該知道，我和暗日有仇。”

    “我們都和暗日有仇。”薩米爾陰惻惻地笑着：“星之女王知道。”

    “對，根據情報可知，暗日王子的信仰核心目前位於安姆，在那裏，暗日建立了兩個新興的教派，一個教派被稱爲暗日之火，爲首者是‘警醒骷髏’提諾斯-阿格瑞姆，這個教派專職刺殺，已經以暗日之名製造了無數起血案。”

    亞倫比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個教派被稱爲永恆日蝕雙塔，爲首者是‘黑色意志’哈爾肯-阿克米利爾，他擁有一整個怪獸軍團，目前正在和食人魔王國合作。”

    “我要把這兩個人解決掉，以防希瑞克可能在我們的計劃中締造變數，順便……讓祂感受痛楚。”亞倫冷聲說道：“祂差點從我的身邊奪走埃莉諾，也狠狠地噁心了我幾次，這次，輪到我來了。”

    “暗日之火和安姆的官方是合作關係，閣下，安姆的軍隊之中有不少是暗日之火的成員，而永恆日蝕雙塔……我記得這個組織和安姆的官方有密切的商業往來……”薩米爾皺着眉頭：“我們必須要考慮安姆官方的反應。”

    “那就讓安姆燃燒吧。”

    亞倫輕鬆地擡起頭：“再者，渥金教會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們將向聖幣奧勒姆女士提出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光頭歌者拍着手：“這就是雙贏。”

    安姆，商業帝國，阿斯特卡拉，金幣之城。

    即使是在飛揚的暴雪之中，金幣之城也一如既往地是如此喧囂和擁擠，大篷車擠滿了整個街道，街邊的小販和售貨亭爲飢腸轆轆的大篷車客們提供廉價油膩的食物和不冷不熱的飲料，街道兩旁，一串串的燒烤攤子正在營業，不知道是老鼠肉還是鴨肉的肉串被商人們標註爲“牛肉風味”和“羊肉風味”公開售賣。

    “在安姆，沒有寫在合同裏面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虛假的。”光頭歌者摩根說道：“只有寫進合同裏面的東西才是真的。”

    “你不說，我差點以爲這裏是地獄。”亞倫饒有興致地看着一個半羊人正在售賣狗肉，它大聲吆喝的樣子讓人以爲這肉是剛剛從它的身上割下來的。

    “商場就是地獄。”光頭歌者搖頭：“資本來到世間，每個毛孔都滴着血和骯髒的東西，這是我在一次多元貿易中偶然看到的一本書裏面說的，但我認爲商場也是天堂，屬於一部分真正強者和智者的天堂。”

    “你就是因爲這個輸掉了自己的靈魂麼？”薩米爾咧開嘴角，他和摩根的陣營完全敵對，邪術師總看大魔鬼不順眼，但他有不得不去深淵的理由。

    “我會輸給馬曼，是因爲我沒有無限的本錢，灰鷹主城的摩根即使擁有足以匹敵一個國家的財富，也無法和地獄一整層的主人比肩。”光頭歌者邁開步伐：“但有些事啓示了我。”

    “什麼事？”

    “魔鬼非常厭惡醉酒，這不僅是因爲它們會因爲失去對下級的控制而感到憤怒，更因爲這會帶來巨大的混亂。”光頭歌者說道：“所以，醉酒被視爲是一種極高級別的賞賜，當一頭下位魔鬼被上位魔鬼允許喝醉，這對他來說是晉升的先兆、無盡的榮耀。”

    “然而，被下位魔鬼們視爲榮耀地位象徵的醉酒在大魔鬼中一文不值，因爲這些規矩管不到大魔鬼，只要大魔鬼覺得時機合適，它們隨時可以一醉方休。”

    “這就是爲什麼我要策劃這場行動。”光頭歌者垂下頭：“馬曼的規矩能管到一部分人，卻管不了所有人……比如渥金。”

    “你很符合我對一個魔鬼的想象。”薩米爾的疑惑算是得到了解答。

    “好了，閒話少說，注意，安姆帝國對魔法嚴令禁止，我們在這座城市使用任何魔法都會引來守衛的圍攻。”光頭歌者沉聲說道：“不過正如我說的，這個規矩對五人評議會無效。”

    “記住我們的新身份，我們是受到聖幣女士號召，前來爲她服務的冒險者。”

    “不用。”亞倫卻搖頭，他示意衆人舉目眺望，暗精姐姐奈絲媞婭和另一位卓爾，同樣是莎爾信徒的維康尼亞已經在等他們了。

    “亞倫，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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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