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貫徹死苟 殺人之技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雕兇黃藥師字數:3505更新時間:24/06/28 08:20:28
    冬季雪景是青陽一大特色。

    斷斷續續,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滿世界的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離去兩個多月的鎮守林正平,在年前從長寧趕回青陽。

    鍾延第一時間登門拜訪,主動‘彙報’了剷除許家和夏家的大致情況,送上一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林正平初入金丹,需要海量資源,沒有矯情拒絕,卻是對鍾延的凌厲手段感慨不已,暗道將來定是一方人物。

    “還是要小心五行宗,五行宗行事一向霸道,實力不足丹霞門時,便敢圖謀覆滅……”

    鍾延聽曾爲丹霞門弟子的喻青瑤說起過當時兩個宗門的火併情形。

    五行宗是燕國創立時間最短的宗門,歷時不到三百年,迅速崛起發展到現在,在北部比同級別的青羽宗強上一線。

    “此事不會如此結束,一般修士不明情況,但你應該看得清楚,念力珠帶來影響太大,內戰已成必然。”

    “眼下魏國宗門只滅其二,剩下的團結一心難以攻下,你小心五行宗掉過頭來穩固後方,到時必定先拿你開刀……”

    林正平認真告誡。

    鍾延有心理準備,笑道:“丁家和彭家湊到一塊,五行宗也不敢妄動。”

    林正平看來一眼,提醒道:“前提是丁、彭會和你站在一起,你或許不知道,彭家主事老祖與五行宗現任宗主早年爲同門師兄弟,關係匪淺,臨場倒戈的事數不勝數,沒有絕對穩固的合作,都是利益當先。”

    鍾延目光一閃,“多謝前輩提醒。”

    林正平抿了口茶,轉移話題:“前幾日師叔祖傳訊,說起祕境的事,可能會找神霄宗出面。”

    鍾延詫異:“如此大費周章嚴密封鎖,現在找神霄宗,豈不是拱手讓人?”

    林正平嘆道:“打不開有什麼辦法,按照目前的情況,沒個十年八年無法自主開啓,等不及了啊,只能談判多索要些利益。”

    頓了下,他繼續解釋道:“一般這種封禁的祕境,都是大能開闢的洞府世界,肯定會有藥園,一些常規的草藥都會種植……不知此祕境存在多久,若是上萬年,一株‘飛星珊瑚’的藥效就抵得上芒碭山數百年所有!”

    鍾延瞭然,燕國太多的修士等着結丹了。

    林正平:“再者,時間長了,難保消息不會泄露,很難藏住。”

    鍾延點頭:“也是。”

    林正平意有所指道:“時間大概在諸侯國大賽期間,所以,你若有什麼打算,儘早做準備。”

    鍾延頓感時間緊迫,不過往細一想,倒也不算脫離計劃範疇。

    他只秉承一點:學習喻青瑤,將死苟貫徹到底!

    內戰開啓後,不管打成什麼樣,只要不到家門口,便不出擊。

    但在此之前,有機會卻是可以先解決些問題,做好準備。

    ……

    賀錦言、秦幼柏、姚蕙蘭、李佳欣從流沙島回來團聚過年,由客卿祁顯宗帶着一羣武者留守。

    其中姚蕙蘭進步比較大,不壓制修行,連破兩階到了築基六層。

    而流沙島,目前已初步建起防禦海獸的防線,修建了能夠容納五千人以上的石屋建築。

    年後還得調派更多的人手過去,最主要的當然是將防禦陣法構建好。

    府中,迴歸數日的姜雲若漸漸適應,並融入,真正感覺到了家的溫馨。

    尤其是鍾延的態度,讓她甘之如飴,暗歎自己好運,遇到並確定了一生所愛又無悔的郎君。

    得知鍾家族譜,她去看了一次兒子,見一羣兄弟姐妹和睦、毫無嫌隙,更是心情快慰,讓兒子改了名字爲鍾期遇,上報江萍。

    此刻。

    十重院演武場上。

    一羣孩子正在日常訓練。

    “嘿哈~嘭!”

    只有七歲的鍾期華,徒手一掌將百多斤的石鎖震碎,引來一陣歡呼叫好。

    鍾期遇看得眼皮跳動,暗道:“好生厲害!”

    經過幾天的熟悉,他已得知,府中兄弟姐妹有靈根的不少,但尚年幼,未踏入修行,在鍛體練武。

    境界最高的鍾期安只比自己大兩歲,到了後天四重境,能戰煉氣中期修士,可謂少年高手。

    不過一想到府中的待遇,每日都有精血淬體、藥液沐浴,他覺得也不算稀奇,想着換作自己也能做到。

    秋香之子鍾期平開口笑道:“七弟,看了兩天了,要不你也上場練練?”

    一羣人跟着起鬨。

    大家都對父親‘外派歷練’的鍾期遇比較好奇,想要見識一番。

    夏荷之女鍾期寧:“對,七弟,二哥和你同境,試一試,也方便今後對練。”

    冬草之子鍾期盛一張苦瓜臉,說:“你們這是取笑我呢?”

    他排行第二,不喜練武,對生意感興趣,在大一批的孩子中,境界最低,和歸來的鍾期遇同在鍛體八重。

    鍾期安:“不過七弟,你不能用法術,不然沒得打。”

    煉氣二層已開始接觸法術,即便是剛入門的火球術、引力術,也夠鍛體武者灰頭土臉。

    鍾期遇面露猶豫,倒不是怕輸了難堪,只是覺得自己所練沒什麼看頭,打不精彩。

    府中武道教頭林百闊笑了笑,走上前出聲道:“期遇,沒關係,將所學使出來,讓老師看看你的基礎。”

    鍾期盛躍上圓臺,抱拳將骨結捏得咔咔響,笑嘻嘻道:“來吧七弟,別害羞,二哥讓着你!”

