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融合神格結晶

    谷地歷1362年12月月初，伴隨着城堡外的鵝毛飛雪，又到了凜冬時節。

    亞倫在阿基坦宮的牀上爬起來時，他下意識地朝着身邊一摸。

    溫暖的被窩，牧師小姐不在那裏。

    只有在牀頭櫃上使用神術留下的一行娟秀文字。

    “今天早上我要去教會那邊主持遺孤收養儀式，早餐我已經做好了，你把你的那一份吃了吧，別整天用法術模擬製造食物，沒有營養，味道也不好。”

    亞倫看到了埃莉諾留下的文字，心想難怪昨天晚上她只是和自己親熱了一次就不讓自己碰了，原來埃莉諾今天早上要主持戰爭遺孤的收養儀式。

    胡雷克森林的征服還是有不少士兵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們留下了一些戰爭遺孤，對於這些遺孤亞倫的態度是讓蘇倫教會登記收養，一應待遇由他的子爵宮廷財政出，掛了一個蘇倫麻麻的名義。

    一直以來，蘇倫教會就以“聖母風”出名，教會門口總是有遺棄的嬰兒，這個問題曾經給蘇倫教會形成了非常嚴重的財政負擔。

    現在，經過亞倫一系列的謀劃，嶄新的產品和擴張的影響力，國度中部和國度西部的蘇倫教會財政能力與聚集的信仰之力大幅度上升，收養的幅度自然更大。

    埃莉諾很重視這類事情，畢竟信仰要從娃娃抓起嘛。

    桌上的早餐是標準的一份麪包、煎好的培根雞蛋，兩根豬肉香腸和一份花椰菜沙拉，還有一大杯銀白色的鮮奶——亞倫猜測這杯鮮奶應該是自己擠的那杯。

    還沒有結婚呢，埃莉諾就像是妻子一樣操心了，亞倫感覺到心下一暖，當一位虔誠的女孩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你身上開始關心你之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確實很讓人感動。

    在和他有關係的幾個女人之中，只有埃莉諾是擅長照顧人的，牧師小姐家務能力全能，每一項都不算最頂尖但全部在良好的水平線以上，亞倫根本就不用擔心城堡的內務，埃莉諾會處理得很好，他的宮廷已經深深地烙印下了牧師小姐的印記。

    難怪外面一直有傳言說“亞倫-薩利安雖然自己的本事不錯，但從他的發家史來看全是靠女人上位”。

    雖然不全對，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亞倫對此一笑了之。

    坐在阿基坦宮的飯廳內，享用完了牧師小姐留給自己的早餐，亞倫準備做事了。

    自從得到了洛迦的神格結晶，迴歸日落領之後，亞倫便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修煉之上，他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在校場發餉之後，亞倫便將領內大事全都託付給了他的宮廷，自己專心修煉。

    離開阿基坦宮，抵達了矮人專門爲自己修建好的訓練場後，亞倫發現安諾明已經早早地在這裏鍛鍊了。

    僞惡魔王子身上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短袖和黑色長褲，他背後掛着一輛堆滿雜物的馬車，正在訓練場上做着折返跑，全身汗出如漿，氣喘吁吁，見到亞倫來了，安諾明給亞倫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專注於自己的訓練。

    花了幾個月時間從重生的虛弱中恢復過來，安諾明很快就進入了節奏，他變得很努力，他喜歡鍛鍊，喜歡出汗，喜歡折磨自己的肉體去追求生理的極限，他會在夏天最熱的時候在校場上做俯臥撐，也會在冬天最冷的時候鑿開冰面在飛龍水湖中冬泳。

    安諾明旨在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地衝擊他的肉體極限，他每一次抵達肉體極限的時候，他體內的混沌之力就會在被迫無奈之下強化與他的融合程度，從而讓這位惡魔王子進一步控制他的力量。

    帕夏之子目前只剩下了一個願望：爲母親、爲他的大金毛犬復仇。

    值得一提是，《真夏夜的銀夢》舞臺劇已經在全國度全境上演，妖精公主布耶爾、花之騎士亞倫-薩利安、勇敢牛牛安諾明和摩安德走狗比拉克的形象逐漸膾炙人口、深入人心。

    卡林港的塞利姆七世和安諾明的幾十個兄弟這才意識到他們惹上大麻煩了，大帕夏趕緊對外宣佈安諾明是他的親生兒子，呼籲自己的兒子不要介意一些傷心的往事，趕緊迴歸，他願意將一部分家族的領地和生意交給安諾明打理。

    安諾明的三個哥哥乾脆把自己的所有財產全部捐給了護衛之神海姆教會，在得到了教會會庇護他們的承諾之後，依然每天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人都瘦了幾圈。

    安諾明對此的態度很簡單——永不遺忘，永不原諒，即使對手是護衛之神海姆的警衛們也是如此。

    亞倫和安諾明的訓練方式並不同，安諾明的天賦不足，他只能夠通過自虐的方式強化自己，而亞倫此時再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到了他這個級別，需要的是對法則和混沌本源的更深刻理解。

    取出洛迦的神格結晶，亞倫開始將自己的力量繼續沉浸進入洛迦的世界之中，安諾明在一旁投來好奇的眼神，他侍奉的主人經常站在那裏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一動不動。

    不過作爲亞倫擢升的惡魔王子，他對安諾明的掌控力是絕對的，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端倪之後，安諾明再次投入了訓練。

    想要復仇，唯有變得更強！

    亞倫注視着洛迦的神格結晶，順着他的混沌權能完全沉浸進入大懷言者的神格結晶中，他的神色劇烈地變化着，情緒不可抑制地染上了狂熱和激動的色彩。

    那是洛迦的情緒，大懷言者活着的意義就是以神之名。

    權能順着神格結晶的縫隙而入。

    【取得最高權限】

    【混沌權能審覈通過……神格結晶已解析……四神印記認證……混沌本源之力開啓】

    【解讀混沌符文……大腦開發第一階段、第二階段、第三階段】

    【黑暗使徒之路，開啓】

    神格結晶打開了，伴隨着洛迦濃烈的情緒，亞倫得以窺視到了原體半神之力的終極祕密。

    平白而論，大懷言者的神格結晶不算強大，原體們作爲半神本應該人人都擁有強大的靈能之力，也就是神力，但是由於帝皇的童年教育做得不好外加上人類帝國對靈能的限制，原體們對於靈能的掌握並不優秀，洛迦的神格結晶別說那些強大的神祇了，就算伊爾明斯特這類選民的威力都沒有。

    咔嚓！

    神格結晶打開，內裏的一縷混沌本源力量見到亞倫的瞬間就暴起衝向他的額頭，想要將亞倫的身體據爲己有，但四神權能的壓迫之下，這一縷混沌本源之力立即被老老實實地壓在了桌子上，一動不動。

    “活的。”亞倫皺着眉頭，洛迦的意志還殘留在神格結晶上，不曾褪去。

    相比起本體偷渡的比拉克，洛迦的辦法要更加聰明，也更加取巧。

    大懷言者並不敢像原初惡魔親王比拉克那樣孤注一擲，洛迦更願意花時間去瞭解國度的規則，通過亞倫的存在，洛迦瞭解到任何外神想要進入國度之中都必須玩明白國度的規則，貿然進入只會像四神一樣受挫。

    也許洛迦是從伊瑪斯卡帝國和穆爾霍蘭德衆神的身上得到了啓發——伊瑪斯卡帝國全盛時曾經前往其他晶壁系掠奪奴隸，他們在某個世界掠奪來了海量的穆爾霍蘭德奴隸，結果這些奴隸們飽受折磨之下祈求他們的神拯救他們，穆爾霍蘭德衆神因而得到了神上神AO的許可穿越了晶壁系降臨而來，以化身的身份領導着奴隸們摧毀了伊瑪斯卡帝國。

    洛迦也是同理，他通過洗腦和腐化讓徽民們呼喚他的降臨，將心甘情願的孩童們製作成“彈藥包”，通過彈藥包提供洛迦降臨的能量，大懷言者因此得以通過投影的方式降臨在了國度之中，然後……被憤怒的亞倫和極度憤怒的受難之神伊爾馬特暴打。

    但這不意味着洛迦這樣做是錯的，帝皇說得沒錯，洛迦不是蠢，他只是單純地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洛迦的做法並沒有錯，而且如果不是自己打算征服胡雷克森林，還真沒有那麼容易挖出洛迦的陰謀。

    原體們都有很奇特的能力。

    他們的能力並不總是體現在破壞力上，就像傳奇法師們被人尊敬不是因爲他們見到敵人就會放九環流星爆，而是他們各種奇思妙想的能力和他們背後龐大的組織、巨型的浮空城和魔像軍團。

    精靈高等法師們的大分裂和耐色瑞爾大奧術師們的浮空城就是魔法的巔峯表現。

    隨着一個多月的解析，亞倫逐漸從洛迦的神格結晶中解析出了大懷言者的能力核心。

    真言術。

    何爲真言術？

    簡而言之，言出法隨，從使用者口中吐出的任何一句經過加持的語言，都可以形成改變現實的力量，通過語言的力量，洛迦聯通了自己和混沌本源，並通過混沌本源的意志通過語言改變現實。