    引來一陣鬨笑,都知他玩笑吹牛皮。

    鍾期遇卻是比幾個同齡兄弟顯得沉穩許多,抿了抿脣,邁步從臺階走了上去。

    兩人抱拳施禮。

    “我來了啊!”

    鍾期盛叫了一聲,舉拳衝去。

    鍾期遇腰部下沉,錯身躲閃,面對虎虎生風的拳頭不斷後退,一直退到法臺邊緣。

    “七弟,你別老躲呀!”

    鍾期盛嬉皮笑臉,攻勢越發迅猛。

    你追我趕,兩人繞着法臺邊緣轉了一大圈,又戰到場中。

    鍾期盛手腳並用,不滿道:“七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尋得空檔,他長拳直衝,正中鍾期遇胸口。

    一聲清晰的悶響,鍾期遇擦着地板後退數米。

    鍾期盛心中一緊,怕傷到了人,緊跟上前,又見弟弟無恙便止住步伐。

    鍾期遇躬身抱拳:“多謝二哥手下留情。”

    鍾期盛嬉笑不再,面露不悅道:“不算!你都沒認真打!”

    鍾期遇忙道:“二哥,是小弟學藝不精……”

    林百闊飛躍上臺:“期遇,此處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別有顧慮,武者相較,全力以赴是爲尊重。”

    先天八重境的他自然看得出來,七公子雖然躲閃沒有身法痕跡,甚至可以說毫無章法,但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彷彿是本能爲之,顯然是沒用全力。

    “老師且問你,以前學習過何種拳路、掌法?使將出來便可。”

    鍾期遇默了下,搖頭道:“回老師,只學習過一套刀法。”

    鍾期盛道:“那便用刀!四弟,取刀來!”

    林百闊耳朵一動,說:“不用刀,再來一場,期遇,用全力,老師會看着。”

    說完,他退至一旁,朝兩位公子點了點頭。

    “七哥(七弟)加油!”

    臺下衆人大喊。

    “七弟,你再避而不戰,我就真生氣了!”

    鍾期盛後撤一步蹬腿借力,急速前衝,揚拳砸去。

    鍾期遇眼睛一眯,側身倒下,右掌撐地雙腿往前蹬,‘砰砰’連揣兩腳在胸口。

    緊接着,他本能地以左掌擊地,凌空翻身而起,如一隻矯健的禿鷹俯衝而下,豎掌劈向中門大開的鍾期盛眉心。

    一氣呵成。

    林百闊眼皮一跳,扭身橫移過去,將鍾期盛拉開。

    鍾期遇同時落下,單膝跪地,將石板砍出一道裂縫。

    場內一片安靜,這是要殺人?

    鍾期盛愣在當場,咽了下口水,脊背發寒,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人生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鍾期遇連忙起身,低着頭道歉:“對不起二哥,我收不住手。”

    林百闊在他身上看了看,問:“你以前就學的這些類似殺人技巧?”

    鍾期遇點頭又搖頭,輕聲道:“長老只教我們在最短的時間,用最簡單的方法將人殺死,沒有具體武技套路,是平時對戰練出來的……”

    林百闊頷首,按了按他的肩膀,笑道:“無妨,以後我教你控制身體平衡,如何收力。”

    鍾期安躍躍欲試,興沖沖跳上法臺:“七弟,我和你試試!”

    “行了。”

    一陣風刮過,鍾延出現。

    “見過家主!”

    “父親!”

    “爹爹~”

    鍾延微笑頷首,抱起跑上前的鍾期龍舉了舉,放下,又摸摸一個個腦袋。

    “你們先練,期遇隨我來。”

    “是,父親。”鍾期遇與衆人行禮辭別,快步跟上。

    走出數百米。

    鍾延問:“在長生殿如何訓練的?”

    “回父親,最初是一羣孩子一起混戰,活下來的五人才有飯吃……之後十個人一組,關在大籠子裏,只能活一人……直到孩兒開始修煉仙法才不用這般訓練。”

    “那你殺過多少人?”

    “記不清了,幾十個。”

    “心裏可有怪爲父?”

    “怪您什麼?”

    “當初沒有去接你母親。”

    少年仰頭看了眼,搖頭道:“娘與孩兒說過事情始末,是娘不曾與您直言說明情況,沒有任何理由怪到您身上。”

    鍾延心中一嘆,自己還真是幸運,得了姜雲若這般鍾情,又有她將孩子教育得這麼明辨事理。

    一道長虹飛來,秦子越落地。

    “夫君,遇兒!”

    鍾期遇施禮:“見過子越娘!”

    “遇兒乖。”

    秦子越笑着揉揉少年腦袋,朝鐘延道:“夫君,有一女修登門拜訪,說是您的故人,紫衣姐姐傳音說是個金丹強者!”

    鍾延挑眉:“金丹?”

    秦子越:“紫衣姐姐說的,應該是吧,說要見您,現在外院偏廳,紫衣姐姐和青瑤姐姐正接待。”

    金丹女修……鍾延蹙眉沉吟,自己哪裏認識這種人,不由得暗忖會不會是長生殿來人,或者廣寒宮的?

    他捲起兩人飛去,問:“長什麼樣?”

    “戴了麪皮,不清楚。”

    ……