    這現實可能是很微小的，也可能是非常強大的。

    比如說想要保護一個人，便將語言化成盾，如若想傷害一個人，便將語言化成痛，這便是真言術。

    大懷言者可以給予追隨者們精神力量和精神指引。所以說，洛迦的力量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信念的力量，信徒可以將自己的信仰灌注於語言中，信仰越強力量則越大。

    這大概也是爲什麼無論帝皇如何重拳出擊，洛迦都堅定地拒絕拋棄信仰，他信什麼不重要，但他必須有信仰，如果他失去了信仰，真言術便會失去力量。

    凡人在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肯定會出來奮力抗爭，這是人性。

    分析到這裏，亞倫心想難怪徽民們會被洛迦腐化，半神塔穆德所創造的徽民本身就是爲了將凡人轉變爲類似言靈一樣的能量，他們的力量完全來自語言和魔法的鏈接，這對於洛迦來說豈不是天生的選民？

    現在，這些東西都屬於我了。

    亞倫慢慢地解析着洛迦的力量本源，他一直站在神格結晶面前，一點一滴地解讀洛迦的力量。

    窗外的光陰匆匆而過，從早晨，到上午，再到中午，窗外飛雪不停，訓練場內點燃的火盆火苗不斷，直到安諾明第三次填滿火盆內的上等銀霜碳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叫了還在原地不動的亞倫一聲：“閣下？”

    “嗯？”亞倫回過神：“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只是看你……已經站在那裏快要7個小時了。”安諾明此時已經練完了所有的訓練，也已經吃過午飯，他嘗試地問道：“或許您需要休息一下？”

    “是麼，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了麼？”亞倫這才發現外面都下午了，看着面前的神格結晶，混沌之子嘆了口氣。

    幾十上百年的融合過程不需要，幾個月乃至一兩年的分析還是需要的。

    洛迦已經活了一萬多年，他所創立或者說是瞭解的“真言術”體系，亞倫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領悟。

    他剛剛學會了兩個真言術，分別是真言術-盾和真言術-痛。

    亞倫現在有點擔心的是，混沌神尊術士和大懷言者的施法方式有所不同，他無法確定這兩種能力是否兼容。

    想了想，亞倫嘗試性地對安諾明吐出了一個音。

    真言術-盾！

    “閣下！”安諾明立即感受到一股非常舒適的能量光球籠罩了自己的身體，惡魔王子擡起手，看着周圍環繞着自己的銀白色光圈：“這是？”

    有效！

    亞倫面露喜色，他示意安諾明不要動，嘗試另一個真言術。

    真言術-痛！

    “啊啊啊！”惡魔王子立即痛苦倒地，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大腦，就好像是觸碰到了高壓電網一樣，在地面上抽搐不止。

    這能力可以用！

    亞倫驚喜地感覺到，在他吐出混沌真言的一瞬間，某種微弱的聯繫在他和混沌本源之間建立了，隨着他的言出法隨，混沌本源的力量具現化，改變了凡世的物質基礎！

    這下他前世所學的理論要倒過來了，不是物質決定了意識，變成了意識決定物質了！

    這是唯心主義的勝利！

    將安諾明從地上拉起來，亞倫只感覺到自己的信心前所未有地膨脹。

    言出法隨！口含天憲！

    啊，如此強大的力量！

    凡人，我將統治你們！

    心中那自傲到癲狂的情緒在亞倫的腦海中衝擊着他的每一個神經元，每一縷混沌能量都在告訴他信仰才是世界的真理，虔誠才是宇宙的盡頭，和洛迦一樣狂熱才是版本答案。

    加入光榮的進化吧！

    面目充血，雙眼赤紅，就在這股信仰狂潮即將衝破亞倫的腦殼時，埃莉諾和帝皇的身影忽然從亞倫的腦海中浮現。

    他重新冷靜了下來，將來自洛迦的影響掃出了腦海。

    他是自己的主人，一直都是。

    冷靜下來之後，亞倫這感覺到了在剛纔的某一個瞬間，他的大腦已經觸碰到了一整個堪比多元宇宙般龐大的高壓電網結構。

    魔網。

    真言術之力的盡頭——改變現實的力量被魔網限制了，自從第二代魔法女神開始，魔網的九環以上區域就被封閉，凡人將再也無法釋放9環以上的魔法！

    “怎麼回事，閣下，剛剛發生了什麼？”安諾明爬起來，心有餘悸地說道。

    “沒什麼，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的帕夏之子。”亞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們很快就會有新的魔法可以學了。”亞倫指着漂浮的神格結晶：“這是洛迦，他努力地從其他多元宇宙給我們送來了真言術，他希望我們能變得更強，快說謝謝洛迦。”

    “謝謝洛迦！”

    更新了，求票票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